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子府。
書房,木夜坐在案桌前,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陷入沉思中,門外突然傳來墨的聲音:“主子,屬下有急事稟報!”
木夜眸光一閃,斂起思緒,聲音略顯沙啞,冷聲問道:“進來。”
木夜獨自在書房時,沒有他的允許,是不許任何人闖進,就連他的親信墨也不例外。
墨推開門,跨進門檻兒,來到案桌前,見木夜手中拿着一根玉簪,嘴角抽了抽,太子又想那女人了,悲啊!
木夜冷剜了他一眼,冷若冰霜,冷聲問道:“何事?”
墨頓時回神,神情閃過一抹擔憂,說道:“皇宮裡來人傳帝君口諭,急召您入宮!”
木夜妖冶無雙的臉上,露出一絲冷洌之氣,在這節骨眼上召他入宮,不覺得是找自己聊天。
“太子,帝后被貴妃推下水導致小產了,這事跟您有關係嗎?”墨問道,東方邪從不私下召太子入宮,而在出事後第二天,就召太子入宮,在這風口浪尖上,不難猜出東方邪的心思。
見縫插針,只要有機會置太子於死地,他是絕不會放過。
一個月過了半月,太子可不能在這時候有任何閃失,屆時,他們的損失就不是前功盡棄,而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小產?”木夜冷嗤,精緻妖冶的五官掠過譏誚,脣角帶着絲絲寒光。“她根本就是假懷孕,如何小產?”
墨一驚,並非因溫絮假懷孕,而是太子知情,居然沒告訴自己。
這事並非什麼大事,他們也不屑用女人跟胎兒來借題發難,他只是心酸啊!
古有云:紅顏禍水,太子第一次是栽在西門疏手中,現在又是甘蕊兒,爲了她,太子居然不顧病危的老皇帝,太揪心了。
玉溪宮。
擦完血跡,收拾好內室,阿秀見西門疏還沒出來,心緊了一下,趕忙跑向屏風內,見西門疏安然無恙,懸着的心落下。
走到浴桶前,西門疏拿着毛巾不停的擦着自己的身子,肌膚紅腫起來,阿秀忙阻止。“六小姐,你這是何苦。”
西門疏一愣,是啊!她是這是何苦?
任她一遍遍地搓着自己的肌膚,那又有什麼用,洗不掉的是心中的泥。17cwh。
所幸,他們並沒有......
西門疏眼眸微垂,掩去眸中的複雜,淡淡道:“阿秀,把浴袍遞給我。”
阿秀取下浴袍,幫西門疏穿好,扶她去內室,找來衣裙幫她換上,忍不住感嘆道:“六小姐,那個採花大盜是帝君吧?”
西門疏一愣,隨即瞭然,這是皇宮,剛剛脫口而出的話,她都覺得太沒信服力了。
阿秀不笨,豈會看不出。
“你傷了帝君。”不是問,而是肯定,地上那麼多血,六小姐身上只有淤青,又不見傷。
西門疏並沒給她答案,說道:“幫我把藥膏拿來。”
見阿秀沒動,西門疏又加了一句,好嗎?
阿秀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應聲道:“哦,好。”
說完,趕緊轉身,去拿藥膏。
西門疏便趁這個時候,趕緊察看了一眼枕頭下的小陶瓷,慶幸沒被東方邪發現,不然,她假懷孕的事就穿幫了。
沒多久,阿秀拿着藥膏便從外間走了出來。“要奴婢幫忙嗎?”
西門疏搖頭,說道:“不用,你放在那裡,去忙你的事。”
阿秀應了一聲,將藥膏放在牀邊,轉身走了出去,她很想說,自己現在只負責伺候她,能有什麼忙的。
西門疏並沒有上藥,而是將藥膏放在一起,下牀來到窗戶下,走路的姿勢雖不正常,卻也恢復得極佳。
“小妹,你怎麼站在窗戶下。”甘力風推開門,便見站在窗戶下的西門疏,所幸院中沒人,但他還是將門關好,來到窗戶下把窗門也關好。“小妹,小心隔牆有眼。”
“我看你還是小心隔牆有耳纔對。”西門疏睨了他一眼,話說這麼大聲,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
甘力風摸了摸鼻子,也意識到自己剛剛指責的話過於大。
“哥,你來是爲溫絮的事吧?”西門疏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給甘力風。“你也覺得是我將她推下湖?”
