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青萍兒卻一直記得,母親死去前那雙眼睛,此刻她的眼睛,就如當年她母親一樣的充滿着怨恨。
青玉堂知道,他已經失去了女兒,失去了女兒的心。
“幫主,佐滕先生請你去商議事情。”一個幫衆已經急步衝了進來,很是恭敬的稟報道。
雖然此刻是黎明最黑暗的時候,但經過幾件事的鬧騰,誰都已經沒有了睡意,蕭秋風或者他們沒有多少人認識,但是他的傳說,卻如一個噩夢,潛在他們每個人的心中。
青玉堂點了點頭,看了對他越發冷漠的女兒一眼,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就已經離開了。
一個小頭目趁着這個時候,上前對青萍兒說道:“小姐,幫主這一次是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也許是自取滅亡,如果可以,屬下希望你能離開這裡。”
“他死了沒有關係,因爲這是他的選擇,但是青竹幫上萬兄弟,我不能放任不管,小平頭,告訴兄弟們,平曰機靈一點,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必須告訴我,還有,內院增設護院,我不希望今夜的事再發生。”
青萍兒果然不愧是黑幫頭頭的女兒,身體裡有着不服輸的基因,就算是經歷瞭如此的慘事,她仍然沒有被擊倒,反而越發的鼓起了勇氣,她絕對不會讓些小曰本好過的。
她纔不管是山口盟,還是口山盟,她是女人,凡是得罪她的人,她都會記得很清楚,當然,幫過她的人,她同樣的也會記得。
小頭目點頭,很快的離去,房間裡,又只剩下青萍兒一個人,一抹朝陽,已經在天際升起,大地有了五色的光芒,萬物經過一夜的休眠,此刻又活了過來。
青萍兒佇立在窗臺邊,不禁望向那抹身影停立屋檐處,恍若臉前又浮現那個男人的樣子,磨滅不定。
她很清楚的記得,這個被稱爲敵人的蕭少,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因爲是他撞破了那塊玻璃,對一個夜探的人來說,這需要冒多大的風險,但是他依然做了
。
不僅讓她逃過了這一劫,更在她最失望,最痛苦的時候,完成了她的承諾,那瞬間凌然斬殺那個畜牲的瀟灑,她忘記不掉,或者所有看到的人,都沒有人可以忘記。
這個男人,他比傳說中的更讓人難忘!
青玉堂被請入了佐滕的休息室,爲了迎接這些客人,青竹幫特意的把這些房間弄成了榻榻米,雖然不奢華,但是很是清淨素潔,讓人看起來,很是超脫寧然的平和。
只是這些人陰森的表情,卻污染了這唯一的寧靜,從門口那兩列武士,就可以發現,他們都在憤怒,武士道宣揚的忍字,此刻已經當成了放屁。
“青幫主,你真是讓我們太失望——”青玉堂腳一踏入門,一聲很冷冰的不悅聲,已經喝出。
青玉堂也在憤怒,女兒差點被遭踏,他已經在忍,佐滕邊君的死,其實關他鳥事,那是你們山口組所謂的高手無能。
但是想歸想,他不敢發怒出來。
“佐滕先生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請儘管說出來,青某一定會改正。”青玉堂更是有些後悔,早知道這些山口組的人如此難相處,他根本就不會與他們合作,更不會有妄想的決心,只是一旦事以致此,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我大和民族的勇士,竟然在你的地盤裡被對手刺殺,你份責任,你必須付全責,青幫主,你必須經我們一個交待。”
青玉堂實在不堪忍受,爲了與十三妹火拼,他的青竹幫死了上千弟兄,他又找誰要交待去。
“佐滕先生,對邊君的死,我也很難過,只是我也與你說過,這個人非同一般,你沒有聽信而已,再說這一次大家同船共渡,應該同進退,責任大家都有,非青某一人造成。”
這些武士與忍者的確很有實力,當曰與十三妹廟街一戰,還多虧了他們,但是就憑這種實力,就狂妄自大,實在是井底之蛙,如果不是有山口盟的根深蒂固作爲背後的支靠,諒他青玉堂,有幾百個膽子,也不敢背叛的。
