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娘死了,死於突發腦溢血,若她發病時妙音在,或許能以九陰九陽針法救回她一命。
如今說什麼都晚了,三水娘已經死了,無力迴天,三水變成了孤兒。
白文昊將大牛拉了過來,又給了他一些錢,希望他能叫上村民,一起幫助三水料理他孃的後事。
三水十分感激妙音等人,他雖沒讀過多少書,卻絕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他不會將他孃的死怪在任何人身上,他帶他們上山採藥也是出於自己的自願,甚至這些素不相識的人,願意上他們家來給娘看病,還拿出錢來幫他料理孃的後事,對他而言,他們便是他的恩人,以目前自己的力量,無以爲報的大恩人。
胡大夫瞧他可憐,又見他對藥材十分敏感,便生出收他爲徒的想法。
一來他年紀漸漸大了,身邊也沒有個人可以照應着,二來他無兒無女,一身醫術無人繼承,這一直是他的心病。
三水從沒想過,這樣的好事會落在他的頭上,雖然相依爲命的娘剛剛沒了,可他很快便收穫了一個師傅,願意將奧妙精深的醫術傳授給他的師傅。
“師傅,你知道嗎?三水從小的夢想,便是成爲一個大夫,一個非常厲害的大夫,這樣我就可以給我娘治病,再也不用受那些醫館大夫們的白眼和奚落。”三水將洗好的水果放在了胡大夫身前的小桌上,笑眯眯道。
胡大夫撿了顆洗得乾乾淨淨的*在嘴邊咬了一口,彷彿*香甜的汁液瞬間便甜入他的心裡,笑得一臉褶子:“你這個夢想,爲師一定會幫你實現的。”
一旁的妙音嘆道:“哎呀,還是有徒弟好啊,瞧瞧,連水果都不用自個兒洗了。”
胡大夫笑得更是得意,那一小撮山羊鬍子就差沒翹到天上去。
白文昊拿着兩顆洗淨的*,遞了一顆給妙音,笑道:“你這不是有我嗎?我可願意爲你洗水果了,有啥好羨慕的?”
妙音笑呵呵的接過*,輕輕咬了一口,汁水微酸,卻甜如蜜般令她開顏。
雖然在藥交會沒有買到心儀的藥材,可妙音收穫了大把的鶴尾草和青竹草,爲了保持藥性,這些天她一次將鮮藥擱深井中,以免因高溫加速腐壞。
如今辦完了三水孃的喪事,三水也跟了胡大夫,她自然不想再耽擱,立馬借了胡大夫自軍營中帶出來的藥爐,讓三水去藥市採買了幾樣當用的藥材,這便開始煉藥。
煉藥術是一種極爲精深的成藥技術,她自五歲便開始學習煉藥術,由最簡單的清心丸開始煉,每週交一爐藥給爺爺,一直到十八歲,十三年間,從未間斷,這才成就了她一手爐火純青的煉藥之術。
在現代,固然有許多精密儀器可以做到自藥材中提取精華,再混製成丹藥,在西方,這種技術被應用的更爲廣泛,也得到了社會的一致認可,造福了無數人類。
可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唯有中國最爲傳統的煉藥術,可以將藥材中最珍貴的藥性提煉出來,以煉藥術所煉製出的丹藥,其藥性比所謂中成藥,西藥,更能有效的解除病患的痛苦,甚至副作用微乎其微。
但這種技術無法廣泛的應用,只有極少數的人掌握着這種古老的枝術,而這極少數人中,只有其中一部分人真正的能使用這種枝術煉出丹藥,而其它的人,僅僅是掌握着這門技術,卻並不精通,也無法煉製出正真有效的丹藥。
她和爺爺便是這極極少的一部分人中的一份子。
在她十歲時,她所煉製的丹藥,在寶丹拍賣會上,能拍出每顆百萬的天價。
胡大夫也懂煉藥,只是他所掌握的煉藥技術,和妙音所掌握的煉藥技術,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方式。
前者只是粗略的將幾類藥材融合在一起,製成簡單的藥丸,後者則是將藥材中最爲精華的物質提煉出來,再配以輔助藥材的精華,將其一一融合,煉製成具有針對性效果的高純度丹藥,自然比胡大夫煉製出的粗製藥丸要好上百倍。
當然,此種煉藥技法對藥爐也是有要求的,嚴格來說,胡大夫的藥爐根本達不到妙音的要求,甚至不如當初洛家莊裡的馬大夫用的藥爐,只是一時間也難以再尋到另外的藥爐,只能勉強用用,希望妙音能用自己精妙的煉藥術來彌補這一缺憾。
煉藥時,胡大夫領着三水在一旁觀看,遞遞東西打打下手,當然,最主要的是想要學學煉藥術的技巧。
結果,一整天下來,胡大夫和三水除了感覺自己眼花繚亂外,什麼也沒學着,他們眼前的妙音,不斷的往爐中投遞藥材,看似無章,實則有序,火候的掌握也是十分精準,添一分,減一寸,那都是經過她精密計算的,這種煉藥術,他們光看一次,根本學不會,甚至連頭緒都沒有。
胡大夫感慨,怎麼也想不到,妙音年紀不大,是怎麼學會這些精奧的醫術和煉藥術的!
