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起風,瘋狂地吹過,吹起一地落葉孤黃,迴旋成巨大的旋渦,彷彿要吸盡人間一切的生靈。
三月的春陽雖然明媚卻並不溫暖,尤其是現在照在了莫離殤的身上,拉長了她修長的身影,如一座冷凝了千萬年的冰雕,透着堅硬與冰寒。
臉色如霜,威儀如山,看向四周的眼神中帶着凜烈的殺機與暗沉的陰霾,不用說一句話,她的身上散發出來深沉得讓周圍都變成了灰暗就讓人觸目驚心。
“是誰!站出來!”只輕輕一句話,彷彿地獄中彌散開來的聲音,敲擊人的心頭沉重,尖銳地痛。
衆人驚恐地看着她,看到了她墨睫下迅速流竄過的殺意。
鴉雀無聲,衆人膽戰心驚。
“一兩銀子。”就在衆人驚魂莫定時,莫離殤的口中說出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尾的話。
空氣中似乎放鬆了些,變得有些詫異,面面相覷。
“二兩銀子!”莫離殤冷寒的脣再次勾起了弧度,淡淡道:“誰把剛纔罵本宮的人指認出來,這二兩銀子就是他的了。”
眼犀利如刀的看向了衆人。
衆人頓時從驚懼中清醒過來,紛紛回頭看向了周圍。
銀子的魅力果然與衆不同,本來大家都是事不關已,可是隻二兩銀子就讓所有的人眼睛變得通紅了,異口同聲的揪出了那個罪魁禍首。
“是她!”
“是她!”
一個狼狽的人被推到了風口浪尖,那人被一推之下摔倒在地,從她匍匐的身影看得出是一個婦人而且並不年輕
“怎麼?扔也扔完了,罵也罵完了,就要走麼?”莫離殤款款走向了那婦人,身上散發出來冰寒霜意讓那婦人嚇得瑟瑟發抖。
“怎麼?你害怕了?”
“撲通”那婦人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頭,哭道:“太子妃饒命啊,是老婦人豬油蒙了心竟然貪心他人的錢財來誣衊於你。”
“你可知道誣衊皇室人員要受到什麼罪麼?”
“太子妃饒命啊,實在是我家婆婆長年臥病在牀沒有錢看病,老婦正在煩惱間,有一個丫環送老婦人十兩銀了讓老婦人向太子妃扔雞蛋,罵這些話的。”
眼波輕輕地一閃,她輕道:“是麼?”
“真的,太子妃,老婦人不敢撒謊。”
“擡起頭來。”
那老婦人擡起了頭,看到那張臉卻讓莫離殤起了惻隱之心,她本以爲是有人惡意來誣衊於她,沒想到卻是個素不相識而且一看就是窮苦貧民之人,那被歲月霜刀刻劃在額間的痕跡無不昭示着她生活的悲苦與貧困。
“太子妃,真的,張大嬸說的是真的,您饒了她吧,要不是她走投無路,斷不敢這麼大膽收人錢財誹謗太子妃的。”
有認識老婦人的人不禁心有悽悽說起了情來。
“對啊,太子妃,張大嬸年紀輕輕就守寡了,一人拉扯了三個孩子還要服侍長年臥牀的婆婆不容易啊,她是一時爲小人所矇蔽,還請太子妃高擡貴手。”
“是啊,太子妃,張大嬸家的小三還是癡呆兒,全靠張大嬸照料,要是沒了張大嬸,他們一家人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這時大家七嘴八舌的求起情來,敢罵太子妃可是殺頭的大罪,張大嬸要不是實在窮得沒辦法斷不敢做這種事的。
那張大嬸卻只是垂着淚不停地磕着頭,不敢說一句話。
莫離殤淡淡地掃了眼衆人,衆人立刻都不敢再求情了,心中卻十分的擔憂。
“你說有人指使你?你可知道指使你的人是誰?”
