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約定百年
對於淳王妃的用意,以沫也不清楚,但總的來說,她感覺不是這麼的美妙。
樂兒在一旁不懷好意的戲謔說:“淳王妃要見你,該不會是擔心你勾走了景世子的魂吧?”
以沫愣了愣,反應過來問:“會是這樣嗎?”
她倒忘了,在別人眼中,她和景世子並不是兄妹,只是一男一女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而已。
“當然!”樂兒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說:“畢竟淳王妃給景世子相看的貴女,哪一個不是出身不凡,才貌雙絕,她怎麼會允許出現你這樣的意外,說不定淳王妃見了你,還會讓你把景世子送你的東西都退還回去。”
以沫臉一黑,覺得樂兒先前的話還有些可能性,但最後那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永平也說:“你少瞎說了,淳王妃再怎麼不喜歡以沫,也不可能做出這種自毀身價的事情,虧你也說得出口。”
樂兒嘿嘿一笑說:“這不是胡亂猜測嘛!”
以沫剜了眼樂兒,鄙視的說:“可你這份猜測也太沒有邊了。”
樂兒聳聳肩,一臉無辜的樣子。
再次看向妤卿郡主時,就見她和一位生面孔女子在說話。
女子大約和妤卿郡主一樣大,面容皎好,氣質恬靜,一眼望去,猶如一朵小花,香滿山谷。
“她是誰啊?”以沫好奇的朝着生面孔女子努了努嘴,問向永平和樂兒。
樂兒一臉狐疑的說:“你不認識她嗎?她和容雅關係很好,甚至有好事的人給她們起了一個京都雙姝的稱謂。”
以沫搖搖首,說:“我和容雅就是一起切磋下才藝,對她的朋友也沒有見過幾回,這些日子以來,更是天天和你在一起,和容雅見面都少,更何況她的朋友。”
樂兒想了下,覺得也對,這才神秘兮兮的說:“她叫白凝霜,是國公府的小姐。”
“白凝霜?”以沫細細品味這個名字,覺得有些熟悉。
就在這時候,樂兒突然不懷好意的說:“你要小心她了,她肯定會很討厭你的。”
以沫眨着眼,懵懂的問:“爲什麼?我和她又不認識。”
“是不認識啊!可是你搶了她表妹的位置啊!她的表妹才應該是景世子的妹妹,你卻佔了位置得了好處,你覺得她這個當表姐的會喜歡你嗎?”
以沫聽着樂兒的話,覺得她像在說繞口令似的,但也聽明白了意思,當下猛的拍拍額。
瞧她這記性,她就覺得白凝霜這名字特別熟悉,竟然忘了這是她的表姐。
樂兒誤以爲以沫害怕,故意揶揄的說:“你看看你,認了兩個哥哥,都是搶了人家的哥哥呢!我就不說了,幸好我有三個哥哥,但是妤卿郡主她們就只有一個大哥,被你搶走了,心裡肯定十分不快。”
以沫蹙眉,狐疑的問:“哥哥還能搶走嗎?他們多一個妹妹的情況下,也不會薄待了其他的妹妹啊!就好像哥哥,對我好的同時,他也沒有忽視你啊!”
樂兒呸了一聲,鄙夷的說:“纔不是這麼回事,你沒來將軍府前,二哥對我可好了,他現在對你多好,當初就對我多好!我有三個哥哥都如此憤憤不平,更何況是妤卿郡主她們。”
以沫睨了一眼樂兒,很不想相信她的話。
永平在旁插話說:“而且和哥哥關係好不好,直接影響到女子一生的幸福,就拿妤卿郡主來說,她雖然有郡主的封號,但是往後在夫家有事,依賴的還是孃家人,但淳王府早晚都是景世子的,景世子多疼她,她就能在未來夫家多大聲的說話,明白嗎?”
以沫迷糊間好像懂了永平的意思。
她側目說:“就像我們以前生活的村裡,有父兄的女子,在夫家受了委屈,就會幫忙出面,是嗎?”
