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的車隊就停在前面兩百米外的公路上。在公路的左邊是一個很大的空地,空地上堆着許多建築材料。此刻材料已經被厚厚的積雪蓋住。真正引人注目的是,在積雪上還亂七八糟的站滿了人。
看到這樣的場面,車裡的人頓時靜下來。極目注視着前面的情況。隨着車子緩緩靠近,可以看清人羣在凜冽刺骨的冰天雪裡,形成了雙方對峙的場面。
一邊是穿着單衣,迎着寒風,凍得瑟瑟發抖的民工。民工的人數看上去足有上千人。
另一邊是穿着厚厚大衣的政府官員們。官員們人數雖少,不過在兩方的中間,站滿了手裡拿着防暴武器的防暴軍警。這樣一來,雙方的勢力可謂是旗鼓相當了。
此刻站在軍警後面的省長大人,正拿着高音啦叭,在大聲勸說:
“工人師傅們!銀行正在爲你們準備現金,現在請你們先跟我們去一個暖和的地方避避風雪,有什麼問題我們坐下來慢慢解決好嗎?”
這樣的話聽過太多次。對於政府常用的拖延政策,民工們早就不相信了。
“我們,只要,工錢,領了工錢我們,就回家。”人羣人立刻有人顫抖的回道。
接着大家隨聲符合着:
“沒,沒錯。我們哪兒也不去。只要工錢。只要回家。”
“工人師傅們,工錢肯定會給你們結。但是,咱們不能在這冰天雪地裡面結啊!這樣等大家拿到錢,人就該凍病了。這不是得不償失麼?”劉克元的目光已經瞟到後面開過來那輛車。他的話說得越發動情。可是,心裡卻是十分忐忑不安。他心理非常清楚,不管來的人是不是葉老。只要今天的事情一旦傳到上面去。他的政治生崖就算是到頭了。
劉克元卻不知,他越是說得好聽,民工們越是不敢相信他。之前那個領頭的民工,語帶嘲諷的回道:
“謝省長大人關心。不過我們凍病了,總還有得治。要是像昨晚那些夥計一樣,死了就只有一堆黑骨了。咱們的妻兒誰來管啊?”
此話一出,在場的官員們,都禁不住臉色大變。傻瓜也看出來了,這個人就是此次事件一領頭人。一道道寒冰目箭,刷刷地刺向那位帶頭鬧事的民工。
民工們傲然挺立着,無懼的與他們對視。他們除了棉衣在這裡吹風,就表示連命都豁出來了。現在自然是什麼也不怕了!
雙方再次進入僵持的局面……
童大小姐他們已經悄然停在了車隊後面。雖然只是隻言片語,不過他們已經把事情聽了個大概。加上白印天的旁解,他們已經基本瞭解情況。
這些民工都是這個工地上的工人,許多人已經做了大半年。可是,這眼看就到年關了,他們卻一直還沒有拿到工錢。
出了昨晚那件事後,一下子那麼多夥計被活活給砸死,燒死。他們的心本來就悲傷欲絕了,可就在這時包工頭們卻發現找不到建築公司的老闆了。原來,老闆聽說死了那麼多人,早就攜款逃跑了。
一聽說老闆害怕承擔承責任帶錢逃跑了。也就標緻着他們的血汗錢,將無處可討。這些工人們頓時如墜冰窟。只能以這種自傷的形式來引起政府的關注。
歸根到底,問題在於趕緊解決這些民工的工錢問題。據白印天所說,省財政廳已經動用了緊急資金,拔了專款過來以解當下的燃眉之急。
只不過,這麼多現金,就算是從金庫裡提,也得需要時間數錢啊!可是,現在的民工已經完全對政府失去了信心。就是市長的話,他們也不相信了。所以,爲了不讓事件惡化,江寧市委,只能請求省委的主要領導趕來現場來救急。同時向民工們表示政府對他們的重視。
只不過,事實證明,代表江南省政府的省長之話,也沒有人相信。看到這樣的情況,兩位開國元老的心裡有多麼的痛心疾首。可想而知了!
“重視?”林老冷笑一聲,指着外面的場面,氣憤的道:
“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樣子,民工們像是受到重視了嗎?我看你們來那麼多人,是在向民工們示威,施加壓力還差不多!”
