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衆人吃過了早飯,便開始啓程繼續趕路。陳駿德昨夜思前想後琢磨了一宿,到最後也沒弄明白程琳兒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拒絕自己。按理說自己昨天也感受到了她動情的回饋,自己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子午卯酉來,不由得把目光看向程琳兒。
程琳兒昨夜也是輾轉反側,腦子裡全是陳駿德那火熱的情意。自己要不是……,唉,真是造化弄人啊。感受到陳駿德的目光,程琳兒擡起頭迎向他火熱的目光,眼中綿綿的溫情讓陳駿德更是滿頭霧水。
爲了緩和一下車裡尷尬的氣氛,陳駿德張口說道:“再有兩,三日咱們就能到瀋陽了。大宇前幾天派人傳了話,他在先回瀋陽等咱們了,衣食住行他那邊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得抓緊最後的時間,好好的背一背恩師給的文章,爭取得他一個好名次,這樣的話我可能就沒有時間陪你們了”。
話還沒說完呢,魏湘兒就撅起嘴來,不滿的說道:“哼,那我們又不得悶在屋子裡哪都去不成了嘛,少爺騙人,之前你 在山寨的時候都答應湘兒了。怎麼這個時候變卦了呢?壞少爺,說話不算話的壞蛋”。
這下弄得陳駿德哭笑不得,急忙開口解釋道:“哎呦我的好湘兒,你彆着急啊,聽我把話說完。是考前不能陪你們玩了,那個時間段大宇會安排人帶你們在瀋陽好好的玩玩,等我考完試,咱們在一起遊玩一番,畢竟下榜還得需要個半個多月呢。誰說讓你悶在屋子裡了。”說完寵溺的在魏湘兒的鼻子上颳了一下,嘴裡“哈哈”大笑了起來。
魏湘兒臉色這纔有陰轉晴,笑着說道:“嘿嘿,我就知道少爺不會騙我的,少爺對湘兒最好了”。
陳駿德又對程琳兒說道:“琳兒姐,到時候你可看好這個瘋丫頭,別一個不留神她又自己跑的無影無蹤了”。
程琳兒乖巧的點了點頭,“嗯,知道了,我這回一定要看住這個瘋丫頭不可”。
“哎呀,你們兩個合起火來欺負我,看我怎麼收拾你們。”說完飛身向二人撲來,頓時車廂裡亂成一片。
趕車的盧斌已經對這種情況免疫了,而且已經修煉到了越是到這種情況自己的車就得趕得越穩。經過自己這麼長時間分析,自己那一次的捱揍,肯定不是自己趕車的技術不行,應該是他們在車裡鬧來鬧去的摔倒的,老子倒了黴,做了替罪羊,捱了兩個大嘴巴。只從得出這個結論以後,自己小心行事,直到現在也沒出過什麼紕漏。
也是因禍得福少爺還因爲自己的手藝,那天特意賞了我五兩銀子呢。說以後我就專門負責趕車,叫啥來着,對就叫司機。想想以後就開心,跟在少爺身邊,就不用像以前那樣腦袋別在褲腰帶裡過日子了,安安穩穩做司機,少爺隨手賞個三瓜倆棗的就夠自己的家人活個一年半載的,這買賣真是值啊。
其實盧斌也沒啥親人,就有一個鄰居從小照顧他,雖然說小時候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過活,可那家人家也沒把他攆出去。盧斌雖然是土匪,但不是畜生,也是知道知恩圖報的,所以每年都給他家點銀子。之前自己也沒啥錢,一年到頭也攢不下幾錢銀子,可是跟了少爺之後,自己就水漲船高了,就比如這五兩銀子,可以讓他家過兩個肥年了。所以現在盧斌是鐵了心的跟着陳駿德混日子,對他的憤怒早就不知道扔在哪裡了。
陳駿德費了好半天才將魏湘兒這個瘋丫頭緊緊的抱住,也許是鬧累了,魏湘兒將臉埋在陳駿德的懷裡,一動也不動了,一會的功夫竟然睡着了。陳駿德看着程琳兒說道:“這丫頭一瘋起來可真是難收拾啊”。
程琳兒點頭稱是,她緩緩的坐在了陳駿德身邊,用手輕輕的撫摸着魏湘兒的頭。看向陳駿德,突然身子前傾吻在了陳駿德的脣上,一觸即離,貼着陳駿德的臉,在陳駿德的耳邊輕輕的說道:“好弟弟,姐姐滿腦子都是你個壞人,你可讓姐姐怎麼辦呢”?
