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如果決定下毒,那我們還缺一個條件。”想出來的辦法能被胡憂採納,李木生是很高興的,不過他並沒有被高興衝昏頭腦。
“你指的是毒藥嗎?”胡憂問道。既然是要下毒,毒藥自然是最重要的條件,如果無法滿足這個條件,那什麼都不必說了。
“嗯,我在這裡已經呆了十幾年,身上沒有半樣屬於自己的東西。這天牢也不可能給我發毒藥。我到是可以弄到一些能用的,但那也只是能用而已,藥力方面怕是無法達到我們想要的需求。”李木生實話實說道。天牢畢竟是一個封閉的環境,在這裡很多時候並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交給我就好。”胡憂笑笑道:“說到用毒,我還算是小有心得的。”
胡憂的成名技法是弓箭,但是胡憂最先掌握的技法卻是藥物。十三年的江湖生涯,可不只是讓胡憂學會耍嘴皮子,對藥理的掌握纔是他真正的絕活。
當年胡憂被黃金鳳的父親命人打斷手腳丟到後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幾乎已經是十死無生,要不是胡憂自己懂藥,靈時利用當地的環境配藥服下,也就不會有之後那麼多的輝煌。
“那我們就完全沒有問題了。”李木生並沒有問胡憂準備用什麼樣的毒藥,現在毒藥藏在什麼地方。他是運氣不好被一關十幾年,但他並不是傻子,知道什麼東西應該知道,而什麼事還是不要知道得那麼清楚的好。
計劃已經定下,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幫工的日子了。呆在被外人視爲虎狼之地的天牢裡,胡憂還是挺有感觸的。其實外界對天牢的傳言有對也是不對的地方。如外界傳言的一樣,這天牢確實是一個可怕的地方,一但被關進來。就失去幾乎一切的自由,但它同時也並不是那麼可怕,畢竟被關在這裡的都不是普通民衆,他們也曾經有權有勢,甚至被萬民敬仰過,有這樣的經歷,待遇至少也還不是太差。
這裡的吃住就挺不錯的,雖不能說是吃飽又吃好,但飯裡總不會有成堆的沙子,菜裡也沒出現過大量的泥塊。不像外界傳的總有死老鼠爛蟑螂之類的‘肉類’。
胡憂從來都不會讓時間白白的浪費,在等待期間,他儘可能的更多的去了解這座天牢的一次。雖不一定全都能用上,但知道得更多一些,心裡也就更有底氣,總比有起事來,什麼都不懂,哪理都不知道的好,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要逃命,那也得知道要往什麼地方逃呀。
在這期間,李木生真是幫了胡憂不少的忙,他確實是天牢裡的老鳥。有他給胡憂指路,再加上胡憂自身的能力,使得胡憂在這可怕的天牢裡簡直就是如魚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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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號飛船中一個超豪華的房間裡,兩個中年人相對而坐。一個年輕人在陪在一邊泡茶,看上去挺和諧的,可是他們所談論的內容可就不那麼和諧。
“還沒有查到龍廣運藏在哪裡嗎?”身穿光明帝國陸軍服的中年人問道。光明帝國分陸軍和空軍兩大系統。空軍又稱艦船部隊,而陸軍也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地面部隊。這開中說話的中年人軍服上扛着三顆大星,瞭解光明帝**制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帝國陸軍元帥的標誌。
不錯,這個人正是史鬆俊的父親史克進,正牌的光明帝國陸軍元帥,而坐在他對面的那個中年人則是軍師黃明全。黃明全這個軍師其實不能說是史克進的軍師,因爲他雖然在史克進的手下做事,但他真正的主子並不是史克進,而是朱清揚。