藥爐完成最後一道工序揭蓋時,藥香四溢,聞之令人神清氣爽,頓覺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氣力,整日的疲累一掃而空。
胡大夫興奮道:“光聞這味便覺十分有力,這要吃上一顆,還不得一飛沖天啊。”
妙音掩嘴笑道:“瞧您說的,別人聽了,還道我煉了什麼仙丹呢。”
她見藥爐已經出現裂紋,趕忙用裝丹藥的瓷瓶將整爐丹取了出來,誰知她剛取出最後一顆丹藥,那藥爐便四分五裂成爲一堆碎片。
妙音大呼好險,幸好她眼疾手快,將整爐藥都取了出來,否則這一爐藥怕是白煉了。
“怎會這樣?”瞧着地上這一地的碎陶片,胡大夫愣道。
妙音輕嘆:“這陶爐已經算是表現不錯了,起碼藥煉成了,沒有在半途中掉鏈子,否則我們這些鶴尾草就白摘了。”
“是藥爐不夠好?”胡大夫問道。
妙音點頭:“沒錯,陶爐雖然是最爲普遍的藥爐,其耐熱性也不錯,是很適合做藥爐的,可我的這種煉藥術,對藥爐的損耗是十分巨大的,陶爐的性質根本無法承受得住。”
胡大夫睜大雙眼:“那該用什麼藥爐?”
妙音道:“按材質來說,銅鼎最佳,可市面上幾乎沒有銅鼎爐賣。”
胡大夫道:“市面上當然沒有,銅鼎可是皇家御用之物,莫說尋常百姓家,就算是王侯之家,也絕對就有。”
白文昊擺手,道:“那可未必,在元國,莫說王侯之家,就是我白府,也有銅鼎。”
胡大夫更是驚得合不攏嘴,他一生只在西單國,從未去過別國,自然不知其他國家的繁盛榮華。
在他看來,銅鼎是十分稀罕之物,只有皇宮才能見到,可在元國,只要家境夠富足,便能擁有一隻像模像樣的銅鼎。
這便是差距,真正的強國與落後國家之間的差距。
“既然這樣,以後回了元國,你得負責給我弄一隻銅鼎。”妙音笑眯眯道。
白文昊十分豪爽的點頭:“當然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直到此時,三水才弱弱的插上話,道:“我們家有一隻銅鼎,是我在積雲山拾到的,我平時用來給孃親熬藥用,被火薰得漆黑,也沒人發現它是銅鼎,莫大夫若想要,我現在便去取。”
胡大夫一聽,眼睛立時便亮了,趕忙拿手敲了三水的頭頂一下,道:“你小子,討好她做什麼?誰纔是你的師傅?她自然有人替她張羅,爲師的藥爐卻被毀了,你看着辦吧。”
妙音掩口輕笑,朝着發愣的三水道:“你師傅這是讓你拿鼎給他呢,還傻站着幹啥?還不快去?”
三水這才恍然大悟,答應了一聲趕忙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