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要肖想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男人,一步錯步步錯……
燕禾指甲深深的掐進掌心,已經感覺不到疼,整個人已經麻木了。
“小姐,您怎麼了?”女傭擔憂的看着她。
深吸口氣,燕禾轉身:“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女傭小心翼翼的關上門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舒天成走進房間,看到坐在牀邊的那道瘦弱身影,嘆了口氣。
“燕兒,是外公對不起你。”
“外公沒有錯。”我也沒有錯,錯的是誰?她已經不願意去想了。
舒天成那個恨那個悔啊,他從小捧在手掌心疼愛的外孫女,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他最怕看到的就是她的眼淚。
“燕兒,你放心,不管付出多少,我都一定會讓你達成所願。”舒天成下定了決心。
他就一個獨生女,除了燕禾,他沒有其他的親人,所以他在燕禾的身上灌注了全部的心血和希望。
回去的路上,莊曦月接了一個電話,掛了電話對雲涯說道:“等會兒我帶你去參加一個聚會,你要是不想去,就告訴我。”
雲涯笑道:“跟莊姨多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莊曦月就笑着拉住她的手:“別怕,這些人都是我平時相交頗深的貴婦,很好相處的。”
雲涯輕輕點頭。
車子停在一家高檔的茶餐廳門口,守門的服務員恭敬的走過來拉開車門,莊曦月拉着雲涯走下車,就見這是一家坐落在街角的茶餐廳,兩層落地玻璃窗,營造出簡明高檔的效果。
兩人走進店裡,這個時間客人不是很多,一樓稀稀拉拉兩三個客人,莊曦月應該是熟客,服務員領着她駕輕就熟的往二樓走去。
二樓相比一樓要顯得高檔許多,卡座具有很高的私密性,剛踏上二樓,就有一個貴太太朝莊曦月招手:“月兒,這裡。”
那貴婦四十歲左右,穿着一件純白的狐裘,盤了個貴婦頭,畫着精緻的妝容,長的不算多精緻,但勝在氣質婉約,在她對面坐着兩個同樣打扮精緻的貴婦,見到莊曦月進來,立刻站了起來。
莊曦月拉着她走過去:“安穎。”
那名叫安穎的女子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雲涯,熱情的笑道:“這位就是雲涯吧,模樣氣質果然都是萬里挑一的,在京都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雲涯靦腆的笑了笑,莊曦月說道:“這位是莫夫人,你叫她安姨就好,這兩位黃夫人,霍夫人。”
雲涯一一問好。
黃夫人叫趙玲,霍夫人叫林舒,包括安穎在內,都是莊曦月的閨中密友,尤其是安穎,和莊曦月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姐妹,後來嫁給莫朝安,莫家也算京都排二流的家族。
幾人落座,安穎擡手招來服務員,“你還是摩卡,雲涯呢,喜歡喝什麼?”
雲涯輕聲道:“一杯白開水。”
安穎看了她幾眼,把單子遞給服務員:“一杯摩卡,一杯白開水,把你們這裡新式的點心來幾分。”
服務員離開後,安穎笑道:“昨天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恭喜你了月兒,馬上就能當奶奶了。”
“嗨,還早呢。”莊曦月眼底滿是笑意。
“早什麼早,你們家晏頌有二十了吧,在古代孩子都能滿地跑了,一點都不早,你算是省了心,不像我家那個臭小子,整天不着家,愁的我啊頭髮都白了幾根。”安穎說着看了眼雲涯:“雲涯今年多大了?”