提起朱清揚,年輕一代可能都不怎麼聽說過,但是老一輩人肯定知道,他曾經被譽爲光明帝國之星,是最有可能成爲光明帝國新一代帝皇的接班人。
在當時,幾乎沒有人會懷疑朱清揚成爲帝國皇帝的可能性,可是在二十年前的那個晚上,在老皇帝駕崩之時,朱清揚非但沒有坐上皇帝之位,反到被打入天牢,二十年來再沒任何關係他的消息出現,似乎這個世上已經不存在朱清揚這個人。
當年一手把朱清揚打入天牢的正是朱清揚的哥哥朱清罡,那個曾經一度被認爲是光明帝國最大敗家子的人。然而正是這個‘敗家子’,在二十年前的那個晚上,卻給所有人上演了一出大戲,不但是把朱清揚打入天牢,還坐上光明帝國的皇位,成爲新一代王者。
沒有人能完整的知道朱清罡是怎麼做到的,而朱清罡本人也再不可能給出任何的答案。三年前,朱清罡突然暴斃,死因和他坐上皇位一樣如謎。
朱清罡死後,光明帝國的皇位依然和朱清揚沒有任何的關係,大好的江山被傳到朱清罡大兒子朱治山的手裡,三年來雖然風波不斷,但這個皇帝位朱治山總算還是坐住了。
史克進也是三年前成爲帝國陸軍元帥的,所有人都認爲史克進是朱治山的心腹,但史克進究竟是誰的人,一直以來只有史克進本人和軍師黃明全知道,不錯,他們真正的主人正是當年那個公認的皇位繼承人而被打入天牢的倒黴鬼朱清揚。
當年朱清揚出事時,大批的高級官員被朱清罡掃除,史克進因爲地位不高而逃過一劫。在之後的二十年裡,史克進在黃明全的幫助下,幾乎可以說是青雲直上,而黃明全動用的全都是朱清揚留下來的力量。所以史克進算起來是朱清揚的人,與現任的帝國皇帝朱治山幾乎沒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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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秘密本只有史克進和黃明全知道,可是在一個月前,多了一個知道這事的人——韋雲峰。
韋雲峰知道此事純屬偶然,但是史克進二人不能讓這樣的偶然存在下去,他們必須滅掉韋雲峰這個口,要不然二十年的努力就全都白廢不說,還要搭上很多人的身家性命。
可是韋雲峰地位同樣不底。就算史克進貴爲帝國陸軍元帥,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幹掉韋雲峰這個光明左使,於是他們想到了借刀殺人。
借誰的刀?身份低了可不行,身份太高的,他們一時也借不了。於是與韋雲峰同住在大蘇城的另一個光明使龍廣運進入了他們的視線,他們決定借龍廣運把韋雲峰給解決掉,然後再回過頭來把龍廣運給解決掉,這個意外也就了結了。
計劃是不錯的,可是畢竟他們的計劃來得太急太突然,一些細節方面的問題還是出現了。正所謂細節決定成敗。細節的不完美也就讓他們的整個計劃沒有得到最完美的實施。韋雲峰是成功的打入了天牢,可龍廣運卻事先收先風聲跑了。
“我們的人已經查遍所有可查的地方,都沒有發現龍廣運的蹤跡,他就像是消滅在空氣中一般。”黃明全搖頭道。對於這一次的意外,他也很無奈。如果不是那個韋雲峰突然插出來,他們現在已經開始他們的復興大計了。
自從三年前用慢性毒藥把朱清罡弄死,他們的復興大計也就走進了最後一步。他們要像當年朱清罡把朱清揚打入天牢那樣把朱治山給打入天牢,把他們的主子朱清揚迎回來。在他們的眼裡,只有朱清揚纔是光明帝國真正的主人。除了他。誰都沒有資格坐那張皇椅。
史克進搖頭道:“大蘇城畢竟不是我們的地盤,一時半會查不到,那也是正常事。好在龍廣運知道的並不多,韋雲峰又在我們的手裡。一切還在我們的控制之中。”
“父親,我看這龍廣運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不如你把他交給我,讓我來解決他。”史鬆俊把剛泡好的茶分別推給史克進和黃明全。
“你?”史克進冷哼道:“你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我就燒高香了。讓你去追朱芳菲。你追了那麼多年都沒有成功,還以爲自己很了不起呢。對了,那朱芳菲被綁架是怎麼回事?”