白印天只覺呼吸一窒,不敢接話。怎麼說,他也是江南省常委的一份子,首長的批評他只能虛心接受。
葉老冷冷接道:
“看看那些工人們,都凍成什麼樣子了?你們還弄那麼多防暴警察來,怎麼怕他們不顧一切的衝上來打你們給吞了嗎?別說人家不會這麼幹,就是真幹了。那你們也是活該!”
這話可就重了!
白印天聽得不由渾身一顫。葉老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江南省的這羣人,怕是都要遭秧了!
童大小姐一直注視着外面的動靜,聽兩位老人都把氣出到白印天身上。她回過頭,憐憫的看了一眼這位無辜的司令員。又轉過頭望着後排的兩位老頑童,不容置疑的說道:
“爺爺,你們坐在車上。我和白叔叔下去看看。”
童大小姐此刻叫的是白叔叔,而非白司令。就是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身份。
“去吧!”二老同時點頭。小欣處理事情的本事他們相信,他們現在也不想跟江南省這些當官的見面。
這場面可是把白印天憾得不輕。這不是倒過來了嗎?還有小丫頭給老爺子發號司令事啊!
他對葉老也算是有些瞭解。在葉家別說是孫女兒,就是兒子,女兒也沒有誰敢用這種命令的語氣跟葉老說話。
而且,孫字輩的孩子們,也不可以與老人同住,最多隻有逢年過節,可以隨父母進一趟中南海,見一見老人。那也是規規矩矩的。現在這樣的場面,那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白叔叔,走吧!”童大小姐說着推門跳下車。
白印天回過神來,跟着也推門跳下去。不過他沒有馬上過去與童大小姐匯合,而是轉頭走向緊跟在後面的軍車。吩咐他的司機和警衛員下車專門保護前面車裡的兩位首長。
在場全是青一色的男人。此時,突然有一個穿着白色羽絨服,扎着長辮子。像雪地精靈一樣的女孩出現。自然是非常惹人眼球的。除了那些手握重型武器,目視敵陣的防暴警察外,所有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轉向她。
這個美麗的女孩是誰啊?該不會是來幫他們的記者吧?民工們如是做想。
這就是那個幫首長開車的女孩?看到這樣的場面,看她竟然全無懼意。看樣子來頭真是不小啊!
童大小姐則無視他們的注視,徑直朝着公路下面的民工走去。因爲在場有太多大人物,大家都不明白情況,因此,誰也沒有阻止她。直到她走到防暴隊前,對那些背對着她而站的警察,溫柔的說道:
“對不起!請借過!”
“啊!”幾個警察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清脆的女孩聲,他們本能的讓開道來。童大小姐大搖大擺的走過去了。
當白印天交待完首長的護衛工作後。轉頭就見到這樣一幅場面。他頓時驚得叫了出來:
“小欣!”
白印天的驚呼聲,沒有叫停童大小姐,倒是叫醒了那些正在驚愕的看着眼前一幕的旁觀者。
“白司令員,她是誰?她要幹嘛?”省委秘書長趕緊詢問。
她是誰?說出來能嚇死你!
白印天哪有時間理別人的問話。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車裡的兩位老人並沒有反對那位小公主隻身入險。此刻他什麼也顧不得,撒腿追了上去。無論如何,他也得護住這位小公主的安全。
要是在江南的地盤上,當着自己的面,讓葉老如此看重的小公主受到驚嚇。那他這個軍區司令員還有什麼臉繼續幹下去?
“司令員,您不能過去!”防暴警察們擔心首長的安全,自然的攔住了白印天的道路。
“給老子讓開!”白印天臉色一沉,怒吼的同時,已經伸手將擋在面前的人給掀開了。
聽到身後的動靜,童大小姐終於停下來轉身看了一眼。她就知道,老頭子那個“公主”不是白封給她的。而是要她幫他們出面解決問題的。
現在看到白印天獨自跟過來,她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心裡不禁暗罵了一句葉老狐狸。臉上卻是嚴肅的道:
“白叔叔,您不是說有讓人給這些大叔,大哥們送來禦寒的棉衣嗎?怎麼還沒到?看看他們都快凍僵了!”
“是啊!怎麼還沒送到?我馬上催一下。”白印天順着童大小姐的話接道。心裡卻不得不佩服這丫頭信口開河的本事。他何時有說要派人送棉衣來?
