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無法疏遠,難捨關切

轉眼進入七月,遠慶三年的初伏如期而至,然而那愈漸炙骨的嬌陽,並未使得市坊間的喧囂減弱幾分,不說小東市依舊是人聲鼎沸,平安坊內的東市,也是一如既往的車水馬龍,人流如織,這裡位於京都內城,商鋪林立,相比外城的市坊,寬敞的車馬道上,更多地是騎着高頭大馬的錦衣貴族,與乘着香車繡與的貴族千金,道旁,雖也有張傘支鋪的攤檔,卻多爲坊中商鋪所設,將一些滯銷的商品陳設,故而也吸引了許多手頭寬裕的布衣平民,一番討價還價,以並不昂貴的價錢,購得實用的貨品。

東市的寶硯街,因靠近國子監,主要經營着筆墨紙硯、書畫珍籍,吸引了不少士人,也不乏閨閣才女。

這一條街,相對安靜。

紫檀馬車緩緩停在寶硯街中段,最爲引人注目的天一閣前。

與壁上的“衛”字,也吸引了往來行人的許多注意。

但見那些身着烏衣,腰懸長劍的侍衛,足有七、八人,這時默默圍着馬車而立,凌厲警覺的目光不斷掃視人羣,還有穿着妝花綢緞窄袖禙子的嬤嬤,恭恭敬敬地立在一側,不妨讓人猜測,難道是大長公主出行?

卻見那繡簾一挑,兩個青衣雙環的丫鬟從內而出,候於車下。

兩個丫鬟不過十二、三歲,卻生得桃腮杏眼,竟似一對雙生姐妹花,引得駐足文士目光炯炯,就連碧空之上那輪嬌陽,吞吐的炙熱似乎也更耀眼了幾分。

秋月與秋霜垂眸而立,循規蹈矩得很。

因爲今日跟隨五娘出行的嬤嬤,正是她們倆的祖母,饒是一貫活潑調皮的秋月,也像是被施了緊箍咒一般。

數日之間,旖景這已經是第二次來天一閣了,因爲大長公主的生辰將至,黃氏委實脫不開身,蘇漣一聽要來天一閣,便尋了個藉口拒不同行,大長公主深知旖景對宋嬤嬤心懷芥蒂,故而,才讓楊嬤嬤跟着走這一趟。

天一閣是寶硯街最爲聲名顯赫的經營書畫珍籍的商鋪,以往旖景求得大長公主許可,也來過數回。

扶着秋月的手,下了馬車,旖景聽見了人羣裡爆發的惋惜聲。

因爲她帶着幃帽。

大隆民風開放,曾有那佳人出行,因露顏容,引得行人圍觀讚賞,甚至有些文士當街吟詩誦譽的盛況,旖景卻不想出這個風頭——禮法世俗,對於閨閣來說,始終還是苛刻一些的。

好比那些文士,無論出身,即使當衆表達心中欽慕,世人也樂爲美談,就算或引佳人不屑一顧,也無傷大雅,付之一笑一嘆罷了。

可若是女子,儘管也不乏那些大膽的勳貴千金,對心中思慕之人婉轉陳情,多少還是會留下話柄,如果能與心上人玉成良緣自然無礙,可若僅僅只是神女有心,便會淪爲一個笑話,有傷閨譽。

不公平,太不公平。

在一片不得目睹芳容的惋惜聲中,旖景扶着秋月的手,款款步入天一閣。

掌櫃連忙將旖景請入雅舍,其實就是一間獨立的廂房,直到這時,旖景方纔摘下了那讓她覺得悶熱不堪的幃帽。

少女雙眼發亮,頗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果真尋到了嵐中客的真跡?”

原來,旖景早幾日前來,就是爲了購得西魏名躁一時的畫聖——嵐中客之作,但卻沮喪而歸,嵐中客生前存有不少畫作,不過歷經數百年的戰火紛爭,損折多半,存世猶爲稀少,她抱着饒幸一試的心態來天一閣,果然一無所獲。

不想才過了幾日,天一閣就遣人送了信,說恰好有人要將嵐中客的畫作出手。

旖景欣喜不勝,連忙趕來天一閣。

掌櫃笑而不語,招了招手,便有一侍女捧上絹畫,緩緩展開,鋪於几案。

“竟然是《仕女踏春》?”旖景又驚又喜,這可是嵐中客最爲得意的作品之一,曾收錄於《名士作》中,但雖求者甚衆,卻無人目睹過真品,可天一閣竟然能在幾日之內尋得?

