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吳國俊親口承認是想睡李瑤,孟文天就不再囉嗦,獰笑着朝對方走去,準備先打癱這個傢伙出一口心頭的悶氣再說。
不想易小花打完電話衝了進來,急切地攔在他的面前,大聲說道:“你幹什麼?你怎麼還要打人?你可別亂來!吳主任可是國家幹部,他爸是服裝廠董事長。你打他就是打擊政斧機關,你打他就是破壞改革開放,政斧是不會放過你的……,在警察來之前,你們快點滾!否則的話,他們會抓你們去坐牢……”
對於這個女人,孟文天都不想動手,他將救助的目光看向姚小妍。
姚小妍一直處於暴怒狀態,她見孟文天示意她來動手,也不管他是不是過分——自己不動手讓一個女人動手,就幾步衝過來,對着易小花就是一腳——
她這一腳雖然不重,但踢的是對方大腿內側,造成的劇痛卻是讓對方難以忍受的。易小花再次發出一聲巨大的慘叫。
當她發瘋似的衝向姚小妍時,孟文天卻在她腰間戳了一下,她立即癱軟下來。
姚小妍大口地呼着氣,似乎剛纔那一腳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直到她稍微平靜了一點,才指着外面怒吼道:“滾!”
等到易小花狼狽離開,姚小妍對着孟文天憤怒地說道:“孟文天,你什麼意思?你自己不動手卻要我動手,你太過分了。你要讓我變成母夜叉嗎?”
孟文天笑着打斷她的抱怨道:“這不是你希望的嗎?……,現在應該解恨了吧?,對了,那個傢伙你打不打,不打,我就動手了。”
兩人說話的樣子似乎不是在打人,而是在分配什麼勝利果實似的。
剛剛恢復了一點氣勢的吳國俊才發現人家根本不是怕警察,更不怕事情鬧大,他的心直往下沉,眼裡的怨毒越來越多,內心也越來越害怕。
見孟文天跟姚小妍說完後朝自己走來,做困獸之爭的他強行控制住自己,不再驚慌失措的亂叫,而是一邊慢慢站起一邊暗暗蓄積力量,準備趁孟文天近身而大意的時候使出殺招,將這個小子徹底制伏。
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力氣遠遠小於對方,更不知道人家捏死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難不了多少。
在孟文天離他約三步遠時,吳國俊突然大喝一聲,擡腿向孟文天襠下狠狠踢了過去,滿心以爲即使不能就是踢死這小子,也至少能將其踢傷。
早已經注意到了孟文天冷冷地哼了一下,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右手似乎很無意的斬向對方踢出來的右腿。
雖然吳國俊搶先動手,但孟文天的動作比他快得多,將吳國俊的腳離孟文天的褲子還有三寸遠的時候,兩人的肢體在半空中狠狠撞到一起,同時響起一聲悶悶的“喀嚓”聲。
周邊的人看了,都以爲是孟文天不自量力,手掌和大腿相撞肯定是扭了手指。但慘叫卻是從吳國俊嘴裡發出來的:“啊——”
當一陣劇痛傳來,他本能地往痛處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的右腿扭成了一個極不自然的角度,軟軟地垂向地面,張開的嘴巴叫得更大了,而痛苦似乎隨着這一瞥而加倍沉重,臉上的汗珠滾滾而來。
吳國俊噗通一聲,摔倒在牆根處,臉色蒼白地坐在地板上,雙手死死地抱着斷腿,眼裡的怨毒少了,代之以哀求和痛楚……
一個準備衝進來拉開他們的服務員看見吳國俊褲腿裡滲出的鮮血,嚇得連退幾步。
這時,易小花又心驚膽顫地過來了,強忍着劇痛,對孟文天說道:“年輕人,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你打傷人都是犯法的,都是要坐牢的。我們都是國家幹部,他家裡還有錢有勢,這事警察若查起來的話,最倒黴的還是你這個普通學生。這麼樣好不好,我們打不過你,今天你佔了上風,我們認輸。”
見孟文天冷笑着不爲所動,她又說道:“如果你還不願意罷休,我們可以賠你們兩人一筆錢,就當今天的事沒有發生,也請你們忘記今晚發生的事。我們足夠仁至義盡了吧?至於這個女孩,我們保證安安全全地送她回家,今後她願意不願意跟着吳主任結婚,一切聽她自己做主。等會警察馬上就來了,要走的話,你們還來得及。”
不得不說易小花很聰明,她把他們聯合起來欺負女孩子的事一筆帶過,而以雙方鬥毆來處理問題,同時又亮出自己的身份,還拿出一筆錢來,真是威逼利誘雙管齊下。
孟文天好整以暇地問道:“你能拿出多少錢?”
