第八十五章 藥浴

孤男寡女,他們的關係還那麼曖昧,而他跟東方邪關係也緊張,不能讓東方邪察覺自己跟他走得太近,這樣對他們兩人誰都沒好處。

東方邪是個見縫就能插針的人,若是抓到她與木夜在一起,夜深人靜,孤男寡女,肯定會以yin穢後宮爲由,藉機除去她跟木夜。

木夜冷若寒冰的目光凝視着她,見她一臉緊張嚴肅認真的樣子,嘴角一陣抽搐,要不要這樣啊?

她臉上的表情無疑不是在說,他們是一對殲夫淫婦。

木夜很想鑽進她被窩裡,讓東方邪逮個正着,讓他看看自己是如何給他頭上戴綠帽子,想歸想,木夜的理智尚在,他當然不會選這時候與東方邪正面對峙。

“小心點應付。”叮囑一句,木夜縱身躍出窗外。

西門疏呆滯的坐在牀上,看着微微搖動的窗門,她自然聽得懂他讓自己小心應付什麼。

只是,她是東方邪的妃子,若東方邪真不顧一切的寵幸自己,她沒有拒絕的理由,也不能拒絕。

進來的只是阿秀,並不見東方邪的身影,看着阿秀眼中那抹複雜和膽戰心驚,西門疏瞭然,躺回牀上,臉上的表情談不上失望,也談不上慶幸。

“六小姐,你是帝妃。”良久,阿秀出聲提醒。

後宮風雲幻變,稍有差踏錯,追悔莫及的機會都沒有。

她上次與木夜見過面,卻並不知他是誰,也沒去打聽他的身份,對她來說,只要伺候好六小姐,其他事均與她無關,只是,經上次跪針板事件,讓她不得不小心,稍有不謹,下場不是死那麼簡單。

“放心,我不會連累你。”話雖這麼說,西門疏心裡卻沒底,她太瞭解東方邪,與其讓你痛快死去,不如將你折磨得死去活來,也擅長牽怒。

她越是在乎阿秀,他就越拿阿秀來打擊她。

只是,東方邪卻不知,以前的西門疏沒有弱點,現在的她更沒有弱點,無親無故,她想保護阿秀,卻還沒到爲了阿秀,可以犧牲到任何程度。

總之一句話,阿秀不是她的軟骨,現在的她,沒有軟骨。

“六小姐,阿秀不怕連累。”阿秀肯切的解釋,從大少爺救了她,讓她照顧六小姐時,她就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爲六小姐擋去危險,就是爲六小姐去死。

西門疏不語,拿着小瓷瓶的手緊了緊,思緒陷入混沌。

兩天後,秋雨綿綿,如沉悶的網,帶着絲絲涼意,卻讓人心曠神怡。

寢宮內室,飄散着淡淡的藥香,屏風後,迷霧的水氣,嫋嫋的向上升,空氣都被蒸的溫熱起來。

西門疏坐在浴桶內,泡着藥浴,每次阿秀幫她按摩雙腿後,她都要泡近半個時辰的藥浴。

在藥性蒸發下,西門疏只覺身體每處毛孔都緩緩張開,原本白晳的臉頰也在水汽蒸氳而成緋紅,嬌豔欲滴。

看着坐在浴桶裡,被水蒸氣縈繞的西門疏,阿秀問道:“六小姐,還要加熱水嗎?”

西門疏閉着雙眸,頭靠在浴桶邊緣,一派愜意。“不用了,你去外面守着。”

“是。”阿秀將空桶放在一旁,轉身走出屏風。

阿秀剛走出屏風,一抹身影閃了進來,霧繚繞的水裡,藥香襲人,西門疏仰伏其中,水中飄浮着各種珍貴藥材。

水霧的蒸騰下,顯出一種緋紅的迷離之美,嬌豔絕倫。

“誰?”感覺不屬於阿秀的氣息靠近,西門疏內心爲之一震驚,當看清來者,頓時鬆口氣,隨即也茫然。“現在是白天。”

說完,西門疏就忍不住想咬掉自己的舌頭,瞧她說的是什麼話,這麼曖昧。

“我給你送藥材。”木夜手握拳,抵在脣邊輕咳了一聲,揚了揚手中的藥材。“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再好可以一起泡。”