甘力風接過茶杯,仰頭一飲而盡,無比狂傲的說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兄債妹還,胡易對你做的那些事,別說是推他妹妹下水,殺了都不爲過。”
想到東方邪對胡易的維護,甘力風心裡就憋的慌,同時也慶幸,如果當時東方邪沒阻止自己,他是真的要殺了胡易,在衝動的情況下,做出衝動的事,事後追悔莫及。
兄債妹還?西門疏嘴角抽了抽,心裡被暖意包圍着。
甘力風對她,已經不是用信任來表達,而是盲目的縱容與支持,別說是被冤枉,即便是事實,那又怎樣?
他就是護短,你能奈他何?
甘力風對甘蕊兒,是親情,亦是愛情,甚至愛情比親情多一點。
只可惜,他們被命運玩了一把,親情可以昇華爲愛情,兄妹卻無法昇華爲夫妻。
西門疏側眸,對上甘力風悲痛欲絕的表情,不禁一愣,隨即嘆了口氣,默默的將視線移到窗外。
迴應不了的感情,最好別去碰觸,他們是兄妹,逃避得了愛情,卻逃避不了親情。
甘力風心中洶涌着複雜悲痛,看着西門疏的側臉,欲言又止,他不開口,她是絕對不會開口問。
甘力風深吸一口氣,視線移到她平坦的腹部。“你懷孕了?”
最終,他還是問出口。
西門疏目光一滯,他今日來,恐怕就是問這個。
西門疏點了點頭,轉眸,淡淡一笑。“恭喜你,要當舅舅了。”
這句話對甘力風來說極其殘忍,可西門疏卻不得不這樣說,早日斬斷他心頭的念想,是對他好。
這段禁忌戀,毀得是兩人。
“舅舅。”甘力風身子一僵,眼裡浸染傷痛,卻強顏歡笑。“是啊!我要當舅舅了。”
西門疏垂眸,不忍心看他眼中的傷痛。
愛了,是苦果,已經夠痛苦了,她再戳他心中的傷口,太殘忍了。
對別人殘忍,她會毫不遲疑,對她在乎的人殘忍,她做不出來。
甘力風沒有錯,唯一的錯便是他愛上自己的妹妹。
“多久了?”明明心很痛,甘力風還是問出口。
“快兩個月了。”西門疏回答。
“快兩個月?”甘力風喃喃念着,隨即問道:“他逼你跪針板之前?”
話音未落,甘力風就後悔了,這不是擺明的事兒嗎?
“嗯。”西門疏點頭,是在跪針板之前,但是對象卻並非東方邪。
甘力風不再多問,陪她靜靜地坐在一起,在玉溪宮用完晚膳才離去。
甘力風一走,阿秀還來不及收拾碗筷,王嬤嬤來了,西門疏有些恍惚,這時候她不在佛堂陪着淑太妃,跑玉溪宮來做什麼?
王嬤嬤渾濁的厲眸一掃,阿秀心一顫,收拾起碗筷,拔腿就跑,慌亂之下,腳下幾個蹌踉。
“嬤嬤,你嚇倒阿秀了。”西門疏擡手揉搓着眉心,王嬤嬤是沒有淑太妃慈祥,卻也不是面目可憎,阿秀怎麼就怕她呢?
阿秀並非膽小之人。
“即日起,貴妃娘娘的一切由老奴負責,直到娘娘臨盆那日。”王嬤嬤公式化的說道。
西門疏心一震,淑太妃居然讓王嬤嬤伺候自己,打趣的問道:“坐月子呢?”