陳駿德一臉愕然,沒想到一個整日板着臉的人,一旦熱情起來,會變得如此的瘋狂,這種瘋狂有點時候都讓自己有些難以置信。陳駿德也在程琳兒耳邊說道:“琳兒姐,我也好想你,要不然……”。
程琳兒還沒等他說完便再次吻上了他,堵上了他的嘴,另一隻手溫柔的撫摸着陳駿德的臉,良久兩人才分開。
陳駿德看着程琳兒對自己搖了搖頭,十分的不解,到底是什麼讓她如此的固執呢?
程琳兒現在也是腦筋錯亂,愛如潮水,自己根本抵擋不了自己對陳駿德的愛意,也許是那一夜之後的副作用吧,對於這個奪自己除夜的小男人,自己是無法抗拒對他的依賴,總是情不自禁的想跟他做出一些親近的舉動來,可每到最後一刻,僅存的理智告訴自己,那夜已經錯過一次了,現在還要繼續錯下去嗎?看着陳駿德不解的目光,程琳兒輕聲說道:“好弟弟,你別急,給姐姐點時間好不好”?
陳駿德極爲認真的點了點頭,接着又突然笑着說道:“琳兒姐,我又吃到你的胭脂了。”說完舔了舔嘴脣上如血般的嫣紅。
程琳兒一臉害羞的輕啐道:“你這個壞小子”。
齊大嘴調轉馬頭,來到馬車外,對裡面的陳駿德說道:“少爺,天黑之前路過山寨,你看,咱們還進去嗎”?
“義父在山上呢,作爲兒子豈有路過而不拜之理?咱們今夜回山寨過,我也看看義父,最近身子骨怎麼樣。”陳駿德的聲音從車裡傳了出來。
“知道了,少爺,我這就去吩咐一下。”說完齊大嘴打馬走了。
平頂山劉老大屋裡,郭黑林對劉老大說道:“大爺,一切都安排完了,你放心,這次少爺絕對不會出現任何的危險的”。
劉老大滿意的說道:“嗯,那就好。這小子可是我的心頭肉,他可傷不得啊”。
“對了,大爺,剛纔手下兄弟來報,你的心頭肉路過咱們這,已經着人前來通信了,說是一會要來看看大爺呢”。
“哈哈,”劉老大得意的笑道,“這小子,我就說嘛,絕對不是忘恩負義之人,老夫早就說過,從他爲了兄弟能慷慨赴死的時候我就知道了,趕快通知伙房,這得弄點好酒好菜,今晚也得跟駿兒好好喝它一會子”。
郭黑林拱了拱手說道:“那就恭喜大爺得此義子了,以後必定是人中之龍,大爺果然好眼力啊”。
“哈哈哈,”劉老大放聲大笑,毫不掩飾對自己的義子的滿意之情。
應陳駿德的要求,馬車停在山腳下,當陳駿德腳踩在地上的時候,心裡也是感慨萬千。這是自己第三次進山寨了,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從第一次的忐忑不安,滿心擔憂。到第二次半路被擒,心有餘悸。這一次自己可算得上是志得意滿,王者歸來了。陳駿德心裡突然有一種想要顯擺的慾望,所以纔會決定走着上山,衣錦不還鄉,如錦衣夜行。這樣也可以彰顯自己對劉老大的的尊敬之意,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呢?
