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注既然已經定了,任伯忠也不再耽誤,立刻回屋,搬了臺電子稱出來。
將小圓桌倒扣放在電子稱上,很快就得出了一個數字。
在場的人除了呂嘉梵之外,都是界內的行家。大家只在心裡默算了一下,很快就得出結論——這桌子的分量果然有問題!
它比真正的黃花梨桌子要輕一些!
任伯忠的臉都綠了。
沒想到還真讓這小丫頭給說準了!
簡直豈有此理!
她肯定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撞運氣而已!
“行了行了,這桌子歸你了!”任伯忠不耐煩的道,“趕緊搬上這桌子走人,少在我面前礙眼!”
他現在最煩的就是褚凝這一行人,覺得自己要是再接着看他們在自己面前晃悠的話,肯定會忍不住要揍人的!
宣院長和韓教授都往褚凝看去。
他們算是看出來了,褚凝是真的心有成算。
就是不知道褚凝接下來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招要使。
結果他們就看見褚凝二話沒說上前就將小圓桌拎在了自己手裡,笑看着任伯忠道:“多謝任先生承讓。”
任伯忠氣得背過身去,看也不看他們。
就算這張小圓桌不是純正的黃花梨桌子,但畢竟被任伯忠珍視了好幾年。如今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沒辦法接受,只能來個眼不見爲淨。
褚凝就帶着小圓桌,和韓教授等人一起,直接告辭離開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宣院長又和韓教授說了些悄悄話。
褚凝耳尖,聽見他們是在商量怎麼說服漢州市博物館拿錢的事兒。
他們現在已經見過任伯忠了,明擺着這事兒不拿錢解決是不可能的了。現在問題的關鍵就在於,兩億到底是不是任伯忠心裡的底價,以及漢州市博物館到底能拿出多少錢來。
聽得出,韓教授的語氣頗爲沮喪,顯然是對此事並不怎麼看好。
他是漢州人,又經常和市博物館打交道,對市博物館的瞭解自然要比宣院長多得多。以他對市博物館的瞭解,別說市博物館根本拿不出這麼大筆錢來,就算市博物館能拿得出,那也肯定是捨不得的!
這畢竟是在國內不是國外,市博物館怕是還想以勢壓人。
到最後,他這個在中間跑腿的,怕是兩頭都不能落個好。
回到酒店,韓教授吃飯的時候都在走神,連之前想問的關於褚凝贏回來的那張小圓桌的事情都給搞忘了。
呂嘉梵和褚凝面面相覷,前者忍不住小心的開口問道:“教授,您什麼時候和市博物館那邊聯繫啊?”
韓教授聞言苦笑:“剛剛回房間的時候,我就已經和市博物館的館長通過電話了。”
這麼快!
教授這辦事效率夠可以的啊!
呂嘉梵頓時精神一振:“那館長怎麼說?”
褚凝暗暗搖頭。
要是館長真有好話說的話,韓教授也不至於是現在這幅樣子了。
果不其然,韓教授苦笑道:“館長覺得那位任先生的態度實在是太囂張了,不但不願意出一分錢,甚至還讓我去報警,找警察將那位任先生抓起來。他說任先生那是盜竊文物,而且數額巨大,肯定是要被判重刑的!”
事實上,市博物館的館長在電話裡說的話比這可要難聽多了。
只是韓教授實在不好意思在自己學生的面前轉訴那些污言穢語,這才說得委婉了許多。
呂嘉梵頓時目瞪口呆。
哪怕她只是一個普通學生,也看得出那個任先生不是好惹的。要是報警有用的話,哪裡輪得到教授出馬,只怕宣院長早就這麼做了!
褚凝卻是聽出了其中的關鍵,凝色道:“教授,市博物館是讓你出面去報警?爲什麼不是市博物館自己報警呢?”
槍打出頭鳥,那個任先生那麼囂張,萬一最後因爲報警的事情出了什麼問題,報復豈不是都衝着韓教授來了嗎?
這市博物館打的主意也未免太精了!
“館長說任先生是京城人,博物館報警也只能在漢州報,漢州的警局管不到京城這邊來。”韓教授解釋道,“而且博物館在京城也沒人手,到時候和京城警方也不方便聯繫。而且市博物館失竊的事情暫時還沒有被曝光給大衆知道,要是博物館出面在漢州那邊報警的話,事情就要瞞不住了,對市博物館的影響不好。正好我就在京城,他就乾脆把這事兒全權託給我了。”
褚凝聽得暗自冷笑,立馬勸道:“教授,您可千萬別聽那個館長的!這是市博物館的事情,你好心在中間周旋,那也只是幫忙而已,終歸是做不了主。博物館既然決定要報警,那這事兒意思一時半會兒肯定解決不了。您還要回學校去上課呢,哪兒有那麼多時間耽誤在京城?依我看,您還是跟博物館那邊說說,讓他們博物館派個能做主的人過來處理這事兒好了!”
韓教授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但他對那批失竊文物到底是不放心,猶豫了一下道:“我再考慮考慮吧。”
這一考慮,就是兩天。
期間韓教授還在和博物館那邊扯皮,他又不忍心讓褚凝和呂嘉梵也陪着他乾巴巴的在酒店等着,乾脆給宣院長打了電話。
宣院長二話沒說,把古維給派了過來給二人做嚮導,讓他帶着兩個女孩子在京城好好的玩一玩。
古維來酒店的時候,還帶上了一個男生,是褚凝和呂嘉梵上次來京城參加交流會的時候見過的,叫馬唐連。
呂嘉梵已經不記得馬唐連了,只覺得這個京城大學的學長看起來還挺眼熟的。褚凝卻對馬唐連還有印象,知道他是古維的鐵桿狗腿之一,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兩位學妹,我們京城好玩兒的地方有很多,比如故宮、長城,還有頤和園、香山公園、景山公園、什剎海什麼的。”古維殷勤的道,“不知道你們想逛些什麼地方,儘管跟我說就行了。”
馬唐連在一旁紛紛附和,眼神卻一個勁兒的往褚凝身邊瞟,笑得還賊兮兮的。
察覺到馬唐連的小動作,褚凝眉頭一皺,立馬就知道這是古維私底下不知道和馬唐連說了什麼,讓他產生了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