“對!但是我們這裡又不一樣,就算兄妹間也分了親疏,不是所有事情,父兄都會出面的,如果不是感情甚篤,對他們男人而言,他們更看重兩個家族的利益。”永平說起這話時,面無表情,神色冷漠。
以沫微垂眼簾,若有所思的樣子。
一時腦子裡塞滿了信息,她也理不清自己在想什麼。
“切,你在失魂落魄什麼啊?以二哥對你的疼惜,我纔是該擔心的人,好不好?”樂兒戳了戳以沫,目露擔憂的看着她。
以沫擡眸,微微一笑。
她未來嫁到天家,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可能有人能替她做得了主,畢竟孃家是臣,夫家是君。
這就註定了在這場婚姻中,兩者不可能平等。
“對啊!我聽說景世子對你也極好,你有兩個這樣的哥哥,以後肯定不會受委屈,再說,你不是有我們嗎?有我們在,誰敢欺負你啊!”永平拍拍胸口保證。
以沫輕笑的解釋,“我不是擔心這些,我只是不想和白凝霜鬧不愉快,若是可以,我想和她做朋友。”
樂兒翻了翻白眼,鄙視的說:“你夠了啊!別真當自己是夏以沫,難道你還想取代她不成?她早晚要回來的,你在夏以沫的人際關係上花再多的心血也是沒有用的。”
永平附和說:“對啊!而且夏以沫的孃親白素錦可不好惹啊!她創下的傳奇,至今沒有誰能破,而且聽說她很任性的,你佔了她女兒的位置,等她們回來後,有你苦果吃。再者,夏以沫的爹也是出了名的護短,當年白素錦能這麼任性,除了出身國公府及自身才貌,還有她夫君的功勞。”
“就是,我也聽說了,白素錦當年嫁到淳王府,一句不想生孩子,就拖到了二十歲才生產,一句生產疼,往後幾年便真的沒有再添一子,也不曉得他們出去這麼多年,這次回來會不會多帶一人。”樂兒砸吧着嘴,一臉羨慕的樣子。
以沫不敢置信的抖了抖嘴脣,怎麼她們說的和姥姥說得不一樣。
不免有些懷疑的問:“真是這樣嗎?”
永平翻翻白眼說:“我們騙你做什麼啊?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啊!白素錦的任性是出了名的,你行我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不管其他人,但就是她這樣,讚揚的聲音也比批評的多,可見她有多厲害吧?”
以沫目光閃了閃,回想姥姥的話。
她不止一次說過爹孃穩重負責,還說她嫺靜的性子是隨了母親,可從來沒有說過他們是這樣孩子氣的人啊!
樂兒總結說:“就是這樣,所以你別尋思着去和白凝霜做朋友,我覺得你去了也是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因爲白凝霜在這方面和她的姑母很像,對於不喜歡的人,向來不給好臉。”
“呃……”以沫一陣無語。
她很想告訴擔憂的永平和樂兒,她真的不是想取代夏以沫的身份,而是她本來就是夏以沫。
屬於夏以沫的一切也屬於她白以沫。
就在三人激烈討論的時候,妤卿郡主帶着白凝霜過來了。
樂兒立即防備的坐直了身子,朝着以沫使了使眼色,輕聲說:“來者不善。”
以沫無奈的低嘆一聲,仰面露出嬌笑。
就見妤卿郡主等人已經走到她的面前,夏儀更是直接的說:“訥,她就是和以沫妹妹同名的姑娘。”
白凝霜上下打量了一眼以沫,帶着居高臨下的口吻說:“把面紗拿下來給我看看。”
樂兒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當即挺身而出,質問:“憑什麼你說要看,以沫就得揭下來給你看啊!”
永平起身附和說:“就是說啊!我到現在都沒有見過以沫,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憑什麼讓你們先看去。”
白凝霜有些奇怪的問:“你們都沒有看過她長什麼樣子?”
永平略點下巴說:“對啊!你有什麼意見嗎?”
夏儀一臉詭笑的說:“不是吧!她長什麼樣子,你們都不知道就該跟她走得這麼近,哪天她要是害你們怎麼辦?”
以沫不悅的瞪着這位堂姐,質問:“我腦子裡長草了嗎?沒事害她們做什麼?”
夏儀撇撇嘴,“誰知道你啊!”
