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還不明白明老大大白天的拿個火把做什麼,不想明老大直接去了旁邊的柴房。
衆人都不明所以,便見着明老大手裡的火把直直接點了柴房門口堆着的柴火,衆人一時沒回過神來,便見着明老大紅着眼睛站在院子裡吼道,“都不用過了,什麼舊宅新宅,都一把火燒了,最好連着人都燒死算了。”邊吼着邊出門往外走。
那柴房門口堆放的柴火,都是曬乾了的乾柴,這一把火一點,呲啦啦快速燃了起來。
村長這個時候終是最快回過神來,看明老大拿着火把往外衝,再回想起明老大剛剛說的話,便明白明老大是打算去燒新宅,對着牆頭圍觀的村民喊道,“還愣着幹什麼?趕緊的攔着他啊,其他人快點過來救火。”
明禮在一旁紅着眼眶動都不動,這個時候,他也跟大哥想的一樣,這日子不用過了,一把火燒了省事兒。
明老太太這個時候也嚇傻了眼,終是也沒哭也沒鬧,等着明老大被村民們架着綁了起來,柴房的火也終是被撲滅了,屋子燒了一半。
看這明家分家鬧得如此地步,這村長終是開口說道,“明二嫂,這當人的也別太過分了,你這樣哪個後人不寒心呢?別忘了等你老的什麼也做不了的時候,你還指望着他們養老呢!今天這事兒我便做了主,分家還是按之前明二哥說的分,至於每年給你們的贍養銀子,十兩吧,咱村裡這水平,十兩已經不算少了。”
明老爺子卻是沒辦法再由着老婆子這樣鬧下去了,再這樣鬧下去,怕是這日子真沒法過了,心裡也是把自己的幾個兒子埋怨了個遍,既然老二家的都走了,好端端的還鬧什麼分家,平白讓村裡人看了一場笑話,這老大還發瘋燒了半個柴房。
最終明老爺子還是發了話,“按村長說的辦吧。”
明老太太這個時候卻是不敢再開口,村長看明老爺子同意了,開口道,“既然明二哥同意了,時候也不早了,現在開始分吧。”
明家的分家鬧劇,也總算落幕了,接下來都是雜七雜八分糧食分鍋碗瓢盆的事情,也沒什麼好圍觀的了,圍觀的衆人,除了幾個跟明家兄弟關係好的,怕明老大還做傻事兒留下來看着,其他人也都三三兩兩的散去,還不時議論着,“這都是什麼事兒啊,攤這樣的爹孃,這日子真是……不好說啊……”
大涼山,因爲李月晚飯做的早,便留了張郎跟明耀他們在山吃晚飯。
幸好吃了晚飯天還沒徹底黑,張郎跟明耀便帶着明康明輝兩個小子下了山,明康明輝卻是有些依依不捨,只到李月告訴他們,隨時都可以再來,兩人才跟着離開。
林宵吃過了晚飯,便繼續坐到了棺材前守着了,看這架勢,李月過去問道,“你不是要在這兒守一晚吧?”
不想林宵居然真點了點頭,“在下得給它守靈。”
李月嘆息一聲,叫了李雲,“咱們給他燒一堆火在這兒吧。”
之後兩人便找來柴火,在林宵旁邊燒了一堆火,又抱了不燒柴火放林宵旁邊,叫他自己時不時加一下火,這夜裡更深露重的,李月還是擔心林宵晚凍着,便再給林宵送了一牀被子過去。
待李雲跟李月進了屋,李雲接過許錦娘懷裡睡着的小陽自己抱着,許錦娘則好湊到明月身邊問道,“這林神醫好怪啊,怎麼驢死了給弄口棺材?這也罷了,居然還要給一頭驢守靈?”
李月給許錦娘解釋道,“對於他來說,或許那不單是一頭驢,那還是他的家人,林宵曾經一個人在深山裡生活了十多年,唯一陪着他的是那頭驢了。”
許錦娘瞭然了點了點頭,看着靜靜坐在院子外面的林宵,唏噓的說道,“難怪啊。”
李月拿起竈洞邊溫好的藥罐,給許錦娘倒了藥,說道,“娘,該喝藥了,背的傷可還疼?”
許錦娘接過明月手裡的碗,應道,“這林神醫真是厲害,那小藥丸吃了,背的傷不怎麼痛了。”
不想李雲在一旁說了一句,“月兒也挺厲害。”
看沉默寡言的女婿誇了自家女兒,許錦娘甚是開心的說道,“對,我們月兒也厲害。”
李月卻覺得自己被誇的有些莫名其妙。
看着娘喝了藥,李月才說起了正事兒,“娘,我們在縣城裡準備跟人合夥開茶樓,這幾天正是忙的時候,可能明天要去縣城裡了,這幾天娘和弟弟得自己呆在家裡了,等過幾天忙完我們再回來。”
許錦娘聽得明月的話,擔心的道,“是什麼人?可靠不可靠,不會像那劉福一樣吧?”
明月笑着道,“娘覺得我跟相公會跟那倆老人一般糊塗?放心吧娘,我們合作的人是今天那捕快張嚴的岳父。”
許錦娘聽得明月的解釋,才放心的道,“那好,不過女婿會做生意麼?”
許錦娘可並不覺得女兒會做生意,故會有此一問,不想李雲會應道,“月兒會。”
許錦娘不信的看着李月,“月兒,你會做生意?啥時候學會的?”
