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儒去見白凜風的時候都顫顫驚驚的,因爲他知道這幾天白凜風心情不好。
他最近都在忙南橋五山頭開礦的事情,白凜風也關心什麼時候開始動身。
沒想到的是,當他帶着人去南橋勘察的時候,卻受到當地人的嚴重阻撓,說這裡是英雄南泉的故居,不許再動土。
周亦儒本想把這件事跟白凜風彙報一下,但是看到他青青白白的臉色,他頓時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動工了嗎?”白凜風看到他,立即就問。
“正在準備動工。”周亦儒小心翼翼回答。
“什麼叫正在準備動工,都多少天了,你給我聽着,三天之內必須動工,明白嗎?”白凜風暴怒,指着周亦儒的鼻子命令。
周亦儒摸摸鼻子,本來還有話要說的,現在卻一句話都不敢說,自己再想辦法吧!
沒想到的又過一天,東南所有電視臺都在播一個地理記錄片,南橋。而這個記錄片中,除了記錄了南橋的歷史,人文,飲食等方面外,還重點介紹了包頭山、石鳥山等一系列山頭風景地貌。
當週亦儒想再讓人動工時,南橋鎮政府的相關工作人員找到自己,告訴他那五座山頭政府要回收徵用。
這件事讓周亦儒目瞪口呆,差點拍桌子大罵:“這不搞笑嗎?幾天前我們才從王家手裡得到這五個山頭,現在你們說政府要回收徵用。”
“實在抱歉,南橋要發展成爲東南省第一張旅遊名片,石鳥山,猴子山,老人山要被重點開發成旅遊景點。”南橋鎮的副鎮長還是一臉微笑的說。
“爲什麼一早不說要發展南橋,偏偏等到我們已經買到這五座山頭之後才說。”周亦儒覺得被坑了,“要是政府想要徵收那五座山頭,必須以我們拍賣所得五座山頭的價格才能回收徵用。”
“周先生,之前的拍賣會是你們和王家的私人行爲,政府怎麼可能因爲你們私人毫無理性的推高價格而來買單。我現在跟您談只是第一步,這個項目已經列爲省級項目,不久將會有省級領導介入,到時您就會明白了。”副鎮長說道。
剛跟副鎮長談完,周亦儒很快收到省級旅遊發展規劃處的一個秘書電話,發展規劃處處長要找白凜風談話。
周亦儒知道這件事自己兜不住了,白凜風遲早會知道,當下就去找白凜風。
白凜風那時正在金行,從金行抵押給花洋銀行後,花洋銀行派了司文榮到風行金行,因爲現在風行金行抵押給了花洋銀行,花洋銀行要求風行金行每月要給銀行做財務報告和發展報告,同時花洋銀行每週會以監理人的身份參與風行金行的周工作報告會。
這一項是合同上有寫的,當時白凜風並在意,現在卻不同了,花洋銀行姒懸是老闆,想到自己的金行時時被姒懸盯着,他心裡就不痛快。
司文榮第一次來開會時,白凜風不痛不癢的問:“司先生,當時跟我們籤合同時爲何不說花洋銀行很快會被盤古集團收購。”
“這是銀行高層的機密,說真的我雖然得到一些信息,但並不清楚。不清楚的事情,是不能隨意討論的。”司文榮微笑着回答。
白凜風慪啊,在工作會議上,司文榮坐在白頌的身邊,只做傾聽着,半點不發言。
會後司文榮還很不要臉的說:“我想這份報告拿回去,我行將對白少及風行金行更有信心,說不定這個的利息又會略有調整,白少可以聽我的好消息。”
白凜風想噴司文榮一臉,媽蛋的,老紙還在乎那點利息嗎?
送走了司文榮,讓白凜風非常不痛快,他大罵了白頌一頓。等他罵完白頌,周亦儒就來了。
周亦儒看到白凜風暴躁的臉時,心裡自然也嚇的突突的,但該說的還是要說。便將今天南橋副鎮長跟自己的話說了一遍,一說完一堆文件就砸他頭上。
“你說的什麼鬼東西?”白凜風氣急敗壞,“我剛讓你開始動工開採五座山頭,你現在跟我說政府要徵回去?”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周亦儒額頭冒着冷汗,都不敢看白凜風的臉,“人家還說這個項目已經上升爲省級項目,剛纔東南省規劃處處長找我,要求跟您見面。”
“這絕不可能,難不成王家坑了我?”拿五塊馬上要徵收的山頭出來拍賣,他們不要命是嗎?
“我也覺得可能是。”周亦儒立即這麼說,“這麼大的事情,王家不可能不知道。”
白凜風立即打電話給王冶,問究竟是什麼情況?