雲涯乖巧的坐在莊曦月身邊,聞言說道:“十八。”
“十八啊,說小也不小了,我之前無數次聽月兒提起你,現在總算見到真人了,怪不得月兒那麼喜歡你,我只恨沒有早點遇見你,要不然,就輪不到晏頌了,非得搶回來給我家堯兒不成……。”
雲涯不動聲色的蹙了蹙眉,這話聽着有那麼一點不舒服,但是看去,安穎笑的是那般熱情溫和,再看莊曦月,也是笑容滿面的樣子。
“你總愛跟我搶,小時候跟我搶玩具搶零食,現在又要跟我搶兒媳婦,玩具零食就算了,但是兒媳婦,這是絕對沒可能的。”莊曦月語氣也就是朋友之間的開玩笑。
“雲涯啊,你有沒有姐妹?”安穎問道。
“沒有。”雲涯回道。
安穎失望的嘆了口氣:“要是有個兄弟姐妹就好了,月兒,你還記得我們年輕時的約定嗎?要是咱倆生了一男一女就結爲親家,可惜啊,誰讓我生了個臭小子。”
莊曦月就笑道:“年輕時的玩笑話罷了,不能當真。”其實一直是安穎在攛掇,她可是從來沒答應過,其實後來安穎又生了個女兒,那時候晏南陌已經準備調到江州去了,安穎就想把這個女兒說給阿頌,她可不會糊塗的定個什麼娃娃親,不過在那孩子兩歲的時候,保姆帶着出門散步,被人販子給拐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回來。
果不其然,安穎有幾分憂傷的說道:“要是我的暖暖還在就好了……。”望着雲涯,嘆道:“到現在,也大概有這麼大了。”
“好了,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莊曦月出言說道,阻止安穎再繼續說下去。
林舒笑着轉移話題:“三天後蕭夫人舉辦的慈善拍賣會,你們會去嗎?我聽說這次慈善拍賣會,蕭夫人會拿出”傾城之戀“來拍賣,看來她是下了血本了。”
“傾城之戀?”趙玲震驚的問道。
“沒錯,沒想到”傾城之戀“竟然在蕭夫人手上,她提前放出消息,也是爲了吸引更多人蔘加,她爲了兩個女兒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想到這裡,趙玲看向莊曦月,問道:“蕭家大小姐,我記得是跟你們家的七爺訂婚了吧。”
蕭靈兒和晏南歸的婚約,很早就定下了,蕭靈兒今年二十四歲,按理說也到了結婚的年齡,但兩家一直閉口不提,這樁婚事也就這麼擱下來了。
“沒錯。”莊曦月攪拌着咖啡,聞言問道:“怎麼了?”
趙玲搖搖頭:“晏南歸那名聲,蕭夫人怎麼捨得讓女兒嫁給他?”
“誰知道呢。”莊曦月笑了笑,其實當初是蕭家主動提出的婚事,晏家想着晏南歸的名聲,想娶個像蕭靈兒一樣的名媛就難了,順水推舟答應了,“蕭靈兒這些年一直在國外留學,應該快回來了,和老七的婚事大概也要提上日程了吧。”
幾人聊着天,雲涯一直坐在莊曦月身邊,安靜又乖巧,博得幾位貴婦的喜歡,雖然出身差了點,可這模樣氣質確實是萬里挑一的,不得不佩服莊曦月的眼光。
這時,二樓又上來一波貴婦,走在前頭的女人鬢髮高綰,穿着時新的團花旗袍,外罩一條褐色的狐裘披肩,高傲優雅,雍容華貴。
“這不是馮黛嗎?”安穎笑了起來。
馮黛,葉夫人,也是盛華集團的董事長夫人,盛華做到這個地步,早已和政治密不可分,和東方家族過從甚密,也不是什麼秘密。
說起來這個馮黛,和莊曦月還有安穎也是有淵源的,馮黛出身於書香世家,她的父母是莊曦月爺爺的學生,和莊家也算是世交,但是馮黛這個人心高氣傲,什麼都要和別人比,但她卻什麼都比不過莊曦月,隱隱的,兩人成了勁敵,雖然莊曦月從來沒把這個女人放在眼中過,後來馮家因爲站隊問題沒落了,馮黛嫁給了當時默默無聞的葉文雍,沒幾年葉家就開始發跡,到現在成爲國內首屈一指的大集團,馮黛在她的圈子裡,已經爬到了頂點。
兩人雖然同在京都,但交際圈不同,平時鮮有交集。
馮黛也看到了莊曦月和安穎,目光在莊曦月身邊的少女身上轉了一圈,嘴角笑意加深,和身邊的人說了幾句話,便擡步朝這桌走來。
“月兒,阿穎,好巧啊。”
莊曦月笑道:“在這種地方也能遇見,確實很巧。”
感受到莊曦月語氣裡的疏離,卻也並不着惱,看着雲涯笑道:“這位小姐有幾分眼熟,是哪家的名媛?”