以沫蹙眉,不喜的看着這位堂妹。
她真是白長了一副甜美的樣子,性格怎麼這麼刻薄。
“她纔不會害我們,你少在這裡挑撥了,反正你們這樣說,我們也不會相信的,對不對,永平!”樂兒堅定的朝着永平公主說道。
永平公主同樣鼓起小臉,果斷的說:“就是,所以你們別白費心機了。”
三個姑娘彼此間有見不得人的小秘密,說穿了就是綁在一條船上的人,誰也不可能害誰,否則的話,自個兒也撇不乾淨。
妤卿郡主見樂兒和永平對以沫的態度如此維護,便對夏儀輕言責備:“夏儀,你太無禮了。”
夏儀撇撇嘴,一臉不甘的退後了一步。
白凝霜細細打量起以沫,在她一雙桃花眸上看了許久,才說:“你的眼睛長得很像我的姑母。”
以沫下意識的摸了摸眼睛,又覺得不對,忙將視線瞥開。
白凝霜又說:“你表妹叫夏以沫,她的母親姓白,也就是我的姑母,說來和你的名字不單是相似這麼簡單。”
以沫輕咬下脣,狐疑的看向白凝霜,問:“你想說什麼?”
白凝霜莞爾淺笑,突然朝着以沫示好,並說:“沒什麼,就是很高興認識你。”
“嗯?”以沫愣了愣。
她以爲白凝霜是來教訓她的,哪曉得畫風突然就變了,像是來攀交情似的?
“我聽容雅提起過你,對你讚不絕口,能讓容雅稱讚的人不多,你算其中一個,你是容雅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很高興認識你!”白凝霜露出淺淺的笑意,表現得十分的和善。
以沫有些不自然的說:“我也是,很高興認識你。”
“等哪天有空,我和容雅約你出來坐坐,可好?”白凝霜主動相約,以沫心裡雖然疑竇叢生,但卻抵不住親情的誘惑力。
她記得姥姥說過,母親未出嫁時,在國公府十分得寵,而現今的國公爺正是母親的親兄長,她的親舅舅。
就算白凝霜對她有什麼不滿,也是爲了夏以沫這位表妹,到時候只要她坦率了身份,相信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好!”以沫想了想,便答應下來了。
樂兒不放心的說:“到時候我也要一起去。”
以沫看了她一眼,笑着對白凝霜說:“我到時候多帶一個朋友,你們應該不會在意吧?”
“無妨!”白凝霜沒有害以沫的心思,也不怕樂兒跟在一旁監督,只是好奇的問:“你先前不是挺討厭她的嗎?怎麼這會又維護上了?”
樂兒一聲嬌斥:“要你管啊!”
白凝霜性子極好的笑笑,顯得十分的大度。
沒多時,就有宮婢來傳話,一羣貴女又移步到了相鄰的大殿,回到各自主母的身後,就與皇后一起去了太和殿。
太和殿裡,歌舞昇平,一派熱鬧景象。
皇后帶着永平去了小偏殿,而以沫等人就跟着各自的主母一起入了廳,差不多所有人都到了後,皇上和皇后才一起出場。
樂兒有點猴急的說:“好想直接開吃噢!剛纔也沒來得及偷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以沫緊張的說:“你別瞎來,皇上話都沒有說完呢!再者,伯母不是說了嗎?皇后這次很有可能當着文武百官及其家眷面前表揚你,你可不能失了顏面。”
“行了行了,你怎麼和我娘一樣。”樂兒揮揮手,一臉嫌棄的樣子。
兩人嘀嘀咕咕不停,沒有注意到話題已經引到了樂兒的身後。
程氏深知以沫和樂兒都沒有認真聽皇上皇后的話,忙用腳碰了碰兩人的腿,兩人同時看向程氏。
皇后也在這時候說:“離小姐是怎麼想到做這些的?”
樂兒早就得了程氏的話,絕對不能說是因爲嘴饞,因此,起身後,落落大方的表示,“上次家中宴客,深覺有些怠慢了客人,後來就和永平公主及以沫說了下,三人合計後,琢磨了許久纔想出這麼一個辦法,倒也是機緣巧合下的成果。”
“倒是心細手巧的姑娘,永平和以沫,也都不錯。”樂兒和永平的關係好,皇后不吝嗇的稱讚了幾句。
再加上樂兒很識趣的加上了永平,皇后稱讚起來,笑意更濃。
雖然永平身爲公主,有沒有這些虛名無所謂,但對女子而言,好的名聲,誰又會覺得多。
皇后的幾聲稱讚,得了皇上的一句附和,“嗯!這次表現不錯,以後大冬天,朕也不用再用冷飯冷菜宴請羣臣了,好,賞!”