張大嬸拼命的磕頭,哭道:“太子妃饒命,實在是老婦人不知道那丫環是誰。”
“小姐,這種人直接讓府衙處理得了,沒得跟她在這裡鬧心。”如詩心中生氣她敢誣衊莫離殤,只是冷冷地說了句。
聽了如詩的話,衆人倒吸了口冷氣,這府衙是什麼地方?可是一般平頭小老百姓能進的?這公然辱罵太子妃進去定是有去無回了。
於是衆人都情不自禁的跪了下來,求道:“太子妃開恩啊,這張大嬸真的只是一個目不識丁的民婦,實在是不知道其中的深淺,一時被人利用,還請太子妃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馬吧。”
莫離殤搖了搖頭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果我只是莫離殤,你罵了我我只會一笑了之,但你現在藐視的是國法,所以…。”
“太子妃…”那張大嬸嚇得一下癱倒過去,垂淚道:“老婦人知道錯了,不是老婦人貪生怕死,這種日子本來過得生不如死,只是婆母已然病入膏肓時日無多了,老婦人平日裡未曾盡到孝心,不能讓婆母臨死都爲老婦人憂心,可否給老婦人些時日,將婆母送了終後再去府衙受死?”
衆人聽了涓然淚下,看向莫離殤的眼中盡是企求之意。
莫離殤看了她一眼道:“雖然你的行爲犯了國法,但念你是受人利用又是初犯,本宮也不爲已甚,你剛纔把東西扔髒了這條街,就罰你把這條街清掃乾淨吧。”
衆人聽了都鬆了口氣,大呼千歲千歲千千歲,喜道:“太子妃真是仁慈,國之有幸啊!”
“謝謝太子妃,謝謝。”張大嬸聽了拼命的磕着頭,眼嘩嘩地流,口中只知道不停地道謝,已然說不出別的話來。
說完抖抖索索地拿出了得到了錢遞向了莫離殤道:“太子妃這就是那些錢,老婦人全部交還。”
莫離殤看了眼那雙斑駁不堪皮膚裂開的手,緩緩道:“她交待你的事你已經做了,這錢就是你的了,你一會將街掃了,你也受到懲罰了,此事就到此爲止吧。”
張大嬸頓時淚流滿面,沒想到莫離殤這麼善良,不但不追究她的過錯,還讓她把那不該得的錢拿回家。
衆人頓時都激動起來都議論紛紛,紛紛爲莫離殤大度公正所折服,怪不得太子妃能名揚天下,原來處事都是這麼與衆不同又深入人心。
“以後莫要再爲人所利用了,那人用心十分險惡,不但毀了本宮的清譽還把你置於了死地,你上有老下有小,以後做事還得多留些心眼。”莫離殤彼有深意的叮囑了幾句後帶着如詩款款而去。
張大嬸嗚咽着磕頭,感激莫名。
就在莫離殤走遠之時,張大嬸突然叫了起來。
“等等,太子妃,老婦人還有話要說…”
衆人都訝異地看着張大嬸。
只聽張大嬸說道:“太子妃,那丫環把銀子給了老婦人後,對那位小姐說:快回去吧,一會將軍要回來了。”
“將軍?”莫離殤眸光陡然一凜。
“難道是王將軍家的小姐?”這時人羣中有人驚訝地叫了出來:“這滿朝的將軍就王將軍家有個已然及笄的小姐。”
“是啊,一定是的,剛纔就看到她帶着丫環從得意樓出來的,一看她那裝模作樣的樣子就覺得不是好東西,沒想到竟然這麼惡毒,想出了這個辦法來毀太子妃的清譽,還邊累了張大嬸,張大嬸這麼可憐的人她都能利用,真是其心可誅!”
一時間羣情激憤,對王媚娘罵聲一片。
如詩眼光一閃突然怒道:“好一個將軍家的小姐,竟然敢這麼污衊太子妃的清譽,平日裡就跟狐狸精似天天纏着太子,恨不得脫光了送上門!太子不理她也就罷了,這倒好居然倒還豬八戒倒打了一耙了!真是不要臉。”
“如詩。”莫離殤輕斥道:“不要說了,王小姐終是未出閣的小姐,這些行徑若傳了出去影響她的聲譽的。”
莫離殤這話看似斥責如詩,可是給人的信息就是肯定了如詩所說,甚至有想象力豐富的人竟然想像成了王媚娘脫光了上牀勾引明月太子,而被明月太子趕了出去。
頓時大家罵聲一遍,均說王媚娘居心叵測,又陰毒又淫蕩,比妓院裡的妓女都不如,妓院裡的妓女脫光了還能收到錢,這個送上門給太子,太子都不要…。
從此王媚孃的名聲臭遍了街,那王媚娘怎麼也沒想到本來想借着民婦之口敗壞了莫離殤名譽,卻不想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氣得她暴跳如雷,在家裡摔瓶子砸傢俱,把莫離殤恨了個底朝天。
兩人往太子府慢慢地走着,看着春光明媚,莫離殤心情有些沉重。
“小姐,這個王媚娘真是可惡,居然讓人在大廳廣衆之下羞辱於你。”
“她不是偷雞不着反蝕了一把米了麼?這下她在西秦的名聲可算是一落千丈了,這個樑子我跟她算是結上了。”
“結上就結上,還怕她怎麼的?”