李月笑着應道,“這做生意不需要學,腦瓜子靈活行了,是吧?相公。”說完還不忘拉着李雲給自己作證贏取孃的信任。
見着自家女婿點了點頭,許錦娘才總算放下了心,說道,“你們只管忙去吧,我們自己在山能行的。”
李月卻是不放心的說道,“娘在山可不能去山裡,出去院子的時候,記得帶小白,如今的小白可厲害的很,挑水那些事情交給林宵,不用跟他客氣的,知道麼?”
許錦娘笑着應道,“知道了,是你是女兒還是我是女兒了?”
這話以前一向規矩的許錦娘是從來不會說的,如今許錦娘離開了明家,卻是徹底的放鬆了下來,也會開玩笑了。
洗漱完後,李月將新買來的被子重新鋪了牀,又過去林宵那邊,給李雲林宵也重新換了新的棉被。
安置好娘跟弟弟睡下,李月出來,便見着李雲還坐在桌子邊,看了看外面的林宵,便招呼李雲,“去睡吧,明兒一早早些起來,咱們去山再打點獵物給娘她(他)們留着。”
李雲點點頭,“你也去睡。”看着李月進了屋,屋裡燈熄滅了,李雲才進了另一邊屋裡去睡覺。
第二天一早,李月起來,許錦娘也正要起身,卻被李月阻止了,“娘再睡一會兒吧,我跟李雲出去看看陷阱。”
出門的時候,便見着李雲已經燒好了洗漱的熱水。
李月忍不住說道,“怎麼這麼早?”卻沒有得到李雲的回答。
李雲沉默,他要如何開口,自己早已習慣了她在身邊,因爲昨晚獨自一人,導致自己失眠了。
李月拿了木盆打了熱水,去院兒裡洗漱,便見着林宵歪靠着棺材微閉着眼睛,身蓋着她昨天給送過來的被子,旁邊的火堆已經熄滅。
看到林宵這個樣子,李月沒來由的有些心酸。
洗漱完後李雲進門,小聲跟李雲說道,“這林宵的驢怎麼辦?”
李雲昨天沒有告訴李月,聽得李月問話,開口應道,“今天會下葬。”
收拾妥當,兩人便揹着揹簍一起出門打算去山裡轉轉,剛到院子門口,林宵便被驚醒了,開口問道,“兩位去哪兒?”
李月應道,“去山裡轉轉,打點獵物。”
聽得李月的話,林宵便轉過頭,繼續在棺材前邊燒紙邊唸唸有詞。
李月跟李雲去了次跟燕十三抓活兔子的兔子洞,同樣的老辦法,居然又抓了一窩活兔子,打算帶回去給小陽養,再打了幾隻野雞野兔,兩人便回去了。
屋裡傳來做飯的聲音,小陽正在院子裡打拳,小胳膊小腿兒的,歪歪斜斜甚是好看,林宵坐在棺材前看的目不轉睛。
李雲揹着揹簍朝着小陽招了招手,小陽便停下了動作快步跑了過去,抱着李雲的大腿叫姐夫。
李雲拉着小陽去了關兔子的那邊,李月則快步進了屋,看着在竈臺後面忙碌的娘,帶着責備的語氣開口說道,“娘,您身子沒好,別折騰了,我來吧。”說着便搶過了許錦娘手裡的盆子。
許錦娘只得去了竈臺前面燒火,嘴裡應道,“娘哪兒那麼嬌氣呢,以前不也照樣幹活兒。”
李月皺着眉頭說道,“那是以前,反正娘以後得好好照顧着自己的身體。”
如此暖心的女兒,許錦娘感動的笑着應道,“好,都聽月兒的。”
待吃過了早飯,林宵便抱拳朝李雲開口說道,“要麻煩李兄幫忙,給驢發喪。”
李雲很是無語,人生第一次擡棺材,卻居然是一頭驢,但李雲知道這頭驢對於林宵來說意味着什麼,什麼也沒說,只朝着林宵點了點頭。
明月拿着鋤頭跟在後面,到了小湖附近停了下來,這是林宵特意給挑的地方,有山有水風景好。
待一切處理妥當,林宵開口說道,“兩位先回去吧。”林宵自己則靜靜的站在那一堆土包前。
李雲李月看着這樣的林宵,甚是心酸,心裡也慶幸,他(她)們林宵要幸運,李月有娘,有弟弟,還有一旁的李雲,李雲雖說家人已不似從前,可卻還是潛意識的關心着他,他還有朋友,有一旁的李月。
兩人沒有打擾林宵,慢慢悠悠的往回走,李月感嘆着朝一旁的李雲開口,“燕九那邊可有消息?何時來接林宵去燕京?”
李雲怎會不明白李月的想法,“是想林宵快點娶個媳婦兒?”
李月點了點頭,“他活的太孤獨了,娶個媳婦兒有人陪着,也好。”
李雲道,“過段時間吧,等咱們將這段時間忙完再說,咱們去了縣城,有林宵在家裡,也放心些。”
李月嘀咕着道,“林宵那纖弱書生,能放心什麼?”
李雲看了一眼李月,自己好像是忘了告訴過她,開口說道,“林宵的武功我要高的多。”
(明月變成了李月,感覺好不習慣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