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綿長的吻過後,宋錦靠在他的懷中,雙手圈着他的腰,感受着這一刻的靜謐。
“還有十天。”頭頂傳來他的低沉愉悅的聲音。
宋錦抿脣,卻只是在他懷裡拱了拱,貪戀的吸收着他身上的氣息。
宋錦忽然想起了解過的結婚流程,“咱們還沒拍婚紗照呢吧?”結婚是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她不想留下遺憾。
齊歌笑了笑,攬緊她的腰:“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你有時間嗎?”
宋錦當然有時間,即使沒時間她也要抽時間。
“那好,那我們今天就先把這一套拍了。”
宋錦沒有拍照的經驗,因此當她和齊歌站在幕布前,面對着相機後的韓茉珍時,稍稍有點不自在。
“緊張嗎?”齊歌察覺到她小手有點冰涼,擔心的問道。
宋錦搖搖頭,往齊歌身邊靠了靠,一隻手摟住他的手臂,兩人很規矩的站着,看着倒是挺養眼登對的,但總是感覺少了點什麼。
韓茉珍蹙了蹙眉,捏着嬌媚的嗓子道:“你們兩個能不能動作再親密點,結婚照嘛,就是要甜蜜點纔好,你們這樣規規矩矩的,跟拍證件照似的,要是拍出來不滿意可不願我哦。”話已至此,就看這小兩口能不能反應過來了。
齊歌耳尖有點發燙,沒人的時候擁抱接吻都沒什麼,但是當着別人尤其還要拍照的時候,讓他對宋錦做出出格的舉動,以齊歌保守的性格來說,實在有些爲難了。
齊歌本身就是個非常守規矩的人,在宋錦出現之前,他連女人都沒正眼看過,自從和宋錦在一起後,幾次親熱也都是宋錦佔據主導地位,他是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有時候難免對那方面有點想法,但每次面對宋錦的時候也都是疼惜更多,寧願自己忍着也不願傷害她。
一個高高壯壯的大男人這會兒倒是顯得有些侷促了。
宋錦隱隱勾了勾脣,欣賞夠了美男,便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在齊歌愣怔的時候,一個吻便印在了他的側臉上。
一直關注着兩人的韓茉珍趕緊把這一幕抓拍了下來。
高大俊美的男人呆萌的站在那裡,絕美輕靈的少女俏皮的偷吻,無形之中流露出來的甜蜜讓人會心一笑,爲這對璧人祝福,韓茉珍滿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小姑娘特別上相,根本不用後期修飾就已是百分百的美了,來來來,你們倆再換個姿勢,保持住這種勢頭就很好。”韓茉珍興沖沖的說道。
這對氣質相貌都絕頂出色的男女,光是看着就非常養眼,想到兩人經她的手拍出來的婚紗照會更出色,心底就熱切了,到時候把婚紗照往店門口一擺,到時候肯定是顧客盈門。
不過她也是在心裡過過癮罷了,那男人是絕對不會同意把兩人的婚紗照當招牌擺在門口的,她也不會做出泄露顧客*的事。
“別緊張,就當那人是個擺設。”宋錦扯着他的衣袖在他耳邊小聲道,嬌柔馨香的氣息噴薄在齊歌耳畔,喉頭猝然滾動了一下。
儘量讓自己鎮定下來,齊歌扭頭目光黑亮的盯着宋錦的臉,點點頭。
韓茉珍隨後就發現兩人突然默契了下來,就跟她這個外人不存在似的,公主抱,接吻,深情對視,背媳婦,各種姿勢做來駕輕就熟,兩人之間彷彿有着誰也插入不進去的膈膜,除了宋錦輕靈悅耳的笑聲之外就是韓茉珍摁的指頭髮酸的快門聲。
用了好幾卷膠捲,拍了足有幾千張,這篩選到時候也是門技術活啊,韓茉珍突然覺得有些亞歷山大。
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落地窗外已是燈火輝煌,而婚紗店也亮起了水晶燈,絢麗明柔的燈光投注在光潔的地板上,和窗外的闌珊燈火相比,更增添了一絲雅緻的溫情。
宋錦換下婚紗從試衣間裡走出來,齊歌也換回了他那身硬朗利落的軍裝,俊容掛着溫柔的笑,在微暖的燈光下撩撥的宋錦一顆心撲通撲通的亂跳。
齊歌走過來牽起她的手,“走吧。”
韓茉珍此時走過來對兩人道:“今天拍的照片我們會做一番細緻的挑揀,然後把挑出來的精品發到你們的郵箱裡,等你們挑選出最滿意的十張,我們這邊會製作出紀念冊。”
齊歌點頭:“待會兒把郵箱發到你手機上。”
韓茉珍又道:“明天上午,明月山莊內恭候兩位大駕。”
齊歌淡淡的點頭,沒再說什麼,拉起宋錦的手就走了。
宋錦隨着他的腳步邊走邊問:“明月山莊?做什麼啊?”
