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的副駕駛位上坐着一個女人,她的頭歪歪地斜在一邊,黑黑的長髮覆蓋在臉上,遮去大半邊臉,頸上纏着安全帶,一動也不動。
上身一條絲縷也沒有,完全赤着。
她的皮膚很白,鎖骨也很美,胸前堆砌的玉雪一般的山峰高聳着,形狀完美,不盈一握。
站在車前的男人們止不住吞了口口水。
玉峰下是平坦緊緻的小腹,哪怕是坐姿,也看不到一絲贅肉。
纖腰下是幽幽深谷,修長的腿疊在一起,遮去那間風景,卻越發引人遐想。
褲子退到了小腿肚處,雪白的棉質的三角褲赫然掛在膝蓋處。
散落一地的秋衣毛衣外套遮住了她的腳。
她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如同一尊上好的玉雕成的玉雕,美麗而安靜。
有人大着膽子伸手撩開了覆蓋在她臉上的長髮,伸出手指探了探她鼻下,倏地驚喜道:“不是死人,還有氣兒!”
站在人羣最外圍那名最先發現車內情況的女人這才止住了尖叫,捂着胸口順氣,一副嚇得不輕的模樣。
“在車裡就脫成了這樣,……呸!”女人看着車內那具年輕美麗的身體,啐了一口。
人羣中響起意味不明的笑聲。
“估計是人家性子急,等不及到賓館,所以就在車內先解決了!”
“那在車裡解決了還把車停在賓館門口做什麼?不前不後的,就堵在門口,存心不想讓人好好做生意啊。”女人翻了個白眼。
“說不定人家一回沒解饞,還是想找個地兒再戰江湖所以才把車開到這裡來的啊……”
“咦,你們沒發現,車裡只有一個女的,沒看到男人麼?男人哪兒去了?”有個扒着車窗恨不能把頭都塞進去看,眼珠子都快粘到副駕駛座上的男人突然開口道。
衆人咦了一聲,開始在車裡車外找着。
阿笙已經在車附近找了一圈,視線突然投向德緣賓館右側那片幽深的黑暗中。
酒臺一條街是繞着後海而建的,德緣賓館的右側,就是已經結了冰的什剎海。
後海東起地安門外大街,西至新街口大街,南起平安大街,北至北二環,水域面積有好幾十公頃。
阿笙擡腳往那邊走去,一邊走一邊留意觀察着四周。
她沿着水邊的欄杆一路向前走。
圍欄邊就是一條幽深的人行道,每隔幾米就有一盞路燈,但是這裡的路燈只剩下的燈杆,燈罩裡的燈炮卻是碎裂的,應該是被哪個喝醉酒的人用石頭砸碎的。
沒有燈光,又是晚上,這一片就顯得特別暗。
風從水面上吹來,冷得阿笙縮了縮脖子。
她突地停下腳步,走向一處圍欄。
圍欄的頂端,有一根一寸多寬的布條,深灰色的,迎風招展着。
阿笙記得林益陽今天就穿了條深灰色的褲子。
“林益陽!出來!”阿笙趴在一米多高的欄杆上往結了冰的後海里看,“我知道你在這裡,出來!”
黑暗中一片寂靜,只有北風在嗚嗚的盤旋。
阿笙突然爬上了圍欄,“你不出來的話,我就跳下去了!”
底下依舊一片死寂。
阿笙開始數數:“一……二……”
“太高了,不要跳!”嘩啦一聲,一顆黑乎乎溼淋淋的頭突然從砸開了的冰洞裡鑽了出來。
林益陽仰面看着阿笙。
阿笙趴在欄杆上垂頭看着他,倏地猛吸了一口氣,“你在下面幹嘛?泡冰水澡麼?要是泡夠了的話,上來吧,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