雲涯心底冷笑,她女兒的臉被自己給毀了,她竟然不認識自己嗎?裝的還挺像,兩年過去了,也不知道葉瀟瀟的臉變成什麼樣了。
莊曦月拉着雲涯的手,淡淡道:“阿頌的未婚妻。”絲毫沒有要給她介紹的意思。
馮黛眯了眯眼,遂即不動聲色的輕笑道:“原來是阿頌的未婚妻啊,模樣生的可真好。”
莊曦月沒搭理她,低頭抿了口咖啡。
馮黛識趣的離開了,安穎就說道:“這葉家是搞傳媒的,她家裡的八卦整天層出不窮,她那個兒媳結婚了十年無所出,馮黛想抱孫子都要想瘋了,她就想了一個招,從電影學院找了個女孩子代孕,當年那選拔的新聞搞的轟轟烈烈的,堪比古代選妃。”
趙玲笑道:“她那個兒媳婦跟兒子情比金堅,後來還鬧起了離家出走,不過後來馮黛裝病把人給騙回來了,她找的那個代孕的女孩子一直就住在葉家,可惜這個馮黛手段再高,她那個兒媳也不是好惹的,不過說來也是,都結婚十年了,還沒生下個一兒半女,馮黛着急也是人之常情。”
雲涯蹙了蹙眉,寧子衿當年在國外治好了不孕症,怎麼到現在還沒懷孕?
“她那個兒媳婦確實不好惹,聽說之前是混黑的,在江州那片地兒就是地頭蛇,有這樣的兒媳婦,可夠馮黛喝一壺了。”安穎開口說道,話落看了眼雲涯:“雲涯也是江州人吧,這位葉少夫人應該聽說過吧。”
莊曦月蹙了蹙眉,截住雲涯的話:“好了,別提她了,葉家的事情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看來莊曦月不僅不喜歡葉家,還很討厭,雲涯心底想道。
坐了一會兒,莊曦月就帶着雲涯離開了。
另一桌,有個富太說道:“那不是晏三夫人嗎?坐在她身邊的女孩是誰?眼生的很。”
馮黛冷笑了一聲:“怎麼,想去巴結?”
這位夫人尷尬的笑了笑:“葉夫人說笑了,晏三夫人哪兒是我們能巴結得上的,葉夫人看起來和晏三夫人是有交情的吧,以前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年輕時候的事兒了,說它作甚。”
這些夫人都是各大集團的掌家夫人,平時唯馮黛馬首是瞻,跟在後邊拍馬屁沒有人比她們更殷勤,畢竟還想着跟葉夫人打好關係,從葉氏指縫裡稍微漏點油就夠她們生計了。
“聽說葉小姐回國了,在國外留學了兩年,肯定出落的更加漂亮,畢竟葉小姐當年就是京都出了名的美人兒。”
馮黛笑容僵了一瞬,若無其事的笑道:“不惹我生氣我就心滿意足了。”
“葉夫人太自謙了,葉小姐才貌雙全,又學成歸國,以後求取的人得踏破你們葉家的門檻。”
“就是啊,葉夫人真是有福氣,葉少爺聰明能幹,把公司管理的有聲有色,葉小姐美麗聰慧,是葉夫人基因太好,才能生出這麼優秀的一雙兒女。”
馮黛眯了眯眼,總感覺這些人是在諷刺她,她有福氣?屁的福氣,到現在連個孫子的影子都沒見到,兒媳婦又整天跟她對着幹,更讓她生氣的是連兒子都跟兒媳一個陣營,好不容易女兒回來了,本以爲多了個幫手,誰知道這纔是噩夢的開始。
想到這裡,馮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
“少夫人肚子還沒動靜嗎?”有夫人問道。
馮黛嘆了口氣。
幾人面面相覷,有人就問道:“當年你不是讓那個女孩子代孕嗎?後來怎麼不了了之了?現代科技這麼發達,取個精子借那個女人的肚皮孫子不是就出來了嗎?”