可是,現在他卻不得不把這件事給做實了。因爲,他知道這丫頭正在以這樣的方式幫他在這些民工心中建立好感。於是,他趁熱打鐵,馬上拿出電話,當着大家的面,打給他的搭擋。
“我是白印天,給我接吳政委……吳政委,給西城工地送來的那批禦寒物資怎麼還沒送到啊?什麼?道路不通?現在受災的工人們都要凍僵了,你給我說道路不通?我不管,半個小時之內,我要是看不見三千件棉大衣,三千張棉被。一千頂棉賬,那就讓負責後勤的人都給我回家種番薯去!”
白印天的聲音哄亮,語氣威嚴,充分展現出一個將軍的威武。他的這番話雖然是對電話那頭的人說的。可是,話裡行間表達出來的卻是對現在民工的關懷。這可比那些站在防暴警察後面,拿着啦叭,對着民工喊的那些官話要有用多了。
而且,在老百姓的心裡。解放軍的形象,比起警察,官員,這些原本就要高尚許多。不然,怎麼會有“最可愛的人,是解放軍叔叔”這樣的話出來呢!
最主要,白印天和童大小姐並不是與省委的那些人一起出現的。童大小姐的突然出現,本來就給絕望的他們,帶來了一絲期待。現在,又聽這位軍官當場表示對他們的關懷,這些原本就補實的民工,又怎麼能不動容呢!
童大小姐見白印天還是挺上道的,便決定再幫他加把勁。她指着白印天給大家介紹道:
“各位老鄉,這位是咱們江南軍分區的白司令。你們有什麼困難都可以向白司令傾訴。白司令一定會幫助大家解決的。”
那位最工人中的帶頭小夥子,向白印天行了一個禮道:
“報告道長,我們只想拿回我們的血汗錢,真的沒想鬧事。”
“我知道,你們是在維護自己的權益。誰敢說你們在鬧事,我白印天第一個不答應!”白印天已經豁出去了。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必需站這羣工人的立場,才能解決當下的麻煩。就看對面那羣草包,知不知道配合他了。
“小夥子,看樣子你也是當過兵的人吧?你叫什麼名字?”白印天望着那個帶頭的民工問道。
“回首長,我叫王小庫,去年剛剛退伍。”王小庫大聲回道。“首長,我們真不是想給政府添麻煩。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
我們縣今年先是旱災,播不下種。結果,好不容易等來雨水,把糧食種下去了。到快收成的時候,結果又來了洪澇。
這忙活了一季,結果卻收上來的糧食還不夠上交國庫。沒辦法,大家只好結隊出來打工,一來可以補貼家用。二來還得上交今年的提留款。可是,誰能想到,我們在這裡打了半年工。到現在除了管吃,管住外,連一分現錢也沒見着。
老闆一直說,快了,快了,明天就可以發工響了。可是,這個明天卻是無限期的在延長。結果,昨晚一場天災,把我們最後一絲希望也給砸滅了。老闆見禍大了,跑路了。您說,我們這些人,不指望政府還能指望誰去?
可是,我們去了市政府,結果卻是連門都進不了。沒辦法,我們纔想出了這個損招……”
“爺,爺!”
王小庫正說着,人羣中突然出現一陣騷亂。就聽一個帶着哭腔的童音從人羣中傳來。
“小庫哥,你快來啊!我爺暈倒了!”王小庫一聽就急了,趕緊拔開人羣衝了過去。童大小姐和白印天也緊隨其後。只見一個十三四歲,面黃肌瘦的男孩,一臉彷徨地跪坐在地上。懷裡抱着一個滿頭白髮,瘦骨嶙峋,身體僵硬的老頭。“三叔!你怎麼了?”王小庫叫着,伸手想去拉人。
“別亂動!”童大小姐一把推開王小庫。嚴厲的道:“老人家是凍傷了。大家讓開一點!”童大小姐的語氣不容置疑,人羣自然的給她讓出一個空位。
“趕緊送醫院吧!”白印天看着地上的老人,心裡確實是痛心疾首。
“來不及了。”童大小姐說着,她轉過身,直接將白印天身上的軍大衣給扒拉下來。鋪到空地上,然後從那孩子的懷裡,輕輕將老人移到大衣上。
白印天被這位小公主的動作弄得怔了一下,隨即有些汗顏。其實他應該自己主動貢獻出來的。只不過,他看到那被凍僵的老人後,心裡只想這着趕緊送醫院。一時還沒轉過彎來。