木夜邁步,靠近浴桶,神情淡定,沒有一絲不自然,好似她是他妻子,西門疏很想告訴他,她在泡藥浴,能不能別這麼淡定,會讓她覺得自己很差勁,脫光衣裳,他都能坐懷不亂。

浴桶內的藥材本就多,再加上木夜丟進來這些,全飄浮在水面上,有些沉入水底,除了脖子,其他部位全藏在水底,又被水面上的藥材遮掩,一絲惷光也未暴露出。

“感覺如何?”木夜問道,手伸進水裡,攪動着藥材。

“有點熱。”西門疏更想說,有點緊張,還好上面有一層藥材做掩護,不然在他的目光下,她真想找個洞鑽進去。

“正常。”木夜淡淡的開口,黑眸之中帶着促狹,淡然的語氣滿是認真,沒有一絲敷衍,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竟是那麼的勾人心魄。

“喔。”西門疏喔了一聲,雖說木夜是藥師,但他畢竟是個男人,她還從未在男人的注視下沐浴,還好是藥浴,否則她真無地自容了。“還要泡多久?”

白鳳說要泡半個時辰,西門疏感覺自己已經泡了很久了,應該有半個時辰了。

“慌什麼慌?藥纔剛下水,你急什麼?”木夜冷睇她一眼,額頭香汗淋漓,額前的碎髮被水蒸氣透溼,緊貼在額際,水珠順着發尖往下流,順着絕豔的臉頰流淌,滑過雪頸,如墜入耀眼光芒中,晶瑩出塵。

西門疏很想說,任何一個女子,在一個男子注視下泡藥浴,還能淡然處之。

木夜沒有離去之意,西門疏也沒下逐客令,他們之間,更親密的事都發生過,她若再矯情,就顯得虛僞。

阿秀盯着屏風,神情染上擔憂,想再用老招,顯然不實用。

用同一招,她能騙走他一次,能騙走兩次嗎?

算了,這一次就由着他們。

阿秀邁步,剛踏出房間,便見東方邪的身影,神色不禁一怔,害怕又擔心,趕緊關上門,快步迎了上去,跪在地上請安道:“奴婢參見帝君。”

東方邪眸子一眯,環視下四周,看着跪在他眼前的阿秀,他記得她,力風讓她進宮照顧甘蕊兒,也是爲了她,甘蕊兒殺了甘美兒。“她在房間裡嗎?”

阿秀窘迫,不知如何回答,若說不在,她就是欺君,若是在,帝君進去撞了個正着,後果更不堪設想。

斟酌再三,阿秀準備開口時,東方邪卻對她視若無睹,逕直推開門。

阿秀驚詫的上前欲擋,卻被東方邪凌厲的眸光嚇得後退幾步,銀牙一咬,豁出性命,拽住東方邪的衣袖,撲騰的跪在地上,高聲叫道:“帝君,貴妃娘娘正在泡藥澡,您不能進去。”

東方邪一愣,止住腳步,泡藥澡?

轉念一想,她是他的帝妃,他爲什麼不能進去?

阿秀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餘光時不時瞄向內室,希望那人聽到她的聲音,趕快離去,事實證明,人不能說謊,一旦說謊,下次說真話,便無人理會。

屏風內,該泡藥澡的泡藥,該攪動着藥材的攪都着藥材,完全將阿秀的話聽而不聞。

木夜甚至懷疑,自己在什麼地方得罪了那丫頭,居然不待見自己。

那夜將自己騙走就算了,才二天,居然老調重彈用同一招。

上次是第一次,所以來不及沉思,中計很正常,而這次,他若再中計,他就不正常了。

阿秀臉上驚慌的神情,讓東方邪讀出不尋常的氣息,眉心微蹙,眸中迸出一道厲光,冷喝道:“滾開。”

長袖一揮,夾着深厚的內力,阿秀硬是被他甩出去。

屏風內的兩人暗叫糟糕,東方邪已經走了進來,出去只會被逮個正着。

阿秀忍着痛,眼睜睜的看東方邪走進了屋,暗中祈禱,希望那人已經離開了,或是找個地方藏了起來,可千萬別讓他們碰面,否則六小姐就完了,沒準整個將軍府都會遭殃。

屏風後,細碎的水波盪漾的聲音傳來,東方邪腳步一頓,深幽的眸光越過朦朧的屏風,無法看清裡面的情景,一陣飄浮在空氣中的曖昧氣息,呼之欲出。

東方邪繼續邁步,繞進屏風走了進去,西門疏背對着他坐於浴桶內,一頭烏黑柔順的秀髮,順肩而下,散落在藥材之上,只有少許被打溼,可見藥材有多少。

霧氣繚繞,淡淡的藥香在空氣中瀰漫,特別是安靜坐於浴桶內的人兒,帶着一種無法言喻的you惑。

纖細而白希的手臂擡起,一隻手拿着木勺,舀起一瓢水灑在手臂上,點點水珠滑落,伴隨着嘩啦一聲水響,帶着一絲讓人昏昏入睡的you惑,指尖拂開藥材,又起舀一瓢水,撩起一串水花,讓她宛如水中盛開的荷花。