賞賜是早就定好了的,不過是一切珠寶首飾,但因出自皇上的手,就顯得貴重了許多。
皇上沒說是賞給誰的,但是先前就報了樂兒一人的名字,所以她就獨自上前領了賞。
得了賞,退下來的樂兒,喜滋滋的說:“回家了我們分這些東西,把永平也叫上,讓她也挑一挑。”
以沫目光長遠,和樂兒這種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的心情不一樣,但做法卻是一樣的,十分認同樂兒的決定。
“好啊!不如就讓永平先挑吧!她畢竟是公主,怎麼也不能挑我們剩下的東西。”
樂兒本就不在乎這些東西,當下就爽快的應聲說:“行啊!等下就叫永平先挑,不然的話,下次等她出宮,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她現在就是去趟御花園,身後都是十幾人跟着,再也沒有以前自由了。”
以沫嗔怪的瞪了一眼樂兒,問:“這能怪得了旁人嗎?還不是我們自己惹了禍,你也跟永平說說,讓她這些天表現得乖巧一些,你看你當初不就是這樣,當孃的哪有不疼女兒的。”
“倒也是!我娘嘴上說得厲害,但我稍微乖一點,你和二哥再在旁邊說了幾句好話,她就放過我了。”樂兒一臉喜滋滋的樣子,頗爲得意。
以沫也懶得澆她冷水了。
說了會閒話,吃了會東西,皇上和皇后如每次宴請羣臣一樣,率先離開了大殿。
等他們一走,藉口留下的永平立即到了以沫她們面前,樂兒歡喜的拉着她的手說:“我和以沫已經說好了,東西我們三個人平分,等下自己挑選自己喜歡的東西啊!”
皇上賞賜的東西,永平多得房裡都堆不下,但是面對樂兒的好意,她也是滿心歡喜的說:“好啊!”
“但是母后只給我一盞茶的時間啦,讓我待一會了就趕緊回宮。”永平嘟着嘴,一臉不滿的樣子。
以沫勸說:“沒事,我們以後一起玩的機會多着呢!皇后娘娘既然發了話,你就早點回去。”
“是啊!我們現在先去把打賞分了,其他的下次見面再說。”樂兒急急忙忙的拉着永平就要走。
以沫回眸,在程氏耳邊輕語了幾句。
程氏不放心的說:“小心一點,不要惹麻煩。”
“我們會當心的,伯母不用擔心,我們去去就回!”以沫莞爾一笑,得了程氏的准許,這纔跟上永平和樂兒的腳步。
三人一起找到管理打賞的公公,說明了來應。
公公也只是笑笑,並未多說。
一般像這種打賞,都是出宮門時,纔會給她們。
倒不是其他,只是東西多,總不至於提着這些參加宴會。
樂兒一臉大度的說:“永平你先挑,別說我們不照顧你。”
有兩口小箱子,大致十多樣飾品。
永平左右看了兩眼說:“我們公平一點,一人先挑一次,輪着來,怎麼樣?”
樂兒和以沫都沒有意見的同意了,十多樣飾品,很快就分瓜完了,最後發現多了一樣。
永平和樂兒對視一眼說:“多的就給以沫,畢竟這事她的功勞最大。”
永平不清楚原因,就問:“爲什麼是她的功勞最大啊?”
樂兒訕笑,這事程氏叮囑她不說出去的,畢竟欺君不是鬧着玩的,她便說:“怎麼不是,她也給了意見啊!但是功勞卻被我一個人佔了。”
“這倒是!”永平贊同的點點頭。
她會想到給以沫,是覺得三人當中就數以沫的飾品最少,她多拿幾件也是應該的。
畢竟大家都是朋友,應該要彼此照顧。
分完東西,一盞茶的時間也到了,永平沒有多留就回了宮殿,離去前,念念不捨的說:“你們放心,我一定爭取早日得到解放。”
以沫好笑的提醒:“你只要在皇后娘娘面前表現得乖巧懂事一些,她自然就不會再這樣拘着你了。”
上次的事情,想來也是把皇后嚇壞了。
畢竟堂堂永平公主,若真的那種小地方失了清白,丟的可是整個西夏王朝的臉。
只怕爲了這件事情,皇上也沒少責備皇后。
畢竟永平的教養問題都是歸皇后教導。
以沫和樂兒再回到殿裡的時候,以沫就看到程氏和一個貴婦在說話,她身邊站着的人赫然就是妤卿郡主。
“那人是淳王妃嗎?”以沫猜測着這位貴婦的身份。
樂兒看了一眼說:“對,她就是淳王妃,景世子和妤卿郡主的母妃。”
“噢!”以沫悶悶的應了一聲,心思百轉千回。