馮黛眯了眯眼,“讓我再想想。”
“還有什麼好想的,十年都沒動靜,恐怕是真的不會生了,我聽說男人的黃金生育年齡在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之間,過了這個年齡段精子質量下降,生出來的孩子不夠聰明啊,爲了下一代着想,你可不能再猶豫了。”
楓兒已經三十三歲了,耗不起了,馮黛心底下定了決心,這時剛好有電話打過來,馮黛接通電話,臉色立刻就變了,從包裡抽出錢放在桌子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話落匆匆離開。
葉家——
寧子衿躺在牀上,聽着樓下傳來的動靜,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不久前,葉瀟瀟從國外回來,兩年的時間過去,這個從前霸道囂張的小姑子沉穩了許多,人也變的更陰鬱了些,改變最大的,就是她的容貌,整了不少地方,和網上那些千篇一律的蛇精臉沒有區別,流水線上批量生產的,要不是那雙熟悉的眼睛,她還真認不出來,整個就換了一個人。
葉瀟瀟當年自食惡果,毀了自己的臉,一走就是兩年,寧子衿很清楚,她把這筆帳全都記在了紀雲涯頭上,現在隱忍蟄伏着,有的狗不叫,但是咬起人來最狠也最疼。
葉雨薇這兩年一直在葉家住着,這個女人太會裝也太會忍了,不管她怎麼刁難,都悉數吞下,然後在葉夫人面前扮巧賣乖,成爲了葉夫人的貼心小棉襖,葉夫人對她簡直比對葉瀟瀟還好。
現在葉瀟瀟回來了,看到葉雨薇奪取了她全部的寵愛,自然不甘心,一開始忍了幾天,今天一早葉夫人出門後,就忍不住了,在客廳和葉雨薇懟起來了,“啪啪啪”的巴掌聲聽的寧子衿牙酸。
葉瀟瀟骨子裡的跋扈霸道還是沒變。
這也是她這兩年沒動葉雨薇的原因,殺雞焉用牛刀?
捻了顆楊梅放嘴裡,寧子衿舒服的眉眼都舒展起來,最近特別喜歡吃酸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了,她心頭不確定,這兩年她一直堅持健身,保持規律的作息愉悅的身心,就像醫生當年跟她說的那樣,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孩子如果跟你有緣分,就來了,經歷過當年和葉楓的事情後,她不再擔驚受怕,反正無論怎樣,葉楓都會和她共患難。
一隻手輕輕的落在小腹上,眉眼變得格外溫柔,孩子,真的是你來了嗎?
