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說，我聽得見。”林益陽定定地望着阿笙，原本黑沉的眼裡猩紅一片，溼透的頭髮一暴露在空氣中，不一會兒就結出了層薄薄的霜花。
阿笙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手。
她今天穿了一件打底一件厚羊毛衫又加了件毛背心，外頭還罩了件厚厚的太空服，脖子上圍着圍巾，頭上戴着厚厚的毛線帽子，依舊覺得那北風像要把她耳朵割掉一樣冷。
可現在林益陽卻泡在冰面下的冰水中，渾身溼透。
脣色凍得烏青卻依舊不肯上來。
“上來！這麼泡會把身體泡壞的。”阿笙沉聲道。
“我不能上來！”林益陽眯了眯眼，渾身的血液猛烈地向着身下集中，哪怕身處冰冷的水中依舊難自持，他用力地咬了咬舌尖，這才強自冷靜了下來。
不過，他知道這冷靜根本不維持不了多久。
“阿笙，我不能上來，我中了暗算，渾身都不太對勁，必須呆在冰水中，如果我這時候出來就前功盡棄了，而且，我不定能控制住自己，說不定會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
“那你是想讓我眼睜睜的看着你凍死在這裡麼?”阿笙的聲音低低的，“林益陽……我想起過去了……哪怕我沒有想起來，我好像也不會忍心看着你凍死在我眼前！
你上來……我們找個地方……”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這是在邀請我……阿笙，我很高興你沒離開，我也很高興你想起了一切，可是，我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擁有你。
雖然我很想，想到全身都要炸裂開來，我也不能這樣做。
你知道的，我的體質有些特殊，一般的藥物對我是不起作用的，能讓我失控的藥，劑量一定很大，一旦爆發……你受不住的！
所以，我還是呆在這裡的好。”
“是不是……其實我對你沒有任何吸引力，所以你纔不願意上來?”阿笙突地閉上了雙眼，猛地扭頭就走，“所以，你其實不想要跟我在一起，或者，你更想跟那個小玉?好，我這就去把小玉給你弄來，反正人家早就已經脫光光了，就等着你呢！”
看着阿笙頭也不回走掉的身影，林益陽猛地一咬牙，兩手撐住冰面爬出了冰洞，凍得麻木的手腳笨笨地攀着坡壁往上爬，一邊爬一邊喊：“阿笙，阿笙！我不要小玉！”
“那你想要誰?”阿笙的聲音從燈杆後傳了出來。
林益陽翻過圍欄，溼透的衣服貼在身上，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溼溼的腳印。
他迎着風，走向阿笙，把她從燈杆後扯出來，緊緊抱在懷裡，用力收緊胳膊，像要把她狠狠嵌進自己的身體裡一般。
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處，密不透風。
“你感覺到了麼?如果怕……你還可以改主意！”林益陽一字一頓道。
“嗯，尺寸有些驚人。”阿笙輕啓朱脣，緩緩吐出一口氣。
林益陽突然笑了起來，肩膀不住抖顫，附耳在阿笙耳朵邊上飛快地說了個數字。
阿笙倒吸了一口冷氣，臉一下子就白了。
那個……突然後悔了……能不能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