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事實卻是如此,他並不喜歡這個,因爲沒興趣,所以學起來的時候也沒那麼起勁,還經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再加上大哥和二哥也並沒有強制他學,所以直到現在,他也只是半吊子水平而已。
雲曦懷在一旁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爲了不打擾到那兩人,特意壓低了聲音,在雲棲晨耳邊說:“怎麼,菜還不讓人說了?”
雲棲晨:“…”
他起身走到另一張沙發上坐下,整個人鬆鬆散散的斜靠着沙發靠背,神色憤憤不平。
尼瑪,這個家就他地位最低!!
被大哥二哥欺負就算了,還要被雲杳杳這個小丫頭欺負。
雲棲晨在一旁生暗氣。
那邊,雲杳杳終於消化掉這個難以讓人接受的事實,可接踵而來的,卻是更多不解的疑問。
“爸爸媽媽,他們怎麼會…”
話沒有說完,雲西珏也明白她想要問什麼。
他看着她,緩慢出聲:“不止他們會,我們的爺爺奶奶也會,再往上一輩也會…”
雲杳杳瞳孔微縮,這一個消息如同山體滑坡滾下來的巨石一般,而她,就站在山底下,剛好被砸中。
雲西珏娓娓道來:“我們雲家之所以能傳承百年,不是因爲經商代代累積,而是因爲玄術,上百年的玄術世家,錢財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點,也是最適合打掩護的一個點。”
雲杳杳脣瓣囁嚅了一下,喉嚨發澀幹痛,腦海裡受到的衝擊不小。
她沉默的抓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緩解了下,清了清嗓子,才繼續問:“那我爲什麼不知道?”
活了整整十七年…不對,上輩子她活了整整二十二年,卻一點也沒發現這件事。
要說是因爲她一直對他們抱有敵視情緒,所以纔不告訴她,可五歲之前呢?
就算年紀再小,可五歲了,都能記事了,但凡他們表現出來一些,她腦子裡就一定會有些印象的。
除非他們刻意瞞着她,不想讓他們知道。
雲西珏眼裡情緒更加複雜,“那是因爲你命格比較特殊。”
雲杳杳看着他,神情疑惑。
雲西珏垂眸,看着自己交握的雙手,輕聲說:“杳杳你剛出生的時候,本來是活不了的。”
雲杳杳瞪大眼睛,幾乎是瞬間,腦海裡便迴響起裴南盞的聲音。
“你剛出生的時候就該死了…”
當時裴南盞這樣說,她並沒有在意,只以爲是他發瘋隨口胡謅,可就連她大哥也這樣說…
雲杳杳揉了揉有些發冷的臉。
明明屋內開了暖氣,四處都熱烘烘的,可她卻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那股寒意從心底竄了起來,從脊背蔓延至全身。
她以爲自己隱瞞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可直到現在才發覺,她對這個家所瞭解的,也許也只是冰山一角。
雲杳杳渾身乏力,維持不了端坐的姿態,身子往後倒去。
雲西珏說:“是爸媽使了些辦法,才讓你重新有了生命,可這也導致你不能學玄術。後來爸媽商量了一下,決定不把這些事情告訴你。”
他擡頭看着雲杳杳,神色認真溫柔:“他們只想讓你平平安安,快樂的成長。”
雲杳杳扯了扯嘴角,想對他笑一下,卻發現自己連假裝都裝不出來。
雲杳杳輕聲問:“所以說…大哥你知道玄運珠的事?”
此話一出,雲西珏眼裡閃過瞬間的驚駭,似乎沒想到,這個詞會從她嘴裡說出來。
雲杳杳視線在他臉上流轉,瞳孔有些渙散模糊,她凝了凝神,提起精神:“大哥知道吧,能跟我說說嗎?”
雲西珏直起身子,嘆了口氣,似是無奈:“真不想跟你說這些…”
他放鬆了姿態,臉上神情有些放空。
其實那些記憶都有些遙遠了,他是家中長子,從小到大都由父母親自教導,他們培養他,讓他承擔起家族中的一切事物。
從小耳濡目染之下,那些東西已經成爲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他說:“玄運珠是雲家守護百年的至寶,雲家每一代的家主都是其守護者,但這個秘密也就只有家主及其親信才知道,爸媽告訴我,這個東西能逆天改命,至於它的來歷,我也不知道。”
“爸媽一開始時也並沒有告訴我這些,雲家祖訓,非家主及其親信不可得知,我雖是雲家長子,可到底不是家主,在成爲家主之前,我是沒資格知道這個的,只是…”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在雲杳杳身上停留了一下,像是在觀察她的反應。
雲杳杳眸光淡然,接話:“只是因爲我出生了,爸爸媽媽不忍心看我早夭,所以用了那東西救了我的命。”
雲西珏點了點頭:“嗯,大概就是這樣了。”
雲杳杳沉默了不知多久,才擡起漆黑的瞳眸,看着他:“大哥,會有人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嗎?”
雲西珏思忖了一下,說的隱晦:“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也就是說,當然會有人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
雲杳杳頷首,“那這東西在我身上…”
雲西珏面色凝重了些,他目光極其嚴肅,帶着叮囑意味::“這也是我想跟你說的。”
“杳杳,你之所以不能習玄術,就是因爲習玄術之後,周身的氣會引起玄運珠的變化,若有人覬覦此物的話,這變化就相當於一個指路燈,他們很有可能會找上你。”
雲杳杳心裡默默想到,已經有人來找了。
然而她沒說,怕大哥他們擔心。
雲西珏說完之後,眸色漸深,看着她,語氣漸低,似叮囑似警告:“所以杳杳,習玄術這件事,對你而言,不是好事,你以後…”
他一頓,沒說話了。
雲杳杳心驟然一縮,有些緊張的看着他。
要說她之前還打算坦白自己會玄術的事的話,現在則是一點這個想法也不敢有了。
他們現在本就擔心的不行了,要是告訴他們這個事,豈不是會讓他們成天都生活在心驚膽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