她有一種預感,她一定是懷孕了。
她剋制着激動的心情,從抽屜裡拿出早孕試紙,去了衛生間。
五分鐘後。
“哈哈哈哈哈……。”衛生間裡傳來興奮的大笑聲。
寧子衿手指緊緊捏着試紙,看着上邊兩道通紅的槓槓,眼淚奪眶而出,那是激動的淚水,欣喜的淚水。
懷孕了,她終於懷孕了。
她第一時間衝出來,給葉楓打電話,打了兩遍都無人接聽,這個時候他應該在開會,手機開了靜音,聽不到的。
她想第一時間跟他分享這個好消息,他知道後一定會比她還開心,他們夫妻倆盼這個孩子盼了多久啊。
“啊……救命啊……。”葉雨薇的慘叫聲一跌聲的傳來,寧子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狗咬狗一嘴毛。
換了身衣服,梳理了長髮,這兩年養尊處優的生活,她整個人圓潤了不少,越加有種珠圓玉潤的豐滿,葉楓夜夜在她耳邊說最喜歡這樣的她。
看着鏡子裡臉色豐潤的女子,眉眼盈盈若春,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起身離開了房間。
樓下客廳,葉瀟瀟執着短鞭,一下一下往葉雨薇背上落去,葉雨薇疼的滿地打滾,女傭遠遠看着,卻沒一個人敢上前替她說一句話,葉雨薇雖然頗得夫人喜歡,在葉家儼然小姐的待遇,但葉家的正牌小姐可是葉瀟瀟,葉瀟瀟有多厲害,這些常年在葉家工作的女傭再清楚不過,怎一個毒辣了得,除非不想活了才爲了葉雨薇得罪葉瀟瀟。
“敢偷我的首飾,果然是沒爹媽的雜種,我今兒就代你爸媽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長長記性,不是什麼人都是你能偷的。”葉瀟瀟厲聲說道,下手越加狠了,直把葉雨薇抽的死去活來。
“不是我……我沒有偷你的東西,你……不能……冤枉我……。”葉雨薇斷斷續續的說道,聲音因爲慘叫已經近趨嘶啞。
“敢做不敢認,小賤人,看我不抽死你。”鞭子落在背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一下一下令人心臟揪緊。
有個女傭偷偷離開人羣,跑到角落裡打了個電話出去。
她是葉雨薇在葉家收買的心腹,這會兒看着葉雨薇捱打,她自然坐不住,在葉家能救葉雨薇的就是葉夫人了。
葉雨薇指甲緊緊的掐進掌心肌膚,背上火辣辣的疼,牙齒死死咬着下脣,眸底恨意凜冽。
葉瀟瀟,你欺人太甚。
寧子衿慢悠悠從樓上走下來,看着被殘打的葉雨薇,那背上的衣服已經被打爛了,一條一條清晰的露出血色。
葉瀟瀟殘暴更甚往昔,看把好好的姑娘給打的,心底卻尤爲解氣。
活該,好好的人不做,非要來葉家當狗,這就是下場。
“瀟瀟,有話好好說,怎麼能打人呢?”
葉瀟瀟鞭子停頓了一下,扭頭看了眼寧子衿,冷笑道:“大嫂是要多管閒事嗎?”
寧子衿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打人並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葉瀟瀟扔了鞭子,“她偷了我的首飾,大嫂說的好的解決辦法,是什麼?”
“偷東西?雨薇雖然出身低微,沒見過什麼好東西,但她也不至於偷東西吧,是不是誤會了?”寧子衿蹙眉說道。
葉雨薇死死咬着下脣,這一刻,她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彷彿被人給扒光了衣服赤裸裸的展示在所有人面前,她的尊嚴一併被踐踏到泥土裡去。
尊嚴?在她決定插足別人婚姻的時候,她就已經沒有尊嚴了。
“誤會?我在她的包裡搜出的首飾,這是誤會嗎?我知道大嫂心善,可我卻忍不了這些下作東西在我面前做腌臢事兒,不讓她長長記性,她還當我葉家是慈善堂呢。”葉雨薇面容僵硬,滿臉煞氣,那面容顯得有幾分猙獰的恐怖。
“哎,雨薇,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呢?讓媽知道了,該對你有多失望啊,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寧子衿搖頭嘆息。
葉雨薇哭着搖頭:“不是的,少夫人我根本沒有偷小姐的首飾,少夫人求你救救我吧。”她哭着朝寧子衿爬過去,這一刻她有些後悔了,她不該貪圖榮華富貴而留在葉家,兩年了,不僅沒把寧子衿趕走,反而招來了葉瀟瀟這個煞神,現在兩人明顯串通一氣對她發難,她現在就是粘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她心底乞求着夫人早點回來,現在只有夫人能救她,否則她會被葉瀟瀟活活打死的,她以前就聽說過葉瀟瀟的事蹟,折磨人是常事,就算弄死人葉家也會花錢走關係給擺平了的,這也是葉瀟瀟無法無天的原因,如果葉瀟瀟今天真的打死了她,她也就這樣死了,葉夫人怎麼可能爲了她而責難自己的親生女兒?