東方邪站在她身後,腦海裡情不自禁浮現出,水下這具曼妙身姿的身軀,應是何等的誘人,令人垂涎欲滴。

“阿秀,我泡好了。”西門疏清冷的聲音,像是甘洌的泉水。

門外的阿秀聽見她的聲音,有東方邪在裡面,她哪敢進去。17cwh。

東方邪喉嚨一緊,難以抑制的滑動,深邃驟然變深,複雜而深幽。

微眯起眼眸,想透過那烏黑的秀髮,窺視她白滑如凝脂的肌膚,銳利陰翳的雙眸,像是瞄準獵物般的獵人,下一刻就要撲向自己的獵物。

“阿秀。”西門疏沒聽到身後有動靜,於是又出聲催促。

她只是不能自由行走,雙腿卻能站起來,跨出浴桶完全沒問題,想到甘力風的話,西門疏強忍着緩緩起身的衝動,只是伸手從衣架上拿浴袍下來。

西門疏慶幸,阿秀將衣架移近了些,只要她一伸手便能拿到。

在她扭動着身子時,左胸不小心撞到藏在水底的木夜,雖說他是屏住呼吸,但西門疏清楚的感覺到,她胸前的紅果從他鼻尖劃過,甚至還壓了一下。

渾身一僵,慶幸她泡了很久的藥浴,臉頰本就緋紅。

西門疏的無心之舉,卻苦了木夜,他與她共處一個浴桶裡,空間本就小,兩人的身體幾乎緊挨着,又被她這麼一you惑,害得他差點沒把持住。

這樣僵硬下去,也不是辦法,遲早會被東方邪看出端倪,西門疏眼角故意不經意的一掃,見身後佇立的高大身影。

西門疏假意猛地吃了一驚,看着自己一覽無疑的纖臂,趕緊將伸去取浴袍的手縮了回去,慌張的以浮滿藥草的水遮掩。“請帝君迴避,臣妾在泡藥浴。”

看着她清眸含着氤氳的霧氣,東方邪心又是一陣動盪,邁步靠近浴桶,西門疏心更是一緊,生怕被他察覺到藏在水底的木夜。

秀眉微蹙,臉色愈加漲紅,很難讓人看清,她是羞,還是怒,西門疏清冷的雙眸,帶着一絲惱意看着他,再次開口。“帝君,請先回避。”

察覺到她微顫的身子,木夜握住她的柔荑,粗糙的手心輕輕擦拭着她嫩滑的小手,給她無聲的安慰。

他最擅長的就是潛入,只要東方邪不跳進來與她共洗鴛鴦浴,他就不可能發現自己,當然,如果他將手伸進水底攪動,還是會被他發現。

木夜不怕與他正面衝突,反正過不了多久,他就要丟棄這個身份,回到屬於自己的國家,屆時,燕臨國二皇子木夜,將永遠消失在這世上。

這是蒼穹國,是東方邪的地盤,若是與他動起手,木夜有自知之明,他不可能贏得了東方邪,卻也不會輸得一敗塗地,只憑他跟墨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殺出重圍。

“你腿不方便。”東方邪伸手取下浴袍,腦海裡有一瞬間,她誘人的曲線一晃而過,突然間,他有些後悔,在他們洞房之夜,他找來兩個乞丐凌辱她。

外界對她的傳言,不堪入耳,可這些日子在他暗中觀察下,傳言似乎不可信,她的高傲,她的華貴,是從骨子裡透露出,就跟當年的她一樣。

想起西門疏,東方邪蹙起眉頭。

現在的甘蕊兒,就跟當年執着要嫁給自己的西門疏一樣,當年西門疏只有十四歲,運籌帷幄,絲毫不輸給他。

西門疏是才女,亦是女王,她的強勢非一般人能挑釁。

而甘蕊兒,聽力風說,今天也才十五歲。

其實,西門疏自己也不知道這具身體到底多大,反正她是不足十八歲,便死在東方邪手中。

十八歲,花好年華的生命纔開頭,而她卻終結了。

“有阿秀。”水霧朦朧的厲害,西門疏臉頰上那抹紅暈愈加豔麗,宛若粉桃,迷人至極。

小手被木夜的大手包裹住,急躁的心頓時得到鎮靜。

走坐邪都能。“朕讓她去做別的事了,其他的宮女太監也被叫走。”言下之意,除了他,她別無選擇。

西門疏斜睨着東方邪,心裡一陣嘲諷,曾幾何時,他也學會了爲了一件小事情睜眼說瞎話。

木夜握住她柔荑的手一緊,西門疏吃痛,他是在生氣嗎?

