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爲時已晚,就在陳駿德說完話的一剎那,他帶着手下的兄弟一起向身後的敵人發起了最猛烈的進攻,那幫人還在心裡埋怨白豔兒總是打打停停的呢,根本沒想到他們這幾個人還敢先動手,一個照面就給打蒙了,包圍圈瞬間就開了一個缺口。
陳駿德瞧準時機用刀背對着馬屁股狠狠的砍了下去,受驚的馬一聲長鳴,瞬間就從打開的缺口疾馳而去,只留下兩個丫頭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陳駿德笑着看着遠去的馬車,心裡邊頓時輕鬆了不少,回過頭來看着急頭白臉往前衝的敵人,舉起長刀,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兄弟們,士不可不弘毅,一切恩怨就在今日了結,隨我奮勇殺敵,衝啊”!
“殺啊”!衆人用力的喊道,雖然沒明白少爺說的到底是啥意思,但也對着衝過來的人羣依然決然的迎了上去。
這情形如同溪流融入大海一般,陳駿德這一小撮人瞬間被那些窮兇極惡的土匪團團包圍了起來。齊大嘴等人面色嚴峻,已經是心懷死志。完全一副拼命的架勢,放棄了自己的防護,心裡只剩下倒下前多殺幾個人的信念。
此時的陳駿德境況還算好些,畢竟他站在這幾個人的保護圈裡。他本身也是無甚武功,手裡拿着的長刀耍的也是毫無章法,多數都砍到了空氣上。他自己卻心驚肉跳,手忙腳亂的。
白豔兒看着場中的陳駿德心裡是恨得不得了,沒想到這個小子在最後還擺了自己一道,讓馬車裡的人跑了出去。雖然自己對於其他人的死活根本毫不在意,可是這被騙的感覺讓白豔兒着實的惱怒不已。看着焦灼的態勢,心裡也有些焦急,時間拖得越長,這小子就越有機會再一次的被救。畢竟自己的大哥也不是省油的燈,就怕他像自己一樣也是留了一手,那看着時間,備不住他就能趕到救下他這個便宜兒子的。也是爲了避免夜長夢多,白豔兒對着場中的衆人喊道:“把他們都分開,誰捉到陳駿德我這裡重重有賞”!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就算是當土匪,也不過是爲了有口飯吃罷了。要不是沒法子了,誰能把腦袋繫到褲腰帶上過日子呢。
這樣下來陳駿德這邊的壓力驟然增大,也是齊大嘴等人體力慢慢的下降,身上的傷口逐漸增多,再加上對方突然發力,頓時圍着陳駿德的他們,被慢慢的分了開來。這也是白豔兒事先走過吩咐,這個陳駿德她是要活的,完好無損的,就是現在的白豔兒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這樣的要求。
陳駿德早就停止揮刀了,雖然他之前也是堅持跑步鍛鍊,可那也沒練過胳膊了,不過是輪了一會大刀,這胳膊就痠疼痠疼的。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兄弟,心中不斷地祈禱:“快來人吧,再不來我可就真的要掛在這了”。
“大人,你看,有一幫人在這幹仗呢。公然私鬥,還私藏武器,眼裡還有沒有王法?咱們立功的時候到了,大人咱們上吧。”只見在路邊的的樹林裡傳來了聲音。
這個所謂的大人看上去,身材十分的偉岸,足足有一米五左右,回頭就給說話的那人狠狠的踹了一腳,摟頭蓋臉開口罵道:“我,我,我上你奶奶的腿。你,你你懂個屁啊。那,那,那麼多人呢,這又,又,又是在娘子山的地面上。能聚得起這麼多人的。肯,肯肯定是娘子山的土匪啊。就,就咱這十幾號人。還,還不夠人家排牙縫的呢。老,老老實實的看着。等,等他們打完了。咱,咱們在伺機弄點人頭回來。這,這一點危險都,都沒有。就,就能領到賞錢。要,要是運氣好。沒。沒準還能在死,死人身上找到銀子呢”。此人正是前一階段打劫陳駿德未果的吳雄威。自從上次讓陳駿德嚇破了膽之後,在衛所里老實了一段日子。可這後來陳駿德給的銀子都花沒了,實在是窮的不行了,這不又出來打打秋風來了嘛。