她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寧子衿,“少夫人……求你救救我,我真的沒偷小姐的首飾。”
寧子衿彎下腰來,看着哭的楚楚可憐的葉雨薇,多麼美麗的女子,尤其哭起來的時候,是那般的我見猶憐,這恐怕也是葉瀟瀟下狠手的願意吧,一個毀容的女子,面對着一個美麗動人女人,還是一個能威脅到她地位的女人,恐怕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都無法忍受吧。
寧子衿輕輕的給她擦去臉上的眼淚:“人啊,都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
你選擇留在葉家的時候,有想過這樣一天嗎?
葉雨薇淚眼朦朧的看着她,手指緊緊揪住她的褲腿:“少夫人,求您了……。”
寧子衿搖了搖頭,掰開她的手指,後退了一步。
葉瀟瀟冷笑着走過來,一腳踩在葉雨薇的後背上,傷口火辣辣發疼,葉雨薇咬牙悶哼起來。
“把東西拿過來。”葉瀟瀟冷聲吩咐道。
李楠端着一盆鹽水走過來,葉瀟瀟接過來,慢悠悠倒在葉雨薇的背上。
葉雨薇忽然尖叫起來,叫的喉嚨都嘶啞了,滾來滾去像是熱鍋上螞蟻。
圍觀的傭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小姐折磨人的手段更上一層樓。
“住手。”一聲厲喝忽然從門口傳來,寧子衿冷笑了聲,終於回來了。
一道身影從門口衝過來,推開葉瀟瀟蹲在地上,擔憂的問道:“雨薇,你怎麼樣?”
葉雨薇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馮黛朝站在一邊看熱鬧的傭人大吼道:“快打120。”
有夫人發話,剛纔偷偷報信的小女傭趕緊跑去打電話。
葉瀟瀟冷笑道:“媽,這個女人偷了我的首飾,她就是個小偷,你快把她趕出去。”
馮黛豁然擡眸看向葉瀟瀟,那樣冷酷的眼神是葉瀟瀟從未見過的,冷不丁心臟猛然揪緊。
“就因爲她偷了你的東西,所以你打了她?”馮黛的聲音聽不出來情緒。
“沒錯。”葉瀟瀟回的理直氣壯。
馮黛站起來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這一巴掌太突然,不僅葉瀟瀟懵了,連寧子衿和一衆傭人都懵了。
夫人竟然打了小姐,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成?
還是說,這個葉雨薇在夫人心底,還是有不輕的重量的。
寧子衿眯了眯眼,馮黛從小就寵着葉瀟瀟,這也造成了葉瀟瀟囂張跋扈的性子,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葉夫人出手打葉瀟瀟,還是爲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人。
看來葉雨薇也是有幾分本事的,最起碼抓牢了葉夫人的心。
“看來我確實太慣着你了,竟然能做出如此惡毒的事。”馮黛氣的胸口急劇起伏,她是真的氣到了,只要一看到葉雨薇的慘狀,她就控制不住胸口的怒氣。
葉瀟瀟捂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馮黛:“你打我?”