粉脣微顫,冷聲開口:“男女授受不親。”

不僅東方邪被她這句話嗆到了,就連水底下的木夜也差點被嗝到。

“如果朕沒記錯,你是朕的帝妃。”東方邪手腹擦拭着浴袍,嘴角嚼着一抹深意。

西門疏不語,她不敢再與他繼續耗下去,他們三人之中,東方邪最有本錢耗下去,姑且不是她,木夜就耗不起,潛在藥水中,還是她泡過澡的水中,他該多難受。

她的沉默,東方邪當她默認,驀地他長臂一伸,單手拽住她渾圓的肩,將她從水中拽了出來。

嘩啦一聲,西門疏破水而出,完美無暇的嬌軀,瞬間展露在外面。

烏黑亮麗的青絲緊貼着她的身子,發稍上水珠流了下來,濺在她光滑的胸前,強烈的刺激着東方邪做爲正常男人的感觀和視覺。

只是,那雪白的胸前,有着少許的紅痕,這是她昨夜看書時,不小心睡着,被書砸到了,印記很曖昧,與吻痕無異。

“這是怎麼回事?”東方邪深邃的眸中閃爍着寒光,渾身瞬間散發出了暴戾,一種與生俱來的冷冽氣息席捲而來,肅殺的神色驚悚駭人。

她能解釋嗎?解釋得了嗎?

如果她說是被書砸到,會有人信嗎?如果是她,估計都不會信。

“帝君對這種印記應當不陌生吧?”既然無從解釋,她就順他的意,他要往哪兒誤解,她也沒辦法,況且,她不覺得這值得他惱怒。

上次,她滿身的痕跡不也暴露在他眼底嗎?

“那人是誰?”東方邪大怒,手下猛地緊掐着她的臂膀,傳來強烈的痛楚,西門疏只是微微蹙眉,並沒有任何恐懼。

藏身在水底的木夜心一驚,莫非被他發現,準備破水而出時,西門疏手落到水底,按住木夜的頭阻止了他。

西門疏仰面看着怒不可遏的東方邪,眸光透着一絲陰戾,冷嗤了聲,說道:“只要不是你,誰都無所謂。”

這句話,對東方邪來說,無疑不是挑釁與打擊。

她是自己的帝妃,綠帽子她是一頂又一頂的給自己戴。

眼底一抹狠戾浮出,東方邪冷冷盯着她,一字一頓:“別忘了你的身份。”

“我沒忘,更沒忘記進宮第一夜,你是如何找人羞辱我。”西門疏的話,提醒着他對自己做過的事,他連惱羞成怒的資格都沒有。

先將她變成如此不堪的人,正是他,回想當時的情景,如果不是她反應機靈,一擊中那兩個乞丐的要害,今日的她,便不會是這樣。

唯一慶幸,他沒有淑太妃那麼決絕,他用媚藥,而淑太妃卻用媚毒,讓她與木夜不得不行牀第之間的事。

“你......”東方邪無話反駁,額頭青筋暴跌,眼底難掩怒意,指尖力量遽地增加。

西門疏感覺肩膀上的骨頭都快被他捏碎,即使很痛,她卻沒有痛呼出聲,若是被藏身在水底的木夜發覺,肯定會不顧一切衝出來。

“帝君,可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只要不動帝后一根汗毛,你是不會管我在後宮做出什麼事,與誰歡好,任我在玉溪宮自生自滅。”西門疏聲音清冷,無端多了股寒漠氣勢。

東方邪臉色頗爲陰鬱,緊攥着手中浴袍,指節彎成了拳。

不可否認,他是說過這樣的話,還給她警告。

東方邪自己也弄不懂,爲什麼對她的態度突然改觀,從什麼時候開始?