易小花連忙說道:“三百!不!五百!我們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不想讓他們小兩口的名聲有損,你們可不要得寸進尺,如果要的錢多了,警察可以說你們是敲詐。”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煮熟的鴨子嘴死硬,還在爲自己卑劣的行爲尋找遮羞布。
姚小妍大聲道:“我呸!誰稀罕你們的臭錢,想用五百元收買我們?沒門!”
這聲音穿到外面的走廊上,引起了一陣驚呼,幾個看客原來覺得孟文天和姚小妍過分:雖然吳國俊沒有結婚就要跟女朋友行夫妻之事不好,有點傷風敗俗,但也僅此而已。現在未婚同居的人多了去了,兩個人談戀愛只要不是始亂終棄,婚前偷食禁果算什麼?你們就這麼暴打他們,他們夠委屈的了,遇到你們已經夠倒黴了。
但聽說易小花竟然出錢來遮蓋這事,不由懷疑起來:“這有必要遮蓋嗎?未婚同居說出去怕什麼?怎麼還要出錢收買,還需要出錢封口?”
聽到被打的人主動提出花五百元收買打人者,本來這些看熱鬧、同時同情吳國俊和易小花的人一下懵了,然後都感覺情況不對,似乎與自己猜想的相反。
雖然他們到現在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們都知道這件事很不簡單。看客們都開始認爲吳國俊在耍流氓,也許那個喝醉酒的女孩根本不是他的女朋友。
感受到旅客們心態的突然轉變,易小花的臉色更是變得蒼白,人更慌亂了。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孟文天和姚小妍是在聯合騙她,是在挖坑讓她跳:他們不是稀罕她給出的錢,而是借她說出錢的話而落實她現在害怕了、自己覺得自己理虧了,自己承認自己做了壞事。
易小花正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一箇中年男子就帶了幾個人衝進房間,剛進門就大聲嚷嚷:“這是怎麼回事?誰敢襲擊市裡請來的客人?誰敢動手打國家幹部?”
看到這個男子進來,易小花猶如落水的人看到了漂浮而來的稻草立馬伸手抓住,連忙衝過去抓住對方的手說道:“鍾經理,你來的正好。剛纔我和吳主任扶着我侄女進來,因爲她陪我一起招待客人喝醉了,我就讓她休息。不想這個年輕人突然踢爛房門,莫名其妙地對我和吳主任進行毆打,吳主任的一條腿都被他打斷了!我的牙齒和臉也被打壞了。”
鍾經理顯然沒有想到事態這麼嚴重,看着臉如豬頭的易小花,看着痛苦難忍的吳國俊,看着倒在一邊的房門,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臉上冷汗直冒。
看到鍾經理膽怯的樣子,易小花心裡快速運轉,突然,她心裡想到了什麼,一下直起腰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鍾經理大聲責問道:“鍾經理,你們酒店到底是怎麼管理的?你們怎麼能放任這種歹徒進來?怎麼放任他們在這裡耀武揚威,你叫我們今後敢在這裡吃飯嗎?誰還敢在這裡住宿?你到底想不想幹了,剛纔你到哪裡去了?你都忘記你這段時間該做什麼了吧?”
易小花的臉變得非常之快,一下將吳國俊和李瑤的關係拋到一邊,隻字不言李瑤是吳國俊的女朋友,而且把她們劫持李瑤到房間意圖奸(污)的事說成是送女孩上來休息。她現在的用意就是來一個死不承認,反正沒有其他人看見她和吳國俊當時在房間裡做了什麼。就算孟文天或者姚小妍聽到了,他們也沒有錄音,拿不出證據。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相當的狡猾,真有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本事和厚臉皮。只可惜她那腫得如豬頭的臉破壞了她的形象。
聽了易小花的話,鍾經理更慌了,臉上的冷汗就如小溪一般流淌:不但吳國俊、易小花經常在這裡消費花錢,更主要的是吳國俊的父親和工商局的領導關係很鐵,只要對方在工商局那裡嘀咕一聲,自己和自己的酒店就吃不了兜着走。
而易小花與自己的老婆是一個單位,她還直接管着自己的老婆。如果自己今天得罪了這兩尊大神,無論是自己的工作還是老婆的工作都會陷入麻煩。更何況他最近因爲把一個女服務員弄大了肚子而在個人生活上出了問題,有人正準備查他的問題呢,現在哪敢出事啊。
鍾經理連忙賠笑道:“兩位領導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秉公認真處理此事,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公平的交代。”接着,他大聲說道,“這事發生在我們酒店,我們就有權管理,一定不讓行兇的傢伙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