史鬆俊自動裝作聽不到史克進前邊的那些話。回道:“一個鄉巴佬而且,居然敢綁架朱芳菲,被我抓到丟天牢裡去了。我已經交待過天牢那邊的人,好好的治這小子。”
“你抓到的,我收到的消息可不是這樣。”史克進嗯嗯道。他就史鬆俊這麼一個兒子,做父親的有誰不想自己的孩子好呢,可是這史鬆俊就是那總以爲自己很了不起的爛泥,明明就癱在地上,還以爲自己扶在牆上呢。
有什麼辦法呢,兒子不爭氣,做老子的只能多做一些。別到時候自己兩眼一閉,兒子就得要飯去。
“那個……說起來要不是我帶了大隊大馬去,他怎麼可能向記者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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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看?”史克進的注意力直接轉到黃明全的身上,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以史鬆俊的能力,這種事跟本他就插不入來。問他還不如去問頭豬來得容易。
“你懷疑朱芳菲的綁架和韋雲峰有關?”黃明全坐直身子道。史克進不提,他還真沒往這方面想。
“現在是非常時期,我不得不多想一些。”史克進搖搖頭道:“韋雲峰雖然被我們抓起來了,可他身爲光明左使多年,手下不可能沒幾個可用這人……”
“這個想法太大膽了吧,難道他們真敢到天牢裡把韋雲峰給求出來?就算是他們有那個膽子,也沒有那個能力呀。”黃明全並不認爲韋雲峰的手下有那麼大的魄力。從朱清揚被關進天牢的那一天起,他們就一直在研究天牢,相信在光明帝國,沒多少人比他們更瞭解天牢裡的情況,要想從天牢把人救出來,那真是太難了。
“我覺得還是小心一些的好。”史克進道。
“說得也是,那我們就防一手好了。不過天牢那個地方,你我都不方便直接插手。這人選嘛……”
“讓我去吧。”史鬆俊逮到機會插嘴道:“我可以向朱芳菲吹風,說天牢裡的人很需要幫助,以她的性子,一定會想要去天牢幫人的,那樣我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進入到天牢裡。”
“你真的沒問題嗎?”史鬆俊的能力是差了一些,但這個事看來也並不是那麼難,頂着在元帥公子的名頭,再加上有長公主的虎威可借,史克進想着史鬆俊應該能把這個事給辦好的。
“沒問題,絕對不會有問題。”史鬆俊急急道。對於那個綁架朱芳菲的人。他連名字都沒有記住,更不會放在眼裡,他急於接下這個活,不過是想在父親的面前好好表現表現。
“那好吧。”史克進沉吟了好一會,還是決定讓史鬆俊去辦這個事。
“鬆俊,你過來一下。”黃明全以史鬆俊招招手,他是從小看着史鬆俊長大的,對他的能力也很是瞭解,知道就這麼讓他去。不一定能得到滿意的結果,要想成事,還得教他幾招才行。
“是的,黃叔叔。”在黃明全的面前。史鬆俊可不敢放肆。要知道很多時候,就連史克進都得聽黃明全的呢。
“這一次,你到了天牢,絕對不可以大意……”黃明全把自己的幾點心得教給史鬆俊。他相信只要史鬆俊按着他說的做。一定能查清那個膽敢綁架朱芳菲的人是什麼目的。只要查清楚這一點,那以他們手上的掌握的實力,就可以先發制人。把一切消除於未燃之中。
“黃叔叔說的,你都記下了嗎?”史克進喝道。這個兒子如果能多爭氣一些,他也用不着像現在這麼辛苦了。
“都記下了,父親,黃叔叔,那我這就去了。”史鬆俊怕史克進怕得要死,跟本就不敢在他面前多呆,查到藉口,趕緊腳下抹油。
“去吧,機靈一些,拿出點成績給我看。”
“放心吧父親,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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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我們到食堂幫工了。”李木生在胡憂耳邊小聲的說道。