旖景細細觀賞着絹畫,驚喜之餘,又甚覺疑惑:“如此奇珍,說價值連城也不爲過,竟然有人捨得出手?”

掌櫃一聽這話,略微有些緊張,將面孔一沉:“小娘子是懷疑我天一閣以贗品充好?”

旖景連忙致歉:“我並無此意,不過是不敢置信罷了。”

天一閣是東明時就創建的老字號,以誠信聞名,從不行欺瞞之事,更不會以贗充好,旖景當然不敢懷疑。

掌櫃的神色才略微緩和了幾分,解釋道:“那日小娘子前來,提出以前朝董江南的一套珍貴字帖換嵐中客的畫作,在下甚爲心動,須知董江南雖爲東明書法大家,卻因牽涉文字獄以致族誅,他的作品也毀之七八,甚爲珍貴,可敝處卻委實沒有嵐中客之作。”

嵐中客之作價值連城,若要旖景真金白銀地購得,她委實還沒有這般財力,不過,董江南的字帖也是奇珍,與嵐中客之作不相伯仲,這一套字帖還是當年旖景在家裡的沐輝樓尋得,磨了祖父許久,才如願以償地收入私囊,一直愛不釋手,但爲了換得嵐中客之作,纔不得不咬牙割愛。

“不過,在下細細一想,竟憶起一箇舊友,恰好手中有這麼一幅珍品,可巧,他極爲欽佩董江南的一筆狂草,故而,在下一提,他就坐不住了,才願意以此畫爲換。”

這還當真巧合……

旖景看着秋霜捧着的錦盒,想到那套字帖,心內很是不捨。

但面前那幅絹畫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更何況在她記憶裡……他對嵐中客委實欽佩,當年就不惜重金,四處收集嵐中客之畫作。

當年,與他結髮兩載,共度生辰,她卻不曾送他賀禮,一思及此,心內愧憾加交,輾轉反側之餘,纔想到尋一幅他心頭喜好的畫作相贈,以略作彌補。

情知艱難,但也願意竭力一試。

不想竟有這般巧合!

旖景心內一嘆,示意秋霜將錦盒呈上,打開來,給掌櫃過目:“如此,多謝貴店居中成全。”

當旖景一行離開天一閣,不過多時,街角便拐出了個身着藏青勁裝疾衣,面目黝黑,五官輪廓仿若刀斧鑿成的男子,大步踱入天一閣,須臾,便捧了那裝着珍稀字帖的錦盒出來。

此人正是灰渡。

數日之前,他“碰巧”見到對門衛國公府的車與出行,認出那帶着幃帽的小娘子身邊,跟着的是在千嬈閣有一面之緣的春暮,便緊隨其後,打聽得蘇氏五娘去天一閣的目的,興致勃勃地回了王府,也不顧楚王世子的冷淡與漠不關心,盡數道來。

世子一言未發。

還讓灰渡有些沮喪。

可只過了幾日,世子便找出了珍藏數載、愛不釋手的絹畫,讓他拿來天一閣,囑咐那掌櫃轉交蘇氏五娘。今日,得知蘇氏五娘前來,又令他取回了這套字帖。

一路之上,灰渡甚是得意。

果然一如自己推測那般,世子對這位小娘子與衆不同,那些冷淡疏漠,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當他將字帖呈上,眼見世子修長的手指,撫過那些已經泛着黯黃的紙頁,垂眸默作,神情複雜,灰渡忍不住說道:“屬下聽天一閣的掌櫃說起,五娘很有幾分不捨,走時頻頻回首……若是世子將這字帖物歸原主,那小娘子必定會……”

引來世子淡淡一瞥,眸光森涼。

灰渡當即訥言,眼睜睜地看着世子將那錦盒鎖入了百寶箱裡。

唉!世子神機妙算,高瞻遠矚,不過在男女之情上,實在太過溫吞了,這般背後關注,又怎能讓那小娘子得知他的一片真心呢?

