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悠悠擡眸,就觸到了顧知深皺着的眉頭,在這一刻,她似乎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的皓軒哥哥身上,已經發生了一些事情,他很難爲,也很難做。
那她就不應該,再爲皓軒哥哥添堵。
喻悠悠將眼淚抹了下,在原地做了深呼吸,看向顧知深,重重的點了頭,“我知道了,我一定聽你的,我只要他好好的,我……我也會好好的。”
她儘量讓自己釋然,可是心底怎麼會真正釋然,還是壓了一塊重重的石頭,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你能想通,那就最好,我說的話,你千萬要記住。”顧知深點了點頭,他從眼前的喻悠悠身上,看到了一股子的韌勁,這讓他稍稍放心。
“嗯,我會的。”她想,小時候是皓軒保護她,那她現在就保護一次他。
雖然她不知道,他現在在何地,更不知道他變成了什麼樣子,可是她一直念着他,一直想要對他好,想要回饋他。
喻悠悠咬了咬脣角,再看向顧知深的時候,眼神裡流露出一抹堅毅,她看了一眼錢夾,將現金取了出來,把錢夾遞還給顧知深,吸了吸鼻子,說,“那我先去繳費了。”
“嗯。”顧知深將錢夾合了起來。
喻悠悠就拿着現金,轉了頭,就往門口走。
“悠悠。”顧知深喊她。
喻悠悠停止腳步,轉頭,哽了下喉嚨,“怎麼了。”
“悠悠,我剛剛試探了你是不是魚兒,你還信任我嗎?”顧知深看着她,問道。
臉上流露出些不自然。
“我信任你,你是我和他的唯一聯繫。”她回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你試探我,也是爲了他,你沒做錯。”
“嗯,你去吧。”顧知深點了點頭,心裡的重錘總算落地。
……
喻悠悠手裡攥着現金,出了病房,卻久久去不了繳費臺。
她需要緩和,她需要沉靜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出現了,卻沒有出現在她眼前。
他認出來了她,卻沒有當面找她確認。
他和她,還要走多久,才能真正找到彼此,互相說一句“我們又見面了”。
她迷茫了,她變得神經兮兮,她開始觀察周圍的人,她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偷偷地看她,也許那個人就是他。
她變得古怪,她對每一個,年齡相仿的男子,都會多看上幾眼。
一路跌跌撞撞,她跌到牆角,看着牆,卻只能哽咽的哭幾聲。
她不知道到底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她該怎麼幫他,她只能默默地哭,默默地等待。
有人過來關問她,安慰她,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情況太糟糕。
她呼了幾口氣,去詢問繳費臺在哪裡,繳齊了費用,她一個人,默默地往回走。
剛剛走到病房的走廊,守在顧知深門口的唐德,就撞入了她的視線。
什麼情況!
薄靳晏追來了!
喻悠悠顧不得多想,趕忙往病房裡奔去,剛剛進門,看到裡面的情景,她就怔住了。
正扶着顧知深的冷菱,正好第一個看到喻悠悠,她趕忙招手,“悠悠,你快過來跟薄少談談。”
喻悠悠的眼神,掠過薄靳晏高大的身軀,卻落到了顧知深的身上。
他的身子站立不穩,此刻正靠着牆壁的支撐,冷菱的扶持,堪堪的站住,他的脣角有一絲血紅,顯然被人給掄了一拳。
“薄靳晏,你怎麼能打人呢!”喻悠悠憤慨,衝到薄靳晏的面前,指責道。
薄靳晏的冷冽的眸子,緩緩的投向喻悠悠,他輕蔑的冷看了一眼牆角的顧知深,便蔑然道,“我不會無緣無故打人。”
“你衝進來就打人了!”冷菱也憤然,說出自己看到的事實。
“住口!我不打女人,別逼着我打你!”薄靳晏冷厲的看了一眼冷菱,轉而就迅疾攥住喻悠悠的胳膊,犀利的眸子凝向喻悠悠,道,“跟我回去!”
“我不要!你該跟顧知深道歉,他本來就受傷了,還是爲了救我被砸傷的。”喻悠悠現在想的就是顧知深,她伸手就拽薄靳晏的手,試着要掙開。
薄靳晏哪裡容得她逃開,陰沉着聲音道,“他的醫藥費我包了,更何況,誰能確定這是不是苦肉計!”
“薄靳晏,你夠了!”喻悠悠聽到,薄靳晏對顧知深倒打一耙,立馬火了。
“跟我回去!”男人聲音裡,蒙上了一層陰鷙。
“薄少,你誤會了。”顧知深虛弱着聲音,解釋起來,“這完全是意外,沒有人會在人身安全的問題上動手腳。”他的聲音低低,說話也是慢條斯理,顯得很斯文。
相對來說,薄靳晏被對比得,非常的粗魯。
喻悠悠聽着顧知深這樣的語氣,對顧知深更多了一份歉疚。她就是個災星,總給顧知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下次見到顧知深,她一定羞愧至極。
想到這裡,她就怒瞪着薄靳晏,心裡替自己捏了一把淚。
“海草房的項目,早已經被顧家停了,現在突然又進行,不是蓄意是什麼!你覬覦我女人也不是一天兩天,剛剛只是給你的一個小教訓而已,別讓我發現下一次!”薄靳晏擡手戳了一下顧知深的方向,狠狠地的警告道。
說完,他看向喻悠悠,怒道,“被人家賣了還數錢,笨蛋,還不趕緊走!”
喻悠悠聽着薄靳晏剛剛說的,有點兒愣神,被薄靳晏這樣強硬的一拽,整個人也脫了力氣,就被輕而易舉的給拖了出去。
“放開我,薄靳晏,你太讓我失望了!”等她反應過來,她趕忙就去掙他的手,卻被男人橫手抱了起來。
一個騰空,她失重,趕忙摟住男人的脖子。
手心觸及上熟悉的肌理,摸到熟悉的體溫,她陡地一個激靈,反應過來。
“你這是綁架!”她卯足力去推他的肩膀,捶他的背。
“不放!就是不放!”男人抱着小女人,氣勢洶洶的就往前走着,大步流星,一點兒也沒有身上加的重力,也影響他綽約的步伐。
中間引起路人的觀看,指目,都數不清了。
但薄靳晏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依舊是闊步往前,牢牢地禁錮住她,不讓她逃離。
進了電梯,喻悠悠呼了一口氣,輕輕地在他耳根旁,說,“能把我放下來吧,我不會跑。”
“休想!”男人固執起來不要命。
他的聲音凌厲,引起不小的躁動,電梯裡很多人都往他們這邊看。
這是一個奇怪的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