“嗯。”胡憂合上手裡的小本子。這上面記錄的是他這幾天收集到的各種關於天牢的內容,包括一張手繪的天牢地形圖。
這地形圖現在還不能稱之爲成品,因爲其中還有很多地方都是空白的,比如黑牢那邊,胡憂就暫時無法收集到任何一點資料。李木生幾個在天牢裡呆得久的人,都知道有黑牢的存在,可是他們誰都說不清楚黑牢裡究竟有什麼,又是什麼樣子的,甚至連具體在什麼方位都沒人知道。
“我們明天去食堂之前,要先全身沐浴換衣服,除了這身肉,我們是不能帶任何私人物品到食堂去的,你的東西,最好看看要怎麼保存比較好。”李木生說得不是那麼明白,但是他相信胡憂能聽懂他的提醒。
這一次去食堂,最主要的就是按計劃下毒,要怎麼要毒藥帶進去,可是一個重點考慮的問題。
“我知道了。”胡憂點點頭,表示已經聽懂李木生的話。別人要怎麼帶東西進去胡憂是不知道,但這事換到他的身上,絕對不會有任何的難度。一個小小的空間戒子足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
在被關入天牢之前,得史鬆俊的‘照顧’,獄卒收走了一切有關於胡憂的私人物品,但是他們並沒有能收走空間戒指,因爲胡憂一早就有防備,把空間戒指放在自己的嘴裡。這麼多天來,空間戒指一直都在胡憂的嘴裡含着,連李木生都不知道。
“那我先去休息了。”看胡憂沒再說什麼,李木生也就不多說了。他是儘自己所能,能幫到胡憂的全都已經幫了。
“謝謝。”胡憂在李木生走開的時候小聲道。這一次真是李木生幫了他不少,才能讓他對整個事越來越有把握。要不然,這次的天牢之行會變成什麼樣,那還真是不好說呢。
當然,現在依然還是不好說的,明天的行動只是整個計劃中的第一步,能不能成功在食物裡下毒。韋雲峰中毒之後天牢方面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現在都是未知數。
正所謂盡人事而聽天命,儘自己的能力做到最好,能不能成事,很多時候那真不是自己可以說了算的。
在腦子裡把明天整個行動的過程又過了一遍,確實不會有錯漏,胡憂這纔去休息。無論是做什麼,都得有良好的精神,不好好休息那可是不成的。
胡憂是那種就算是在戰場上都可以睡得着的人,天牢的環境再差也不會差過戰場。沒兩分鐘,他就讓自己睡過去,今晚的月色不錯,希望明天會是一個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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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還真是好,不過還是比不上長公主的心好。天牢那些人,都是十惡不赦之徒,公主居然親自帶人給他們進行慰問表演,天下還有哪個公主能做到這些呢。”史鬆俊在朱芳菲的面前那是馬屁亂放,最好能把朱芳菲拍暈嫁給他那纔好呢。
“我們還要多久?”朱芳菲早已經習慣把史鬆俊的話當放屁。只揀有用的聽,那些沒用的全都讓大風給他吹走,連耳朵都不讓進。
“再十分鐘吧。”史鬆俊笑道:“這是在帝都號上沒法子,換了別的地方。我直接搬軍艦過來,幾下功夫就能到。
在公主的面前吹自己的實力,怕也就史鬆俊這樣的蠢蛋纔有幹得出這樣的事。要知道在光明帝國,一切都是皇室朱家的。說句不好聽的,別說史鬆俊,就連史鬆俊父親的那個元帥位都是朱家給的呀。
像這樣的破話。朱芳菲跟本就不往心裡去。還有十分鐘才能到,她正好可以想些心事。
是的,朱芳菲也開始有心事了,在此之前那是沒有的。朱芳菲首先先是女孩子,而後纔是公主,女孩子一但開始有心事,那也就預說明她正在試着長大。
這裡的長大可不是生理的,而是心裡的。心裡的成熟纔是一個人真正長大的證明,像史鬆俊那種,身高體重是夠了,但他的心距離成熟還太遠,說好聽那是有童心,說不好聽,那就是白癡,如果不是有一個好父親,史鬆俊在哪揀紙皮都不知道呢,還敢在朱芳菲的面前顯擺。
