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來得好早。”胡憂老實不客氣的就走過去坐下。追女仔需要的就是膽大心細,畏畏縮縮的可不會有什麼收穫。
“習慣了早起,先生來得也不晚呀。”西糖看到胡憂似乎挺開心,往日幾乎沒有什麼笑容的俏臉,今天是春風滿意。
“比不了姑娘,我這人懶慣了。”胡憂呵呵笑道。
掃了眼桌子,胡憂昨天讓小二特意送來的茶具此是已經擺在桌上。擺在西糖右手的小爐燃着炭,爐上的水已經燒開了。
西糖主意到胡憂的目光,笑道:“我的準備工作做得怎麼樣?”
胡憂點頭道:“相當的不錯。”
西糖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道:“那就請先生再給小女子表演一次茶泡三道吧。”
“願爲美人效勞。”胡憂右手護胸,回了一個天風大陸通用了禮節。
熱騰騰的泉水衝在茶葉上,頓時滿室生香。胡憂和西糖相對而坐,喝着茶,聊着天,好不快意。
西糖的見識已經算是非常的廣博,可她很快就發現胡憂的見識還要更勝她一籌,這讓她對胡憂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女人永遠都只會喜歡比自己強的男人。無論多麼強大的女人。都是一樣的。西糖三十歲還沒有嫁人,就是從來都沒有遇上一個可以讓她看上眼的男人,而這一次她知道自己遇上了。眼前這個會泡茶的男人,正是她多年來都希望遇上的那個人。
與西糖的談話也樣胡憂越來越吃驚,這個西糖真不愧是李雲興的智將,在胡憂所認識的女人之中,說到見識怕只有楚竹可以和她地相提並論,連紅葉都要稍遜於她。爲了不在西糖面前出醜,胡憂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纔將將把這個女人而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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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胡憂對自己這次的任務也不敢那麼大意了。像西糖這樣的女人。要想短時間之內,用一個‘情’字困住她爲自己所用,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差不多是昨天西糖離去的那個時間,西糖一臉歉意的對胡憂說道:
“先生的見識真是讓小女子佩服。可惜小女子還有事在身,必須得失陪了。不知道明日是否還有機會與先生見面?”
胡憂笑道:“如果不出什麼意外,我想我明天還會來此的。”
西糖這才露出笑臉,道:“那我們就約好了明天再見。”
“好,明天見。”胡憂站起來送西糖。
西糖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從懷裡拿出一個玉佩遞給胡憂道:“這幾天雲城怕不是那麼太平,先生你拿着這個,有什麼麻煩你就報我的名字,它應該可以幫到你的。”
“多謝姑娘。”胡憂接過西糖遞來還帶着餘溫的玉佩。珍而重之的收好。
西糖深深看胡憂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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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糖的馬上裡,侍女小荷猶豫了好一會,才鼓氣勇氣問西糖道:“小姐已經和先生定下明日見面之約,爲何一臉不樂的樣子?”
小荷是西糖多年的傳女,也算是西糖的心腹,西糖的很多事她都是知道的。
西糖的柳眉從上馬上之後就一直皺着,像是在回答小荷,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他沒有問我的名字。”
小荷不解道:“這有什麼不對嗎?許是他忘記了。”
西糖搖頭道:“以他的智慧,不可能忘記這樣的事。他沒有問我名字的唯一可能性就是他一早就已經知道我是誰。”
小荷笑道:“原來小姐擔心的是這個。這也不奇怪呀。小姐的大名這雲城誰人爲知誰人不曉,他就算是一早就已經知道,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哦,我知道了,小姐你是認爲那位先生是有意接近你。對不對?”
西糖道:“我有意接近我並不奇怪,從他昨天故意利用茶來吸引我的注意力就已經可以證明。”
“那小姐你究竟在擔心什麼?”小荷是越來越不懂了。她的智慧畢竟差西糖太多。西糖想的事不說明白,她是無法理解的。
西糖嘆息道:“我在擔心他這個人。”
“我不明白。”小荷沉思了一會,決定放棄去想。
西糖看了小荷一眼,問道:“你跟在我的身邊也那麼多年了。我來問你,你可見過比那個先生見識更廣的人?”
小荷搖頭道:“沒有。他是唯一一個。可這不也是小姐苦苦等待的人嗎。他既然是有意的接近你,那一定是對小姐有意思。而我看得出小姐對他的印象也非常的不錯,這不是正好一對嗎?”
小荷別的東西不知道,對這男女之情她到是有一定的研究。以她對西糖的瞭解,西糖是喜歡胡憂這個人的。
西糖承認道:“你說得不錯,我對他的印象確實是非常的好。這麼多年來,我等待的正是這樣一個人,只是,他怕非是良人呀。昨天府中來的那個女人你知道是誰嗎,她是曼陀羅的女王艾薇兒,她給城主帶來一個消息,說胡憂很有可能已經到了雲城。”
“胡憂!”小荷的嘴一下張得老大,好一會才合上道:“小姐你是在懷疑那個先生就是胡憂?”
