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提前到來的高平陵之變

公元241年正月,魏齊王曹芳正始二年,蜀漢後主劉禪再興四年,吳大帝孫權赤烏四年

洛陽 大將軍府

李勝正在向曹爽報告去探望司馬懿的情景:“司馬公病情加重,耳朵幾乎全聾,根本聽不見臣和他說些什麼,司馬師說太傅耳聾之後,精神更加抑鬱,連養花種地都不再管了,終日在家枯坐。家人也束手無策。”何晏在旁笑道:“難怪去年請太后移宮,這老兒一言不發呢,這病來得好。”丁謐道:“雖如此,大將軍帶天子去祭陵,幾位兄弟都去,洛陽城裡空虛,還是不大好。”曹爽笑道:“朝中除了司馬懿,還有誰敢作亂,如今這老兒已經聾了,病的又重,可以高枕無憂了。”

次日,曹爽請魏主曹芳去謁高平陵祭祀先帝。高平陵是三國時期魏明帝曹叡的陵寢,位於漢魏洛陽城洛水之南大石山,於是大小官僚,皆隨駕出城。曹爽帶領三個弟弟,並丁謐等,及御林軍護駕正行,有智囊之稱的司農桓範叩馬諫道:“主公總典禁兵,不宜讓兄弟們皆出。倘城中有變,如之奈何?”曹爽以鞭指而叱之道:“誰敢爲變!再勿亂言!”

洛陽 太傅府

韓龍向司馬懿稟告道:“末將奉命,這幾日讓弟兄們分隊扮做平民商販進入洛陽,都潛伏在鍾會大人府中。只待號令。”司馬懿道聲好,說道:“曹爽出城,此刻先要拿到太后詔書!”立即率領二子和韓龍,並數十名心腹家將趁黑夜出太傅府。中途會合鍾會所帶三百死士,直奔永寧宮。

永寧宮外,太尉蔣濟和司馬孚等幾位老臣都等着,司馬懿請護衛稟告太后,司馬昭耐不住道:“時不我待,何不直接進去請旨?”司馬懿喝道:“你懂什麼輕重緩急?太后面前不得無禮!”司馬師崇拜的看着父親,父親爲擒孟達,八日狂奔一千二百里;父親對峙孔明,堅守不戰百日,哪怕對方送女人服飾來侮辱也不爲所動。父親就像捕獵的雄鷹,爲了尋找對手可以在山崖上半日如塑像般一動不動,一旦時機來了也如閃電般出擊不給獵物半分可逃之機。總之分寸拿捏的太好了。

一會,內官出來說太后宣入,司馬懿整頓衣冠引數位老臣入後宮奏郭太后,言曹爽背先帝託孤之恩,奸邪亂國,其罪當廢。郭太后看衆臣奏章,上面寫道:“臣昔從遼東還,先帝詔陛下、秦王及臣升御牀,把臣臂,深以後事爲念。臣言'二祖亦囑託臣以後事,此自陛下所見,無所憂苦;萬一有不如意,臣當以死奉明詔'。黃門令董箕等,才人侍疾者,皆所聞知。今大將軍爽背棄顧命,敗亂國典,內則僭擬,外專威權;破壞諸營,盡據禁兵,羣官要職,皆置所親;殿中宿衛,歷世舊人皆復斥出,欲置新人以樹私計;根據槃互,縱恣日甚。外既如此,又以黃門張當爲都監,專共交關,看察至尊,侯伺神器,離間二宮,傷害骨肉。天下洶洶,人懷危懼,陛下但爲寄坐,豈得久安!此非先帝詔陛下及臣升御牀之本意也。臣雖朽邁,敢忘枉言?昔趙高極意,秦氏已滅;呂、霍早斷,漢祚永世。此乃陛下之大鑒,臣受命之時也。太尉臣濟、尚書令臣孚等,皆以爽爲有無君之心,兄弟不宜典兵宿衛,臣輒敕主者及黃門令罷爽、羲、訓吏兵,以侯就第,不得逗留以稽車駕;敢有稽留,便以軍法從事。謹此上聞,伏於聖聽。”

太后看罷大驚:“天子在外,如之奈何?”司馬懿答曰:“臣等自有誅奸臣之計。可保陛下平安,太后勿憂。”太后一則懼怕,二則也深恨曹爽,只得從之。司馬懿得太后詔書,即到省中,令司徒高柔,假以節鉞行大將軍事,先據曹爽營;又令太僕王觀行中領軍事,又命司馬師進入皇宮,收管禁軍武庫,司馬昭圍住大將軍府。

曹魏皇宮午門

禁衛軍頭目尹大目乃是曹爽心腹,聽說外面有變,帶數百人在門前防衛。遠遠見司馬師也帶數百人前來,司馬師馬上喝道:“太后有詔,命我接管宮中禁軍,你等還不開宮門?”尹大目是過去司馬師部下,施禮道:“將軍見諒,屬下保衛皇宮,責任非輕,除非天子下旨或大將軍令符,纔敢遵命。”司馬師使個眼色,背後閃出韓龍,閃電般一刀刺入尹大目小腹,刀刃透背而出。司馬師指着尹大目屍身喝道:“天子年幼,旨意由太后出,聽曹爽而不聽太后旨意,非反何爲?”衆禁軍紛紛放下武器。

司馬懿城外軍營

司馬懿聽說尹大目死了,傳令道:“只要不是這般抗旨不遵,勿要亂殺一人,尤其對大將軍家眷不得無禮。”又有人報知司馬懿,道司農恆範逃出城外。蔣濟大驚道:“智囊泄矣!如之奈何?”司馬懿笑道:“駑馬戀棧豆,必不能用也。”乃召許允、陳泰道:“你們去見曹爽,說太傅別無他事,只是削汝兄弟兵權而已。”令蔣濟作書,與二人去見曹爽。司馬懿吩咐許、陳二人道:“你們見曹爽,就說我與蔣太尉指洛水爲誓,只因兵權之事,別無他意。若帶天子回來,保他兄弟終身富貴。”二人依令而去。

蜀漢皇宮

劉禪看着戴宗帶回的八百里加急情報,按捺住心裡的激動,他知道歷史上有名的高平陵之變提前數年爆發了。劉禪把情報傳閱給蔣琬、費禕、廖立。廖立笑道:“曹爽這草包竟然被司馬懿騙了回去,其實他身邊就有數千衛士,完全可以去許昌帶兵數萬回來平叛,竟然乖乖回去送死,你們看司馬懿要是能守信不殺他,來日我穿女服上朝。”衆人都笑了。蔣琬也笑道:“既然下一步是大殺曹爽黨羽,再一步必是曹氏宗親四下反叛,到了那時,就是北伐之日。”劉禪對戴宗道:“將軍休辭辛苦,再回到洛陽見朱富,時遷,讓他們儘管火上澆油。打得越熱鬧越好。”戴宗領命做起神行法如飛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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