“她自然是不怕,就怕她父親狗急跳牆,明月剛把文頂天的左膀右臂可折了,朝廷中尚未穩定,此時生事,恐怕爲明月增加了阻力。”
“那怎麼辦?難道咱們就合該被她欺侮去不成?”
“咱們是那種被人欺侮的人麼?”莫離殤嗤之以鼻,隨後又嘆了口氣道:“只是會多出些事端罷了,這個王媚孃的身份不同尋常,與太后沾了親戚,做得太過怕傷了太后的心,要是不做爲倒趁了她的意,真是有些棘手。”
“小姐,你也不用多想,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還是順其自然吧。現在看那個老大夫似乎能醫任公子的病,咱們還是想想怎麼讓老大夫能夠加以援手纔是。”
“嗯,明日我再去找他。”莫離殤想了想道:“明日你傳書給如畫回太子府吧,任大哥身體中毒素積壓太多,那些太監畢竟不懂醫又不懂毒,我又不能時時照顧,讓如畫來照顧任大哥我比較放心。”
“好的,我一會就飛鴿傳書給如畫,讓她快馬加鞭回太子府。”
莫離殤每日裡總是準時去那老大夫之處,她也不講求醫之事,只是默默的幫着老大夫整理草藥,有時有病人來時,她就在邊上看着,看到與她不同的方子不還很虛心地多問幾句。
老大夫本來不理她,她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後來見她雖然一身華貴逼人,但卻謙和有禮,對待那些來看病的窮苦之人也沒有嫌苦嫌髒之意,有時心情好時也會跟她探討些醫術。
這日老大夫突然出門了,莫離殤卻到了,見到老大夫不在,就拿起了桌上的醫書慢慢地翻看着。
藥店的小夥計已然見怪不怪了,任她一人去。
這時突然外面傳來喧鬧的聲音,不一會幾個人把一個滿臉臘黃的人送了進來。
“陳大夫,陳大夫在麼?”
“陸大爺,我家主人今日不在。”
“不在?”陸大爺一驚,急道:“那什麼時候能回來?”
“這可說不準。”
“那怎麼辦啊,這可是人命關天啊!”
“這人怎麼了?”
“這人我也不認識,只知道他得了肺癆去百善堂看病,沒想到百善堂的大夫一聽他得的是肺癆看也不看給扔出來了,我路過看他躺在路中,沒有人敢碰他又吐血不已,心中不忍所讓幾個鄉親把他送到這裡來了。”
“肺癆?這可是會傳染的。”小夥計驚了跳了起來。
“會傳染?怪不得百善堂把他踢出來了!還懸壺濟世呢分明是見死不救啊,作孽噢。”陸大爺嘆息了聲看了眼躺在那奄奄一息的男子,又問道:“小林,你跟陳大夫這麼久了你能幫他看看麼,救人一命可是勝造七級浮屠啊。”
小林爲難道:“不是我不看,這肺癆是不治之症,除了主人沒有人能治,這人怕是…唉…還是通知他家人準備後事吧。”
“他家人?誰知道他家人在哪啊!”
正在幾人一籌莫展之時,莫離殤走到了邊上,問道:“你們別急,讓我看看。”
“咦,你會看病?”陸大爺不相信地看着莫離殤,不放心地問。
莫離殤輕笑道:“會看一些,左右這人沒有救了,不如讓我來試試吧。”
“莫小姐,你別瞎看啊,不看沒事,看了要是看死了會影響我家主子的聲名的。”
莫離殤眼一冷看向了小林道:“聲名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小林瑟了瑟,隨後理直氣壯道:“莫小姐,這病人要是醫死在這裡,我們是要吃官司的。”
“難道平日陳大夫就是這麼教你的麼?”