齊歌解釋道:“還有另一套婚紗照,地點就定在明月山莊,今晚上我和你一起回去,明天咱們一起去山莊。”
聽到他說今晚會在家,宋錦心底甜絲絲的,握緊他的手一步一步跟着他的腳印。
洛秀一早就得到宋錦和齊歌去拍婚紗照的消息,剛開始只是扯着嘴角嘲諷的笑了笑,沉香還暗道主子莫不是轉了性,心底還暗暗爲主子這樣的心態高興,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啊,而且馬上是有夫之婦的昨日黃花啊……
可惜,沒一會兒沉香就笑不出來了。
聽着書房裡傳來的砸東西的聲音,還有男子憤怒的咆哮,沉香默默的給書房裡的擺設點了根蠟。
從明天開始他要把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收起來,主子就是有再多錢也經不起這樣的揮霍啊。
沉香記得書房案几上擺的一個花瓶可是宋朝的珍品,價值好幾千萬呢……
嗷嗷嗷……好肉疼!
“沉香大人。”屬下快步走過來。
沉香看了眼書房方向,揮了揮手示意屬下到一邊去。“什麼事?”
“茱萸大人在邊境線遭到伏擊,那些人火力兇猛,顯然有備而來,兄弟死傷慘重,茱萸大人也受了重傷,更重要的是,咱們的貨也被對方給搶走了。”
沉香臉色一瞬間陰沉下來,他也是足夠冷靜,立刻想通了其中的關鍵處:“在邊境線以北還是以南?”
屬下立刻回道:“以北。”
以南是洪幫的地盤,黑道界規矩,敢在自家地盤上搶貨,除非是不要命了,否則洪幫有資格聯合全世界黑道界施以追殺,但在以北,那就是俄羅斯幫的地盤。
沉香眯起眼,眼底猛然迸射出一抹精光,晶亮逼人,駭的屬下猛然後退一步。
沉香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金爺呢?出事的時候他在哪裡?”這次出貨與以往不同,西部因之前的事情之後戒嚴了,東南都要越洋,海盜猖獗,風險更大,主子現在還沒騰出手來解決海盜的事兒,無奈只能走北,從北出了邊境線便是俄羅斯幫的地盤,洪幫和俄羅斯幫從無交集,但金爺卻與俄羅斯幫的二把手有過命的交情,所以主子纔想藉着金爺的東風把這批貨從俄羅斯幫的地盤上運出去。
沉香猛然想到一種可能,莫不是金成雄那老東西來招釜底抽薪,想私吞了那批貨吧,要真是這樣,沉香暗暗捏緊拳頭,他絕對會死的很慘。
想到這兒那屬下立刻道:“據活下來的兄弟說,事發前一刻他以內急爲由離了隊伍,茱萸大人不放心便派了人跟着他。”沉香暗暗點頭,茱萸那娘們還是有點縝密的心思的。
“後來呢?”沉香追問道。
“後來金爺被發現昏迷在事發地點以西五百米的一個小樹林裡,包括跟蹤他的那名兄弟,兩人醒來後什麼都不知道,都說是被人從身後一棍子悶過去的。”
他們的人自然不會說謊,那就奇了怪了,以種種蛛絲馬跡來說,絕對跟金成雄脫不了關係,但要說金成雄勾結俄羅斯幫給他們下黑手又說不過去,他兒子的小命可在他們手裡握着呢,金成雄有多寶貝他那個小兒子,認識他的人沒有不知道的,他不可能冒險幹這事兒。
沉香想了想,看了眼書房方向,主子現在心情不佳,他先去找茱萸瞭解一下情況。
地下室的療養間內,陰風迎面撲來,沉香一腳踹開房間門,卻見眼前白光一閃,下一刻一個枕頭迎面砸過來,伴隨着女人的羞惱:“進來前不會先敲門嗎?姑奶奶我正在換衣服。”
原來剛纔的白光是女人白花花的身體啊,沉香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大剌剌的盯着背對着他的女人,披着長外套,一雙白花花的肉腿暴露在空氣中,茱萸身材很豐滿,甚至有點胖,但她的胖並不會給人油膩膩的感覺,反而十分的圓呼可愛,跟個肉團丸子似的,忍不住想捏一捏,尤其是那雙白腿,雖然肉乎乎的卻很勻稱,讓人忍不住想象着捏在手中會是怎樣的一種享受。
茱萸感受着身後人火辣的視線,羞的雙頰通紅,卻不敢轉身,她剛把衣服脫下來正要換衣服門就突然被人踹開了,情急之下只能拿過旁邊的外套披在身上做遮擋。