“會有人照顧。”但那人不是她,主公要的是她腹中孩子。“娘娘,時候不早了,爲了腹中胎兒着想,請娘娘早些休息。”
聽似是請求的話,實則是在命令。
王嬤嬤將她推到內室,西門疏以爲她老人家會將她抱上牀,卻不料,她老人家叫她自己上牀,不用想,她老人家知情,在明眼人面前,再繼續裝,就太假了。
西門疏躺在牀上,王嬤嬤去外室的榻上睡覺。
西門疏望天,還好不是寸步不離的守着她。
西宮。
溫絮醒來,不見東方邪的身影,只有冬兒守在牀邊,原本高隆起的腹部變得平坦了。
“娘娘,您醒了。”冬兒驚喜的叫道。
“帝君呢?”因在水裡呼救,又喝了不少水,聲音變得沙啞,喉嚨還隱約作痛,四肢也因掙扎過久而痠痛。
“回娘娘,帝君晌午前一個時辰就離開,到現在還未回來。”冬兒回答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惹她生氣,自己就遭殃。
溫絮想,邪哥哥一定是去收拾那小踐人去了,這一次她的犧牲可大了,邪哥哥就算心裡不捨,也沒辦法。
“我在昏迷時,玉溪宮有什麼消息傳出來嗎?”溫絮問道,猜想着都這時候了,小踐人早就被凌遲處死了。
“有。”冬兒斬釘截鐵。
“什麼消息?”溫絮急切的問,她很期待小踐人死的消息,最好是禍及滿門,將軍府一個都跑不了,屆時,她不僅能繼續下一個計劃,連天牢裡的哥她也能救出來。
冬兒猶豫,還是如實相告。“貴妃娘娘有喜了。”
“什麼?”溫絮一時接受不了,眼前一黑,暈厥了。
“娘娘。”冬兒嚇着了,趕忙叫御醫。“杜御醫,杜御醫,快快快,娘娘又暈過去了。”
御書房。
東方邪坐在龍椅上,木夜慵懶的倚靠在刻着龍的石柱上。
從木夜來到御書房,兩人便這麼對峙着,什麼也不說,就這麼靜靜對峙,用眼神殺對方。
“無聊。”丟下兩字,木夜轉身欲離去,他可沒閒情陪東方邪對峙,有這工夫,他還不如去玉溪宮看她。
真是見鬼,居然與他在御書房幾個時辰。
“要去見她。”東方邪開口了,神色極爲不悅,隱約有股戾氣在竄動。
木夜腳下一頓,卻沒停下來的意思,也沒理他的意思。
“別裝了,你知道朕說的是“她”是指何人。”東方邪眸光冷冽,分外寒峭逼人。“甘蕊兒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種吧?”
木夜停下腳步,轉身妖魅的眸光寒芒逼人。
“別否認,她自己都承認了。”東方邪背靠在龍椅上,修長的手指在案桌上敲打。“這也是你打擊朕的一種手段吧?讓朕的帝妃懷上你的孩子,哼!可惜啊!無論多大,只要還沒生出來,永遠也只是個胎兒。”
木夜冷哼一聲,瞳眸如寒潭秋月掃向東方邪,掠過一絲危險。“知道我爲什麼找上她嗎?”
“因爲她是甘力風的妹妹。”東方邪一臉冷然,冷冽的深邃更顯得冷漠。
他想用甘蕊兒挑撥自己與力風的友誼,他很成功,力風在乎他這個妹妹的程度,勝過他們的友誼。
力風跟胡易都是他的摯友,現在胡易被打入天牢,而力風跟他之間也有隔閡。
木夜瞳眸一眯,妖魅的眉梢帶着幾分譏誚。“因爲我在她身上,看到西門疏的影子。”
當然,他不否認,他初衷是想利用甘蕊兒,挑撥東方邪與甘力風的友誼,卻被她直接拒絕與自己聯盟。
甘力風手握蒼穹國三分之一的兵權,等於是東方邪的左右臂,可後來,他越是接近她,越覺得她像西門疏,他那麼愛西門疏,怎麼可能利用她。
東方邪震怒,眸光陰沉無比,一副風雨欲來的暴戾,隨即冷笑。“可惜,影子永遠都是影子,取代不了本尊。”
木夜挑眉,渾身上下散出一股暗殺的煞氣,卻也反駁不了他的話,影子永遠取代不了本尊,他心裡比誰都清楚,西門疏是西門疏,甘蕊兒是甘蕊兒。
他那麼愛疏兒,不該對別的女人產生悸動,爲何對甘蕊兒有?