說到心事,朱芳菲的心頭不如浮現出一個人,那是她這輩子第一次遇上異類。他本是來綁架她的,可是在遇上危險的時候,他卻拼了命的救她。在史鬆俊帶人包圍全的時候,他沒有拿她做人質以要挾,而是主動投降。正是他,讓她親身經歷了一次綁架而又毫髮不損。
朱芳菲本對天牢沒有任何的興趣,在她看來被關到天牢的全都是壞人,是他讓她改變了對天牢的看法,天牢在她的心裡開始變得好奇,史鬆俊的提議對朱芳菲來說簡直就是一拍即和,所以她馬上決定組織一場專門爲天牢的慰問演出,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再見那個人一面。
此時的胡憂已經在獄卒的監視下沐浴更衣,準備進入食堂。這個食堂他已經來過多次,不過之前都是來吃飯的,是在食堂的前面,而這一次,他是來幫工的,進的是食堂的後面,正想着怎麼找機會下毒的他哪裡知道朱芳菲和史鬆俊都衝着他來了,而且就是今天。
“公主,我們到了。”史鬆俊在朱芳菲沉思的時候沒敢打擾,朱芳菲爲人和善卻是有脾氣的,一但是真惹她不高興,那再想和她打交道就難了。史鬆俊一直在追求朱芳菲,對她的習慣自然是很瞭解的,也正是因爲他總是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惹朱芳菲生氣,才讓他不時能出現在朱芳菲的身邊。不過想想也許也就是因爲這樣,史鬆俊才追朱芳菲那麼久都沒有抱得美人歸。
試想一下,天下有哪一個女孩會喜歡上一個那麼沒有骨氣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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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幫工,其實胡憂幾個在食堂裡不過也就是洗洗菜而已,真正做飯做菜的活,跟本就不到他們做。
“以前也是這樣嗎?”胡憂小聲問李木生。毒藥就在他的身上,可是沒有下手的機會呀。難不成要把所有的菜都下毒?胡憂到是不是沒有那麼多的毒藥,可要真那麼做,這事可就鬧大了。整個天牢的人都食物中毒。那帝國會不派人下來查?
胡憂不是文界人,整個光明帝國知道他的也沒幾個,可真要徹查起來,難保他的身份不會暴露,一但有人查到他來自武界,那麼接下來的事很可能就不受胡憂控制了。畢竟胡憂現在並不是強勢的那一方呀。
“差不多吧。不要急,一會飯菜做好了,得有人送出去的。”李木生小聲道。他之前來做過幫工,以食堂的情況比胡憂瞭解。
“不早說。”胡憂瞪了李木生一眼。他要是早把這個情況說出來,胡憂了就用不着在這裡乾着急了。
“我那不是一時沒想起來嘛。”李木生呵呵笑道。其實他並不是沒想起來。而是不知道那麼久沒來,這裡的規矩改了沒,怕說出來的和實際的情況不一樣。現在看來,食堂的規矩應該是沒變的。
食堂的伙伕都是專業的。天牢千把人的飯菜對他們來說算不了什麼,只不過兩個小時,就把需要做的都做好了。
飯菜做好,又到了胡憂他們忙碌的時候,他們得把飯菜按既定的份量分裝好,天牢的用餐與別的監獄不一樣。用的都是一次性飯盒餐具,所以犯人都是空着手來的,隊是要排,卻不需要再打飯。一人一個盒飯就是一頓,相對來說比較公平,因爲這裡的獄卒吃的也是這盒飯,也是一人一個。
在分裝飯菜的時候。胡憂發現一個比較例外的情況——一個獄卒也在分飯。
不過這個獄卒分飯和胡憂他們的分飯不一樣,胡憂他們是一個飯盒過來先打飯,然後論下去由另一個打暈菜或是素菜。今天的食堂有五個菜一個湯,加上飯,那一個飯盒就得經過六個人的手才能裝好,而後由另一個人整理封口,加上一開始那個把飯盒拿出來放到傳送帶的,一份飯得經八個人努力才最後成型。胡憂他們八個正好每人都有活。
那個打飯的獄卒則不一樣,他是手裡端着盤子,盤裡有五、六個飯盒都打開着,全都沒要飯,而是大模大樣的在那裡選菜。一大鍋都在那裡哪塊好要哪塊,跟本不理會後面的人有沒有得吃。
“那個是什麼人?”胡憂小聲問李木生:“難道是給獄長打飯?”