灰渡便很爲世子的姻緣擔憂起來。

七月初二,宜出行、祈福、祭祀,忌動土、開市、掛匾。

衛國公夫人黃氏、二夫人利氏,領着諸位郎君、小娘子、浩浩蕩蕩一行,載着七、八車穀米、白麪,兩大箱櫳共九百九十九本經書,前往佛國寺佈施。

原本京中貴族之家生辰宴前,都有於城外“施粥”的善舉,大長公主卻認爲,近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既無饑民,“施粥”之行便有些多餘,聽聞佛國寺內,設有“濟病坊”,專門收容貧苦無依之孤兒弱老,四時供承,便乾脆將些糧、衣送往,以助孤弱無依的窮苦百姓。

大長公主雖不信佛,卻也知曉大隆臣民奉信佛道者衆多,不過百姓多沒有餘錢“請”經,遂印出近千本佛經,於佛國寺舍出。

往常一本佛經,至少也需千文銅錢,這對貴族自然不算什麼,但對普通百姓來說,足足抵數口之家一月的花銷,算是筆大錢了。

因而,當聞衛國公府“施經”,百姓們都是興致勃勃,五更三點城門纔開,便有人結伴前往佛國寺,排起了長龍。

“施經”由黃氏親自主持,小娘子們從旁協助。

因是行善積福,幾位勳貴千金自然要平易近人,都穿着素面的襦裙,也不曾帶幃帽,當那些信徒將香火錢投入佛寺提供的功德箱,淺笑着遞上一本印製的佛經,算不得勞累,可在嬌陽底下站立多時,閨閣千金們也覺得有些頭暈眼花。

到了後來,就連這些時日一直堅持強身健體的旖景,都覺得兩邊面頰笑得僵硬,膝蓋也全不似自己的了。

好不容易施完了經書,二孃與三娘已經靠在丫鬟身上,六娘與八娘兩個年紀小的,更是歪歪倒倒,黃氏便讓婆子們服侍着幾個去香堂裡暫時歇息,由利氏照管,見旖辰、旖景與四娘尚還有些精力,小姑子蘇漣更是神采抖擻,便帶着她們將功德箱送入佛寺,面謁住持同濟大師。

旖景雖則不是初見同濟,可從前卻不曾注意這個高僧,但這一次,當得知他引薦了清谷給虞渢,方纔細細打量。

同濟穿着一身茶褐僧袍,身披玉色袈裟,長眉細目,白麪淡脣,神情淡然超脫,觀之不過弱冠之歲,但他本是高祖大德四年時出身,算起來,今年當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了。

黃氏與同濟寒喧幾句,將那場面話說完,便不欲再多打擾,想去佛前上香求籤。

旖景突然提出:“早聞大師擅棋,不知可否指點一二?”

蘇漣也不是信徒,聞言立即炯炯有神,對黃氏說道:“嫂子先去禮佛,我與五娘稍後與你們匯合。”

四娘也是個“棋迷”,也有些挪不動腳。

黃氏頗有些無奈,便對同濟至歉:“家中小輩難得出門,又早聞大師棋藝出衆,心生景仰之餘,方纔請教,卻是煩擾了大師清靜。”

那同濟倒並不孤高,合什一禮:“施主言重了,小僧本是棋癡,素樂與人對弈,不敢當煩擾兩字。”

起身一禮,引領幾位小娘子於庵堂後的竹舍茶廬中。

早有小沙彌設好棋盤,捧上香茗,旖景與同濟施了禮,坐於交椅,一人執白、一人執黑,你來我往,縱橫佈局,不知不覺間,就過了大半個時辰,黑白之間,尚還伯仲膠着。

同濟原以爲一個閨閣千金,又是豆蔻之年,就算聰慧,也實在有限,起初並不放在心上,不想一時大意,竟險些落了下風,遂屏息凝神,再不敢輕視,漸漸往後,心中大爲奇異。

這小娘子起初趁着自己疏忽,招招殺着,棋風頗爲兇狠,可當自己竭力挽回局面後,又忽然溫和了下來,步步爲營,不急不躁,籌謀佈局,暗含殺着,這招招式式,與一人甚爲相似。

那人,正是楚王世子。

同濟如何能知,旖景雖說酷愛對弈,但當年豆蔻,哪裡有這般沉穩,直到遠慶八年春,她與虞渢成婚,兩人之間,沉默時多,寡言的總是旖景。

那些鬱郁的日子,臥病榻上的世子,唯有與她對弈。

兩年下來,旖景的棋藝在世子的指點下,突飛猛進,終於一日,虞渢苦笑:“我已經是贏不了你了。”