西糖點頭道:“除了胡憂之外,我想不出來天下還有誰能有那樣的氣場和見識。”
小荷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大好看道:“如果他真是胡憂,那我們要怎麼辦?城主要抓他,小姐你又愛上了他,這下真是麻煩了。”
西糖瞪了小荷一眼。道:“我只是對他有好感而已。誰說我就愛上他了?”
小荷在心裡嘀咕着: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有好感,那不是愛又是什麼?
胡憂並不知道他小小的疏忽居然讓西糖猜到他的身份。西糖走之後,他又坐了一會,也離開了茶館。
今天的天氣和昨天一樣好,陽光明媚,萬里無雲,可街上的氣氛和昨天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在茶館裡時還不覺得,上到大街胡憂馬上就感覺到了氣氛不對。
大街上很明顯的多了很多的士兵,這些士兵不用問都知道是李雲興的人。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在搜查什麼人。不時就拉過路人問話,稍回答慢的就是一頓打。
胡憂不怕被士兵打,但是他不想惹事。看情況不對,他轉頭就想走。事這種東西。你不惹它,它惹你。就在胡憂轉身準備先回獨眼家的時候,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那誰,說你呢,給我站住!”
聲音響起的同時,幾個士兵前後左右的圍住了胡憂。
胡憂站住沒有亂動,這幾個士兵都是那種很普通的小角色,他如果願意一招就可以了掉他們。可現在這種情況,他可不能隨意的動武。雖然身份暴露他也不見得會死在雲城,可水流圖弄不到手那是一定的了。
沒有水流圖。他的部隊連靠近雲城的可能性都沒有,更別提拿下雲城做根據了。爲了目標的達成,胡憂現在必須得忍。
“你從哪來,幹什麼的?”士兵拿着雞毛就可以當令劍,這會對胡憂是完全不客氣。胡憂要是不好好回答,他敢先給胡憂一個大耳光再說。
胡憂剛準備編瞎話,突然想起西糖給的玉佩,拿在手裡晃了晃道:“我是西糖將軍的朋友。”
西糖的名號果然好使,士兵還沒有看清玉佩是真還是假,就已經對胡憂轉變了態度。在查看了玉佩之後。馬上非常客氣的放胡憂離開了。
胡憂收起玉佩暗鬆了口氣,到現在他都沒有意識到,他是不應該知道這玉佩主人名字的。因爲他和西糖雖然已經喝了兩次茶,可他們一個以姑娘稱,一個以先生稱。都沒有通報過姓名。西糖此時就不知道胡憂的名字,連假名都沒有得到一個。
“少帥你可回來了。可把我擔心死了。”獨眼看到胡憂回來,急急忙忙就迎上來。今天雲城突然就變了天,四處都在查外來人,他家一傢伙就藏了三個,他的心定不下來呀。
“沒事,只是例行的檢查而已。”胡憂看獨眼神情不定,出言安慰道。
獨眼搖頭道:“這不是例行的檢查,我打聽過了,是有人秘報你來了雲城,城主現在要抓你。我看你還是快離開這裡吧,早走還有機會,晚了怕就走不了了。”
上層之間相互都有秘密,消息一但傳到下層,那就不是什麼秘密了。你傳我,我傳他,只有稍有些本事的人,都可以很快就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胡憂皺眉道:“這麼說,街上的動靜是衝我而來的?”
胡憂來雲城的事,說不算機密知道的人也不多,居然會有人秘報他的行蹤,這到是讓他沒有想到。不過他可以肯定不是獨眼報的,他如果要報,這會查的可就不是街上了,而是大批高手等着他回來。
唐渾聽到院子的動靜也忙走出房,他今天還沒有出去過,一直到家裡修改昨天畫的地圖。街上的事他已經聽獨眼說了,不過有胡憂在,他不需要操這方面的心。他出來只是想知道胡憂的決定而已。
獨眼苦口婆心道:“真是衝你來的,我聽說晚一些還要挨家挨戶的查!”
胡憂呵呵笑道:“那怕什麼的,他們又不認識我。”
生在天風大陸的唯一好處就是這裡的圖像太不像了,就算是拿着他的圖像對着他,胡憂都不怕士兵會認出他來。
“我真不是開玩笑的,這太危險了。”獨哭了。
胡憂看獨眼那麼着急的樣子,也不在逗他,把西糖給的玉佩拿出來,道:“你放心好了,我有這個在手,沒有人敢亂來的。對了。這個你拿着。要真有人來查,你就拿玉佩給他們看,說是西糖將軍的朋友就行。”
獨眼接過玉佩,一雙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相信的問道:“這真是西糖將軍的玉佩,你從哪得的,不會是偷的吧?”
胡憂哈哈大笑道:“你忘了我是誰嗎,這種小事,對我來說太容易了。”
適當的吹牛可以安撫人心,獨眼拿了玉佩。又聽到胡憂的話,終於才平靜下來,不再苦勸胡憂離開。
唐渾看沒什麼事,繼續回房畫他的畫去了。阿柳壓根就沒有出來過,對她來說,家裡有男人在,有事自然是男人去處理,用不着她一個女人多事。
“你猜會是誰?”