心情十分愉悅之下對着衆人大聲喊道:“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大手一揮,豪氣縱橫,頗有小人得志的意味。
一路上陳駿德腳步沉穩,目光堅定,臉上毫無表情。這讓齊大嘴等其他人都噤若寒蟬,各自嘀咕道:少爺這是咋的啦?好像誰也沒得罪他啊,要不是誰欠他錢沒還?怎麼一副去討債的模樣呢?尤其是盧斌遠遠的跟在後面,生怕自己再受無妄之災。
魏湘兒一直都是沒心沒肺的,一刻也是閒不住,這不剛下馬車,這妮子就跑了出去,摘花攆蝶,好不開心。
程琳兒與陳駿德並排而行,回頭看了看與自己兩個人距離越來越遠的人羣,扭過頭來對陳駿德小心翼翼的說道:“駿德你怎麼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陳駿德哪有悶悶不樂,作爲一個天生盲目樂觀的人,其實他心裡正在暗爽着呢。一朝鹹魚翻身,這仰頭闊步的走着,讓那些之前看不起自己的人眼珠掉一地,這是多麼愜意的事啊,哪能不開心呢?可自己也不能表現的太露骨了,自己這樣僞裝自己,才能彰顯自己的與衆不同。
“嗯,沒有什麼,只不過感受頗多。這條路自己已經走過三回了,每一次都是不同的感覺。琳兒姐,我其實特別想過平凡人的生活,日出而起,日落而息,享受這種平和,安逸。就是第一次走上這條路,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天空再也不是藍色,變成了黑色。白雲再也不是白色,都被血染紅了。這世道變得自己都已經不認識自己了。呵呵,這也許就叫造物弄人吧”。
程琳兒看着一臉深沉的陳駿德,想着他不過還是弱冠之年,卻有如此多的煩惱擾心,心中也是心疼不已。看着左右無人,大膽的抓住陳駿德的手,含情脈脈的說道:“好弟弟,不管發生什麼事,姐姐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沒想到自己隨口說說而已,實乃無病**罷了,竟然被她當了真,並且吐露了真情。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意外收穫了。自己可得板住嘍,不能漏了餡。
於是陳駿德緊緊的握了握程琳兒冰涼的小手,語氣滄桑的說道:“爾所言,不敢辭”。
兩人四目相對,讀到了對彼此深深的依戀,在這一刻,似乎這個空間就再無其他,只有兩個真心相待的知音。
“哈哈,駿兒看上去氣色不錯啊,來,嚐嚐這個,特意爲你做的,對你可是大有好處啊。”自從陳駿德走進他的屋子裡來,劉老大這笑容就沒聽過,手中的筷子也不停地往陳駿德的碗中夾菜,自己卻沒有吃下什麼。
陳駿德到現在還不是十分清楚這個老頭子對自己怎麼如此的喜愛。剛纔在與他見面的時候,他竟然眼中淚光閃爍,這讓陳駿德不由得大吃一驚。既然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正好利用他的慈愛,來抹平自己心中那深深的仇恨。
“孩兒身子都已大好,義父也要多吃些,看你老這段都有些清瘦了。”陳駿德起身爲劉老大斟滿了酒杯,言語誠摯的說道。
“哈哈,我這不礙事,上了年紀了,也就吃不下那麼多了。倒是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一些纔好。”說完從陳駿德身上收回慈祥的目光,對着兩個丫鬟吩咐道:“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要跟駿兒說”。
也只有在他跟陳駿德說話的時候纔會那樣的溫和,程琳兒聽到劉老大冰冷的聲音後不由得看了看陳駿德,在陳駿德對自己點頭示意之後,才拉着魏湘兒慢慢的退了出去。
“咣噹”房門被關上了,劉老大喝了杯酒,開口說道:“駿兒,你此行路過娘子山,那裡會有很大的麻煩事,爲父這邊已經做了萬全的安排,這個你不要擔心。你只要記得,如果出現什麼問題,你要時刻以自己的安全作爲第一位。這段時間山寨裡出了太多的事了,也是以你爲引子,爲父要清理門戶。怎麼樣,駿兒,你要是擔心就不要去了,爲父自有其他方法收拾掉那些叛徒”。其實劉老大這麼問也有看看陳駿德的膽識,是不是可堪大用,如果他不敢去了也沒什麼,畢竟什麼事也比不上他的安全。但是自己是希望他能迎難而上的。
陳駿德放下筷子,直直的跪了下去,看着劉老大期待的目光說道:“義父,孩兒恐不能讓義父如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