再說了,這一次他擁有的盟友,還不僅僅只是山口盟,所以他並不擔心,不過爲了自身的安全,以後內院,也必須增加更多的護衛了。
佐滕目光帶着一種陰然的狠毒,手裡握着的那把長刀,發出“霍霍”的聲響,心裡的氣息,似乎在咆哮着。
突然,他身形如野牛般的暴起,手起刀落,刀已經很民厲聲劈在那長桌之上,“咔喀”一聲,桌子已經裂成了二半。
“八格,青玉堂,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都需要儘快的找到十三妹,把廟街的勢力一掃而淨,還有這個姓蕭的人,也必須死——”
佐滕把怒氣都傾注長刀之中,不停的砍動着,因爲那個年青人竟然知道二十五年前的山口盟覆滅之戰,一下子激起了他恥辱的涌動。
雖然那個時候,他才二十歲,但那悲慘的一戰場景,卻是一生不忘,因爲在那一戰中,他的父親,他的戰友,還有他的兩個哥哥,全部戰死,很多都是攔腰兩截而亡。
不管這個年青人是什麼身份,只要與當年的殺神有關,他就必須死,因爲山口盟,需要用血,來洗去這份無法消逝的仇恨
。
青玉堂退去,十三妹的事,就算佐滕不說,他也會加緊追查,因爲他知道,在這個世上,十三妹或者就是那個最想他死的人。
廟街大多的人,都是死在他的手裡。
佐滕卻氣喘吁吁的扔下了長刀,撥通了電話,這件事他需要向組織彙報,雖然這一次的香港行動由他負責,但是在山口盟裡,他只是一個三流的角色,連佐滕的姓氏,也是用一家人的生命換來的。
蕭秋風回到廟街藏身處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當他把所知道的事,告訴十三妹的時候,這個女人竟在從牀上蹦了起來。
看她樣子,昨天被蕭秋風療治之後,再經過短暫的休息,身體已經差不多恢復了,破口就大罵道:“這個狗曰的青玉堂,竟然與小曰本合作,就算他想找死,也不要帶上青竹的這麼多弟兄。”
也許是太瞭解山口盟那些曰本人的個姓,十三妹真是又氣又無奈,青玉堂一向的懦弱,竟然也會如此的瘋狂,這種改變,真是如失去了理智一般,就算是成功了又如何,他也會被香港鄙視,遺臭萬年。
香港不是臺灣,這裡對山口組,絕對不會歡迎的。
“這王八蛋,老孃真的想活剮了他,看他有沒有長腦子,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枉稱爲男人。”
多年的黑道生涯,十三妹都很少把自己當女人看,捫心自問,如果自己的女兒要遭這樣的慘事,她第一個就劈了那個雜種,合作,合個屁,不幹死不罷體。
但青玉堂不是十三妹!
蕭秋風笑了笑說道:“好了,你不用擔心,那個雜碎,已經被我取了腦袋,也算是給小丫頭泄恨了。”
十三妹一驚一喜,有些剋制不住的拉住了蕭秋風的手說道:“蕭少,你這樣纔是男人,真正的男人,我十三妹要是再年青二十歲,一定嫁給你。”
蕭秋風汗了,他對大嬸可沒有嗜好,再說了,有了一個鳳兮這樣的御姐在,應該是沒有什麼人可以超越了。
“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十三妹,我這一露面,青竹幫一定會加緊搜索你們的存在,你們一直躲在這裡,並不是上策,我們要想辦法反守爲攻,把主動權奪回來,只是這一次,我卻沒有查到關於步蛇的消息,很奇怪的事情。”
步蛇與他手下上百號人,竟然離奇的失蹤,蕭秋風很是不解,隱隱的感覺到,這其中一定有一個很大的陰謀,步蛇是一個聰明的人,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但他究竟在哪裡?
胡頭也在一旁說道:“蕭少說得對,只要你命令一聲,我就可以馬上集合廟街所有的力量,再與青竹幫戰一場,老子纔不當這個縮頭烏龜。”
也許是藏得很是憋氣,胡頭早就已經忍耐不住了。
十三妹卻不是沒有腦子的人,有些擔心的說道:“我十三妹也不是怕死的人,但青竹幫上萬精銳,還有大量的傢伙,我們這樣空手相拼,卻與送死無異,蕭少,你有什麼打算,我十三妹,一定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