小林頓時沒了聲息,憤憤地看着莫離殤。
這時陸大爺打着圓場道:“小林,既然這位小姐說能看讓她看看吧,看好了是功德一件,看不好我們大家給做個證,告訴府衙這人本來就是快死了。”
小林這才無話可說。
這時莫離殤從衣襬上撕下了一條布,包好的手小心的檢查起病人的情況來。
突然那病人猛得咳了起來,咳得滿臉脹紅,痛苦不堪,就在衆人焦急之際,猛得兩眼一翻噘了過去。
小林大驚失色道:“完了,他死了,這可怎麼好。”
“閉嘴!”莫離殤犀利地目光狠狠地掃向了他,隨後小心的將手放入了病人的口中,用力的摳挖着。
“姑娘,你可得小心些,聽說那血會傳染的。”陸大爺看着有些擔心的提醒着。
莫離殤全神貫注的摳着,不一會就把一塊帶着血的濃痰摳了出來。
她小心的包了起來,放在一邊,然後對小林道:“去取盆乾淨的水給我。”
小林心不甘情不願的取來了水,莫離殤將手洗淨後,從懷中掏出了銀針,在病人身上快速的紮了幾個穴道後,才吩咐小林道:“將五克三七粉用溫水調和給這病人服下。”
“你怎麼想到要用三七粉的?”這時莫離殤身後傳來溫和的聲音。
衆人回頭一看,都高興起來:“陳大夫,你回來了,太好了,快給這位病人看看。”
陳大夫笑了笑,謙虛道:“看莫小姐治療的很得法,老夫也在跟着學習呢。”
“啊?這位莫小姐不是你的徒弟麼?”
“當然不是,是這裡的客人。”
“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沒想到陳大夫醫術如此高超,連來這裡的客人也是這麼的高明,簡直賽過了清華公子啊。”
莫離殤微微一愕,隨即轉頭對着陳大夫笑道:“老先生,我之所以用三七是因爲這病人氣血虧損,失血過多,用三七可儘快止住吐血癥狀。”
陳大夫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又道:“那這個病人該開什麼藥呢?”
“阿膠,冬蟲夏草,胡黃連,銀柴胡,百合,生地,麥冬各二十克,桔梗,貝母,當歸,青蒿,知母”
“爲何不加太子參以提氣,加黃芪補氣固表,加紫河車補氣益精,加些鹿角膠補益精血,加功勞葉清虛熱呢?”
“陳大夫請看,肺癆是一種病毒引起了肺部慢性感染,通常的症狀是咳嗽胸前,咯血,潮熱,盜汗,消瘦爲主要症狀,。此人剛纔咳嗽氣急,痰粘而少,看他顴紅潮熱,胸疼咯血,舌絳苔剝,而脈沉細數,所以屬陰虛火旺型。宜滋陰降火。您所說的太子參黃芪,還有紫河車,鹿角膠,都是大補之物,如果是氣陰兩虛之時,用上是正確的,但是這個病人本來就是火重,再加這些藥物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反而會加重病情。”
“你怎麼知道這病人是陰虛火旺之型。”
“脈搏,陳大夫您來搭着感覺一下。此人脈沉細數,說明是陰虛炎旺,如果是陰陽兩虛的話,脈微細或虛大無力。”
陳大夫將指搭上了病人的腕間感覺了一會,對莫離殤不禁刮目相看。
不禁又試探道:“只憑這也不能說明這人就是陰虛火旺。”
“陳大夫請看。”莫離殤笑了笑,將剛纔包裹好的血痰小心的剖了開來,指着其中的痰道:“陳大夫可看到了這痰的顏色是否是濃而偏黃,如果是陰陽兩虛這痰應該是成白沫狀或是與血融合在一起的。”
陳大夫定睛看了會,若有所思地的看着莫離殤,不禁點了點頭道:“果然不錯。”
回頭對衆人道:“多謝鄉親們救了這人一命,這人就放在醫館裡,由我們醫館照料,大家放心吧。”
衆人見病人應該沒有生命危險都鬆了口氣,於是笑着就要告辭了。
“等等。”莫離殤叫住了大家,在衆人詫異的眼神中才娓娓道:“鄉親們回到家後千萬要將手洗乾淨,將衣服脫下來用開水煮過,以免被傳染上。”
衆人心中一凜,都感激地看向了莫離殤紛紛道謝不已。
“不要客氣,你們急人所難,救人於危難之中,我十分敬佩。”
等衆人散後,小林子已然將莫離殤交待好的藥煎好送到了面前,待病人喝下後,陳大夫才瞪了眼小林子道:“小林子,你跟着老夫這麼久了,你可知道你今日錯在了哪裡?”