這讓木夜百思不得其解。
見他這樣,東方邪冷漠如冰的脣角譏誚。“你愛西門疏,卻得不到她,而朕不愛她,卻得到了她,朕與她夫妻四年,她的身體,朕瞭如指掌,哪個部位最敏感,還......她的味道很美味,你一定沒嘗試過吧?”
東方邪做夢都未曾想過,有一天,他會卑鄙的用自己與西門疏夫妻四年來打擊木夜。
這樣的打擊,對一個深愛着她的男人來說,無疑不是致命,知道與聽她的丈夫親說口,意思完全不一樣。
然而,木夜卻不怒反笑,說道:“帝君真是好記性,一次還是醉酒中,居然記得如此清楚,味道再美味又如何,只品嚐過一次。”
東方邪臉色一變,連他們牀第之間的事,她都告訴他,他們之間真如她所說,只是單純的友情嗎?
“一次也好過,你一次都沒有。”東方邪冰冷道,透出一股獨霸。
木夜眸中燃起一簇火苗,燎原燃燒。
“甘蕊兒的身......”木夜突然住嘴,對自己的行爲不恥,用她的身體來打擊東方邪,他不屑,他再混,再恨東方邪,也不會學他。
“她的身體怎麼?”東方邪冷笑一聲,接着又說道:“西門疏的童貞是給了朕,甘蕊兒的呢?你是她的第幾個男人?”
東方邪眸光一揚,掃向東方邪,詭譎而狠厲。
甘蕊兒給他的也是童貞,不過,他不會告訴東方邪,聲名狼藉的她,有多純潔。
宛如雪峰頂上的雪蓮,傲然孤立,芬芳四射。
“東方邪,其實,我心裡一直有個疑問,西門疏這麼好的女人,怎麼會喜歡上你這種男人?”木夜聲音低沉,帶着幾分凝重。
東方邪根本配不上她。
這個問題,也是糾結在東方邪心中的疑問,西門疏爲什麼執着於自己?
恐怕這個問題,誰也回答不出來,西門疏除外,而西門疏卻死了。
“愛就是愛,何需理由。”東方邪的回答,也是木夜的心聲。
西門疏對東方邪,他對西門疏,東方邪對溫絮。
“朕不會讓她有機會生下你的孩子。”東方邪斬釘截鐵的說道。
木夜二話不說,擡手連連啪了三聲,轉身朝門口走。
他看得出,東方邪受了傷,他若是在這時候出手,東方邪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然而,他卻沒有。
他要正大光明的勝東方邪,而不是投機取巧,趁人之危。
木夜剛準備踏出門檻兒,東方邪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西門疏的屍首在你手中?”
他派了很多人去懸崖底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幾個月下來,除了血跡,一無所獲,哪怕一件衣衫碎屑也不見。
即使被野獸叼去吃了,獸不是人,它們沒有敏捷的思維,不可能沒留下任何破綻,除非,有人先他一步,除了木夜,不作第二人想。
木夜諷刺一笑,背對着東方邪問道:“你就如此篤定是屍首?”