“圍成一個圈,擋住寒風。”童大小姐再次交待。同樣的,大家本能的就會依照她的話而做。雖然大家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個女孩是誰?不過,一個敢扒拉將軍大衣給民工當墊被的人,自少不會是惡人。
童大小姐解開老人破舊的衣服,從地上抓了一把雪,在老人的身上摩擦。邊擦邊教旁邊那個小男孩:
“別傻愣着着啊!快點用地上的雪用力給你爺爺擦拭身體。被凍傷的人,雪是最好的良藥。”
“還是我來吧!”王小庫抓起一把雪開始學着童大小姐的樣子做。
那個小孩也跟着擦另一隻手臂。又有兩個人蹲下來幫忙,捲起老頭的褲管,給他擦腿。
童大小姐看他們都在幫忙。便扔掉手裡的雪,握着那老人的手腕,輸入一股內力進去,緩緩爲他打通已經被凍結的血脈。這樣裡應外合,只過了兩分鐘,老人原本青紫的臉上,漸漸起了一層白白的霧氣。緊接着就見他花白的眼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滿是皺紋的眼皮終於微微張開。
“爺!爺!您沒事太好了!嗚嗚……”小孩看見自己的爺爺還能睜眼,頓時激動的哇哇大哭起來。
“哭什麼?”童大小姐瞪着他道:“還不快去拿厚衣服來給你爺穿上。”
那小孩被童大小姐惡狠狠的語氣嚇得頓時止了哭聲,卻也愣住了。倒是那個王小庫反應快些,趕緊從旁邊的包袱中拉出一件打滿補丁的爛棉襖給地上的老人穿上。
“三叔,快,把襖子穿上。”
“老鄉們,咱們要錢,可更要命是不是?”童大小姐站起來,望着那一大羣拿身己的命來要錢的民工,大聲勸道:
“而且,現在咱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政府已經知道了咱們的難處。剛纔省長也說了,銀行的工作人員正要給咱們數錢。大家這麼多人的工資,數量可不小,就是用機器數那也得有個過程啊!所以,咱們是不是也應該給他們一些時間?
現在,趕緊將所有禦寒的衣物都穿上吧!如果命凍沒了,這錢拿來還有啥用?難道你們覺得,在你們的妻兒眼中,那點錢還比你們的性命更重要嗎?”
童大小姐加了兩層內力的聲音,中氣十足,成功傳進了在場幾千人的耳朵。她一口一個咱們,聽得在場的民工冰冷的心裡不由自主的升起絲絲暖意。
不過他們還是沒有動作,大家都將目光看向了王小庫。現在,大老闆跑了。王小庫這個小包工頭就是他們的主心骨。
“這位姑娘說得沒錯,咱們要錢,不過更要命!大家先把衣服穿上吧!我們應該相信黨和政府,不會看着咱們去死的。”說着帶頭拿了件舊襖子穿到身上。
有了王小庫的帶頭,其他人也紛紛開始打開腳邊的包袱。開始往身上加衣服。
這個王小庫還真不簡單,他最後這句話可是說得明明白白了。要是他們還拿不到錢,那就是這些當官的逼他們去死。到那時,不管他們鬧出多大動靜。都是你們逼的!
看倒他們肯穿衣服了,白印天鬆了口氣。對面公路上那些政府官員也同樣鬆了口氣。
不過,馬上他們心理又開始糾結另外一件事了。那就是,今天這件事明明是地方政府的醜事。結果他們自己沒能處理好,卻讓軍方的人給解決了。這讓他們情何以堪?最主要,那邊還有兩雙來自“天庭”的目光注視着,這回他們怕是得被打入萬劫不復之地了。
被脫了大衣的白印天此時可沒那麼多花花心思。他現在只覺寒風刺骨,冷得有點撐不住了。突然,他聽到一個細細的聲音入耳。
“怎麼樣?現在是不是很冷?”童大小姐覆在白印天的耳邊小聲諷刺道:“或者,您睜大看看眼前那些,把全部家當都穿在身上也還沒有您現在穿得多的民工們。就不會覺得冷了。”
白印天聞言一怔,隨即臉上露出羞愧之色。小公主說得沒錯,看看眼前這些老百姓,他頓覺慚愧萬分。身爲一名軍人,成天打着保家衛國的旗號。可是,他又爲這些可愛的老百姓做了些什麼呢?