那次在玉溪宮等了她一夜,還是上次跪針板?反正他對她有種莫名的好感,想要靠近她,那種感覺很強烈,強烈得不受他控制。

她身上有着女子該有的恬靜,淡定的風采,也有濃濃的憂傷。

內斂沉穩的風華中透出一股沉沉的威儀,不張揚,氣場卻極強。

“帝君這反應,臣妾可以理解爲,你愛上臣妾了嗎?”西門疏突然,風華一笑,絕豔的容顏比花嬌,伸出手,挑起東方邪垂在肩上的一縷髮絲,動作極致嫵媚,像青樓裡的姑娘們,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氣氛瞬間顯得詭異和恐怖,東方邪猶如地獄的修羅一般,西門疏看着俊美的面容佈滿寒霜,讓人不寒而慄,有逃離的慾望。

“愛?”東方邪暗瞳一暗,抓住她肩膀的五指驟然一鬆,拿着浴袍的手一拂,便往着旁側甩了過去。“可能嗎?”

他一鬆手,只聽撲通一聲,西門疏就彷彿被抽走了身上最後一根骨骼,跌回浴桶,水花四起,水珠也濺了不少到東方邪龍袍上,藥材也濺出少許。

同時,西門疏也暗自鬆口氣。

她瞭解他,何等驕傲的他,豈會自打嘴巴,況且,她也不覺得他會愛上自己。

四年的努力,全心的付出,均打動不了他,她可不覺得,換了具身體,他就輕易背叛溫絮的感情,轉而愛上她。

別說不可能,即便是可能,最難堪的也不過是她,太諷刺了。

看着她狼狽的跌回浴桶裡,東方邪心裡驀然一疼,強壓制住伸出手的衝動,掠眸,冷冷的開口。“你覺得朕會愛上你嗎?你覺得朕會愛上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嗎?告訴你,朕不屑一個殘花敗柳。”

說完,東方邪轉身,拂袖離去。

砰!東方邪憤怒的一腳踢開屏風,帶着濃烈妒恨與怒火,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間。

他愛的人是絮兒,除了絮兒,他不會對任何一個女子動心,西門疏如此,更別說甘蕊兒,他對她手下留情,只因她是力風最疼愛的妹妹。

對,就是這樣。

他不可能爲她動心,也沒理由動心。

“六小姐。”見東方邪憤憤離去,阿秀才跑了進來,除了屏風被踢倒,其他都沒什麼變化,六小姐也安然坐在浴桶裡。

也不見木夜的身影,阿秀以爲他離開了,疑惑,既然離開了,爲何帝君還負氣離去。

對,就是負氣離去,而不是憤怒。

“我沒事,你去外面守着,不許任何人進來。”西門疏回神,對阿秀命令。

幸虧東方邪踢的是屏風,而不是浴桶。

每當她以命令的口吻,阿秀不敢多問,退出房間。

“好了,可以出來了。”西門疏推了推木夜的肩,讓他潛在水底這麼久,真是難爲他了。

木夜沒有誇張的從水裡衝出,而是慢慢浮出水面,坐在浴桶裡,木夜抹了一把妖冶的臉,墨色長髮溼透,順其自然的搭在他的肩膀上,狹長的鳳眸帶着清冷的光芒,濃密的睫毛存着邪性,挺直的鼻,薄薄的脣勾勒出一條完美的線條。

“難受嗎?”伸手取走沾在他頭髮上的藥材,西門疏擔憂的問道,潛在藥水裡這麼久,又是她泡過澡的水。

“廢話。”木夜冷若冰霜的眸光一掃,讓人忍不住打個寒顫,說不難受那是騙人的,水底的那具嬌軀可是yi絲不gua,偏偏他只能屏住呼吸。

木夜想,世上最酷的酷刑莫過於此。

真是太折磨人了,太挑戰自控力了,稍有不謹,他就要與東方邪兵戎相見,若有下次,他寧願與東方邪拔刀相向,也不願當縮頭烏龜了。

木夜甩了甩頭,隨意的動作,卻是清貴逼人,令人甘心情願墮,甘心沉迷,微微掠眉,冷聲問道:“你胸前是怎麼回事?”

