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宣院長和韓教授雖然念出了大家對這件粉彩富貴罐的鑑定結果,但他們並沒有宣佈到底誰的鑑定結果纔是正確的。
直到現在,這都是大家心裡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事情。
而且褚凝的資歷又那麼低。
所以,即便宣院長點了褚凝的名,讓她站出來爲大家解說這件粉彩富貴罐,但其實很多人都沒將褚凝放在眼裡。
在他們看來,褚凝也就是個講解員。在講到一些比較重要的東西的時候,她肯定是要請教韓教授這些老師的。
可誰知道,這小丫頭片子一出場,竟然就給了他們這麼大一個震撼!
民國仿慈禧粉彩富貴罐?
她這是有多大臉,竟然能這麼直接的就給這件粉彩富貴罐定了性?!
參與鑑定的八位同學中,只有兩人鑑定其是民國的仿品。
這兩人,還都是漢州大學的。
現在褚凝一開口,大家立刻明白過來,褚凝顯然就是其中的一位。
而另一位,就是呂嘉梵了。
京城大學那邊的人不由得心生狐疑。
這個褚凝,該不會是爲了替他們漢州大學保面子,纔會直接這樣下定論的吧?
她也不怕把這牛皮給吹破了!
“粉彩富貴罐都有些什麼特點,相信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在這裡多說了。”褚凝話鋒一轉,道,“剛剛我已經說了,這是一件民國仿慈禧粉彩富貴罐。那麼現在,我就跟大家說說,我爲什麼會這麼鑑定吧!”
正好大家最好奇的也是這一點,忙聚精會神的盯着褚凝,生怕自己聽漏了一個字。
“首先,我要和大家說說,什麼是民國瓷器。”褚凝嘴脣一勾,開始了自己的解說。
民國瓷器,指的是在清朝覆滅的1911年,至新中國成立的1949年之間製作出來的瓷器。
因爲時間的關係,很多做收藏這一行的,都不怎麼重視民國瓷器。
和那些歷史比較久遠的瓷器比起來,民國瓷器的市場要小很多,價格也低很多。
不過,拋開時間這個點來看,民國瓷器不管是在製作工藝上,還是藝術表現上,都很有特色,並不比前朝的瓷器要差。
所以,近些年來,民國精品瓷器的市場正在不斷升溫,大家對民國瓷器的重視也越來越明顯。
在民國時期,機械化的製作工藝已經漸漸被引入國內,影響着很多生產市場。而瓷器,就是其中的一種。
也是從民國開始,我國瓷器的製作,慢慢的加入了機械或者半機械的加工方式以及流水線作業,使得當時製作出來的瓷器,已經開始擁有現代化的製作痕跡。
當然,一些精品民國瓷器,其製作工藝並不輸給前朝。製作出來的精品瓷器,不但能夠達到前朝的精美程度,甚至還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尤其是一些民國仿清朝雍正、乾隆時期的精品瓷器,極有收藏價值。
聽褚凝把民國瓷器的來歷和特點都講解得特別細緻,京城大學那邊一位名叫馬唐連的男生皺着眉頭插話道:“褚凝同學,你不是說,要給我們講解你爲什麼爲判斷這件粉彩富貴罐是民國的仿品嗎?可你現在只對民國瓷器高談闊論,卻對我們鑑定的物品隻字不提,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褚凝看了一眼馬唐連。
她記得這個男生。
昨天跟着古維一起到機場接他們的學生中,就有這位馬唐連同學。
當時的馬唐連不管做什麼都是聽古維的吩咐,對古維用畢恭畢敬來形容的話都算是委婉的了。
事實上,一路上,漢州大學這邊的學生都在猜,這個馬唐連肯定是古維的狗腿子。
也不知道古維給了他什麼好處,竟然能讓他那麼聽話。
也有人猜,馬唐連可能是想通過已經在外供職的古維,爲自己畢業後拓展一下人脈,或是能直接幫自己找個好工作。
總而言之,這個馬唐連是古維的人沒跑了。
上午的時候,陸青柔屢次出頭質問褚凝,是她自作主張。可是現在馬唐連的冒頭,就未必是如此了。
“宣院長請我來解說這件粉彩富貴罐,我當然要把該講的都和大家講清楚。”褚凝淡淡的道,“不然的話,豈不是辜負了宣院長的信任。再說了,我很快就要講到最關鍵的地方了,卻被馬唐連同學心急的打斷了。”
馬唐連一臉窘然。
宣院長饒有興趣的看了看褚凝,又看向韓教授,給韓教授遞了個眼神。
那眼神分明在說,你這學生,可真是半點委屈也不肯受啊,脾氣這麼大!她說的那些話,分明就是在埋汰他啊!
韓教授視而不見,臉上的笑容卻燦爛了幾分。
“我們今天匯聚在這裡,爲的是互相交流學習經驗,可不只是簡簡單單的鑑定了古玩就走人。”褚凝並沒有打算這麼輕飄飄的放過馬唐連,以及他身後的古維。
“今天上午,古維學長的表現,就很充分的說明了這一點。”褚凝不帶半分感情的看了古維一眼,繼續道,“古維學長,通過一件薄胎瓷燈盞,不但向大家講解了清朝琺琅瓷的特點,還給大家講解了明清時期瓷器的差別,以及由薄胎瓷和琺琅瓷延伸出來的各種瓷器知識。當時大家不都聽得挺津津有味兒的嗎?我現在只是和大家說說民國瓷器的特點而已,這麼快就讓馬唐連同學聽得不耐煩了?”
馬唐連被褚凝說得面紅耳赤。
古維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他們都沒有想到,褚凝的氣性竟然這麼大!
不過是算計着讓她出頭而已,這丟不丟臉的都還說不定呢,她竟然當場就報復了回來,還當着兩校這麼多老師和學生的面擠兌他們,簡直不可思議!
學生們面面相覷,心情顯然都有些複雜。
老師們的表現就比較淡然了,通過表情的話,壓根兒就看不懂他們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知道,自己年紀輕資歷低,和古維學長沒得比。”褚凝臉色一垮,語氣突然就變得委屈起來,“大家不想聽我說話,那也是正常的,我也不怪大家。原本我也不想站在這裡礙大家的眼,可是宣院長既然點了我的名,我也只能儘量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了。要是有同學覺得我講得不好的話,也可以隨時提出來,甚至站出來取代我,我都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