秦明是晚上纔回來的,他一見到胡憂馬上就問道。
“不知道,我想不會是我們的人。”胡憂之前也已經想了很久,想來想去,都沒有想到一個會出賣他的人。知道他在雲城的,都是可以信得過的。還會出賣他的人,跟本就不知道他在哪。再說了,就算是知道他在哪,又有意出賣他的人,要想見到李雲興也不容易呀。
“那會是誰?”秦明就是那副臭脾氣,得不到答案他會繼續問下去。
胡憂皺眉道:“我都說不知道了,你還要……等一下,讓我想想……”
胡憂突然想起昨天在城主府外見到的那個身影。如果那人就是艾薇兒,到是很有可能是她做的。因爲以她的身份要見李雲興還是沒有問題的,而她就算是沒有證據。靠猜的都能大體猜到胡憂在雲城的事。
“你是說,你見過艾薇兒?”秦明問道。
“我不確實是不是她,那個身影閃了一下就過去了,我都沒有來得急仔細看。”
“我到是覺得很有這個可能性,也許我們應該去證實這一點。”
胡憂擺擺手道:“算了吧。別說我們要費多大的勁纔可以查證。就算是查到是她那又怎麼樣,難不成我們還能殺了她?”
秦明目露兇光道:“爲什麼不可以。你這人真是什麼都好。就是這婦人之仁的毛病永遠改不了。艾薇兒是曼陀羅帝國的女王,你的漢唐帝國是在曼陀羅的基礎上建起來的,等同你已經奪了艾薇兒的位。歷史上有誰在改朝換代之時不殺前朝皇帝的,算來算去也就是你了。”
胡憂道:“這事你不用多說,無論是不是艾薇兒告訴的李雲興,我都不會殺艾薇兒。”
胡憂自覺欠艾薇兒的實在是太多,他已經從艾薇兒的手裡搶過皇權,難不成還要人家的命嗎?
艾薇兒可是和歐陽水仙一樣,都是胡憂看着長起來的。艾薇兒對胡憂來說,就像是妹妹一樣,讓他殺艾薇兒,他是怎麼都辦不到的。
秦明哼哼道:“勸你不聽,我懶得理你。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不過你不說我不提醒你,艾薇兒不殺,將來就會是第二個王憶憂。呵呵,我到是忘記了,王憶憂也是你一手培養出來的嘛。”
“滾一邊去。”胡憂不覺得秦明的笑話有什麼好笑的。在這個世界,胡憂也算是雙手沾滿血的人了,但有幾個人,他是怎麼都下不了殺手的。其中一個是王憶憂,王憶憂是王富貴和王張氏唯一的兒子,老友之後。當年如果沒有王富貴的收留,也沒有他胡憂的今天。再加上他年輕時和王張氏的荒唐,他欠王家的真是太多,要再殺王憶憂,他還算是人嗎?
另一個不能殺的就是艾薇兒。胡憂的皇權是從艾薇兒手裡硬生生拿過來的。那麼多年來,艾薇兒從來都沒有任何的怨言,甚至還在某些方面幫助他奪權,他同樣欠艾薇兒的,就算是艾薇兒做出什麼事,那都是應該的,胡憂有什麼理由去恨艾薇兒,甚至是去殺她?
胡憂現在苦惱的東西,也正是西糖苦惱的問題。經過一天的思考,她已經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肯定,那個和她喝了兩次茶的人就是胡憂。
現在擺在西糖面前的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自然是把胡憂給暴出來。那樣對她來說就是大功一件,李雲興一定會更加的看重她。
可是這對西糖來說重要嗎?
西糖並不是雲城人,她也是對這裡的特殊地理感興趣,纔來的雲城。之後巧遇李雲興,成爲了李雲興的下屬。從第一天踏上雲城,到現在已經五年過去了,雲城對她的吸引力已經大不如前,也許也是離開的時候了。
離開是離開,幫胡憂是幫胡憂,那是兩回事。西糖對胡憂這個人是有好感的,但是她現在又有些恨胡憂,因爲胡憂接近她很顯然是有目的的,對於一個一心利用自己的人,自己有必要幫他嗎?
西糖這會真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苦等了那麼多年的人,在出現在時候爲什麼會是這個樣子。難道是老天在耍她嗎?
“小姐,還在想呢?”小荷推門進來看到西糖在發呆不由出生道。她的命是西糖救的,那麼多年來雖然是做西糖的侍女,但西糖一直拿她當姐妹看,她真是不忍心看到西糖這樣。
“小荷,你說如果換了你,你會怎麼做?”西糖發現自己的智慧不夠用了,她想聽聽小荷的意見。
小荷苦臉道:“小姐,你還是別問我了,我……我真是不知道的。”
“你知道的,說說看,算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