童大小姐接着提醒道:
“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這寒風暴雪有多麼的無情!所以,你應該讓更多,跟你同樣的人。親身體驗一下民工們爲了討回自己的血汗錢,受的是什麼樣的苦?別讓那些傢伙回頭再給他們來個秋後算帳。”
白印天睜大眼,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精靈般的小公主!原來她之所以脫他的大衣,還有這一層意思啊!
這個看上去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處理事情竟然可以如此老道。環環相扣,滴水不漏,連他這個幾十歲的大男人也自愧不如啊!
如果說,剛纔的一切還只是讓他認爲,這位小公主爲人聰明大氣的話。那麼,現在她可是真正的令白印天刮目相看了。他現在是乎有點明白,她爲何能得老首長的特別青睞了。
領會到小公主的意思,他自然是全力配合。白印天轉身走出人羣,大聲對王叔才道:
“王廳長,你的這些部下是來救災的,還是來看熱鬧的?如果是救災的話,裡面已經有許多工人已經凍傷了,急需襖子。”
“我們當然是來救災的!”王叔才也不是傻子,現在的情況,他要是還看不透箇中道理。那他就真的該回家種番薯了。他率先脫下身上的大衣,朝着人羣走過去。接着他的秘書也跟着脫下了身上的大衣。
公安廳長和秘書做了榜樣,軍警們誰還敢穿着大衣不脫?於是,他們自覺的扒下身上的大衣。收集起來,送給了那些已經凍僵的民工。
看到這樣的場面,那些政府班子的成員們,自然也穿不住厚厚的大衣了。於是,在劉省長的帶領下,紛紛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親自送了過去。
都說政客們是世上最高明的演員,這話一點也不錯。現在,童大小姐已經在前面給他們搭好了戲臺。他們的表演也非常認真,而且很快進入覺色。
一個個平常只在電視上見過的大人物,親自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民工們穿上。還熱情的握着他們的雙手,拼命道歉。這樣的場面,哪是補實的老百姓能夠承受得了的。
於是,剛剛還是僵持對峙的雙方,現在已然變成了無比容恰的魚水之親了。不管怎麼樣,童大小姐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趁着這股熱鬧勁,她悄然退出人羣,回到車上。
兩位老人,非常滿意的向她豎起了大拇指。
“丫頭,今天給你記上一功!”葉老認真的道。
“就當是功過相抵怎麼樣?”童大小姐問道。
“成。”葉老豪爽的道。
就在這時,在他們對面的公路上,迎面開來了一隊軍需物資車。裡面裝滿了全新的軍大衣,軍用棉被,和軍用棉帳篷。那些簡易的工棚肯定是不能再住人了。有了這些物資,這幾千人至少可以原地安置下來了。
與此同時,童大小姐的車後,又響起了警車聲。童大小姐回頭一看。警車開道,後面是一輛銀行的運鈔車。
“現在錢來了,禦寒的物資也到了。看來沒咱們什麼事了。”童大小姐笑着道。
“誰說沒咱們事?”林老爺子嚴肅的接道:“去醫院。”
“我是說這裡沒咱們的事。”童大小姐說着啓動車子準備掉頭。
“首長!您要離開嗎?”白印天的警衛員見汽車在動,趕緊趴到窗前詢問。
童大小姐臉色一沉,冷冷凝着他道:
“難道還要向你報備?”
警衛員嚇得本能的搖頭。
“不敢!”
“不敢就讓開。”童大小姐嚴厲的道:“告訴你們白司令員。讓他最好別暴露我們的身份和行蹤。否則一切後果,由他個人承擔。”
“是!”警衛員心凜神顫地行了個軍禮,退後幾步讓開道路。望着這位美若天仙,冷酷如魔的小首長,開着車子揚長而去。
“你愣着幹嘛?還不快上車!”司機沒有聽到童大小姐的交待。他只記得白司令的交待。必需護衛這輛車裡的首長安全。現在首長要走,他們自然得跟上。警衛員此刻也想起了軍令。他趕緊拉門上車。司機一蹊油門。跟了上去。
“尾巴追上來了。要不要甩掉他們?”童大小姐問道。
“算了吧!”葉老有些無奈的道:“只要他們不出來壞咱們的事,就由着他們吧!”
童大小姐也是這麼覺得,這裡是人家的地盤,就算能甩得了一時。人家還不是馬上就能找到。而且現在這個天氣,這個地面也確實不適合在公路上追逐。現在求的就是一個穩健!