“你是個好師傅。”這似乎是她那兩年之間,唯一真心地,不曾敷衍的話,對他。

而這時,同濟滿帶驚奇地打量,卻讓旖景忽而就沉湎於那些晦澀的記憶。

“弈者,不當急躁。”當年軒窗下,夏日溫暖的天光裡,他這般說過。

“旖景,你總是缺乏耐性。”在棋局之上,他從不曾謙讓,儘管見她落敗後沮喪不已,也不願略微留情,當他見她滿心不甘,總是搖頭一笑,嘆息着說。

而她,也總算在屢戰屢敗之後,學會了不焦不躁,步步爲營。

這些記憶有若潮水呼嘯,突然就讓旖景恍惚了。

自從重生,對弈未逢對手,同濟大師的確是個勁敵,一如當年的他。

而這時,因此局耗時太長,蘇漣早坐不住了——她原本不喜燒香禮佛之事,當聞旖景要與同濟對弈,方纔藉口推脫去受那香火煙薰之苦,起初見棋局精彩,倒也看得入神,可不過兩刻,就勝負難分,蘇漣的心思就有些遊離,待半個時辰後,更加如坐鍼氈,早趁着三人不察,躡足出去,觀賞清山綠水。

四娘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無奈不過多時,利氏便遣了丫鬟來尋她,說二孃累得實在難支,不欲留在寺院裡用齋,這就要先回府,四娘無奈而去。

因此茶廬之內,這時唯有旖景與同濟對弈。

因旖景忽然怔忡,同濟緊握時機,總算是佔了上風。

敗勢已經難以挽回,旖景輕輕一嘆:“小女輸了,大師果然高明。”

同濟連忙起身,合什:“小施主棋藝出衆,貧僧不過饒幸。”他這是由心而發,想在這佛寺之中,慕名而來請教之人衆多,能與他對局超過一個時辰者,不過四、五人,甚至秦相,也不過在半個時辰就棄子認輸,當然,同濟也不是百戰百勝,比如在楚王世子手下,十局裡或可贏個三兩局……

“我且把大師所言當真。”旖景笑道:“今後恐怕會來多多煩擾了,大師到時可別嫌棄小女擾了清靜。”

“小僧不勝榮幸。”同濟微微一笑。

他雖是佛門中人,卻也還未四大皆空,比如這嗜棋如命,就是一個癡症,自然視棋逢對手爲平生幸事,又見旖景落落大方,並無世家女子的故作矜持,心中倒不排斥,當然,這時的同濟完全沒有察覺,旖景的別有用心。

自從那日隔窗聽得,清谷早在八年前就將世子之“疾”治癒,而居中聯繫之人,正是這位同濟大師,旖景心裡就有隱隱的疑惑,前世她並不曾聽說清谷與同濟是舊識,實際上遠慶六年,同濟因涉刺殺金相一案,便獲腰斬,而清谷的出現,卻是在那之後。

旖景分明記得,遠慶六年她剛好及笄,正是在生辰後不久,秋冬交集之時,便爆發了同濟乃罪臣之後,心懷怨恨,企圖刺殺金相不遂的大事,就連閨中女兒,每當聚會,一時談論的也是此事。

那一年冬,同時發生之事還有虞渢病情漸重、頻頻咳血,太后與聖上大爲焦急,下詔遍尋名醫。

次年春季,清谷方纔由人薦入宮廷,治癒世子之疾。

也就是在遠慶七年,當世子“疾”愈,太后才下了懿旨賜婚,將婚期定至遠慶八年春。

如果同濟大師早知清谷能治世子之“疾”,何故前世時並無薦舉?甚至旖景也不曾聽說世子與同濟大師相識,至少在與虞渢朝夕相處的兩年間,就從不曾聽他提過同濟,或者佛國寺,或者當年震驚大隆的金相遇刺案。

今世悄然而生的這些變故,究竟爲何?

旖景隱隱覺得,解開這些疑惑,對她十分重要。

而這樣的感覺,似乎是近期纔有——確切地說,是當她再返關睢苑之後。

有一些真相,讓她想要洞悉,卻又有些畏懼,故而一路猶豫,可當見同濟後,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按照原本計劃行動了,以棋會友,當越漸熟識,方再旁敲側擊,打聽神醫清谷之事。

