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徐樹錚孑然一身,於盧永祥的地位和權威而言,造不成絲毫的威脅和影響,孫傳芳可不一樣了,他到江蘇的時候,身帶着的可是曹錕的委任狀,還有他的舊部,以及袁兆龍贊助的武器裝備,給齊協元在江蘇的統治權造成了極大地威脅!
嚴重威脅到了齊協元在江蘇經營多年的地位,甚至有種取而代之的傾向,齊協元怎可能會不排擠他呢。 !
若是真的江浙爆發戰爭的話,齊協元寧可會冒着失敗的風險來對孫傳芳使絆子,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個到底在哪兒都通用,孫傳芳越是展現實力,齊協元越是看不慣他,總是會試圖給他找些麻煩。
正是因爲看透了這一點,所以袁兆龍纔會主動的出手來幫孫傳芳一把,孫傳芳是一顆極其重要的棋子,不容有失,直系內部的矛盾,曹錕解決不了,只能讓袁兆龍這個外人來插一把手了,畢竟,和事佬這種事,交給孫德祥來辦,可以放心,畢竟他不是第一次了,正是因爲他的出手,才協助孫先生穩定了粵軍第一師。
孫德祥從戰艦下來,站在碼頭的孫傳芳連忙笑容滿面的迎了去。“哈哈哈!德祥兄弟,歡迎,歡迎賞光到此!”
“呵呵,馨遠兄,客氣了。”
“來,這邊請。”
乘坐着軍艦到海灘,可謂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列強們在長江口附近,多有駐軍,見一艘國軍隊的戰船遊蕩在江面的時候,英法等列強便出動了軍艦遠遠的監視着國軍艦行動。
孫德祥站在甲板,看着列強軍艦在國內河巡邏的時候,一種屈辱的感覺,由心底萌生而出,何止是弱國無外交,根本是弱國無主權!
真的想不管不顧的命令戰船向他們開一炮!捍衛國家主權,註定是一條任重而道遠的路途。
“哈哈,到了海灘,等於是到了我的地盤,今天一定要請青年軍的弟兄們好好地吃一頓。”
聽着這話,孫德祥有種想笑的感覺,恐怕徐樹錚也是認爲海灘是他的地盤吧。
其實,孫傳芳本打算將孫德祥請去南京的,但被孫德祥給拒絕了,孫德祥此行的目的不是爲了站隊,而是調停,解決這場隨時都可能爆發的戰爭,這纔是此行的主要目的。
作爲最早被洋人入侵的城市之一,海灘深受西洋化的感染,也是最早的對外開放港口之一,偏西方的的化,致使這裡最不缺的便是娛樂場所。孫傳芳包下了一間舞廳,將孫德祥請了過去,西洋舞、爵士樂、旗袍美女、洋妞,看的孫德祥是眼花繚亂。
孫德祥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自然是來者不拒,享受着這種煙花雪月的靡靡之音。
兩隻高腳杯碰在一起,各自摟着一名旗袍美女,擦一擦臉的紅脣印記,孫傳芳笑道:“你姓孫,我也姓孫,說不定呀,咱們兩百年前是一家人呢。”
“哈哈哈!”孫德祥將杯的紅酒一口飲盡,這話,貌似當年的袁世凱也對袁兆龍這麼說過……“不知,馨遠兄在這江浙發展的如何了?”
孫傳芳一拍那風塵女子的屁股,女子會意,擰着臀,帶着姐妹們離開,留出空間,給他們兩個人談事情。
孫傳芳瞬間收斂起臉的笑容,換做了一副愁眉苦臉的姿態。“唉,真的是一言難盡,我這日子真的是非常不好過。”
孫傳芳的態度變幻之快,令孫德祥不禁咂舌,真不愧是笑面虎,簡直是變臉虎。
“與我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令馨遠兄如此憂愁?”
請開始你的表演吧,孫德祥會做一個合格的聽衆,來傾聽你所述的故事。
“唉,人這一輩子,難免會有幾個溝溝坎坎,可這種壓力更多的是自己人給的,想當年,在王佔元手下的時候,也曾經於你鄂軍做對過,這個我直接承認,反正都已經是過去的老黃曆了,那個時候,我也是個一呼百應的主兒,若是當年王佔元沒有犯了衆怒的話,我的仕途,也是平步青雲,只可惜,走錯了一步路,將所有的榮耀統統打沒了,老子沉落了許多年。直到去年的時候,纔得到這麼一個機會,本以爲是能夠東山再起,可落得一個處處被人利用的地步,而且還屢遭奸人陷害,遠的不提,說齊協元這個王八蛋!”
孫傳芳直接開罵,也不在乎這些話將來會不會傳到齊協元的耳朵裡。算是他知道了,又能如何?
想要在江浙對抗徐樹錚和盧永祥,他齊協元必須依靠自己的幫助。孫傳芳的心裡的確是有一股子怨氣,正好藉着酒勁兒都說了出來,孫德祥可以聽的出來,孫傳芳說的這些都是實話,也是心裡話,只是孫傳芳將當年在湖北戰敗的罪責歸到了湘軍謀反和王佔元倒行逆施的結果,絲毫沒有提到一絲鄂軍的不是。當年王佔元下野,背後的黑手是鄂軍,這已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可孫傳芳卻故意的忽略了這一點。
因此,孫德祥通過孫傳芳的話,聽出了一絲不明的味道,難不成,這是在故意的向鄂軍示好?
孫德祥知道,袁兆龍對孫傳芳此人甚是欣賞,不止一次的拉攏過他,當時處於賦閒無權的孫傳芳依然是選擇了果斷的拒絕袁兆龍的好意,寧可無職無權,也不願意加入到鄂系軍閥的陣營。難道說,直係軍閥的誘惑真的有那麼大嗎?
孫傳芳吐露心聲道:“德祥老弟有所不知啊,哥哥我的心有難言的苦衷啊,你們的袁司令是一代人傑,我孫傳芳佩服的五體投地,袁司令也不止一次的拉攏我過去,並且許諾了給一個師長的職務,可是依然被我拒絕了,你想知道原因嗎?”
孫德祥點頭,想知道,非常想知道。
“唉,別看我當是已是一個落魄之人,可我也是個要面子的人。當時我已是一敗塗地,一無所有,怎可能厚着臉皮去接受袁司令的施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