“司令員,老首長走了。”警衛員一上車立刻向司令員彙報情況。“那位小首長臨走時說,讓您千萬不能泄露他們的身份和行蹤。我們現在還要繼續跟着他們嗎?”
正在招急人員分配物資的白印天聞言,本能的看向車隊。果然不見了那輛越野車和他的座駕。他立刻意識到老首長不想跟別人見面。他命令道:
“你們暫時先跟着。一定要保護好他們的安全。隨時彙報情況。”
“是!”警衛員說完掛了電話。
白印天掛了電話仍然不放心,他立刻打電話給特勤團的周山虎。讓他抽調幾員猛將,在暗中保護。
安排好護衛,他纔有時間給葉修文打電話。他走到人羣外,直接拔通了葉修文的手機。
“葉大哥,我是白印天。”
“印天啊!現在打電話過來有什麼爭事嗎?”葉修文從白印天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急促。
白印天看了一下四周無人,才小聲的問道:
“葉大哥,你知不知道老首長來了江南?”
“你說什麼?”葉修文驚得蹭地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沒有搞錯吧?我剛剛纔給老爺子打了電話,吳嶺還說老爺子在家下棋。他怎麼可能去江南?”
“可是,我剛纔確實見到老首長了。”白印天道:
“倒是沒見着吳團長是真的。”
聽到白印天肯定的語氣,葉修文不禁眉頭緊鎖。難道吳嶺在騙自己?葉修文想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似乎自從吳嶺去了雲都後,老爺子就沒有跟他說過話了。每次接電話的都是吳嶺。
“印天,你看見老爺子是一個人,還是跟別人一起?”葉修文馬上問道。
“老首長身邊還有一位林老和一個小欣的女孩。”白印天回道。
“那就是了。”葉修文頓時有點哭笑不得。這三個人是衝着什麼去的江南,他用腳趾頭都想得到了。
“他們現在人呢?”
“那位叫小欣的女孩,剛剛在這裡幫我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一轉身,他們就走了。”白印天道:
“葉大哥,小欣是誰家的公主啊?這姑娘可真不簡單啊!”
既然老爺子沒有給白印天介紹小欣的身份。葉修文自然不敢自做主張的泄密。那小丫頭可不是好惹的人。這樣的人只能做朋友,決對不可以做敵人。否則,你就別想睡安穩覺了。
白印天問起來,葉修文提醒道:
“你只要知道她是一個連我都惹不起的小公主就成了。至於身份,那丫頭只喜歡當平凡人。你就當她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就好了。”
白印天聽得悚然心驚!連葉修文都惹不起的人?那身份得多高貴?這可不就是真正的小公主嗎?
“還有那位林老,你可千萬別得罪他們。”葉修文再次提醒道:“他們最討厭的就是被人跟蹤,盯梢。”
白印天只覺冷汗直冒,他剛剛還派了兩隊人以去跟蹤和盯梢呢!他小心的問道:
“那老首長的安全問題呢?”
葉修文想說,你那些人哪是那爺孫倆的對手啊!不過,想到劉克元那羣人,他還是不敢太過大意。沉默了一下道:
“你派幾個人在外圍守着,主要是防範有人狗急跳牆,做出蠢事。他們這次去江南,可能跟江南製藥廠的事有關。”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白印天道:
“葉大哥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老首長的。”
“你辦事我放心。”嘴裡說着放心,可是葉修文還忍不住提醒道:
“不過,樑傳初不在江南。你要注意,可別讓姓劉的再出什麼幺蛾子了。”
“我會盯死他的。”白印天點頭道。
“那就這樣吧!”葉修文掛了電話,立刻又打電話去雲都。他倒要看看,倒底有多少人在幫着老頭子騙他。
“喂!劍秋啊!我是葉修文。”
“葉部長,您好!”方劍秋剛剛纔接到女兒的電話。知道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緊接着葉修文的電話就打進來了。不用猜,也知道葉修文這個電話是興師問罪的來了。他主動道:
“葉部長,是爲了老首長不打招呼去江南的事吧?這件事我要向您做檢討。是我疏忽了。這幾天太忙也沒回家。剛剛接到小欣的電話,才知道他們去了江南。這不,我正想着打電話向您告罪呢!”
葉修文拿着電話一句還沒說,就被方劍秋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以前還真沒發現方劍秋如此難纏。看來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原來小欣那張厲嘴是傳至這位省委書記啊!
“小欣給你打電話了?”