兩人剛走近,程氏便對以沫招手,並朝着淳王妃說:“這孩子就是以沫,是一個乖巧可人的姑娘。”
淳王妃回眸,笑語晏晏的看着以沫,說:“果然標緻,透着一股嫺靜的氣質,一看就是根好苗子。”
以沫笑笑,想到淳王妃看不到,只得福福身子見禮。
淳王妃十分親切的說:“不用這麼見外,雖然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但是我已經聽景兒多次提起你,對你也是讚不絕口。”
以沫詞窮的看着淳王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有些嘴笨的說:“是景哥哥不嫌棄我。”
“也是你出色,他纔看重你,這麼多年來,我可沒見他如此看重過哪一個姑娘,就是對她的親妹子也不如你。”淳王妃握着以沫的手,溫和的說着。
以沫只覺得一股寒意自對方的手中傳來,卻又不好把手抽出來,只得尷尬的笑說:“怎麼會呢!景哥哥說他很驕傲有妤卿郡主這麼一個妹妹,怎麼可能對她不好。”
淳王妃笑說:“你就別謙虛了,景兒一早急急忙忙的出門,就爲了給你封一個壓歲紅包,這事可瞞不了我。”
以沫笑容微僵,不懂淳王妃說這些是什麼用意。
程氏在一邊答腔說:“可不是嗎?我們家老二對以沫也是比對樂兒好,先前樂兒還跟以沫鬧,現在相處久了,樂兒自己都對以沫好得不得了,以沫這孩子心眼好,待人真誠,我們一家上下都極喜歡她。”
樂兒附和說:“是啊!以前和她不熟,多有誤會,現在相處久了,覺得她挺好的,蠻對我的胃口,我們關係很好。”
樂兒爲了證明她說的話是真的,還特意握着以沫的手微微舉高。
淳王妃笑吟吟的說:“能看得出來,不是好姑娘,景兒也不會動了收妹妹的想法,畢竟他在家裡有這麼多妹妹。”
以沫一臉尷尬的傻笑,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而且以她的閱歷,她也看不出來淳王妃的用意,抱着少說少錯的想法,以沫索性就不開口了。
“景兒收了你做妹妹,就等於是我的女兒一樣,這次見面,也沒有特意準備什麼禮物,就把這個玉鐲送給你吧!”淳王妃說着,脫下手中的玉鐲。
以沫忙拒絕說:“不用了,多謝淳王妃的好意,但我年紀小,戴不起這麼貴重的玉鐲。”
“玉鐲不是給人戴的嗎?什麼戴不戴得起。”淳王妃嗔怪的說道,強勢的將玉鐲套到了以沫的手上。
看着明顯大了一圈的玉鐲,以沫的心情就跟這玉鐲似的,沉甸甸的。
程氏見狀,配合的說:“淳王妃既然這樣看得起你,你就收下吧!現在你年紀小,手骨沒長好,等及笄後就能用了。”
以沫斂了眉眼,低說:“以沫謝謝淳王妃的厚愛。”
淳王妃笑容綻放,眼底卻是一派冰涼的說:“以沫有空來淳王府玩啊!妤卿她們也不比你大幾歲,正好玩在一起。”
“好!”以沫乖巧的應下。
接下來,淳王妃倒沒和她多說什麼,和程氏又說了幾句,便帶着妤卿離開了。
待她一走,程氏臉都黑了。
如樂兒這樣粗神經的人都察覺出了不妥,小心翼翼的問:“娘,怎麼了嗎?”
程氏直率的說:“什麼玩意,都當景世子是寶啊!誰家閨女都惦記着,我們家老二比景世子強多了,以沫以後要嫁肯定也是嫁給老二啊!”
自家未來的媳婦被人這樣輕視,程氏心裡能痛快才奇怪,能瞥着笑和淳王妃把話說完,就已經夠不了錯了。
強行讓她一路憋回去,根本就是爲難她。
“呃……”樂兒愣了愣,詫異的問:“二哥和以沫?”
以沫也是小臉一紅,嬌羞的忙說:“不是的,伯母,你誤會了,我和哥哥不是這麼回事,我有婚約在身!”
“什麼?你有婚約?”程氏低低的叫了一聲。
以沫不自然的說:“嗯,我有婚約在身,哥哥也知道。”
“他也知道?”程氏黑沉的臉,這會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她在心裡破口大罵起來,那個不省心的小子,人家姑娘都有婚約了,他還一天到晚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是不想活了嗎?