“木夜。”東方邪蹭的一下從龍椅上跳起來,手臂一痛,傷口撕裂開,滲出血,暗沉的臉色夾着凌厲的霸氣,百里肅殺。
“反應真大,你就這麼害怕她還活着嗎?”木夜冷厲的聲音,如嗜血的魔,月光流瀉在他妖冶的臉上,黑如墨吹着清風拂動,寒若冰霜。
“她在哪兒?”慍怒,深邃的黑眸,風暴涌起,還盛滿了痛楚,東方邪緊盯着他的背影,袖袍下的手微顫着。
如果這一刻,木夜轉過身,便能看到東方邪眼的痛楚,他便更加以利用,更好的打擊東方邪。
然而,木夜卻只是望着夜空是那抹明月,鳳眸中佈滿血絲,填滿了悲痛。
“你的擔憂是多餘的,西門疏不可能活過來了,永遠。”一種心寒悲痛地聲音從木夜扉薄的脣瓣中飄逸出。
“屍體呢?”東方邪冷冷地問,表情霸氣凌人,隱藏着的殺氣鋪天蓋地蔓延。
子坐聲道事。“怎麼?還想鞭屍嗎?”木夜眸色冷凝,狠厲如魔,沒給東方邪回答的機會,木夜眸光掠過一絲狹促,用遺憾的語氣說道:“可惜,你永遠沒這個機會,因爲,我晚了那些野狼一步,只留下這個。”
木夜從腰間取下玉簪,東方邪目光一痛,他認得那根玉簪,不是很值錢,卻是她所有首飾中,最喜歡的一件。
戾氣一點一滴從身上溢出,東方邪是那麼的震驚,臆想歸臆想,證實歸證實。
離開御書房,木夜來到玉溪宮。
木夜熟門熟路,剛從窗戶躍進,就被當場抓了個正着,木夜凌厲的掌風擊向扣住他肩的人。
“二皇子。”王嬤嬤出聲,躲過他的襲擊。
“嬤嬤。”木夜驚訝的看着王嬤嬤,一張帶着皺紋的臉,堆滿慈祥的笑意。
王嬤嬤只對兩人露出這樣的笑容,東方邪、木夜。
她老人家不喜歡西門疏,因爲她在木夜跟東方邪之間掀起風浪。
甘蕊兒,她老人家也喜歡不起來,感覺她就是下個西門疏,但她支持木夜喜歡甘蕊兒,老人傢俬心的想,西門疏是東方邪的,甘蕊兒是木夜的,最完美的結局。
王嬤嬤看着他臉上變化多端的表情,問道:“很驚訝?”
木夜點頭,能不驚訝嗎?他是去過佛堂找淑太妃,讓她派人保護甘蕊兒,卻不料,淑太妃直接叫王嬤嬤來。
有王嬤嬤保護,誰傷得了她,東方邪也奈何不了她老人家。
其一,她是淑太妃的人,武功還深不可測,當年淑太妃雙腿差點廢了,當時的帝君可給了王嬤嬤一道令牌,上可打君王,下可打殲臣。
與其說那些人畏懼淑太妃,不如說他們是害怕王嬤嬤。
“嬤嬤,您怎麼會在這裡?”木夜問。
“明知故問。”王嬤嬤白了他一眼。“是你去請公主保護她,才過多久就忘了。”
“沒忘。”木夜搖頭,說道:“我只是沒想到,姑姑派您來。”
“進去吧,老奴去給你們把風,留宿也沒關係。”王嬤嬤很體貼的說道,拍了拍木夜的肩,邁步朝門外走去。
木夜嘴角抽了抽,看來淑太妃是卯足了勁的撮合他們。
妹無意,郎無情,任你怎麼努力撮合,都無濟於事。
來到內室,木夜落坐在牀邊,靜靜地看着西門疏的睡顏,聽着她均勻的吐吶着呼吸。
三千青絲散落在枕邊,捲翹的睫羽垂在眼臉,精緻而絕豔的五官,粉紅的脣瓣透出幾分嫵媚風情,衣領微微敞開,露在空氣中的肌膚雪白細若凝脂,令人遐想。
那隱約露出的紅痕,讓木夜心一沉,冰涼到極點,妖冶的臉上揚起一股風暴。
親們,今天,一萬二,稍後還有一更,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