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森東南鎖天海域的岸線渡口,文一鳴無路可逃,小馬也‘功成身退’,他只能在對方石化中反撲。
晨曦初升,海面上粼粼波光映射出點點金輝,彷彿在爲這場持續到第五天的戰鬥灑出精彩之光。
一記焚天印防禦加上奔襲龍槍猛貫,文一鳴的真元再次跌落到一成不足,文敗在數百米外披頭散髮,早已不復當初的威嚴之態,提着傳奇上品的重劍獰笑着衝向文一鳴。
“跑啊,小雜種——!”
文敗咆哮着釋放五天來內心的憋屈,他這一生中從未經歷如此戰鬥,也從未想過有人能將他逼到這一步。
他很清楚,自己此刻的傷勢已經惡化到了極點,距離崩潰不遠,完全依靠着一股執念在支撐。
他也明白,此刻他的戰力未必就能佔到便宜,文一鳴的戰力已經遠遠超過了戰神期,他相信對方肯定吞服過什麼逆天丹藥,否則不可能各種增幅的狀態一直保持,而且槍槍爆出意境攻擊。
隨着對方修爲一天一個突破,他已不抱活下去的希望,也不想活下去,但他有信心在臨死前將對方耗死,七百來年的鍛體修爲所蘊含的韌性,非是恐怖能形容。
文一鳴暴步猛衝,依仗着龍吞北斗的強悍耐力和戰體修爲,儘量節約真元一槍槍與文敗硬憾,不屈的屬性令他槍槍暴擊。
兩人都沒有多餘的真元施展虛空幻影的強大攻擊,形如普通人一槍一劍的硬拼對攻,在鏗鏘作響中一次次雙雙倒飛,口鼻溢血,而後再次默契衝鋒對殺。
“啊哈哈...小雜種,老子死要拉你給天問宮陪葬!”
文敗狀若瘋狂,在倒飛中叫囂的聲調幾乎走音,濃濃的戾氣讓他的音調堪比太監。
文一鳴很清楚文敗的話並非強壯聲勢,而是真有可能如此。
武聖期對戰極限戰神,即便對方是修爲跌落且無數重傷堆積,依然相當於高出了自己兩個大境界,而且這兩個大境界的跨度都相當於分水嶺。
如果不是文敗之前被連續重創,一道真元大手就能捏死自己,他能支撐到第五天,連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同時,他也沒想到,能支撐五天的暴神合劑真能排上用場,所以將藥劑丹藥分給虞弘等人後,他自己並未留下多少。
到此刻,他已經沒有了家底,渡靈泉分出了不少給龍魂,如今也已點滴不剩。
唯一能夠讓他翻盤的機會便是融合最後一組槍意,讓修爲更進一步,帶動真元和精神力的恢復。
三組融合的意境攻擊,他不敢施展,殺傷力雖然高出一倍,但他知道無法將文敗擊殺,消耗的真元反而會加劇。
他重複着不同角度、方位,施展最後一組欲要融合的意境攻擊,真元的下降中,文一鳴心急如焚,一旦真元耗盡,便只能憑藉肉體硬憾,將被對方死死壓制住,以文敗此刻的瘋狂之態,最多半個時辰就能擊垮自己的鍛體修爲,而後便是等着被擊殺。
此時,大陸各地的影像棚好比是賭馬場一般,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死磕對轟之中,最後的結局已經不遠,這是一場很有可能雙亡的死仇之戰,無論誰活下來,在一年半載中都難以恢復過來,甚至會損毀根基。
在上官佐飛快的語速解說中,無數人在高聲吶喊着爲文一鳴幕後加油。
“撐住啊,文一鳴...唉!又是兩敗俱傷,那一槍再快一點就有優勢了。”
“操,站着說話要不痛啊,人家在超出兩個大分水嶺中堅持了五天誒,哇好樣的,這一波對攻的走位我服,略佔上風。”
“哎呀,文一鳴快不行了,這文老狗怎麼那麼能撐,五天了你還不死,老子幾個月的日常費用都消耗完了,就等你死啊!”
“啊...文敗這是在壓榨潛力麼,快快快強隱,好!銜接走位反攻,這一記補刀精準到位。”
“不要急,慢慢累積優勢,耗死文敗,文一鳴雄起...呃,又被轟飛了,操啊,小二,來瓶白開水,老子嗓子都冒煙了!”
“哇,你們看,東南渡口好多就近的武修已經直接到現場觀戰了,真羨慕。”
......
此刻東森的東南渡口已是人頭涌動,遠遠的站在高處,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一大圈,無數武修沒位置已經馭空凝立,緊握着雙拳,若非怕影響到戰鬥,簡直想吶喊助威了。
文一鳴已經處於絕對的下風,真元幾近空乏,雙眼血紅,滿身血跡,握着龍槍的手都在微微發顫,他快要堅持不住了。
這時,忽然傳來了帶着哭喊的聲音,滿滿的關切之情,音調中帶着傷心和感動,還有心痛的親切,令人心生觸動。
“爹爹——!求你不要死...嗚嗚...”
“爹爹,念兒不許你死,您要堅強...嗚嗚...”
“娘等着我們,爹——!”
文思和文念牽着的手緊緊相握,站在煙茹樺身旁,大聲的哭喊着,他們一路央求煙茹樺一直跟隨,五天來一刻都沒合過眼,眼中佈滿了血絲,一直以來都堅持着不哭泣出聲,在心裡默默的祈禱着。
然而,這一刻,他們再也忍不住哭喊出聲。
一生中,他們只在那阿秋的懷裡依偎過,那種被愛護的溫暖,支撐着他們在天問宮中堅強的等待着,期盼着。
他們想再次靠在父親的胸前,想依賴在母親的懷抱中,一家團聚。
“不要出聲!”
司空雲從擔憂的看着下方,那注意力被分散的文一鳴被一劍劈出,倒撞在一方巨大的岩石上,鮮血連嘔。
文思文念滿臉掛着淚珠,自責的擡起小手死死的捂住嘴巴,哽咽悲泣,強忍着不敢再出聲。
文一鳴一眼掃過聲音傳來的方向,心裡生出一抹溫情,還帶這濃濃的心疼。
“嗬啊——!”
怒號中,文一鳴半步不離背後上萬斤的巨石,緊緊貼在其上,他不能再被轟飛,讓文敗聚集氣勢衝鋒,他要活下去,哪怕在剩餘的不能修煉的兩年中死去,也要帶着全屍與全家相聚。
“來啊,老狗!”
看着文敗衝鋒重斬而來,文一鳴咬牙溢血,咆哮着暴起龍槍對殺。
鏗鏘聲中,傳出嘎吱的摩擦聲,文一鳴背後的巨石被震得以肉眼可見的趨勢摩擦着地面移動。
兩人都在瘋狂咆哮的對攻,一個是不殺對手死不瞑目,一個是在子女的哀求渴盼中想要活下去,都不再顧忌傷勢,咬牙強撐着爆發最原始的普通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