“對啊!”以沫不明白程氏突然不高興的原因,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的樣子。
程氏目光一掃,看以沫微縮的樣子,忙收斂了怒意,說:“和你沒關係,我是在生老二的氣。”
以沫咬了咬下脣問:“哥哥有什麼地方讓伯母不高興了嗎?”
剛纔好像也只提了她的婚約。
難道程氏爲此不高興?
可是沒有道理啊?
以沫怎麼想,也想不到程氏看她的眼光,就跟看自家媳婦一樣,現在一聽以沫說她已經有婚約了。
不單惱自家兒子沒用不省心,還惱他小人行徑。
畢竟以沫是有婚約的人,她和離修夜夜同榻一眠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了,以沫還要不要嫁人,要不要做人了。
宮宴結束,回到將軍府。
離修就被程氏叫去了。
以沫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有點不安的對樂兒說:“我怎麼覺得好像是我說錯了什麼,讓伯母不高興了,她又不好對我發泄,才找哥哥的麻煩。”
樂兒揮揮手說:“你想太多了,娘發起脾氣來可直接了,纔不會和你來這種彎彎繞繞的事情,肯定是二哥有什麼地方沒做好。”
“是這樣嗎?”以沫不放心的輕語。
樂兒拍着以沫的肩說:“是啦!你就別操心了,趕緊回屋裡洗一個熱水澡吧!不然明天起來要着涼了,我也要回屋裡休息了。”
“嗯,去吧!記得讓丫鬟煮碗薑茶喝了再睡,可以防寒!”以沫笑着叮囑。
目送樂兒離開後,這才帶着丫鬟惴惴不安的回了熹微院。
程氏那邊,她開門見山的責問:“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聽以沫說,她是有婚約在身的。”
離修看了一眼屋裡的丫鬟,讓他們都出去後,這才告訴程氏和離元帥。
“嗯,她是有婚約在身,而且她的未婚夫正是六皇子!”
程氏一時沒多想,直接開罵說:“你明知道她有婚約,你還這樣糟蹋她,你……”
元帥一下打斷了程氏的話,接口問:“你說她是六皇子的未婚妻?”
程氏愣了愣說:“六皇子的未婚妻不是淳王府的四小姐嗎?”
“對!就是她!”離修極肯定的回答。
程氏輕語:“夏以沫,白以沫?”
離修問:“娘還記得淳王府二夫人姓什麼嗎?”
程氏一想,便立即說道:“白素錦,國公府的大小姐。”
“對!以沫就是夏楚明和白素錦的女兒。”離修極肯定的回答。
元帥和程氏臉上均是一片詫異,元帥倒好,一副風吹不動的表情,程氏就顯得有些失態,臉上滿是好奇的追問。
“她堂堂淳王府的四小姐,不回淳王府,這樣隱姓瞞名住在我們將軍府做什麼?”
“這事說來話長!”離修淡淡迴應了一句。
程氏立即說:“話長就慢慢說,放心吧!爹孃有的是時間,你慢慢說,不着急。”
離修望了一眼程氏,他還不知道程氏有這份閒心,會對這樣的事情好奇。
不過話說開了,離修也不打算只說一半,便將事情的真相和盤托出了。
程氏微微一嘆,說:“也是她命運坎坷,當初才三歲就定了六皇子這門親事,還是六皇子的母妃求着定下的,以沫她娘還各種不樂意,這事當時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家,本是天之嬌女,如今卻……哎!”
離修微微斂眉。
這就苦了嗎?
上一世的以沫,才真的叫苦。
可惜,兩人相遇的時間不對,他沒有疼惜她,害她落得一生悲涼的下場。
這一次,他尋她前,就發過誓,一定會給她一個錦繡的前程。
後又察覺到心底最真實的想法,他更是誓將她捧在手心,若她這世還願意要的話,他定將欠她的恩與情,一併還與她。
“但是她這樣也不是長久之際啊!你說她是爲了等她的爹孃回來後帶她一起回淳王府,但你又說她爹孃可能回不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啊?我都快被你說迷糊了。”程氏有點理不清離修的話,一個自言自語了一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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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修挑着回答說:“以沫和她姥姥去了杏花村多年,可是她的爹孃卻一次沒有回去看過她,我覺得若不是他們有什麼事,怎麼可能這樣?所以對此,纔不抱希望。”
“至於以沫回淳王府的事情,呵呵……”離修冷笑一聲,“我並沒有打算放她回去,不說沒有爹孃庇護,她在淳王府會不會好過,單說六皇子的身體,就不是值得託付終身的人。”
離元帥擡眸看了眼離修,又默默的垂眸。
程氏也跟着長嘆了一聲,“六皇子的身體的確不好,但這是皇家定的兒媳,哪裡說是退婚就能退婚?”
