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跟一個畜生計較失了身份,皇帝盯着蘇淮懷中的布七良久,擺擺手:“要不把這狗丟出宮外,要不你就跟這狗一起出宮,反正不要在我面前礙眼!”
知道觸怒了聖顏,蘇淮微微俯身:“即使如此,臣女帶着布七離開便是。”
懷中抱着布七,蘇淮心中還是有些後怕,雖然當初她不太想養它,可是如今也是有了感情的,如果真讓皇帝打死它,想必自己會難過很久。
她想着,有些怔神,馬車很快駛到近郊,不遠處有一波人馬駐紮,這裡雖然是郊外,但也並沒有什麼美景或者野味可以吸引人在這裡郊遊。
可這羣人顯然在這裡待了一段時間,難不成是容妃黨羽去而復返,想要對皇宮下手了?
蘇淮眉心跳了跳,心中立刻有了決定,當機立斷地對車伕道,“走,原路回皇宮。”
車伕會意,但是拉車的馬卻突然長嘶了一聲,那羣人發現身後有人,齊齊回頭,圍了過來。
爲首的人看着略有些奢華的馬車,只看着這雕飾便知道是皇宮駛出來的馬車,眉頭一皺,一揚手就示意後面跟着的人衝上去。
“馬車裡的人抓起來給他們帶回去,其他的全殺了!”
僅僅是一瞬間,外面就是一陣慌亂聲、尖叫聲、求饒聲,還有刀刃割破皮膚和血肉的聲音。
只是單聽着就令人生畏。
還坐在馬車裡的蘇淮不敢輕易出去,只是正襟坐在正中間,這樣如果有刀劍穿透馬車,也不至於直接到她的身上。
不過是眨眼的時間,外面護送蘇淮出來的一個車伕和兩個侍衛就已經全部命喪黃泉了,馬車的前簾刷的一下被掀開,露出一個包着頭巾的男人。
竟然是和氏的人。
蘇淮眼中迸發出濃濃的敵意,但下一刻就聽到外面有人在說:“留下,給主上和那個女人帶回去!”
蘇淮心下一沉,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容妃出逃在外這麼久一直沒有被抓獲,恐怕就是在這城外,已經跟和氏的人混在了一起吧!
“下來!”蹲在馬車上的那個男人衝着蘇淮伸出手,就想要將她拽下馬車。
蘇淮卻是眉眼一橫,縮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後偏過身子狠狠道:“別碰我,我自己走。”
她心裡很清楚,憑藉自己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在這麼多人眼皮下逃走,只得主動跟他們走。
蘇淮一路靠着他們零星的對話推測誰是他們的背後主子,很快跟着他們走到地牢。
每個牢房只有一扇小窗,透不進太多光,所以整個地牢都是陰冷潮溼的,一股子腐朽的味道涌來,蘇淮只覺得胃中翻涌着不適。
她安撫性揉揉布七的頭,然後安靜地坐到稻草垛上去,這些草放了很久,有些許黴味,失去水分的乾草格外扎人。
蘇淮眯着眼睛坐着,不自覺的睡了過去,地牢沒有毯子之類的東西,加上地牢遮光,本就陰涼,蘇淮睡着之後,更覺得周身寒冷。
蘇淮擔心這樣睡下去一定會生病,強行將自己從睡夢中拉出來,等她睜眼,通過那一扇小窗往外看,這才發現已經接近傍晚。
蘇淮沒回神,便聽見牢門吱嘎一聲,緊接着牢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了,“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你先來吃點東西吧。”
來人說着將一個食盒輕輕地放在地上,聲音傳入蘇淮耳中,她只覺得聽起來很是熟悉,像是鶯鶯,她疑惑地擡眼看去,果然是鶯鶯。
蘇淮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熟人,只不過鶯鶯怎麼會在容妃的地牢裡?
蘇淮心中充斥着疑惑,且不論上次鶯鶯已經被皇帝抓進了地牢,單看鶯鶯是和氏的人,她也不該出現在容妃的地盤。
蘇淮驚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看起來,你覺得見到我很意外啊。”鶯鶯見蘇淮面露驚訝,輕輕勾脣,將食盒打開,端出裡面的飯,“你沒猜錯,把你帶來的是容妃的人。”
蘇淮沒接話,只是看着鶯鶯,一雙美眸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思量什麼。
鶯鶯也沒有吊她胃口的打算,輕描淡寫地開口道,“我也實話告訴你,容妃現在已經與和氏混在一起了。”
“什麼時候的事?!”蘇淮皺了皺眉,左眼皮輕跳,有些不好的預感,容妃他們應該已經有了些底氣,不然不會那麼明目張膽在近郊綁她走。
只是不知道這底氣到底是什麼。
“什麼時候……大概是她從宮裡帶着我離開過後不久吧。”鶯鶯漫不經心地回道,“我跟你講這些呢,是要告訴你,我自始自終不是你的人,和氏也不會幫你,所以你就好好待在地牢吧,喏,珍惜每頓飯吧,吃不了幾頓了。”
說着,鶯鶯就將手中那碗飯遞到了蘇淮手裡,然而蘇淮卻沒有心思吃飯,她心裡早就被鶯鶯的話激得只剩驚濤駭浪。
容妃和和氏勾結了這麼長一段時間,怪不得還沒有被別人發現她的行蹤,只是……他們到底掌握了哪些情報。
蘇淮心中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眼見鶯鶯放下食物就要離開,她張了張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還有話要問我?說完我好離開。”鶯鶯察覺蘇淮的欲言又止,主動問道。
蘇淮半勾脣角,笑的有些苦澀。果然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現在連當初的乞兒都能爬到她的頭上踩她幾腳了。
“你知不知道容妃現在手裡有什麼,和氏爲什麼肯和她混在一起?”蘇淮說完,緊盯着鶯鶯的眼神,以便判斷她是否撒謊。
鶯鶯環顧四周,視線最後定格在了蘇淮臉上,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你都在這地牢了,還管這些做什麼,你莫非以爲容妃會讓你出去壞事嗎?”
“我還不至於把容妃想的這麼傻,我只是想知道而已,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纔是……要若是不知道便算了。”鶯鶯不說,她就自己去查。
她是不可能老老實實呆在這裡的,只是怎麼出去她還需要想一下,比如這牢門她要怎麼不製造動靜地打開,然後繞開所有守衛,這些都不能亂來,她又不會武功,硬拼是一定不可以的。
約是看着現在的蘇淮肯定也跑不出去了,鶯鶯蹲下身,她伸手攥着蘇淮的下巴:“我們已經掌握了京城詳細的兵防部圖,也就是說,京城兵力現在在我們眼裡已經是形同虛設,只待我們一網打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