“是啊!就一分鐘前的事。”方劍秋道。
“他們住在哪裡?電話號碼方便告訴我嗎?”葉修文問道。
“他們住在清江大酒店,您有小欣的手機號碼吧?打她的手機就可以。”方書記如實回道。
“那打攪了。”葉修文說着掛了電話。
不用他打電話,小欣的電話已經打進來了。小欣是什麼人啊!她從來是主動出擊的人。即然知道穿幫了,自然不會被動挨打。
“葉叔叔,我是小欣。葉爺爺要跟您通話。”童大小姐將拔通的電話遞給了後面的葉老。
葉老被迫接過電話,向兒子交待行蹤。
“我們在江南,你少給我惹麻煩。”
“爸,您……”葉修文又是一句話沒來得及說,電話就被老爺子給掛了。望着電話,葉修文只覺涕笑皆非。什麼叫他少惹麻煩?明明就是他們在外面到處惹麻煩吧!
老爺子的去向葉修文自然是要保密。不過,卻不得不向弟弟妹妹們通告。葉家三兄妹都在部隊。只有老大葉修文在北京工作。老二葉修武是某集團軍的軍長,少將軍銜,手中掌握着絕對軍權。
三妹葉修瓊是空軍某部的上校軍官。她的老公則是海軍的軍長。葉家三兄妹各在一個部門,卻全是實權人物,由此可見葉家在軍中的地位之穩固!
打完電話,童大小姐也成功找到了江南省人民醫院。不過,昨晚送來搶救那些病人,已經被全部隔離了。外人跟本無法接近。這時童大小姐只好倒回去抓壯丁了。
看見那位小首長朝他們走來。軍車上的司機和警衛員都有點發悚。不過,身爲解放軍,肩負着保護首長安全的任務。他們怎麼可能退縮呢?於是,他們只好咬着牙,迎刃而上了。
“首長有什麼指示!”警衛員跳下車,向童大小姐行了個軍禮。
“帶我們進隔離區。”童大小姐命令道。
“是!”雖然只是警衛員,不過他的肩上可是扛着少校軍銜。有這位區軍少校帶路,那些站崗的武警戰士們非但不會阻止他們進去。一路上,還受了不少軍禮。
“幾位首長,要叫他們的院長過來嗎?”少校小聲問道。
“我們是來看病人的,又不是看院長。”童大小姐淡淡的回道:“隨便找個護士帶路,先去急診室。”
“是!”少校令命,直接去捉來一個手裡端着藥盆的護士。嚴厲的命令道:“請帶我們首長去急診室。”
小護士不屑的看了少校一眼,然後轉頭對童大小姐和兩位老人道:
“我現在就要去急診室,請跟我來吧!”
“謝謝!”童大小姐道了聲謝,憐憫的看了不被小護士看在眼裡的少校軍官一眼。領着兩位老人跟着小護士往急診室走。
路上,葉老用極度溫和的語氣問那位小護士:
“小姑娘,昨晚送來的那些被燒傷的病人,現在還有幾個在急診室搶救?”一聽這話,小護士驚訝的道:
“老爺爺,您還真的是首長啊!我還以爲您是哪位病人的家屬呢!”
呃!童大小姐幾人面面相覷!
難道他們長得跟那些病人很像嗎?
“不是啊!”小護士解釋道:
“每次來個什麼首長之類的大人物,院長總是會領着全醫院的領導和專家們陪同。像您這樣低調的還沒見過,所以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原來是這樣啊!
童大小姐現在才知道那位少校爲什麼開口就問,要不要找院長來問話了。合着人家纔是正常程序啊!
再看那位少校,此刻換他用鄙視的目光瞪着那勢力的小護士了。
經過一條長廊,拐彎就到急診室門口。童大小姐讓小護士去給他們找幾件衛生衣來。他們要進去看看。
知道他們的身份了,小護士自然不敢怠慢。非但如此,機靈的小護士趁着去取衣服的時間。還將這一消息上報了院長。
等童大小姐他們換上衛生衣時,就見一個五十多歲的醫生領着一大隊白衣戰士衝過來了。
“那就是你們院長吧?”童大小姐問身邊的小護士。
“是的。”小護士點頭。
童大小姐點了點頭,轉頭吩咐少校。
“少校,幫我們攔住他們。你要是魅力不夠,就向你們司令員求助。總之,別讓他們過來搗亂。”
“是!”少校領命而去。
小護士則當場傻眼了!她又搞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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