“大人英明啊,不愧是咱們的老大,跟着你咱們兄弟肯定能發大財。”捱了踹的踹的人趕忙溜鬚拍馬道。
“那,那是。以,以後你們就等着吧。”吳雄威一臉的得意,這可是自己混了這麼多年寶貴的經驗。轉過頭來看着遠處的人羣,嘴裡小聲的嘀咕道:“怎,怎麼感覺那裡的人自己認識呢?”可惜離得太遠看得不清晰,遂對着身後的兵丁吩咐道:“走,跟,跟,跟我走近看看”。
面對娘子山土匪幾近瘋狂的進攻,齊大嘴等人果然是招架不住了。就這一會的功夫,這幾個人身上要掛了好些彩。白豔兒的手下也成功的將他們幾個人分開了。
齊大嘴算是拼了老命也沒能殺過自己身邊重重的包圍,眼睜睜的看着陳駿德被人羣瞬間淹沒。口中悽慘的叫道:“少爺”!
陳駿德的兄弟們聽到齊大嘴如喪考妣的叫喊,也是忘記了現在他們是如何的危險。
可他們的敵人可不會對他們心慈手軟,周圍的人一擁而上,按照四奶奶白豔兒的吩咐,避過他們的要害,揮舞着各自手中的武器向着他們砍去。刀斧加身,“噗噗噗,”齊大嘴等人應聲倒在了血泊中。
白豔兒緊繃的心終於放鬆了下來,自己隱忍了半年,今天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我倒要看看你這鐵打的陳駿德到底會不會求饒。這口氣今天自己無論如何也得出。於是白豔兒慢慢的向被包圍着的陳駿德走去。
看着自己的兄弟們一個接着一個的倒下,陳駿德心裡別提多難受了,可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卻什麼都做不了。正應了那句話了,人是被逼出來的,此刻的他已經全然不顧,舉起手中的長刀,奮力的向他自己前面的砍去,口中大喊道:“都他孃的去死”!
“咣噹”一聲,陳駿德手中的刀掉落在了地上,身後被狠狠的踹了一腳,徑直的趴在了地上。還沒等他掙扎着站起來,一隻腳狠狠的踩在了他的後背上。這個場景一如當年,半年前的那夜,陳駿德也是如此的狼狽。
白豔兒踩下剛要起身的陳駿德,心中端得是暢快無比,開口諷刺道:“陳大少爺,這下你又有何話可說?就憑你個小崽子,還敢跟我鬥?姑奶奶能踩你一回,那就照樣可以踩你兩回。別以爲有大哥的庇護你就了不得了,我告訴你,你在我眼中什麼都不是,姑奶奶弄死你不比踩死一隻螞蟻費力多少。怎麼現在不囂張了?之前的能耐呢,呵呵,連話都不敢說了是吧?來啊,伺候陳大少爺站起來,讓我好好看看這陳大少爺現在的風采”。說完將踩在陳駿德身上的腳拿了下來,立刻出來兩個人將陳駿德架了起來。
陳駿德現在是心如死灰,自己之前總是看不起這些土匪,認爲他們不足爲慮。可殘酷的現實給他深深的上了一課,自己的狂妄自大,最終是害人害己。心裡不住的埋怨着自己,自己真是沒用啊,半年前在她傷害了自己身邊人的時候,自己是無能爲力。可這半年後了,自己卻還是眼睜睜的看着她殘害自己的兄弟。我陳駿德對不住你們啊,兄弟。也許沒有我的到來,你們也不會遭受到這樣的境遇。
擡頭看着白豔兒洋洋得意的面龐,陳駿德在這一刻產生一股深深的無力感。這種感覺就是無論自己如何的算計,借力而行,也奈何不了人家,更是抵擋不住人家隨意的一擊。此刻自己還說啥啊,還能說啥啊。重重的喘了口氣說道:“成王敗寇,我陳駿德無話可說。當初我既然敢動你的手下,也就不怕你的報復。來吧,都往小爺身上招呼吧,這麼長時間了,想必你也是迫不及待了吧”?