這一巴掌力道不輕,剛修補好的臉有崩盤的危險,更讓葉瀟瀟驚懼的是曾經疼愛她的母親卻爲了另一個女人打她,這讓她心底有一絲不詳的預感,好像無形中她失去了什麼東西。
打完之後馮黛就有些後悔了,從小到大沒打過這個孩子,但這回她是真的氣着了,“雨薇縱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能下這麼重的毒手,萬一把人打死了,你是要坐牢的。”
葉雨薇剛升起來的欣喜瞬間被一盆涼水兜頭澆下,透心涼。
本以爲葉夫人是擔心自己纔打了葉瀟瀟,這讓她心頭有些欣慰,沒想到,她是擔憂葉瀟瀟萬一把她打死了會坐牢,呵呵,她葉雨薇的命在她們眼中算什麼?
身體上再痛也抵不了心底的痛。
“打死就打死了,難道還要我給她的賤命賠命?”葉瀟瀟狠狠呸出一口血水,冷笑道:“你既然那麼喜歡她,那就別認我這個女兒。”話落轉身就往樓上跑,路過寧子衿的時候狠狠撞了她一下,寧子衿下意識捂住肚子,扶着牆站穩。
馮黛看着她落在肚子上的手,眉頭微蹙。
寧子衿趕緊放下手,笑着走過來:“媽,還是趕緊把雨薇送醫院去吧,回頭我勸勸瀟瀟,您也別生氣了。”
馮黛冷冷剮了她一眼,冷哼一聲,轉身蹲到葉雨薇身邊。
救護車來了,馮黛跟着去了醫院,臨走前警告所有的傭人今天的事情絕對不允許傳出去,葉家都是老傭人,自然知曉葉家的規矩,不會多嘴外傳。
葉瀟瀟氣的把桌子上所有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可惡,她不就在韓國呆了兩年,爲什麼回來一切都變了,家裡莫名其妙多出個葉雨薇,母親還對她那麼好,看到葉雨薇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就讓她想到紀雲涯,恨不得立刻給抓花了。
一個葉雨薇不足爲慮,她總要找機會收拾了。
紀雲涯——她在脣齒間碾磨着這個名字,恨得咬牙切齒,擡手摸上臉,兩年多日日夜夜的折磨,我毀了容貌,你也休想好過。
李楠從門外走進來,手裡端着托盤,上邊放着碘酒:“小姐,我給您處理一下臉上的傷吧。”
葉瀟瀟側眸看了她一眼:“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李楠猶豫了一下,葉瀟瀟冷冷瞪着她:“說。”
抿了抿脣,李楠放下托盤,說道:“紀雲涯前兩天來了京都,昨天晏老爺子大壽,晏三夫人當着所有賓客的面親自宣佈了紀雲涯和……晏少爺的婚事,現在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了。”
葉瀟瀟愣了愣:“哪個晏少爺?”
“還能有誰,就是晏頌啊……。”葉瀟瀟當年癡戀晏頌,爲此甘願窩在江州,也因爲晏頌才找紀雲涯的麻煩,結果引火燒身,毀了容,纔在韓國待了兩年,她這輩子就兩個願望,第一弄死紀雲涯,第二嫁給晏頌。
現在紀雲涯不僅活的好好的,還春風得意成了晏頌的未婚妻,兩個願望全部破滅,想也知道她會有多震怒。
然而預料之中的震怒並沒有發生,葉瀟瀟深吸口氣,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弧度,“是嗎?成了晏頌的未婚妻啊,看來莊曦月很喜歡她呢。”
李楠垂着腦袋,大氣都不敢出,這兩年葉瀟瀟的脾氣越發暴戾詭異,經常弄些小動物回來折磨,殘忍的令人髮指,說實話,有時候她都有些怕葉瀟瀟。
“既然如此,那我就讓她被千人騎萬人枕,到時候看莊曦月噁心都來不及,還有晏頌,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睡,他能忍得了嗎?”葉瀟瀟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有種詭異的殘酷。
李楠低聲道:“紀雲涯整天待在晏家,每次出門都有保鏢隨行,想抓她沒那麼容易。”
