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缺開始頻繁的出入時離的公司。
每天上午是他獨自在家裡練習唱歌的時間,吃過午飯之後,他會直接去時離的公司,一邊翻着娛樂報或者住房資料,一邊檢查時離的工作進度。
託他的福,時離的工作效率上漲得十分的快,晚上加班的時間少了一大半。
時離加班的時候,時缺會在沙發或者休息室睡着,直到席泱下班之後過來接他回家,因爲早晚會搬出席泱家的原因,時缺對這種事也懶得牴觸了,反正年後他就可以徹底遠離席泱。
然後就到了新年,時離回去了老家A市,時缺雖然也想回去,但是迫於尤漠的身份,他被席泱和席措強制性的帶回了席家主宅過了三天冰冷冷的新年。
等到了大年初三,席措終於把他和席泱從主宅放了回來,席泱開始忙着活絡各種人際關係,時離還和情人在A市纏纏綿綿,即使時缺很想去A市把那個不着調的弟弟帶回來,不過尹空郡只用一個電話就把他的想法徹底打消了。
他盡忠職守的經紀人在大年初四的晚上打了電話過來,友好的詢問了一聲:“阿漠,你狀態調整過來了嗎?”
“……”
時缺開始在家裡惡補各種關於演唱會的事情外帶尤漠的人際關係,唱歌已經沒多大問題了,有問題的是他可能露馬腳的各種細節。
又是一天天勞累的日子,已經活了二十多年的時缺再一次體驗了一把高考生的幸福充實生活,唯一一個不同的地方就是他沒有黑眼圈——尤漠的生物鐘太過強大,他完全沒有辦法違抗。
“哥,你的房子已經看好了?”
飯桌上,席泱突然開口問道。
時缺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咬着筷子,眼神幾近渙散的看着面前的飯菜,他剛被席泱從睡夢裡叫醒來吃飯,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
席泱已經習慣了晚上時缺這種神志不清的狀態,一邊往時缺碗裡扔着菜一邊接着問:“在哪裡?”
時缺把筷子從嘴裡吐出來,勉強吐字清晰的說:“時離家樓上。”
席泱稍稍睜大了眼睛,他倒不奇怪時缺要和時離做鄰居,他奇怪的是恨不得離得他遠遠的時缺居然沒有選一個離他家比較遠的地方——時離家離這裡也只是隔了兩條街的距離。
沒等席泱接着問下去,時缺勉強保持着優雅的姿勢把碗裡的飯菜飛快的送進了嘴裡,他的眼睛快要睜不開了,一幅隨時都有可能含着菜直接趴倒在飯桌上的架勢。
他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碗裡就見了底,坐在對面的席泱目光幽暗着,直到時缺放下碗筷站起身,都沒有出聲叫住他。
“明天要去看看房子,中午不會回來吃飯——叫保姆不用過來了。”時缺上了樓梯之後,忽然開口說道。
“嗯,知道了。”席泱微微笑起來,“晚安。”
時缺隨意的揮揮手,消失在門後。席泱臉上的笑容也在瞬間被收了回去,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對面的碗筷,許久,才哼了一聲,站起了身。
第二天時缺難得賴了一次牀,直到九點鐘之後才從牀上爬了起來,晃進了浴室洗漱一番,拎了手機和鑰匙出門去了。
他把那間房安排了一次翻修,特意把每間房的牆壁都加厚了不少來加強隔音效果——他還不能保證以後唱其他歌的時候不需要在家裡惡補。
時離還沒有從A市回來,時缺給他打過一次電話,他的弟弟似乎要在A市和情人一起過完情人節再回來。
戴着墨鏡圍着圍巾,時缺低着頭默不作聲的走進了電梯,因爲春節還沒有過完的原因,小區裡的人並不多,僅有的幾個路人都是低着頭和他擦肩而過,絲毫沒有認出他來。
時缺按了樓層的序號,正準備按下關門鍵,一隻手從門外伸了過來,扣在門上把門推開了,時缺默不作聲的低下頭,朝後退了一步,沒有說話。
來人似乎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掃了眼按鍵,直接站到了時缺身邊,擡起手整了□□衣的腰帶。
電梯的門慢慢的關上了,時缺沒有要打量身邊這個似乎和他住同一層樓的人的意思,沉默着等電梯升到了地點之後,徑直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他身後的人低低的咒了一聲,沒有聽清字音,只聽得出語氣很不滿。
時缺懶得想那個人是怎麼了,拿出鑰匙走到自己房子的門前,剛插-進去,那隻剛剛纔扒開了電梯門的手就又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
這次那隻手搭在了他的門把手上,來人的呼吸噴在他的脖子上,另一隻手不滿的掐了一把他的腰。
“喂,你——”
肘擊。
“Oh!Shit!”來人憤怒的大吼了一聲。
時缺微微笑笑,“抱歉,我以爲有人居心不軌。”
來人一臉憤憤不平,“你這句話說的一點誠意都沒有!我纔不信你沒有認出來是我!”