王冶忙說:“白少,我若是一早知道五山頭政府要回收徵用,我敢拿出來拍賣嗎?那天的拍賣會上,有多少人豪門世家,哪家不是吐個唾沫星子,就能把我王家給捏死。我王家真的是生意到了絕境,才着急把這五塊山頭給賣了呀!我若剛罵您,叫罵我白冶有錢沒命花,不得好死。”
“王冶,你聽着,要是讓我知道你敢騙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讓你拿了我的錢也要吐出來。”白凜風惡狠狠的威脅道。
“我怎麼敢欺騙白少你呢!要不是您告訴我,我還真不知道。不過這兩天東南電視臺都在播南橋的記錄片,我還覺得奇怪呢!”王冶說。
白凜風掛了電話,一時慌的六神無主。
“白少,現在怎麼辦?”周亦儒大着膽子問。
“去見了那個規劃處長再說。”白凜風說。
“好。”
下午白凜風約了那規劃處處長見面,規劃處處長似乎已經知道白凜風的背景,對白凜風相當的客氣。把這事兒的前因後果說了。原來這事兒在年會省級領導會上,省委領導全說東南要有自己的名片。旁邊一個下級領導立即就說南橋就很不錯,風土人情頗具特色,南泉英雄的故鄉是南橋,而且南橋挨省會城市很近,發展成旅遊區可以帶動整個周邊衛星城市發展云云。
這麼一提,其他下級也紛紛建言,當時這件事並沒有成定案,誰知道過完年回來,省委領導卻將此事列爲今年重點工作。
白凜風臉有些泛黑,他來青陽時間並不多,青陽的上層領導更不曾走動,再加上他一向叛逆,來青陽都沒讓京城的家人知道,又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而年前的會,也只有一些領導級的知道,當時並沒有定案,也不知道會怎麼樣,這是高層會議,不會有人嚼舌頭。誰也沒想到,年後會有最高領導第一示下。領導有指示,下面自然就立即辦事。
本來以爲這幾座山頭在王家手裡,誰知道下面一級土地資源局的局長立即報告,王家把五座山頭的開採使用權賣給了白凜風,這纔有了這件事。
白凜風越聽心越沉,那規劃處處長還說:“這南橋爲啥叫南橋,是因爲南橋鎮最原始的居民都姓南,你知道我們開國有一個很名的英雄南泉(虛構),我們這次的規劃,還會做一個南泉紀念園。咱們的省一把手的父親跟南泉曾是親密戰友,咱一把手年前就任的,可是要做政績的,這就是他第一個政績。”
白凜風不說話,周亦儒聽再明白不過,這事兒沒有一丁點回轉的餘地。如果只是簡單省級一把手做政績,白少打電話回京城,讓家裡轉轉關係也許還能有改變的餘地。
但要牽涉到咱們的開國英雄故居,這就沒什麼商量了,首先上報到自己家裡,白少就得被臭罵一頓。
周亦儒想到了,白凜風當然也想到了。
“李處長,你應該知道,我是以二百一十四億買的那五座山頭。”白凜風臉色不太好看的說。
這李處長當然知道,他也面色有些難看:“白少,這事兒實在是棘手,當初南橋鎮鎮府將五座山頭拍賣出去,其實不太合適,咱們現在一把手上任時就瞭解過南橋,知道這件事還皺了眉頭。當時這五座山頭以兩億五千萬的價格拍賣出去,現在上面給我的要求是,最多以兩億作爲補償將五座山頭徵收回來。這是基本政策,不能改變。”
“我要不同意呢?”白凜風反問。
周亦儒倒抽一口氣,他了解這位少爺,逼急了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們會嚴格按照國家徵收法來辦,抱歉,白少。”規劃處處長倒一臉誠懇的回答。“這個月我們要完成徵收,在此之前任何人不能動五座山頭的一草一木,白少可以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考慮?考慮什麼?他還有考慮的餘地嗎?白凜風回去的路上簡直要發瘋,他越想越不對,越想越覺得這件奇怪的很。感覺像一個局似的,他一步步的跳進來,把他坑的頭昏眼花。
周亦儒開着車,不時從後視鏡看白凜風,大氣不敢出去一下。
白凜風正時電話響了,他一看是自家大姐,有些不情願的接了電話。
“我聽說你遇到麻煩了。”電話一通,白雨風說。
“白頌又跟你告狀了吧!”白凜風沒好氣的說。
“白頌把那借款資料發我看了,正好我看到盤古集團收購花洋銀行的消息。”白雨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