上次在屋頂,甘柴獵火,天雷勾動地火,他差點失控,是在她身上留下了些痕跡,但事隔兩天,木夜不覺得,他留下的痕跡還能如此清晰,宛如昨夜。

感覺到他灼灼的目光,目不轉睛盯着自己胸前,令她有些無措和莫名的緊張。

西門疏將身子往下沉,沒入在水底,只留下頭在水面。“你不會信。”

因爲太牽強,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

“你說,我就信。”木夜狹長的鳳眸如寒潭般深幽,嘴角邪魅的勾起一抹優美的弧度,不是隨口說說,或是敷衍。

西門疏低下頭,猶豫着要不要開口。

“昨夜看書時,不知怎麼睡着了,被書砸的。”西門疏情緒有些低落,清冷的眸中隱隱帶着一絲擔憂,她不確定,他真信。

被書砸成吻痕的痕跡,說出去誰信啊。

“下次小心點。”木夜伸手,揉了揉她的秀髮,眸中並沒有質疑,而是深信不疑。

“你相信?”西門疏心底涌起一股難以言明的異樣感覺。

木夜牽了牽嘴角,臉上掛着一抹令人難以琢磨的笑意。“我說了,只要你說,我就相信。”

看着他臉上的笑,西門疏有些恍惚,他們認識七八年了,她很少見他笑。

其實,他的笑容很好看,迷離而清貴,風華的光彩賽過了三月的陽光,宛如漫天飄飛着桃花般悽迷。

“起來了,再泡下去,皮肌都要起皺了。”木夜起身,跨出浴桶,溼透的衣衫上沾有不少藥材,水濺一地。

見他抖動着衣衫上的藥材,完全沒有離去的打算,西門疏坐在浴桶裡,不敢起身,浴袍被東方邪丟在一邊,想拿也要跨出浴桶才能拿到。

沒聽見身後有動靜,木夜轉身,看着依舊坐在浴桶中的西門疏。“泡藥浴也要拿捏準時間,少了藥效不足,多了藥效旺盛,對自身不好。”

西門疏揚了揚嘴角,臉上的神情如同夏日荷塘裡,那靜靜綻放的荷花般聖潔。

腦中思緒千迴百轉,牙一咬,心一橫,西門疏站起身。

涼意擊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在東方邪面前,她只想着與他對峙,沒感覺到涼意。

只是一瞬間,衣袍包裹住她光潔的身子,然後記好帶子,隱約木夜能感受到她輕顫的身子。

木夜將她抱到內室,找了一件衣裙給她換上。

西門疏隱隱感覺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心底涌起的莫名情愫,讓她毫不猶豫接過他遞來的衣裙。

月牙白,她喜歡的顏色,西門疏懷疑,木夜是依照前生時她的喜好。

“六小姐,三小姐來了。”門外,阿秀的聲音響起。

西門疏一愣,甘甜兒。

“她來做什麼?”木夜狹長眼眸,冷冰冰盯着西門疏。

“爲溫絮假懷孕的事。”西門疏擡頭,揉搓着眉心,這才幾天啊!她就急需想要答案。

“你打算如實告訴她?”木夜隨口問道,對溫絮假懷孕的事,他沒什麼興趣,後宮之中,這種把戲嬪妃們玩得還少嗎?

爲了穩固自己的地位,任何事她們都做得出來,想想都覺得皇帝真有夠悲,前朝有一堆的政事需要他處理,後宮又是一羣女人爾虞我詐。

“不會。”西門疏想也未想搖頭,這是她跟溫絮之間的戰爭,她並不想把其他人扯進來,甘甜兒畢竟是這具身體的姐姐。

“她們兩姐妹一天入宮,甘美兒入宮第二天就死了,甘甜兒卻安然無事,可見那女人也非善類,她不會死心。”木夜說道。

西門疏不語,甘甜兒會死心,也不會處心積慮抓溫絮的小辮子,只是,她還沒弄清楚一件事,東方邪爲了溫絮,任何傷天害理的事,他都義無反顧的去做。

抓到她的小辮子又如何?沒準事後還會遭殺身之禍。

甘甜兒踏進屋子,空氣中飄浮着的藥味讓她忍不住捏着鼻子,她不喜歡藥味。“怎麼比上次的藥味還濃烈?”

西門疏坐在榻上,清眸如水,微微側頭,睨一眼甘甜兒。“我剛剛泡了藥浴。”

“藥浴?”想到那刺鼻的藥味兒,甘甜兒就忍不住想嘔。

西門疏吩咐道:“阿秀,斟茶。”

阿秀將泡好的茶,倒進茶杯裡,遞到甘甜兒手邊,說道:“甜妃,請喝茶。”

甘甜兒冷瞥了阿秀一眼,伸手接過茶杯,端起茶,吹了吹,輕泯一口。“阿秀,這裡沒外人,你還是叫我三小姐。”

“奴婢不敢。”上次她叫甘美兒五小姐,結果就被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甘甜兒也想到上次在御花園的事,也不再多說什麼,微微垂眸,又泯了一口茶,看似溫和的眸子,閃過一道冷鷙的光芒。

