崗村野和林詩玉打起來了,這當然不是他們一個老頭和一個女人在街上的掐架,真正大大出手的是兩人旗下的勢力。
不,這已對不能說是大大出手,而是生死相搏。用老百姓的話說:那子彈飛得如雨點,一個不小心就得吃上一顆。
那可是要命的。
崗村野和林詩玉之間的戰爭主要是風神軍團和雷神軍團的駁火。不過這並不能算是全面戰爭,因爲無論是風神軍團還是雷神軍團的主力都不在無光城。
無光城是黑暗帝國的都城,是不允許部隊進駐的,崗村野和野原初春的人馬都是以護衛的名義進入無光城,總共不過幾千人而已,軍團主團都在城外。
別以爲幾千人就不會造成很大的破壞力,有這種想法的人只要到街上轉一圈馬上就會改變看法。
幾千士兵拿着強大的武器在都城夥拼事實上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他們不僅是打破了無光城過千萬老百姓的正常生活,還毀掉了不少的人生,短短不過幾天的時間,已經有過千的老百姓無辜被波及,這其中有老人,也有婦女,甚至有孩子。
風神軍團在絕對實力上要在雷神軍團之上,而崗村野帶回無光城的部隊又是風神軍團精銳中的精銳,一開始,崗村野是佔了上風的,可隨着林詩玉把一部份禁衛軍撥給野原初春,崗村野就頂不住了。
禁衛軍來自黑暗帝國各軍種中最好的士兵。裝備的是最好的武器,他們的加入爲這座古城帶來了更多的破壞和血腥。
“崗村野似乎要撐不下去了。”耿學書每天都能收集到大量與戰爭有關的情報。對崗村野和林詩玉之間暴發的這場黑暗帝國的內鬥,他一開始是很興奮的。可隨着傷亡不斷的加劇,他就開心不起來了。
真的可慘。
每天都有被炸彈引燃的房屋被火魔吞噬,還有那些無辜的生命。
“崗村野的實力不僅於此。”胡憂搖頭道。這是一個雄霸黑暗帝國幾百年的家族,在崗村野之前,崗村家族出過十七個大將,六十七個中將,風神軍團更是在一百年前就被傳言是崗村家族的私家部隊。經過一百年的發展。崗村家族擁有多強大的隱藏力量在他們亮出來之前,誰都不知道。
“你是說:崗村野還有後招。可他爲什麼還不使出來?”耿學書從不懷疑胡憂的判斷,但他也有自己的思想,或是應該稱之爲疑惑。
“時間會告訴我們的。”胡憂唉了口氣,無辜被波及的傷亡同樣不是他所願。可爲了保護更多人不被戰火吞噬,只能犧牲小部份人的利益。
權利鬥爭永遠都是伴隨血腥的。
“時間。”耿學書沉默了。他知道時間是最誠實的,無論好的壞的,它都不會隱藏,總會一點點把真實帶給人間。
真實,有時候很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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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驅走了黑暗,新的一天又如約而至。
窗外的大榕樹上幾隻小鳥在歌唱,林詩玉剛纔側耳細聽,好心情就被緊緊而來的戰報敲碎了。
風神軍團主力已經逼將無光城。最多再有三天,就能在城頭上看到他們。
這不是好消息。
“把野原初春叫來。”林詩玉並沒有想像中的那個吃驚。
一夜沒睡的野原初春眼中藏着深深的疲憊,她的指揮部距離皇宮不是太遠。這讓她能很快按林詩玉的命令趕到。
“你已經知道了,對嗎?”林詩玉指指身邊的椅子,示意野原初春坐下。坐上擺放着剛剛出爐的麪包和熱氣騰騰的牛奶。那是林詩玉的早餐,也給野原初春準備了一份。
“是的。”野原初春幾乎是和林詩玉同一時間接到戰報。她知道風神軍團會來,一直都知道。
“沒問題嗎?”林詩玉在麪包上咬了一口,留下兩排漂亮的牙印。如果她不是公主。她的生命也許不會這是樣的,很不幸。她是。
“沒問題。”野原初春肯定的說道。她比崗村野更早知道會發生什麼,也比崗村野有更多時間去準備。
風神軍團會來,她知道,她也知道。