離修淡然的解釋,“所以我才說,不會讓以沫恢復她淳王府四小姐的身份。”
程氏蹙眉,“你說的也只是你的猜測,若是以沫的爹孃回來了呢!難道你也不讓她回府嗎?”
離修的確沒有想過這種可能,畢竟上世在多年後,夏楚明夫婦都沒有回來,這兩年又怎麼可能回來。
但現在程氏提出了,離修也只是略略一想,便說:“夏楚明和白素錦是什麼樣的性格,爹孃應該也有所耳聞,他們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女兒吃虧。六皇子身體不好,與皇位絕緣,以皇上對六皇子的寵愛,這得是多差的身體,皇上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離元帥突然插話,“六皇子的身體不用多提,我們心裡都有數就好,現在說說你自己的想法吧?你是不是想娶她?”
離修擡臉,堅定的說:“對!我看着她,我就知道她會是我未來的妻,我甚至覺得,她上輩子就是我的妻子。”
離元帥一臉淡然,對這個答案像是聽了千百回一樣。
程氏卻有些詫異,捅了捅離元帥的手臂問:“你兒子什麼時候成了情種啊?還說出前世今生的話來了,夠肉麻的!”
離元帥沒好臉的瞪了一眼程氏,“別瞎鬧!”
程氏翻了下白眼,頂嘴說:“哪裡是瞎鬧了,我這不是在關心他嗎?要是沒有把握在不傷害人家姑娘的名譽前提下,就不要打人家姑娘的主意,畢竟這是你想娶人家姑娘最基本的誠意了。”
“人家以沫有婚約,你總不至於爲了讓她嫁給你,讓她的名聲毀得一敗塗地吧?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愛又有多久的保鮮期呢!別拿你的一時衝動,去賭人家姑娘的一世幸福。”
程氏語重心長的說道。
說完,離家兩個男人都沉默了。
離元帥側目認真的問:“難道我對你不好嗎?”
程氏挑挑眉說:“現在說這些都還太早了,等到我們倆闔眼的那一刻,我再告訴你,我的答案。”
離元帥嗤笑一聲,“每次都用這個理由搪塞我,不就是想我一輩子都對你好嗎?這點小手段,我很多年前就看破了。”
程氏斜着眼尾,笑說:“既然看透了,你還上當這麼多年。”
離元帥說:“都上了二三十年的當了,若不再撐一個二三十年,之前上的當,不就是白上了嗎?”
“歪理!”程氏捂嘴輕笑,眼底全是幸福。
離修看爹孃這樣,也沒有多留,直接回了熹微院裡。
熹微院裡,以沫回來後,先沐浴了,後又喝了碗薑茶,還等了許久,才終於把離修盼回來。
一見到他,以沫立即衝了上去,問:“哥哥,你沒事吧?”
離修表情漸緩,帶着暖意的問:“我能有什麼事?”
以沫微嘟着小嘴說:“我也不清楚啊!但我感覺好像是我說錯了什麼,所以伯母纔會找你說話。”
離修輕輕將以沫摟在懷裡,安撫說:“別多想了,和你沒有關係,是娘有些事情要問我!”
以沫仰着小臉問:“伯母問你什麼啊?”
離修答非所問的說:“我這一世,都會對你很好的,你相信嗎?”
“相信啊!”以沫一臉依賴的看着離修。
離修卻想到了程氏的話,將額輕輕的貼在以沫的額上,低語:“不要這麼快回來,等我們百年後你再來告訴我,我這一生對你好不好。”
以沫不懂離修突然這麼感性是爲什麼,但想想他的話,又覺得很甜蜜,忙喜滋滋的答應了下來。
------題外話------
那啥,哈哈,最近更新不穩定噢,家裡剛剛添了小寶寶,身爲姑姑的我,作息也有些影響啦,
我這兩天儘量多存一章稿子出來,就不會時間太亂了,忘體諒噢,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