“不容易也要給我想出來辦法。”
李楠想了想,說道:“三天後蕭夫人會舉辦一個慈善拍賣會,晏三夫人肯定會帶着紀雲涯去,到時候人多眼雜的,我們只要佈置得當,應該能得手。”
“就這麼辦。”想了想葉瀟瀟說道:“到時候我把樸允希的人給你,人手應該夠了。”
樸允希是她在韓國認識的黑二代,跟她拍拖過一段時間,回國後就被她給甩了,但是這個樸允希竟然追回了國,既然如此,她要好好利用這個樸允希。
寧子衿眼看着李楠從葉瀟瀟的房間內走出來,走到她的房間門口的時候忽然接了個電話。
簡短說了兩句就掛了,匆匆離開了葉家。
寧子衿眯了眯眼,看來葉瀟瀟坐不住了,她最恨的人是誰?寧子衿不作他想,這麼多年她對這個小姑子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眥睚必報,狠辣無情,她如果要報復,找的第一個人就是當年害的她毀容的人。
寧子衿想了想,從手機裡翻出電話薄,她記得之前有存紀雲涯的電話,但是原先的手機摔壞了,電話薄清空了,她只能給寧子洹打過去,寧子洹跟紀雲涯關係好,他肯定能憐惜到紀雲涯。
“大姐,你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寧子洹玩世不恭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
“把雲涯現在使用的手機號發給我。”寧子衿沒有跟他多說廢話,直截了當的說道。
寧子洹愣了愣:“你找雲涯幹什麼?”
“當然有重要的事,趕緊給我發過來,快點啊,我先掛了。”
寧子洹看着黑了屏的手機,難道雲涯出事了?
他第一時間給雲涯打過去電話,雲涯接了電話,寧子洹不動聲色的問了幾句,確定她現在很好。
掛了電話後把雲涯的聯繫方式給寧子衿發過去。
握着手機,越想心底越不安,雲涯一個人在京都,他實在是不放心。
“不管了,老子也要去京都闖一闖。”
——
葉雨薇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全身都疼,一隻手握住她的手,柔聲問道:“別動,小心傷口扯開。”
葉雨薇擡頭,便看到馮黛溫柔的眼神,鼻子一下子就酸了:“馮姨……嗚嗚……。”哭着撲到她懷裡。
馮黛摸着她的腦袋,嘆了口氣:“瀟瀟那孩子我已經教訓過她了,讓你受委屈了。”
“馮姨,我沒有偷東西,我真的沒有偷東西,請您一定要相信我的清白。”
“傻孩子,馮姨當然相信你,瀟瀟被我慣的……哎說到底都是我的錯,你好好養傷,馮姨不會委屈了你的。”
葉雨薇哭着搖頭:“馮姨,瀟瀟小姐不喜歡我,我再待下去恐怕連命都沒了,請您放我一條生路吧……。”
馮黛愣了愣,無奈道:“你要走?”
“我捨不得馮姨,但我更怕今天的事情再發生一次……。”葉雨薇楚楚可憐的說道。
馮黛還想着孫子,怎麼可能讓葉雨薇走,更何況這兩年她確實和葉雨薇處出了感情,說真的,她感覺葉雨薇比葉瀟瀟更得她的心,要是葉雨薇是她的女兒就好了。
想到這裡,她說道:“傻孩子,你往哪裡走,葉家就是你的家,你安心住下來,瀟瀟以後不敢再找你麻煩。”
“可是……。”
“馮姨還想着讓你給我生個大胖金孫呢。”
葉雨薇愣愣的擡眸:“馮姨……你……什麼意思?”
馮黛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長髮,笑道:“楓兒當年做試管嬰兒的時候,我偷偷藏了他的精子,我準備帶你去做試管嬰兒,等你剩下我的寶貝金孫,楓兒和那個女人不離也得離,到時候你就是葉家的少夫人,只是這麼做,到底委屈了你,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強逼你……。”
葉雨薇心思電轉,又一次做了一個讓她後悔終生的決定:“馮姨,我……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