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歡寫詞思人,白玉堂巧至江陵
話分兩頭——呃,或許是三頭(四頭?)——總之,另一邊的李尋歡比之正愁眉苦臉的白五爺,可是要輕鬆許多。雖然這幾天連續來了三四撥不起眼的小蟊賊刺殺“展昭”,但是都成了他的刀下亡魂——除了第一次來的那個比較有水準,剩下的都是明顯的炮灰。
李尋歡的小李飛刀可不是吃素的,更何況此時展昭的身體並沒有癆病的制約,小李飛刀的精髓全被他發揮出來了。那些蟊賊也就可憐的成了他的試刀對象——不是他出手狠辣,那些人明顯是殺手,且做事不擇手段。若不一次解決,只會帶來麻煩。
所以說,李尋歡這幾天還是過得很閒適的。一方面有送上門來的靶子讓他練手,另一方面還可以逛一逛幾百年前的宋朝“古蹟”,何樂而不爲?
只不過,偶爾回想起在坐忘峰上的日子時,他還是很想念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尤其是那個總愛穿着一身黑衣的、狂肆且霸道到不講理的人……
楊逍……
墜下懸崖的他,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按照沉香和小玉的說法,他與楊逍都不該是短命之人,也就是說,無論是按照歷史的進程,還是小玉那近乎怪力亂神的說法,楊逍都該平安纔是。
那麼,當他見到自己的身體說出自己是“展昭”時,又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每每想到這裡,李尋歡都有些想笑,腦海中幾乎是立刻就能勾畫出個大概來——那人知道真相,定會當場黑了一張麪皮罷!或者,他會什麼都不在乎,像當初待自己一樣對待展昭麼?在他眼裡,同樣都是時空流浪人,自己和展昭可有不同?
想到這一點,心中莫名的發梗,李尋歡強迫自己轉了思緒,坐在客棧裡也實在無聊,乾脆仍是像平日一般手提着毛筆,將寫完今天所發生的事一一寫下,摺好和過去的信封放在一起。
只是想起楊逍,腦海中又開始回放起那天他與楊逍墜下懸崖時的事。
“爲什麼要到光明頂來?就算是我出了事,應該也與你無關吧!”
“爲什麼?”李尋歡淡笑着看着身邊隨自己向下墜落的楊逍,“或者是我自己找死……生死等閒事而已,反正我這一生本已活夠,可你還有不悔……”
“你以前就是這麼不知愛惜生命?”
“至少我還在乎別人的生死。”
“……那又如何?反正現在是我陪你一起死!”
我陪你一起死!
我陪你一起……
漸漸的,他的回憶中反覆回放着這句話,還有當時楊逍脣邊的那抹笑容……
“楊兄……”李尋歡不僅輕嘆,他當時的意思,生就七巧玲瓏心的李尋歡怎能不明?只是,只是……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崗。”
看着紙上的詩句,李尋歡不禁黯然:“‘十年生死兩茫茫’,十年,又何止十年啊?!”
北宋北元,相差的豈止十年?
窗影黯然,明燭淚短,月掛長空,蟬鳴窗外……
……
這半個多月來,李尋歡沿途從開封沿着京西北路一直向南,中途想到這樣下去反而靠近了江寧府,乾脆向西南方向轉彎,沿淮南西路借道去了江陵府。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李白的詩句千古傳頌,一句“兩岸猿聲啼不住”道盡了江陵一大特色。李尋歡這一路且看且走,輕車簡行,扁舟過江,望着千百年裡不曾變換的景緻,到也逍遙快意。
對比人世滄桑,朝代更替,這屬於大自然的景物若無外力作用,變化着實慢了許多,正應了那句:物是人非。李尋歡苦笑之餘也算習慣了這種變換,既然有原來此,何苦總是自苦?倒不如當飲酒時即放歌,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可是,快樂的日子,在他再次看到白玉堂時,徹底變了個樣。
話說這天,剛在江陵府裡的某家客棧安頓下來的小李探花正隨意地走在大街上,忽然前面的一行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五男兩女的七個人,他們七人一路上熱熱鬧鬧的,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而這其中最先吸引李尋歡的目光的,卻是那道一身琉璃白,滿臉不甘願的身影。
白玉堂!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李尋歡不禁感嘆。見到白玉堂,想到事先白玉堂收到來自他娘江寧女的書信,再對比其他幾人的相貌裝扮,他立刻就猜出了那些人的身份。
但是,他們不是應該在江寧或者陷空島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江陵府的大街上?
