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婧微微愕然,儘管明白這些人的意思,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主子,請上前,握住他們的刀。主子的血,要染在刀鋒上!”
站在雲婧身後的莫問,忽然低聲開口提點。
雲婧微微眯眼,但很快上前,她相信莫問不會害她。只是,用刀割破手掌,很痛啊!
邁步上前的雲婧,站在一名萬戶統領的身前,慢慢伸出手,握住對方彎刀的刀鋒。刀刃鋒利,很輕鬆就割破了雲婧的手心,鮮血滲出,燃在對方的刀鋒之上。
接下來,雲婧將她手上的血,一一染在這些人的刀鋒之上。
“效死!”
五名萬戶統領,二十五名千戶統領齊聲開口,並且用自己刀鋒割破了自己的面頰,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
而後,這些人轉身,回到自己的戰馬上,率領北蠻大軍,呼嘯而去。
“莫問,剛纔是怎麼回事?
等人走了,雲婧回到石昱身邊,直接發問。
石昱則是抓過雲婧的手,給她上藥、包紮。
莫問微微一笑,道:“他們是在向主子效忠。從今日起,他們,以及他們麾下的北蠻戰士,以及他們的家眷、後人,都將是主子您的私軍!”
“這是血刀盟誓?”
聽莫問說完這些話,旁邊的石父和定北侯也都狠狠吃了一驚。剛纔,居然是血刀盟誓,在北蠻,是最頂級的誓言。
“是的,這是血刀盟誓!”
說話的,則是旁邊那些北蠻武者。
“妹子,我們還不夠資格行血刀盟誓,將來,若是我們夠了資格,妹子,你可千萬別怕痛啊!”
“告辭!”
一羣北蠻武者齊齊行禮,然後各自去取了自己的坐騎,萬馬奔騰,從北邙關下散開,向着茫茫北域府的浩瀚之地各自散去。
……
沒有了北蠻南王和北蠻東王的牽制,北域府,纔算是真正開始了融入大胤朝。
但悲催的是,偌大的北域府,並無一座城。
石父身爲鎮北侯,卻連個侯府都沒有。
朝廷雖然在北域府設置有北域都護衙門,可問題是,北域都護衙門根本就是忽悠大衆的,朝廷不曾有任何官員在北域都護衙門辦差。或者說,北域都護衙門只存在於書面上。
“師兄,咋整啊?”
知曉北域都護衙門不存在,北域府啥都沒有,石父心中的悲傷簡直就是天那麼大。心裡對大胤皇帝這個不靠譜的姐夫,越發地感覺不爽。
“別急啊,要不,你也學學北蠻當初的那位大可汗,弄個王帳?”
“扯淡!”
石父直接給常贏送去一個大大的白眼。
北蠻大可汗,可是被滅了滿族的。這事兒,至今都是一段公案,沒有人知道到底王庭發生了什麼。一夜之間,王庭化作了火海,大可汗一族,無一生存。
石父跟常贏在商談這些事情,雲婧則盯着莫問和無名。
“你們怎麼知道血刀盟誓?”
以石父和定北侯常贏的見識,都沒不曾見過血刀盟誓。爲何莫問就知道那些人跪下,雙手託刀,就是要行血刀盟誓?
“主子,我們哥倆以前吧,是殺手的。這天下各地跑,見了太多的東西。這血刀盟誓,他有個講究的。之前,那些萬戶、千戶,揮刀在北蠻東王的身上砍一刀,並不是簡單的表示不戰,而是藉此跟過去一刀兩斷!”
“一般而言,在這之後,他們就會尋一個新的主子!”
“之所以猜測是血刀盟誓,是因爲他們的表情太凝重,而且如果只是一般的效忠,只需要一個人,或者是那五個萬戶上前,就足夠了!”
雲婧聽了莫問的解釋,眨了眨眼,道:“雖然你的解釋很合情合理,但是,我還是覺得,你在騙我!”
“主子,這真的是冤枉啊!”
莫問一臉的囧色,擡手指向無名,“您要不信,你問無名!”
“我沒說不信。只是,你們還是有事情瞞着我。算了,既然你們不想說,那就算了!”
雲婧也懶得去刨根問底。若是莫問能直接說出來,她不問,他也是會說的。但若他不能說,就像是她的身世,問再多也是浪費口舌。
“什麼都瞞不過主子,我們就先去忙了啊!”
莫問趕緊拽了無名閃人。
“媳婦兒,你懷疑什麼?”
石昱站在雲婧的身邊,見雲婧一直皺着眉頭,就輕輕捅了捅她的胳膊。
“石昱,你看我的樣子,是不是跟北蠻人長得有些像?”
“哪兒有?”
石昱直翻白眼,北蠻怎麼可能有云婧這樣清新漂亮的女子?
“你仔細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跟翡翠她們微微有些不同?”
雲婧很想找個玻璃鏡來看看自己的眼睛。不知爲何,她總覺得自己的眼睛帶點兒顏色,不像是純血的胤人。
最重要的是,算算北蠻大可汗王庭遇襲的時間,跟她的年齡可是相差無幾的。
她甚至懷疑,那些北蠻人上來就是血刀盟誓,跟莫問和無名有什麼關係。否則,這些人就算是需要找個新的主子,也應該身爲鎮北侯的石父,而不是她。
雲婧從不認爲自己有什麼王霸之氣,能讓人見了她就要哭着喊着當小弟的。
“好像,的確是有點兒不一樣!”石昱盯着雲婧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媳婦兒,你的眼睛好像帶點碧綠,真好看!”
石昱第一次發現,雲婧的眼睛真的是很好看。
“我想起來了,你的眼睛,跟朮赤王子有點像,只是沒有他那麼明顯,而且你們的眼睛的形狀,好像也是很像啊!”
石昱像是忽然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盯着雲婧一個勁兒地瞧,道:“媳婦兒,朮赤王子送你一座金礦,該不會是因爲認出了你的身份,他知道你是誰吧?”
“不知道!”
雖然雲婧一度也有此猜測,但是,這種事情,沒道理啊!
若她真的是出身富貴,就算是要寄養,也沒有必要送到雲家村吧?還是說,她真的是跟北蠻大可汗有什麼關係,送到雲家村是爲了避禍?
“該死,我忘了問莫問他們,西平府那一家人的死,是不是他們乾的!”
“不用問,肯定不是他們!”
石昱直接給了雲婧答案,“他們兩個,雖然善於殺人,但卻不是濫殺之人。做不出連孩子都殺的事情!這點,我可是不會看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