在這裡還沒人敢不敲門就硬闖她的房間,除了那個臭沉香。
腳趾不安的糾結着,怒喝道:“快點給我滾出去。”
沉香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抱胸站在那裡,薄脣裡吐出的話能氣死個人:“就你那堪比肥豬的身材,我纔沒興趣呢。”
茱萸開始是怒,但想着是心上人更多的是羞,但如今被對方如此毫不留情的諷刺,茱萸本就白皙的臉剎那間血色褪盡,堪比白紙。
她哆嗦着嘴脣,半天才吐出一個字:“滾……。”
沉香不屑的勾了勾脣,在沙發上坐下,翹起大長腿,輪廓深明的俊容上是一抹不屑一顧的冷傲,“你們女人就是矯情,我就是對着一頭豬也不會對你有任何想法,你放心吧。”
茱萸本來氣憤的心聽了這話突然穩定下來,是啊,她扭捏個什麼勁兒,反正對方從未把她放在眼裡過,眼角瞥一眼沙發上冷酷俊美的男人,眼底閃過一抹堅定和勢在必得。
你既然如此討厭我,我茱萸還就不相信了,征服不了你這頭野狼。
茱萸突然把身上披的外套抽走,露出穿着黑色內衣豐滿白皙的身體,慢悠悠的穿起衣服來,眼角瞥到對方那一副吃到蒼蠅的表情,冷冷勾脣。
沉香移開目光,暗暗把體內的燥熱壓下去,不動聲色道:“這次行動失敗了,想好該怎麼給主子交代了嗎?”
一提到正事,茱萸立馬嚴肅起來,將褲子拉鍊拉上走到沉香對面坐下,冷聲道:“來龍去脈你都清楚了吧。”
沉香點頭:“最大的問題還是出在金成雄身上,他尿遁的時間也太巧合了,想來想去還是他嫌疑最大。”
茱萸抱胸冷笑,斬釘截鐵道:“不是他。”
沉香猛然擡眸:“你爲何如此肯定?”
“直覺。”
沉香還以爲她能說個什麼讓他信服的理由呢,原來就這兩個字,不由得嗤笑道:“果然是女人,感性的很吶。”
茱萸鄙夷的瞪他一眼:“不要忘了,金成雄他小兒子的命還在咱們手中,他如果知道這批貨出了問題,就知道自己肯定脫不了干係,他除非棄自己兒子的命與不顧,與俄羅斯幫狼狽爲奸給咱們下套,我們瞭解到的金成雄,他可是把這個小兒子當眼珠子的疼着。”
“而且那人故意把嫌疑往金成雄身上套,讓金成雄背黑鍋,真是夠毒的。”
“恐怕金成雄現在比咱還着急呢。”茱萸一語中的。
沉香暗道這女人分析的不錯,遂即擰眉道:“看來我們還有一個隱藏的敵人,他們在暗,我們在明,不得不防,不行我得趕緊稟告主子去。”
沉香起身就要離去,茱萸趕忙叫住他:“那批貨要不要我帶人追回來,否則交貨日期一到,對方可不會……?”這次辦砸了事情,茱萸正滿心惱怒,要讓她知道是誰暗地裡下黑手,絕對要讓對方吃不了兜着走,她茱萸可不是吃素的。
沉香勾脣邪魅一笑,看的茱萸本來平靜的心又開始盪漾起來,面上卻絲毫不露。
“你真以爲那批貨是什麼值錢東西?不過是一箱箱同等重量的石頭罷了,主子的這招投石問路果然不錯,讓金成雄那老東西夾緊屁股做人,還試出了一條大魚,收穫不可謂不小。”
茱萸震驚的瞪大眼睛:“假的?”星星眼更崇拜了,“還是主子能耐大。”
看這丫頭花癡的樣子沉香忍不住潑她冷水:“主子早心有所屬,別生出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我警告你,主子最討厭主動貼上去的女人,就跟那什麼什麼玉的女明星,現在早投胎轉世去了,同事一場的份兒上,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茱萸冷哼一聲:“我對主子只是崇拜,崇拜好吧,雖然我一開始喜歡過他,但除非我想死,這世上除了那宋錦,還有誰能消受得起主子的愛。”茱萸猛然打了個寒顫,替主子鳴不平。
“你說那宋錦是不是瞎了眼,放着主子這麼好的男人不要,偏要去嫁那個什麼都沒有的老男人,竟然還懷着主子的孩子嫁給他,那老男人心也是夠大的,接盤俠啊……!”茱萸諷刺的笑道,她沒見過齊歌,卻知道他今年已經二十七了,比宋錦足足大了十一歲,不是老男人是什麼?