就在李尋歡見到他們不久,白玉堂也注意到了他。也難怪,李尋歡的外貌本就引人注目,現在他又毫不避諱的盯着他們看,以白玉堂的身手,發現不了異常纔怪。
一見到李尋歡,白玉堂立刻在心中暗暗叫苦:這傢伙!好端端的跑到江陵來做什麼?他娘這裡的相親風波還沒過去,他正慶幸這位“表裡不一”的“展昭”不在這裡,哪知道他們竟無巧不巧的同時來到了這江陵府?
至於白玉堂他們會出現在江陵的原因只有一個:江寧女爲白玉堂安排的所謂的定親對象就在江陵!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白玉堂見江寧女等人貌似還沒注意到遠處的李尋歡,急忙偷偷向李尋歡打着手勢,示意他離他們遠一點。李尋歡會意,如他所願的閃到了一旁。心中大概猜出,這次白玉堂遇上的麻煩,多半與“展昭”脫不了關係。
只是沒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白五爺,竟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啊!
李尋歡想着,不禁暗笑在心。他知道白玉堂既然已經見到了他,過一會兒一定會來此告訴他一些“注意事項”,因此也就安心的在附近找了家酒樓,叫了一壺女兒紅坐在二樓顯眼的地方等着他找過來。
不出他所料,正當他的酒喝到第三杯時,他的身邊忽然閃出了一道白色的身影,搶過桌上的酒壺給他自己倒了一杯,然後不客氣的一飲而盡,之後,一雙眯起的桃花眼不客氣地湊到了他的面前:
“你怎麼會來這兒?!”
“我爲什麼不能來?”李尋歡好笑的問。
白玉堂白了他一眼,這人!一點都不像貓兒那般溫文可愛!想到展昭心中一暗——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換回來啊!他想貓兒……想的心都痛了……
“算了!”白玉堂一邊喝酒,一邊擺了擺手,“五爺的時間不多,我只能告訴你,無論如何,你一定要離我娘他們遠一點,千萬別讓他們見到!”
他特地在那個“你”字上加了重音,其用意不言而喻。李尋歡心下了然,果如他先前所想,白玉堂這次的麻煩,與展昭有關!
不過有關係的是展昭,和他李尋歡沒什麼干係。他只要小心點別遇上江寧女他們便是。對此他看得很開,倒是另一件事,讓他十分好奇:
“究竟是什麼事,讓你這位名滿天下的錦毛鼠白玉堂都如此在意的?”
“什麼事?”白玉堂瞪了他一眼,“保密!”
碰了個軟釘子,李尋歡也不甚在意,見白玉堂又喝了一杯酒,然後起身離開,他也就結了帳,讓小二將自己隨身的酒壺裝滿,便也下了樓。
哪知道,剛剛來到樓下,他就看到白玉堂苦着臉看着他,而在他身邊坐着的,正是江寧女一行六人。
“展昭,好久不見了!”見李尋歡走下來,江寧女立刻笑了起來,而白玉堂與李尋歡在看到她的這個笑容時,腦海中不約而同地浮現了四個字:“這下糟了!”
下章預告:
“空鑑大師莫非不願?”圓真笑的胸有成竹,左手上不緊不慢的拋擲着一隻紫紅色的短笛,微微歪了頭,雙眼中明明白白地透露出一種叫做“嘲諷”的情緒。
得意的大笑着,圓真慢慢走出房門,順手關上了房門。走出藏經閣的時候,他刻意回頭看了眼那莊嚴肅穆的牌匾,脣邊又劃過一抹不屑的笑意。
另外,不悔卻已經和殷梨亭打成了一片。楊逍看在眼裡,卻是反常的沉默。
那人緩緩伸手取了供劍臺上的長劍,右手搭上,緩緩讓劍出鞘。隨着劍招一招一式鋪陳開來,四周隱隱響起了一首展昭從沒聽過的詞曲:
張三丰道:“李先生也是有緣人,老道自然不會隱瞞。來,先坐。若李先生有時間,不妨在此聽老道講講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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