“不可能,獄長是不在天牢裡吃的,整個天牢唯一一個不在天牢裡吃飯的人。”李木生對此到是挺清楚,畢竟在這天牢裡都已經混了十幾年,還什麼都不懂那真是白活了。
“那會不會是黑牢那邊的?”胡憂問道。雖然對黑牢那邊的情況知道得不多,但胡憂依然還是知道黑牢是天牢最特殊的地方。
“這……你等一下,我記得誰好像說過黑牢獄卒的制服與普通天牢獄卒的制服有些許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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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芳菲以長公主之身親來天牢,那自然是受到了天牢上下熱烈的歡迎。獄卒集合,獄長老大遠就出迎,就差沒組織小學生獻花了。
代表進行慰問演出對朱芳菲來說那已經是輕車熟路,其實以她的身份,也不需要去操心那麼多,自然有專人會幫着安排好,朱芳菲不過是露個面就行了。至少要不要親自表演,那也看朱芳菲的心情,她想那就上臺,她要不想,沒有人可以逼得了她。
“獄長,我這次來,給你添麻煩了呢。”朱芳菲的聲音很甜,聽過她聲音的人,沒有不在心裡叫好的,但是敢當面說好的那可不多,她的身份擺在那呢,誰有那麼大的臉敢贊長公主。
“不會,不會,怎麼會麻煩。公主能來,我真是受寵若驚,欣喜若狂呀。”這年頭,能坐上重要位子的,腦子都不慢,嘴皮子也不差,好話那是變了花樣的說,反正花花轎子人人擡,到你那,你不擡。那麻煩可就大了。
“獄長客氣了,今天我們是來給天牢全體人員進行慰問表演的,這牢裡所有人都已經到了嗎?”朱芳菲淡然的問道。
“到了,全都等着呢。”獄長呵呵笑道。天牢這地方特殊,能在這裡主事,那地位也不低,皇帝他都見過,見見公主自然也不會緊張,說話也挺隨意的。
“公主問的可是全部。而不是大部份,這天牢上下所有人,真的都已經全到了嗎?”史鬆俊的聲音響了起來。比起朱芳菲的聲音,史鬆俊明顯有些裝。他這是故意的,他要借朱芳菲的勢來打壓一下獄長,以在獄長的面前表現出他的地位不低。
如果是史克進在這裡,怕是當場能給史鬆俊兩耳光。史鬆俊借勢的想法是對的。可這勢不是這麼借的呀,他這是直接踩獄長的臉呀。
獄長的眼中不滿一閃而過,在朱芳菲的面前他卻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以商量的語氣道:“食堂那邊還有一些在準備飯菜的沒過來,我看他們就不用來了吧。”
“那怎麼行,公主都說了是‘全部’,別說缺幾個,就算是缺一個那也不是全部呀。”史鬆俊洋洋得意的說道。
獄長這會恨不得給史鬆俊一腳,把它給踢到臭水溝裡去。可朱芳菲在這裡,他不好發作,只能忍着。
朱芳菲皺眉道:“獄長如果方便,還是讓他們都來吧,我們的表演大約也就一個小時,晚一些吃飯,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吧。”
“好行,就按公主說的,我這就派人去把他們叫來。”
“還是我去吧,我帶人去一下就好。”史鬆俊反客爲主,在他看來,今天是出盡了風頭,他卻不知道都已經把獄長得罪成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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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肩膀上有黑帶子,他肯定是黑牢那邊的。”李木生終於想起了黑牢制服的特殊標記。肩膀上的黑帶子是黑牢獄卒特有的,也是權力的象徵。普通人並不知道,其實黑牢表面上是屬於天牢管,事實上它是牢中之牢,黑牢裡的事物,並不由天牢的獄長管,而是由一個專門的典獄長說了算。
“這麼說,他打的那些飯菜,是給黑牢那邊吃的。”胡憂沉聲道。
“應該是,看來我們的計劃行不通了。”黑牢的飯菜由專人打,不經他們的手,要下毒也就沒機會了呀。
“總有辦法的,不要那麼快放棄。”胡憂在全力思考着。正所謂腦子好不好,不是看是不是一世聰明,而是看需要的時候能不能用得上,能不能想出主意。
正在胡憂考慮怎麼給黑牢那邊的人下毒之時,突然一羣士兵就衝了進來。
什麼情況?