“六妹,你的雙腿還要多久才能好啊?”甘甜兒將茶杯放到身旁的案桌上,看着坐在榻上的西門疏,眸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轉瞬即逝,微微嘆了口氣。

“說不準。”西門疏並不想與她聊天,屏退阿秀,直言。“光憑錦帕上沾的藥汁,無法得知是什麼藥。”

甘甜兒眸中劃過一抹失望,篤定的說道:“沒事,我有辦法拿到她喝的藥。”

她還真是執着,不倒黃河不死心。

西門疏眉目低斂,清眸中沒有一絲情緒起伏,淡淡道:“即使她喝得不是安胎藥,光憑這點,是揭穿不了她。”

“精誠所至,金石爲開。”甘甜兒深信,只要有心做一件事,不愁事做不了。

“只怕等你金石開,我們的小命也葬送了。”西門疏平淡的語氣,暗藏着拒人於千萬之外的冷漠。

甘甜兒卻嘴角輕勾,眸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彩。“六妹放心,出了什麼事,三姐絕不會連累你。”

西門疏擡起眼簾,她都這樣說了,自己還能說什麼?

明知是死,還要勇往直前,這不是勇氣,而是白目。

翌日,陽光明媚。

自從上次,她把東方邪氣走,已經三天沒見到他了,不光是東方邪,連木夜也是,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卻敏銳的嗅到血腥味兒。

西門疏坐上輪椅,讓阿秀推她出去走一走。

看着忙碌的宮女太監,皇宮裡處處張燈結綵。

“今天是什麼日子?”西門疏問向阿秀,還未等到她的回答,西門疏立刻想到,淑太妃的生辰就是今天。

淑太妃不喜歡熱鬧,以往過生辰,都是她跟東方邪陪着她。

西門疏回到玉溪宮,就有個太監等候。

帝君設宴景德殿,爲淑太妃慶生,沒有滿朝文武,只是家宴。

西門疏身爲貴妃,又手掌鳳印,統率六宮,自然不能缺席,她也正好趁此機會打擊溫絮跟東方邪。

“六小姐,你打算送什麼禮物給淑太妃?”阿秀一邊爲西門疏梳妝,一邊好奇的問道。

六小姐沒讓她去準備禮物,也沒見她自己準備,阿秀在問她的同時,也在提醒她。

“天機不可泄露。”西門疏神秘的說道。

阿秀鬆口氣,不告訴她不要緊,重要的是準備了。

“好了。”梳妝完畢,阿秀放下梳子,拿起銅鏡。

三千青絲盤起,髮髻裝飾上點點珠釵,雙肩各垂一縷青絲在胸前,不華貴,卻也不寒素。

薄施粉黛,翩若驚鴻,婉似遊鳳,顧盼流轉間,皆是奪人心魄。

藍色華衣裹身,外披藍色紗衣,整個人瞬間得到昇華,彷彿九重天上下來的仙女,更似滄海遺珠。

入夜,御書房。

“回稟帝君,已經準備好了。”太監從門外低聲的開口。

“有去玉溪宮請貴妃嗎?”東方邪沉聲問道。

“貴妃娘娘已經去景德宮了。”太監回答。

她居然去了,他還以爲她會以腿爲由,拒絕參加。

東方邪起身,闊步走向門口,太監將門推開,東方邪命令道:“跟朕一起去佛堂請淑太妃。”

“是。”太監得令,恭敬的跟在東方邪身後。

西門疏來到景德宮,素來,皇家的宴會是極其的豪華和奢侈,歌舞昇平下,而這次,只是張圓大桌,上面擺滿了佳餚。

還真只是家宴。

西門疏見一處沒放凳子,顯然是特意爲她準備的,讓阿秀推她過去。

一見她,除了溫絮,嬪妃們均朝她行禮。

“貴妃妹妹,帝君去請淑太妃了,要等一會兒。”溫絮柔和的笑,熱情的欲拉她的手,卻被西門疏避開。

“今天是淑太妃的生辰,等她理所當然。”西門疏清冷的語氣裡帶着疏遠。

拿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溫絮面子有些掛不住,暗暗咬牙,她忍了,他日定要她加倍奉還,笑着說道:“貴妃妹妹說得極是。”

西門疏很想告訴她,我們不熟,別妹妹妹妹的叫,會引人誤會,以爲她們有多熟悉。

不再理會溫絮,西門疏緩緩的擡起目光掃了一眼徑自飲酒的木夜,淑太妃是他姑姑,他出現在這裡,不足爲奇,三天未見,西門疏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瘦了,也憔悴了,這三天他到底去做了什麼?