主子和宋錦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要不是這老男人橫插一槓,兩人早修成正果了,也不會搞的主子情場上不得意,整天都陰沉着臉,苦了他們這些戰戰兢兢的下屬。
沉香臉色猛然一沉,冷冷呵斥道:“主子的事情沒有我們下人置喙的餘地,這種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遍。”
茱萸撅着嘴不滿道:“知道了。”
沉香往門口走的腳步忽然一頓,扭頭看了眼茱萸,那眼神看的茱萸後背都快冒冷汗了,摸着臉疑惑道:“怎……怎麼了?”
“不是說你身受重傷嗎?”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遍,勾脣不屑道:“生龍活虎,又蹦又跳的,果然女人的話最不可信。”搖頭晃腦的走了,氣的茱萸抓住手邊的茶杯朝他背影砸去。
“姑奶奶醫毒無雙,有誰能傷的了我?”
“砰”沒砸到人,被子摔在地上砸的四分五裂,茱萸氣惱的握拳。
不解風情的臭男人,等着吧,總有一天要你乖乖爬上姑奶奶的牀。
沉香將消息彙總並把自己的分析告訴洛秀的時候,奇怪的是,主子並沒有任何驚訝的神色,彷彿早就料到了似的。
混亂的書房,地上到處都是散落的文件和碎瓷器的渣子,洛秀靠坐在落地玻璃窗前,白色的衣服上起了褶皺,喜愛潔淨的他卻絲毫也不在意,一隻手搭在拱起的膝蓋上,一腿伸直,而另一隻手上捏着高腳杯,酒紅色的液體微微搖晃。
俊美的容顏上幾分寥落,幾分惆悵,在窗外無邊夜色的映襯下,散發着憂鬱又迷人的魅力,沉香一個大男人都有些受不了,更別提女人。
心底嘆息連連,主子這種有權有勢有財,又帥又男友力爆表還不亂搞男女關係又專情的絕世好男人,宋錦怎麼就看不到呢?他心底也有些贊同茱萸的話了,那宋錦就是瞎了眼了,那齊歌連主子的小拇指都夠不上,看着挺沉穩內斂的一個人,沒想到哄騙小姑娘的本領還不小。
沉香覺得,宋錦之所以看不到主子的好,肯定是齊歌用甜言蜜語把宋錦哄住了,齊歌正是風華正茂的年齡,二十七歲,雖然比宋錦大了快幾乎一輪,但架不住人家成熟又貼心啊,小姑娘最喜歡的就是大叔型的男人,而且宋錦才十六歲,再聰明也是個未成年的小姑娘,被齊歌的甜蜜攻勢拿下,戀愛中的女人眼底哪兒還容得下其他男人。
他們兩個倒是雙宿雙棲好不快活,留主子一個人形單影隻,只能借酒澆愁。
沉香本來就討厭浮生,現在升級到恨了,這個不長眼色的東西,要不是他當初的刻意隱瞞,主子能生生與宋錦錯過嗎?給了齊歌可趁之機,即使自己不是當事人,光想想就夠捶胸頓足的了。
沉香心底下定了決心,有時間回幫裡一趟,非得好好修理修理浮生那貨,幫主子出出氣。
“金成雄那邊情況怎麼樣?”洛秀突然開口問道,聲音因沾了酒帶着些微的醉意,沙啞而低醇。
沉香被這醉人的聲音撩撥的心有慼慼,立馬垂下腦袋恭敬道:“一直鬧着要見您,但都被屬下攔住了,看來他心底也慌的很,倒是能好好利用一把,讓他把俄羅斯幫那邊給搞定。”
“嗯,這件事你去辦吧。”
“是。”
“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俄羅斯幫這個地頭蛇能不動就不動,保險的貨走這邊,原先的那條通道只能移到東面去。”
“東洋上海盜猖獗,而且是在不可控的大海洋上,那些海盜十分殘暴,且行蹤莫定,這些年因爲國際關係緊張,很多國家護航的海軍都對這些海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使得他們更無法無天,如果咱們的船被他們截住,只有死路一條。”沉香不是危言聳聽,這些海盜比他講的還要更厲害,簡直就是世界上第三類存在的物種。
洛秀嗤笑一聲,眼底深冷一片:“誰說我要和他們作對了?有錢不掙除非是傻子。”
沉香一點就透,“主子,和那些海盜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還請三思。”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海盜也是人,也會有弱點,這件事不用再商量,就這樣吧。”完全不給沉香反駁的餘地,洛秀已徑自下了決定。
沉香將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看着主子帶着幾分醉意卻明亮逼人的眸光,心底瞭然,看來主子也是經過深思熟慮後作出的決定,同時心底燃起了一股鬥志,如果真能將那些海盜搞定,以後走貨就方便多了,而且比走陸路更穩妥。
看來主子是情場失意,便要在事業上得意啊,以前一直在觀望猶豫那些海盜,現在竟然已經有了主意。
沉香腳步輕快的離開,不僅金成雄那邊要忙,海盜那邊也要開始做準備了,接下來一段時間將會很忙,但再忙他也不會忘了主子一開始吩咐的事情。
將空酒杯扔到地上,在地板上咕嚕嚕打着轉,洛秀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地上,腦袋暈沉沉的,他知道自己是醉了。
1784年的ChateauD′yquem,每一滴都是黃金,幾十年前在國外拍賣行上曾拍得天價的紅酒,他剛得到時也是視若珍寶,每天只喝一點點,今天,他竟然一口氣喝完了,醉的厲害,剛纔還能硬撐着應付沉香,而現在,他現在看什麼都是雙的,頭暈的厲害。
她今天和齊歌拍婚紗照了。
她馬上就要結婚了……
她的溫柔以待,她的冷漠相對,她的一顰一笑此刻走馬觀花般在他腦海裡閃現,快的他連回味都來不及,睜開迷濛的雙眼,那個他日思夜想的少女彷彿就在他面前,笑語嫣然的看着他。
他猛然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不是幻覺嗎?