白豔兒最煩的就是陳駿德這種不服軟,充橫耍狠的樣子,反正這人也落在自己手裡了,這就要帶回山寨好好的炮製,自己勢必要讓低下那至今沒向自己低過的頭。
“哼哼,先讓你得瑟一下,等一會進了山寨,我看你是否還能如此的硬氣。來啊,把那些躺在地上的死狗都給我帶回山寨,一會就當着咱們兄弟的面,爲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說完轉聲就要回到山寨。
此時那個呂杆子心裡變得無比的着急起來,這不對啊,三爺跟自己說過,這個時候他會跟着劉老大帶着人趕到這的啊。可是過去怎麼長時間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要是回了山寨,自己還怎麼趁亂動手呢?難道是計劃有變,是等着到山寨裡之後在動手?這叫什麼事啊,就在他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從遠處傳來來了一聲吼:“快點放下陳少爺”。
聽到這句話的呂杆子心裡這才安心了下來,哈哈,看來這是終於到了,老子的地位也馬上就要提高了,想想就開心,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目不轉睛的看去。
白豔兒目光頗爲淡定,該來的總會來,看來大哥的動作挺迅速的,這麼快就解決了自己留在平頂山的人手,自己根據情報,此時的平頂山想必也是火光沖天,本想着等自己一會玩膩了姓陳的這小子之後,就帶着人趕赴平頂山,自己要親手宰了害死二哥的幕後黑手。不知道大哥是解決了山寨的問題之後親自趕來,還是兵分兩路。但是不管到底如何設計的,這個結果我是必須要的,今天陳駿德必須死。
陳駿德心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終於到了。再等一會以後再找自己就得燒信了,自己哪還有時間等到那個時候?好飯不怕晚,來了就好,要不是自己被架着,他自己都想回頭好好的看一下,這些要救自己的義士到底是何風采。
慢慢的那羣人走近了,當他們映入在場之人的眼簾這種的時候,讓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尤其是呂杆子,腦袋裡一團霧水,心裡不停的盤算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三爺這是要幹什麼啊,怎麼會來了一隊官兵了呢?
沒錯,來的人就是剛纔躲在遠處等着悶聲發大財的吳雄威一衆官兵。也就是在剛纔,走的稍微近了一些的吳雄威突然對着自己手下的兵丁驚呼道:“那,那,那個不是陳少爺嗎?怎麼他跟娘子山有,有,有過節啊。這麼大,大,大的陣勢,快點,咱們不,不,不能袖手旁觀。給,給,給老子救下他來”。
“大人,你剛纔不是說等他們都走了之後再上去嗎?這時候多危險啊,咱們這點人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呢”。
“你,你,你他孃的忘恩負義的混賬玩意,上次陳少爺給,給,給的銀子剛花完。你,你,你就忘恩負義了?”說着就又給了那個小子一腳,大手一揮接着說道:“人得懂得知,知,知恩圖報。上。上,上次人家真心待咱。這回到他落,落,落魄的時候。咱,咱們怎麼好意思袖手旁觀。都,都給老子上。一,一,一定要救下陳少爺來”,說完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
白豔兒也是十分的詫異,沒有想到的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姓陳的這個小子還跟官兵有所瓜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吳雄威終於走到了白豔兒等人的面前,十分不客氣的說道:“官,官兵辦案,閒閒雜人等即刻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