“你必須相信,”時缺滿是真誠的說,“如果我知道是魏白先生在身後,我下的手會更狠。”
“……”魏白撇了嘴,“我們難道不是親密的友人關係麼?”
他揉着肚子,雖然時缺用的力氣不大,但是打的位置太刁鑽了,疼痛感直到現在還依舊火辣辣的沒有消退下去。
魏白的表情很委屈,時缺卻一點都沒有心軟的痕跡,他打開門,把鑰匙放回了口袋裡,往房裡走去,“別開玩笑了。”
環顧了一週之後,時缺轉過身看向跟進來的魏白,突然取下了自己的圍巾,把衣領拉開,露出鎖骨和旁邊白皙的肌膚,下巴揚起來,眼睛裡帶着些許譏諷。
“哪個人會每次和朋友見面的時候就盯着他的肩膀流口水?”
魏白摸了摸自己的嘴脣,確定沒有不明液體之後,不滿的撅了撅嘴,反駁:“我沒有流口水。”
“別裝傻。”時缺眯起眼,語氣變得輕佻了起來,“想舔就過來,你的眼睛都變綠了。”
魏白見過很多人誘惑他的樣子,男人女人都有,各種層出不窮的手段也看過不少,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時缺動作裡的僵硬。
但是這種虛假的挑逗方式卻意外有效的撩起了他的欲-望。
“居然會主動邀請我,看來你的確有在十分強烈的想念我。”魏白舔了舔嘴脣,走到時缺身邊。
他突然伸出了手,把時缺按在了牆壁上,剛裝修完的房子裡什麼都沒有,潔白的牆壁是房間裡唯一充斥眼球的東西。
時缺在瞬間壓抑住了想要推開魏白的本能,他柔順的任魏白把他的衣領拉的更大了些,就算魏白真的開始舔舐那個傷疤了,他都沒有做出任何抵抗。
魏白有一個多月沒有和他見面,這個粑粑人似乎是真的被餓慘了,毒癮犯了一般的不斷噬咬舔舐着那個傷口,他的手扣在時缺的肩上,用力的像快嵌進去了一樣。
時缺微微皺着眉,沒有出聲。
直到魏白突然把他衣服上的扣子解開,拉開了另一邊還掛在肩上的衣服,冰冷的空氣刺激到上一秒還被包圍在溫暖裡的肌膚時,男人的嘴脣吻上了時缺的鎖骨。
時缺抓住了魏白的頭髮,冷聲警告,“我還不知道那個傷疤已經長到了鎖骨上。”
“你的玩笑真的很不好笑。”魏白擡起臉,舔了舔嘴角的口水,他緊緊的盯着時缺,好一陣,才移開了眼神。
時缺一愣,這是魏白第一次沒有依依不捨的看着他的傷疤。
魏白往旁邊走了走,推開窗戶,扶着窗口,輕輕一躍,坐在了窗臺上,窗外的風灌進來,將他的劉海吹亂,擋住了他漸漸幽深起來的眼神。
“想問什麼?”他翹着脣角,問。
時缺主動挑逗他,必然是有十分想知道的事情,想得到他的回答。這個男人一向爲了得到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
時缺靠着牆,面無表情的把衣服領口拉好,慢吞吞的把圍巾繞了上去,他絲毫不驚訝魏白看出了他的意圖。
“老虎是moral的人?”
“嗯?老虎?”魏白吹了聲口哨,“寶貝,你怎麼知道這個人的?”
時缺的語氣很平淡,“前幾天有人告訴我,把時缺帶出監獄的另外一個人名字叫老虎——我很感興趣。”
“你的興趣還真是古怪,居然會爲了這種理由來主動挑釁我。”魏白揉了揉自己的頭髮,眯起眼睛,“可惜老虎不是moral的人,他太隨心所欲了,不喜歡被束縛。”
“moral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時缺冷笑一聲。
“moral是個尊重組織裡每一個人意願的地方,寶貝,你把它想成什麼作奸犯科的組織了——雖說也差不多就是了。”
時缺走到魏白麪前,“我查不到關於老虎的消息。”
魏白和時缺對視了一陣,才聳聳肩,平靜的說:“可惜,當初我和你的交易是我可以告訴你關於moral的事情,老虎不屬於moral,所以我可以選擇不說。”
這是他第一次拒絕時缺的請求,雖然時缺並沒有主動說出來要他調查老虎的事。
時缺面無表情的收回了視線,臉頰微微浮動,暗自咬牙的樣子。
魏白忽然笑了笑,伸出手,扣住了時缺的下巴,眼神在一瞬間冷淡了下來。
“現在,寶貝,你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嗎?”他撩了撩頭髮,將冰冷的眼睛從劉海下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