那麼真實的觸感讓他舒服的喟嘆出聲,就怕是幻覺他猛然把那人扯到懷中,兩人滾落在一起,他伸出手摸上她的臉:“小錦……。”
沉香辦完事情想起主子還在書房,還喝了點酒不會就睡在書房了吧,夜晚風大,免得主子着涼,沉香想過去提醒一下主子,誰知還未走近就聽到書房裡傳出來那暢快又有些壓抑的呻吟聲,這聲音太熟悉了,低醇又帶着酒後的沙啞,此刻染上了些許媚意,光聽着就能讓人心湖氾濫。
沉香目光一沉,以爲是什麼膽大包天的女人偷偷潛入主子書房,趁主子酒醉做什麼壞事,腳步猛然加快,放在門把手上的手輕緩的將門推開一條縫隙,以不打擾裡邊人的前提下偷偷看進去。
不是他想要偷窺主子辦事兒,而是聽主子的聲音正在興頭上,他要是貿貿然打斷萬一主子慾求不滿把火發在他身上,雖然他印象中的主子根本不是個沉迷聲色的人,宋錦是他身邊出現過的唯一一個女人,這一點不得不說宋錦實在太幸運。
就這唯一一個還讓主子惦記的死去活來的。
“嗯~啊~小錦~小錦……。”那人沙啞充滿*的嗓音隨夜風送來,沉香愣了愣,懷疑自己聽錯了,不可能吧,宋錦下午還和齊歌在拍婚紗照,現在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主子不會是誤把別的女人當成宋錦了吧,要是主子知道真相的話那後果真不敢想……
屋子裡只有一盞壁燈散發着幽幽的光芒,卻足夠沉香看清裡邊發生的一切,那人躺在凌亂的地上,微閉着雙眼,嘴裡發出令人想入非非的聲音,雙手卻在半空中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擺動,溫柔的像是在撫摸着愛人的身體,更令人驚悚的是,地上除了主子,哪裡還有第二個人。
沉香抖了抖身子,整個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耳邊雖然是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那畫面卻詭異的令人汗毛聳立。
他立馬反應過來,主子這是做春夢了,而夢裡和他纏綿的人,正是他嘴裡一跌聲叫着的宋錦。
這一刻,一向冷酷的沉香也不僅爲自家主子感到心酸,這算是個什麼事兒啊,他家英明神武的主子爲了一個女人求而不得,只能在夢裡得到滿足,而那個女人呢,現在正在某個男人懷裡呢。
沉香握了握拳,這一刻,他恨不得跑到齊歌家裡把宋錦敲暈送到主子面前,但他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只能把宋錦推的更遠。
主子沒嘗過男歡女愛的滋味,所以纔會因爲那唯一的一次對宋錦念念不忘,等他見過更多的風景,是不是就會對宋錦漸漸歇了心思呢?不得不說沉香這一刻有些蠢蠢欲動。
但他沒忘記浮生的下場,他也只是想想罷了,主子的事情尤其是感情上的事他這個下屬沒有絲毫置喙的餘地,他所能做的,就是在主子失意的時候,默默陪着他。
看來主子這輩子,是真的栽在那個叫宋錦的女人手裡了。
嘆息一聲,沉香悄悄的合上門,盡忠職守的守在門口,屋內的喘息聲更劇烈了,伴着夜風的嗚咽靜靜流淌,可以想象在他的夢裡,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子讓他有多欣喜激動,聽那聲音裡無邊的亢奮喜悅,聽着聽着,沉香腿有些軟,險些站不住。
“小、小錦……。”
這都半個多小時了,主子您的持久力真夠不錯的……
可惜啊,夢裡有多真實興奮,夢醒後,就有多失落悲傷……
而被他們唸叨的宋錦,正和齊歌手牽手在小區裡溜達着,這小區每年交那麼多物業費也不虧,看這小區的綠化和整潔程度,每一片葉子都翠綠乾淨,腳下的每一塊磚都整潔明亮,住的都是高素質人羣,所以小區環境幽靜的很,跟逛御花園似的,呃……宋錦在古代時作爲命婦是陪娘娘們逛過御花園的,以她挑剔的眼光來說,這小區的環境真的是很不錯的。