“帝君駕到,淑太妃駕到。”人未到,太監的聲音卻先響起。

衆人起身,迎接兩人的到來,西門疏依舊坐在輪椅上,再次發覺,坐輪椅並沒有什麼不好,至少她不用起身行禮。

木夜洞悉出她心中所想,冷睨了她一眼,在心底狠狠的將她鄙視了一番。

“參見帝君,參見淑太妃,祝淑太妃......”一段華麗的辭藻修飾祝詞送上,隨即衆人一一送上自己精心爲她準備的禮物。

最後一個人送完,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西門疏身上,有的好奇,有的幸災樂禍。

西門疏淡然的說道:“淑太妃,臣妾爲你準備的禮物要晚些才奉上。”

淑太妃慈祥一笑,拉着西門疏的手,善解人意的說道:“無礙,禮物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心。”

出嫁前,她是燕臨國的三公主,燕帝最疼愛的公主,萬千恩寵於一身,和親來蒼穹國,又成爲蒼帝的寵妃,什麼稀世珍寶沒見過。

“別拘泥,這是家宴,不是國宴,大家入坐,隨意即可。”淑太妃臉上掛着慈善的笑,除了對溫絮,她對誰都和顏悅色。

用餐時,大家都看似隨意,卻小心翼翼。

正在此時,西門疏突然放下筷子,一手扶着輪椅扶手,單手捂着胸口,偏過頭,忍不住嘔吐。

第二十六章 洞房(四)第一百六十三章 二少夫人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到底是誰第226章 她終於醒了第一百四十一章 失算第一百十一章 共鳴的敵人第七十七章 小產第三十五章 驚訝第八十七章 興師問罪第三十一章 老招第十八章 我贏了第六十七章 機會只有一次第九十一章 帶她去玩第232章 結局(二)第四十六章 你真變了第三十六章 無福消受第220章 我沒用第九十五章 不好預感第225章 我說不必第一百八十五章 非她不可第八十四章 她值得我愛第一百七十四章 姐姐大叔第一百零六章 錯過第七十四章 一石二鳥第八十七章 興師問罪第一百二十四章 小丫頭,是我第211章 你救了他第八十四章 她值得我愛第八十二章 回宮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段錯緣第一百九十九章 以牙還牙第五十四章 怕中署第一百五十九章 遇山賊第一百十三章 真愛一次,錯愛一次第一百二十一章 端木凌雪(加更)第206章 求你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不是甘蕊兒第一百六十三章 二少夫人第一百三十六章 遇見凌雪第一百二十五章 獨自回去第十二章 封后大典第一百三十章 慶幸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輸了第十三章 怎麼會是溫絮第一百零二章 你很愛他第221章 九兒找她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輸了第222章 九兒的計第一百六十五章 秋後算賬第五十六章 慶幸第226章 她終於醒了第205章 蠢事第二章 恭喜你第五十二章 出宮(一)第一百二十三章 邊境(二)加更第七十四章 一石二鳥第一百七十三章 生氣了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到底是誰第202章 敢休凌雪第二十五章 洞房(三)第二十章 永不後悔第六十一章 跟我走第一百十二章 飄舞公主第一百七十章 你還懷孕了嗎第233章 結局(三)第一百六十四章 又去楓樹林第一百三十六章 遇見凌雪第七十四章 一石二鳥第十五章 喜脈第一百三十七章 暗潮洶涌第一百三十九章 笑笑不好嗎第223章 替身(二更)第十二章 封后大典第一百五十九章 遇山賊第204章 她糾結了第一百九十六章 成親第一百二十一章 端木凌雪(加更)第214章 溜走第一百四十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第七十八章 動怒第一百零三章 杖責第一百十六章 一生一世一雙人第四十五章 守株待兔第一百五十七章 真是你嗎第四十四章 會很辛苦第四十七章 失算一次第八十八章 兩男對峙第八十一章 起火第一百六十八章 能不去嗎第三十四章 她的擔憂第一百六十一章 傾陽,你變了第一百三十章 慶幸第十九章 六妹,你真的變了第七十五章 爲他心痛第十一章 我不是你六妹第八十七章 興師問罪第五十二章 出宮(一)第一百零七章 你真愛我第一百六十九章 深愛的背後第一百八十五章 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