三天,無光城會迎來一場攻城戰嗎,這可是無光城幾百年都沒有遇上過的事,可惜,這不值得高興。
回到指揮部,野原初春下達了新命令,與此同時,各大電臺電視臺也如撥掉咽喉裡的魚刺一樣嘶吼着,崗村野被定性爲叛國者,風神軍團被定性爲助紂爲虐的幫兇。
風神軍團已經被崗村家族控制超過百年,林詩玉從沒想過收編或是策反他們,沒有可能的事,她是不會去做的。
野原初春的進攻不再那麼咄咄逼人,這讓崗村野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可不是他料想中應該出現的情況。野原初春的進攻不是應該更猛嗎,爲什麼會手下留情。
“爲什麼會這樣?”耿學書看不懂這步棋。胡憂的馬明明可以保住,可他去視而不見,去推了兵沒什麼用的兵。而海向陰似乎也沒有看到胡憂那送到嘴邊的馬,反而進了炮。
“爲什麼不吃?”胡憂笑道。海向陰的改變讓他驚訝。以前的海向陰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這馬有毒。”海向陰同樣露出了笑臉。如果五年前的他能這樣,也許一切都不會是現在的樣子。
回得去嗎?
回不去了。
“看來林詩玉已經看穿了我們的部屬。”崗村野嘆息道。他的節節敗退大部份都是做出來的。爲的是一口吃掉野原初春手裡的人馬,吃掉她,就能打皇宮的主義。
什麼判國者。崗村野沒放在心上過。傳國玉璽在他的手裡,他跟本不用怕林詩玉會給他安上自樣的罪名。
“會不會只是看穿這一步,還是全都看穿了。”崗村野陷入思考,他總感覺自己漏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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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胡憂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確實不對。”海向陰若有所思。
“你們在說什麼,能不能說清楚一些?”耿學書都快抓狂了,看這兩個人下棋真是生命中最大的折磨。
“你想到什麼?”胡憂看向海向陰。對於耿學書的問題,他暫時不想給出答案。
“你想到的。也就是我想到的。看來我們都小看了林詩玉。”海向陰也放下了手裡的棋子,這棋下到這裡也就可以了。已經沒有再接着下的意義。
“是呀,我們都小看了她,應該說是小看了林河帝國的野心。”胡憂認同道。在這個問題上,他和海向陰確實是想到了一塊。只是現在想到似乎已經晚了。
“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耿學書滿眼的哀求。大家都是兩肩扛一個腦子。爲什麼胡憂和海向陰都想到了,他這腦袋卻空得能裝進三斤棉花糖?
“現在還沒發生,還要幾天。”胡憂終於還是給耿學書簡單的解釋了一遍。
耿學書這才知道胡憂和海向陰說的是什麼。原來林詩玉一早就知道海向陰被救走與胡憂有關係,她甚至可能一開始就給胡憂這麼一個被海向陰救走的機會。海向陰內腑中毒已深,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他不會甘心,就一定會想法子報復,不計後果的報復。
“是的,不計後果的報復。”海向陰接話道:“林詩玉也許不能肯定我會找誰幫手。但她知道一定會有人跳出來和她做對,無論這個人是誰,只要他跳出來就足夠了。”
“你們還是直接告訴我接下來會怎麼樣吧。”分析聽得都那麼的傷腦。耿學書寧願直接獲得答案。
“接下來,無光城會被圍,林詩玉會死守皇宮。”海向陰似乎耗費的精力太多,也不再述說他的分析,給出了最後的答案。
“死守待援。”耿學書聯繫之前胡憂和海向陰說過的話,臉色一變。道:“林詩玉要以黑暗帝國皇后的身份向林河帝國求援,讓林河帝國有出兵黑暗帝國的藉口!”