小林子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道:“主人,請不要趕我走。”
“枉老夫一直教你要以生命爲先,你卻枉顧老夫的意願,竟然想對此病人置之不理,那麼你與那些黑心大夫有什麼區別?”
“我知道錯了。”小林子垂淚不已。
“陳大夫,小林子也是一片護主之意,他怕萬一人死在這醫館裡給醫館帶來麻煩,還請莫要過於生氣。”
陳大夫看了眼莫離殤後纔對小林揮了揮手道:“今日是莫小姐求情,且饒你一回,下次再如此決不輕饒。”
“是,謝謝主人,謝謝莫小姐。”
說完機靈的指揮着人將那病人擡到了後院。
“莫小姐如此高明的醫術爲何還天天到老夫這簡陋的藥店來?”
莫離殤擡眼看向了陳大夫,心想,這老頭兒不是明知故問麼?難道是…
心中頓時狂喜,看來陳大夫是想爲任大哥治病了,只是給自己一個臺階而已。
於是謙虛道:“學海無涯,我雖然略通一些岐黃之術卻只是皮毛而已,常聽老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師,所以看陳老先生醫術高明,學生是真心求醫來了。”
“老夫有什麼可教你的?你的醫術早就超過了老夫了。”陳大夫十分受用的捋着長鬚笑道。
“怎麼會呢?關於血癥之病學生就一籌莫展。”
“血癥…。”陳大夫沉吟了一會,才悠悠道:“老夫曾發誓不給官家看病。” wωw•Tтkд n•¢O
莫離殤大急,怎麼剛纔還是口氣鬆動了,一下子又轉了口風了呢!
看到莫離殤焦急之色,陳大夫暗中笑了笑道:“那病人雖然身患傳染之疾,你卻毫不猶豫將手摳出穢物,而且並無等級尊卑的之感,由此看來你是個真心愛醫之人。老夫才疏學淺不能教你什麼,不過與你探討一下共同進步倒是未嘗不可。”
莫離殤大喜過望,這陳大夫的意思分明是想將治血癥之術傳於她了。
於是跪下道:“師傅在上,受弟子一拜。”
“不敢當,都說是共同切磋,怎麼敢妄自爲師呢。”陳大夫連忙扶起了她。
莫離殤正色道:“師傅,弟子深知每門每派都有不傳之秘術,如若不是至親之人斷不會傳了下去,如今您將此術傳於弟子,弟子怎麼能一個拜師禮都不行呢?”
陳大夫道:“老夫觀你醫術已然空前絕後,定是有明師指導,如何敢再爲你師呢?”
“這個師傅莫要擔心,弟子的醫術是跟着乾爹學的,乾爹是個開明之人,並不在意弟子再拜他人爲師。”
陳大夫大喜,他一身醫術超羣,卻苦於沒有合適的傳人,看莫離殤醫術已然登峰造極,雖然身份非富即貴卻又平易近人,全心全意爲他人着想,如此良材美玉怎麼不叫他動心呢,本來還怕武林中規矩,一個弟子只能拜一人爲師,沒想到莫離殤的師尊又是個十分開明之士,這下讓他真是欣喜莫名。
於是笑道:“既然如此,爲師就收下你這個徒弟了。哈哈哈。”
說完從懷中掏出了一本破舊不堪的醫書遞給了莫離殤道:“爲師也不沒有什麼見面禮,就將這書給你當見面禮吧。”
莫離殤恭敬地接過了書,入目四個大字把她驚得差點摔了個跟頭,只見上面龍飛鳳舞寫道:“黃帝內經。”
“這…”莫離殤驚疑地看着陳大夫,半晌才結巴道:“請問師傅與醫仙是何關係?”
“是我師傅。”
莫離殤大爲激動,猛得抓住了陳大夫的手急道:“她老人家在哪裡?”
“你是誰?”陳大夫眼光頓時變得精光四射。
“師傅,我師祖是毒仙軒轅逸。”
“什麼?”陳大夫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看着莫離殤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