宋錦走了一會兒就累了,拉着齊歌走到不遠處的亭子裡休息,亭子中間有圓桌和圓凳,供行人休息,宋錦坐下來揉捏着小腿,只覺得酸澀難當,還有些浮腫,看來這都是懷孕的後遺症。
突然她的小腿被人擡起來,宋錦仰頭看去,就看到齊歌把她的小腿架在她的大腿上,將裙子掀到膝蓋上,修長帶着厚繭的手指輕輕按摩着宋錦的小腿肚。
他的手很大很寬,掌心生着厚厚的粗繭,可見他這雙手都吃過什麼樣的苦,他的力道均勻適中,厚繭劃過她嬌嫩的肌膚帶來有些微刺痛麻癢的感覺,絲絲融融鑽入骨血裡去,很神奇,她小腿裡的酸澀很快就消失了,還有一種暖融融的感覺。
“好點了嗎?”他輕聲問道。
宋錦點點頭,見他低着頭看不到又立馬道:“不酸也不疼了。”
“那就好,”他笑了笑,動作很輕柔的放下她這條腿,然後把她另一條腿擡到他的大腿上,緩緩揉捏着。
他垂着眼瞼,神態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濃黑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排暗影,令他俊美的容顏看起來格外的魅力非凡。
宋錦歪着頭湊近他的臉,嬉笑道:“沒想到運籌帷幄的齊大首長還會按摩這等費心力的事兒呢?”
齊歌擡頭嗔怪的瞪了她一眼,那一眼裡包含的無限寵溺讓宋錦一顆心熨帖溫暖,忍不住更想要靠近他,她湊過去把臉枕在他肩膀上,夜風裡送來他溫柔的低語。
“我剛入部隊的時候每天都要負重跑十公里,每天晚上都是和戰友相互攙扶着回宿舍,半夜的時候腿還總會抽筋,當時有一個戰友出身中醫世家,他就教我們一套按摩的手法,每天晚上按摩一遍,久而久之就不會再痛了。”他輕描淡寫的語氣描述着過往的那些辛酸,宋錦雙手圈着他的脖子,緊緊的抱着他。
“你爲什麼想要參軍,那麼苦的條件,十二歲的你怎麼受得了?”參軍條件有多苦,規矩有多嚴苛她光想想就知道了,他那時才十二歲,還是個小小的少年,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齊歌喟嘆一聲,把按摩好的腿放下,把她整個人抱坐在他身上,一手摟着她的纖腰,一手撫着她的後背,目光望向亭外的夜色。
宋錦感受到他身上深深的寂寥,把自己更緊的貼近他,把自己身上的溫暖過渡給他。
“父母死後我借住在外公家,但那個家裡我一秒鐘都不想呆下去,他們沒一個人是真心歡迎我,包括對我最好的外公,他只是因爲愧疚,想要彌補,可他對我越好,我就越恨他……。”齊歌雙手不由自主握成拳頭,目光因回憶往事而愈加深邃漆黑。
宋錦柔軟的小手包裹住他的手,小指一寸寸掰開他緊攥的手指,十指相扣。
“我早就計劃着逃離那個家,我曾經想過背上父親的畫包,去他和母親最想去的地方,我想延續父親的夢想,當一個流浪畫家,我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可就在那一年,出了新的招兵條款,未滿十八歲也可參軍,然後我就偷偷跑去參了軍,等外公知道的時候,我已經取得了優秀標兵的稱號。”
“當兵確實很苦很累,但我的心卻很踏實,每一天都過的充實而有意義,守護人民,守衛國土,每一天,我的這裡都是滾燙而熾熱的。”他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亭子壁角一線幽幽的燈光照射下來,那雙眸子黑亮逼人,跳躍着熱烈而滾燙的火苗。
宋錦幽幽的嘆息一聲,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裡。
這個男人半生孤苦,困苦的生活卻沒有萎靡他的心志,反而把他鍛造成正直而堅毅、有責任有擔當的好男人。
她何其有幸能遇上他,被他寵,被他愛,是老天看她上輩子過的太苦,所以這輩子補償她嗎?