“不錯。這應該就是林詩玉的計劃,好深的計劃,把我們全都裝了進去。”胡憂嘆息道。他曾經見過單線的林詩玉,對林詩玉的改變他感觸更深。
林詩玉原可以一直那樣單純的生活下去,究竟是什麼讓她改變,讓她變成現在這樣。
是權利,還是皇族的使命。
“最恨錯生帝王家呀。”海向陰扶着桌子站起身,坐久了,這副身子有些支持不住。
“如果你不是太子,也許會更幸福吧。”胡憂突然問道。他聽得出來海向陰的話是用心說的。
“也許吧,誰知道呢。”海向陰頭也不回的往房間走,他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我們還在這裡幹什麼,去阻止她呀,讓崗村野撤走部隊,林詩玉的計劃不就無法實現了嗎。”耿學書歇斯底里的叫道。雖然這只是一個口頭說出來的計劃,他卻已經能體會到這其中的可怕。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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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
是的。
林詩玉的計劃已對實施,風神軍團大軍壓境的消息已經被公佈,無光城岌岌可危,皇帝失蹤,皇后危如懸卵。
無光城已經有那麼多人失去生命,風神軍團已經公然叛國,這都是即定的事實,如那潑出去的水,再不可能收回來。
風神軍團出現在地平線上,住得高的城民可以在自己家中看到他們的身影。那轟鳴的坦克,黑洞洞的炮管,佈滿血絲的雙眼,滿身殺氣的士兵都預示着一場可怕的戰爭將過到來。
誰能力挽狂瀾?
誰都不行,槍已經擦亮,子彈已經上膛。
“這裡已經不安全。”胡憂對海向陰說道。對林詩玉來說,海向陰最後的價值就是他的死,活着的海向陰對林詩玉已經沒用,但他的屍體還能給林詩玉帶來許多的幫助。
現在已經基本能肯定一切都是林詩玉佈下的局,既然是局,那海向陰的藏身之處也就不再是秘密。
是的,林詩玉知道海向陰在哪裡,她甚至還知道胡憂和海向陰在一起。
“這無光城還有我的藏身之處嗎?”海向陰完全認同胡憂的判斷,這裡已經不安全,哪怕那個門房什麼都不知道,但林詩玉還是已經知道了她想要知道的。
“也許沒有,但總要試試。你應該也不希望死在林詩玉的手裡。”胡憂勸道。與林詩玉相反,死的海向陰對胡憂沒什麼用,只有活着的海向陰才能幫到他。
“我們能上哪?”耿學書問道。其實他已經知道答案,在這無光城,他們唯一剩下的藏身之地只剩下一處——下水道。
只有城市下水道密集的管網可以爲他們掩護。
“這是我的帝國,可我卻要藏到下水道里,真諷刺。”海向陰不甘的哼哼。
誰會甘心。
黃雲忠的作用又體現出現了,這段時間他沒有現身就是呆在下水道里,以下水道越是熟悉也就越是能活命。
反之,一無所有。
“我弄了一個臨時基地,應該能讓大家感覺好一些。”黃雲忠像國王一樣給大家介紹他的領地。
“這樣地方,再好也有限。”耿學書嘟囔道。對這裡,他並不陌生,之前他就和黃雲忠在下水道洗動過好幾個月,上到地面好幾個月,他都還能聞到自己身上有下水道特有的氣息。這次下來,怕是要更久的時間才能消除身上的味了。
“就逃命來說,這已經很不錯了。”胡憂笑道。
有得選,誰願意呆在這種地方,這不是沒得選嘛。
抱怨過後,生活還要繼續。胡憂等人的下水道生活開始了,風神軍團的攻城也開始了,相信林河帝國的‘正義’之師也已對在路上。
“要開始了。”林詩玉依然呆在皇宮,身上穿着的是屬於皇后的華麗服飾。
人很美,可是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