或者,下次再來拜訪,可邀某人同遊……

車輪軋軋于山道,略微顛簸,豔陽於竹簾外吞吐,車內少女,不知不覺中,已經嬌靨微紅。

第六百零四章 帝崩無詔,唯一見證第五十九章 甄氏阿茉,董氏阿音第四百六十三章 “風波”連連,“風光”回門第兩百一十四章 言說舊事,漸明禍因第七百二十二章 陳妃得寵,秦家獲恩第兩百六十六章 各自出子,正式開局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謀而合,雙管齊下第五百二十七章 比棋招親,突降豔福第七百五十章 安排“後事”,睚眥必報第五十一章 畫中因緣,項圈易主第十一章 當年學堂,驚見舊跡第三百六十二章 面見殷氏,得證實情第兩百六十五章 瞞天過海,喪盡天良第四十五章 爲尋外援,夜探妓坊第四百六十七章 “神醫”出場,氣焰熏天第二十五章 宋氏之計,釜底抽薪第兩百六十章 陰霾驟生,有客遠來第七百一十六章 針鋒相對,固執不讓第一百一十二章 靈山之約,依時發生第四百四十五章 無奈世俗,忽生陰鬱第三百五十六章 改制在即,誰將作亂第三百三十章 我必親迎,再無遺憾第六百一十六章 等着應招,不妨見面第七十五章 幾人明白,幾人糊塗第五百九十四章 徹底摧毀,一筆勾銷第一百六十一章 倉促之間,吐露情意第一百二十七章 侍婢易主,共赴宴席第三百一十五章 萬壽大慶,終臨抉擇第七百五十二章 秦公被毆,楚王醒轉第四十章 妖魅無效,心懷不甘第六百六十六章 久別重逢,但享靜好第一百一十一章 太后疾愈,皇子姻定第四百九十九章 遏制謠言,留下憑證第三十章 何故禍心,漸露端倪第六百四十三章 窺破隱情,暗懷算計第一百五十一章 揣摩人心,肯定陰謀第六百二十八章 被逼無奈,自找恥辱第七百零五章 你來我往,鬧劇開鑼第兩百九十四章 尚未實施,便有變故第七百七十四章 兵犯皇城,死仇兄弟第四百七十六章 得此孝女,正該此報第六百零六章 發現屍身,卻令毀容第兩百九十六章 奪秒赴險,爭分勸諫第三百一十九章 深思熟慮,兩全之計第兩百三十三章 一波三折,有驚無險第四百零九章 風雲突生,順勢嫁禍第四百零三章 仗義執言,誰真誰假第四百六十一章 確有預感,瀕臨橫死第四百零一章 宮宴之上,各懷心思第七百八十章 勝負落定,廢位收場第九十三章 戲裡戲外,誰主浮沉第一百一十七章 註定糾纏,放手不易第四百二十章 歸化遇襲,一個時機第六百四十九章 以你之死,引發衝突第五百三十一章 只恨當初,不該遇見第一百四十七章 得罪惡人,禍之根源第三十七章 恃強凌弱?原來鬧劇第五百四十四章 謀劃分府,江月發招第六百二十九章 稱誓在前,決不另娶第七百零六章 流言炸響,黃恪施助第一百三十四章 看似退路,委實陷井第七百章 忐忑被棄,入宮勸諫第四百零六章 西郊“巧遇”,夫妻“密謀”第六百章 臨別之遺,除夕時察第兩百二十四章 計謀迭出,誰是高人第二十四章 雞飛狗跳,銀釵墜井第五百七十章 虞棟陷獄,皇子索恩第四百六十七章 “神醫”出場,氣焰熏天第七百六十九章 辛未事變,久醞即發第七十章 拈花識香,實有內情第四百四十二章 有情無情,不棄當棄第一百二十三章 攜手合作,並肩共進第七百一十七章 暖春響雷,猝然當頭第一百七十一章 多年怨恨,一朝暴發第六百二十八章 被逼無奈,自找恥辱第五百一十五章 機鋒對恃,“公主”落敗第四百九十九章 遏制謠言,留下憑證第七百一十九章 大廈將傾,厚聘富嫁第五十三章 重返舊地,苦辣酸甜第四百四十八章 小別重逢,情意綿綿第一百零一章 疏漠不再,關切依然第六百二十八章 被逼無奈,自找恥辱第三百七十六章 坦言不諱,嫡母庶子第一百章 心有抱負,強勢而立第一百八十四章 手提悶棒,等你出洞第四百四十六章 權勢二字,當用得用第三百六十一章 揮鞭相助,美人英姿第八十五章 天下至尊,奈何良薄第三十二章 郎如青竹,女若幽蘭第三百六十三章 鄭村死者,隴西歸人第兩百八十一章 婚事在議,不料變故第四百四十三章 初入王府,羣芳聚宴第一百九十八章 分析朝政,牽涉黨爭第七百四十五章 不幸病重,太后歹意第五百二十八章 王府春宴,三娘意動第六十章 自取其辱,禍心漸起第兩百二十章 不知不覺,已有行動第四百六十三章 “風波”連連,“風光”回門第四百三十二章 不甘吃虧,直言分家第七百六十六章 輸給時間?其實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