兩人互相靠近,互相溫暖,彼此都是對方的補償救贖。
“都過去了,以後有我陪着你。”她喃喃道,趴在他懷裡漸漸睡着了。
齊歌聽到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拍了拍她的背,微笑着把她攬腰抱起來,動作輕柔的像是怕驚醒了睡夢中的人兒,她的頭還歪靠在他的頸側,圈着他脖子的兩隻手緩緩的滑落下來,垂在身側。
齊歌走的很慢很穩,直到開門的時候遇到一點小困難,要是伸出一隻手去開門,就不能把宋錦好好的抱在懷裡,爲了不驚醒她,他便把一條腿撐在門上,以腿作支撐讓宋錦能維持住睡姿,他當兵出身體力很好,就是這樣撐一個小時下來也不會喘氣,等空出來的手把門鎖打開,在快速的收腿把宋錦抱在懷裡,蹲下身子把手和門把維持同水平線把門打開,廢了好一番功夫才進門。
齊歌看着懷中依舊睡的香甜的宋錦,臉上露出一抹成功的笑容。
爲了不讓關門的聲響驚動宋錦,他又是費了一番功夫把門輕輕合上,把她抱去臥室,放在牀上,給她蓋上被子,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晚安。”
夜風微涼,他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上,把室內溫度調到睡眠狀態,才輕輕的合上門離去。
齊歌回到自己房間洗過澡圍着浴巾出來,便聽到手機嗡嗡嗡震動的聲音,他走過去一看來電顯示,好看的眉立刻緊蹙起來,走到窗邊接通電話。
“領導。”齊歌的聲音一瞬間變得非常刻板冷硬,附和他一貫的形象。
另一間房間裡,正熟睡着的宋錦猛然睜開了雙眼。
“你的結婚申請結果已經下來了。”對方的聲音非常冷淡,甚至夾雜着一絲不高興。
齊歌敏感的察覺到對方的情緒,握着手機的指頭緊了緊,“謝謝領導,我結婚的那天您一定要來。”
對方冷笑一聲:“你就那麼肯定上級會批准嗎?你知道你自己是什麼身份嗎?能隨隨便便就結婚嗎?你還想不想要前途了?”
齊歌的心驀然一沉,就聽對方怒聲道:“我告訴你,沒過,你的結婚申請上級沒有批准,趁早歇了那顆心,離那個女人遠遠的。”
“爲什麼?”齊歌忽然想起宋錦還在隔壁,壓低了聲音,依舊冷靜剋制的問道:“究竟爲什麼?”其實他心底已經亂成了一團麻,看來事情確實有些棘手了。
“你還問我爲什麼?你加入組織的那天起沒人告訴過你嗎?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身體,你的思想,你的靈魂都不再屬於你,能和你相伴終生的女人必須是清清白白的家世,那個宋錦是什麼身世你瞭解嗎?搞不好連名字都是假的,這樣來歷不明的女子根本不適合你。”
原來是因爲小錦的身世,齊歌想了想道:“我要的是她這個人,和她什麼身世無關,如果就因爲她的身世我就要失去她,那麼我明確告訴你,我願意退出組織,包括銷燬我的軍籍。”短短几秒的時間內他已經做出了關乎他前途和人生的抉擇,沒有絲毫猶豫,他說的流利而清晰,手機對面的人聽見了,隔壁的宋錦也聽見了。
對方愣了愣,接着就是咆哮般的大吼:“你TM瘋了吧,爲了一個女人你竟然敢說出這種話,你忘了你當年在國旗下發的誓言,忘了你參軍的初衷,忘了組織對你的栽培和培養了嗎?果然是紅顏禍水,你要再冥頑不靈,就別怪我……。”
齊歌很清楚這些披着軍裝外衣的人內心是有多自私自利,聽到最後一句話眉頭狠狠蹙起,一手撐着玻璃窗,漆黑的目光幽冷無邊,吐出口的話更是冷如寒冰:“你如果敢傷害她一根汗毛,下一刻你就等着給我收屍吧。”
對方似乎被他這陰冷大膽的話驚住了,倒吸了口涼氣,齊歌接着刺激他。
“因爲我知道,什麼對我來說纔是最重要的,爲了保護國家保護人民這些年我犧牲的夠多了,現在我累了,我爲什麼要爲了毫不相干的人放棄自己的幸福,你們口口聲聲是爲我好,其實你們只是爲了自己的利益,一個不能被牢牢控制的人,你們如何能安心,如果光明的前途所要付出的代價是失去她,那麼我寧肯不要前途,這輩子,我只要她。”
“明天我就去組織辦理退伍手續,感謝您和上級這些年對我的栽培,可惜,我現在只想做一個閒人,陪着老婆孩子,再見。”