食堂裡的人都愣了,連那個黑牢的獄卒都停下了手,留意着這邊的情況。
“公主有令,讓天牢上下所有人都去看慰問演出,你們幾個把手頭的活都放下,跟我來到禮堂。”史鬆俊把話說了大半才終於露出真身,那股洋洋得意就不用說了。
“這是什麼情況。”李木生沒敢開口,用眼神詢問胡憂。
胡憂搖搖頭,示意李木生不要亂來,跟着大家行動。
“還愣着幹什麼,跟給我走吧。”史鬆俊的目光掃到胡憂身上的時候頓了一下,很明顯的已經認出了胡憂。他這次的目標可就是胡憂,這都認不出來,那真是不死都沒用了。
胡憂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跟在李木生的身邊一起往外走。說起來那個什麼公主也真是有意思,好好的放着公主的享受不要,非喜歡東跑西跑的,這才被綁架過就不長記性,居然又跑到天牢慰問來了。
“你,沒聽到我的話嗎?”史鬆俊威風凜凜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一次他的對像是那個黑牢的獄卒。在胡憂他們往外走的時候,他並沒有動。
“我不一樣,你們去就好。”獄卒回道。黑牢的人不歸天牢管,公主的表演在天牢,與黑牢可沒什麼關係。
“喲,你小子挺橫呀,連長公主的話都敢不尊,來人,把他給我押上,什麼時候演出結束,什麼時候放了他。”
“你沒有權力這麼做,我是不同的。”黑牢獄卒一輩子沒見過這樣的官,什麼都不知道,就敢跑這亂來,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我管你有什麼同不同的,再吵我把你的嘴給封了,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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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住。”
守在門口的史鬆俊在胡憂經過的時候叫住胡憂。史鬆俊這次到也算是挺能忍了,沒一上來就找胡憂的麻煩。
胡憂給李木生打了個眼色,示意他繼續往外走,自己則停下來,淡然的看着史鬆俊。
“你小子不會不記得我吧,是我在你綁架公主的時候,親自住你抓到解救出公主的。”
史鬆俊這會的自我感覺真是太良好了,都已經快忘了自己是誰。
“是是,我記得,大人,你真是太厲害了,我那麼周密的計劃,被你兩三下就全看穿了,連跑都跑不了,這不,被關這吃牢飯了。”胡憂眼睛一轉,就決定好好利用一下這個自以爲事的白癡。先前他還想着怎麼給黑牢那邊下毒,現在有史鬆俊在,不但是解決了下毒的事,連下毒之後的首尾工作都不需要再去擔心了。爲了大計得成,裝下孫子那完全不是問題。
“哼,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史鬆俊的虛榮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之前胡憂向記者投降而把史鬆俊丟到一邊,那在史鬆俊看來是巨大的恥辱,現在胡憂一下在他的面前放低姿態,讓史鬆俊覺得什麼面子都找回來了,對胡憂的恨也沒那麼強烈了。
要不是史鬆俊還記得自己爲什麼而來,他怕是能在直接和胡憂從仇家變朋友。
“不敢,哪還敢呀,有將軍你在,我就算是做了也跑不了呀。”反正都已經做了,那就不怕做過點,必要時胡憂對着牛屎都能說香,誇下史鬆俊那真不算個事。
“哈哈哈,你小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我父親還讓我來查你的底呢,看你那熊樣,有個屁的底查呀。”史鬆俊此時真是感覺全身上下舒舒服服的,長這麼大,這麼上竿子誇他的這還是頭一次呢。
“可不就這麼一熊樣嗎,比起將軍,我屁都不算。將軍,說了半天,你也口渴了吧,您喝水。”
胡憂沒等史鬆俊反應過來就急急跑去打水,打水當然不是目的,胡憂真正的目的是經過黑牢獄卒的那些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