“你給我……”對方依舊試圖說服齊歌,齊歌直接將電話給掛了,將手機卡摳掉扔到地上,整個人如卸了力般半靠在牆上,眉尖是深深的失落和悵惘。
電話裡說的再斬釘截鐵,義不容辭,等掛了電話,他就有多痛苦,多失落。
那是他曾經爲之奮鬥併發誓忠誠一生的信仰,一顆赤誠的愛國心,就在剛剛,一切都碎了……
失落難過僅是一瞬,他立馬冷靜下來,人生要面對無數種抉擇,選錯一步都是萬劫不復,雖然他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但他並不後悔,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舊會這樣選擇、
什麼信仰、什麼責任、什麼擔當,這一刻,他只想做小錦一個人的信仰,肩負她一個人的責任,挑起她一個人的擔當。
曾經他的心很大,裝得下一個國家,千千萬萬的人民,爲此不惜奉獻生命,而現在,他的心小到只能裝下一個人,他要留着一條命照顧她,照顧孩子,挑起生活的重擔,爲她遮風擋雨,成長爲她心底的常青樹。
堅定了信念,齊歌不再失落,換上睡衣準備睡覺,此時房間門突然打開,宋錦赤腳站在門口,長裙皺巴巴的卻絲毫不損她的仙氣,甚至在暗夜的燈光中更添柔美。
他笑了笑,溫柔的聲音如窗外的月色流淌:“怎麼不穿鞋就跑過來了?”
長髮凌亂的少女咬着脣,眼眶通紅着像只蝴蝶般撲進他懷中……
就在剛纔……
這輩子,我只要她,男人堅定沉穩的聲音一遍遍在她耳邊迴響,她從不知道一個男人的聲音也會這樣好聽,帶着震撼人心的堅決和力量直捅心扉。
黑暗中,她呆坐在牀上,不知不覺中已淚流滿面。
窗臺邊,黑衣冷豔的少年屈膝橫坐在窗臺上,幽暗的嗓音有失落、有唏噓、更有釋懷:“直到這一刻,我才真的肯定,我、永遠都比不上齊歌。”
他的愛,義無反顧,脈脈如溫泉卻又熱烈如火山,當一個正直善良的人可以爲了一個人背棄信仰、背棄曾發過的誓言,背棄他曾經引以爲人生目標的理念時,那麼那個人,在他的心底,已經成爲了超越生命的存在。
他現在連嫉妒的心思,都升不起來。
原來宋錦選擇他,是最正確的選擇,他和洛秀,不過是求而不得的執念罷了,說到底,和齊歌相比,都遜爆了。
宋錦沒有理會他的話,突然掀被下牀,赤腳踩在地板上,跑過去打開門,纖秀伶俐的身影也帶着不顧一切的瘋狂和感動,在黑夜裡,如一陣風般翩遠。
少年望着她的背影,眼底有着笑意,遂即落寞的垂眸,看向窗外的萬家燈火。
那麼多燈火,究竟哪一盞,纔是溫暖我的呢?
他封閉耳朵,不想去聽隔壁的動靜,因爲他幾乎能想象的出來,被這樣愛着的女人如果還能矜持的話,那她應該不愛那個男人吧……
不過從宋錦的表現來看,究竟是感動多,還是愛多、他分辨不出來。
雖然此刻心疼的揪成一團,面上卻依舊笑容邪魅。
其實他心底並不好受,一個一向驕傲的少年即使現在也不肯輕易低下頭,雖然他已經認輸,但屬於男人之間的戰鬥,從現在纔開始打響。
齊歌,接受我的挑戰吧。
而至於洛秀,呵,他早已將之拋諸腦後,根本不是威脅……
而被他認定不是威脅的洛秀因口渴悠悠轉醒,腦袋疼的快要炸開了,但很多旖旎的畫面從他腦海裡閃過,那樣真實而愉快的經歷讓他忍不住彎脣笑了,是真的吧,他直起身來,忽然感到下身褲子裡的黏膩,蹙眉伸手一抹,一片溼漉漉的。
他忽然扭頭,一線幽暗的壁燈光線中,整個書房裡除了他自己哪裡還有別人。
窗外夜風嗚嗚着飄蕩進來,他臉色寸寸僵冷蒼白。
原來一切、只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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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齊哥哥好帥好帥星星眼花癡o(∩_∩)o
形單影隻的秀秀,乖哈,親媽不虐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