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已到”
陽光的yin影,shè在了午時三刻,刑官高喝出聲,行刑馬上就要開始了。
在這麼吵雜的聲音之中,那刑官能叫得那麼清晰,也算是人才了。
隨着刑官的聲音響起,場面變得更緊張起來。人羣開始不由自主的往前涌,由歐月月引領的哨呼叫聲,也更加大了。
胡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紅葉有些不知所有措,她知道胡憂並不打算殺候三,但是她不知道胡憂具體要怎麼做。因爲胡憂從來沒有說過,她怕自己配合不到胡憂。
胡憂仰面看天,右手高舉,慢慢的下壓,人羣開始安靜了下來。胡憂在làng天的地位,無人能及,儘管在胡憂的刻意之下,有不少人都覺得他這次對候三的處罰,太過重了。但是依然還是沒有人會反胡憂。
沒有人再說話,歐月月的聲音也停了下來,整條街道,從喧鬧到安靜,不過是瞬間的事,但是沒有人覺得突然,因爲那人是胡憂,他能做到這點,是理所當然的事。
胡憂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向依然身處囚籠裡的候三。候三平靜的與胡憂對視,眼神之中,沒有半點的恨意,依然和以前一樣,帶着尊敬。
就算是胡憂要殺他,他也沒有恨胡憂,這就是候三對胡憂的忠心。此時他跟本不知道,胡憂並不會殺他,這一切,不過都是一場戲而已。
胡憂的眼神沒有變化,心裡卻是暗暗的點頭。他沒有告訴候三他的計劃,一來是怕候三演得不好不夠真實,二來他也有試候三的意思,要是候三表現出強烈的仇恨、憤憤、或是不滿,那麼他之前說的那些什麼,萬箭穿心也心甘情願的話,就是屁話,nong不好,胡憂還真會對他下手。就算是不下手,以後也絕對不會再拿候三當親信了。
候三的反應,讓胡憂滿意,暗道不枉爲了他,而花那麼多的心思。順帶把目光瞟向歐月月。她的表現,就要比候三野xing得多了。她毫不相讓的與胡憂對視着,眼中現出的是強烈的不服和不憤,甚至帶有一絲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的匪氣和玩命。
她的眼神之中,包含着太多的東西,有一些就連胡憂都看不懂。但是有一個意思,胡憂看得非常清楚,歐月月的眼裡,表現出了很明顯的“絕不放棄”。
她會怎麼幹呢?說實在的,胡憂還真想看看,這個前紫荊花王朝名將奧斯馬爾的唯一孫nv,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不過可惜,胡憂不會給她任何的機會,今天的局面,他要一手掌控住,不能讓任何人枝外生枝,破壞了他的計劃。
場面變得越來越緊張,人人的心裡,都像有一張弓,此時弓弦已經被一點一點的繃緊。
山雨yu來風滿樓
胡憂輕輕的揮了揮,士兵把候三給推下了囚車。候三身上穿的不是囚衣,而是不死鳥軍團黑sè系的軍服。這是候三的第一套軍服,這身軍服跟着候三出生入死,已經失去了當時的光彩,但是依然很筆挺。肩膀上的那刻不死鳥少將星,非常的亮眼。
候三昂頭挺胸,大步的走上法場。他此時不像是一個死囚,到像一個要蹬上點將臺,點兵出征的將軍。他的氣度,讓人忘記了他那並不偉岸的身軀。
“罪將候三,見過少帥大人”候三在斷頭臺上,單膝給胡憂行禮,表情恭敬而莊重。在他的身邊,一節木樁和一把斷頭刀橫在那裡,他並沒有去多看一眼。
胡憂揚聲道:“候三,你可知罪”
候三再拜一下,回道:“候三知罪,四萬特種團士兵,因我的指揮失誤而戰死。候三愧對少帥,愧對特種團士兵,愧對他們的家人,唯有一死謝罪”
胡憂嘆了口氣道:“你就不爲自己辯解一下嗎,這幾天,爲你求情的連名信,萬名貼可不少。你看看吧。”
胡憂說着一揮手,四個早就已經做好做準備的士兵,合力擡着一個大木箱,上了斷頭擡。
‘嘩啦’一下,各種的求情信,全都到在了候三的面前。
胡憂偷眼看了臺下的百姓和士兵,不少人都驚訝的張大了嘴,他們全都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那多的求情信。
他們當然不可能想到,因爲實事上也沒有那麼多的求情信。這不過是胡憂從以前那個世界,學來的一點技巧而已。誇大事實,對煽情很有幫助。
看到那各種各樣的求情信,候三的眼睛也紅了。他本是一個山裡的獵戶子弟,默默無聞沒有人認識,而如今卻有那麼多人爲他的錯誤而求情。只爲這些,什麼都值了。
候三並沒有去看那些信上的內容,他轉過身來,對着臺下的軍民深深的一躬,道:“感謝各位父老鄉親的錯愛,候三無能,愧對大家了。願來世再報大家的恩情。”
候三說完這些,再度轉向胡憂,道:“少帥,候三之錯,無可辯駁,請少帥行刑”
這一幕真的極度的煽情,臺下不少百姓,都在抹淚眼。而些曾經跟候三一起並肩做戰的士兵,更是雙眼通紅的緊握手裡的刀槍。如果可以,他們寧願此時上斷頭臺的人,是他們,而不是候三。
胡憂還真沒有想到,候三這xiǎo子,平時看時沒個正形,此時所表現出來的這種,視死如歸的氣勢,還真是很不錯。要不是他本就是整個計劃的實施者,他都要被候三感動了呢。這就是本sè出演吧,真是厲害
看氣氛已經足夠了,可以進入最後的階段,胡憂一把拉下了身上的斗篷,亮出裡面與候三身上一模一樣的軍服。同樣已經不那麼亮眼的舊軍服,一樣那麼筆挺。
“把候三押上刑臺”胡憂在拿出不死鳥令箭的時候,同時嚴肅的喝道。
候三跪下,刀斧手一口烈酒噴在了斷頭刀上,只等胡憂手中的令箭丟下,就要行刑。
場中所有全文字手打~的人,全都緊張了起來。歐月月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胡憂手上的令箭,胡憂猜得不錯,她是做了準備的,只等胡憂手中的令箭扔下,她就要開始行動
“慢,刀下留人”一聲暴喝在人羣之中響起,在這安靜的環境之下,這個聲音,有如晴天霹靂,讓所有人都心神一震。
胡憂聽到這個聲音,也是一愣,因爲這並不是他安排的環節。
“是朱大能這xiǎo子怎麼來了?”
胡憂瞬間就反應過來,這個聲音屬於誰。
尋聲找過去,只見一個巨大的身體,球一樣的在人羣之中,奮力的滾動。
此時已經是秋天,天氣挺涼了,人羣中的朱大能,卻擠得滿頭的大汗,身外衣都汗溼了。
候三也聽到了朱大能的聲音,激動的向朱大能看過去。能有這個老戰友送一程,他覺得沒有什麼遺憾的了。
擋在朱大能面前的百姓,也發現了朱大能這個變數,在極度狹窄的空間中,給他讓出了一條路,讓他能加快速度,趕在胡憂的令箭扔下之前,去到刑場上。
誰都知道,胡憂的軍令如山,一但令箭扔下來,那就無可挽回了。
他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胡憂怎麼可能這麼快的扔下令箭。在朱大能意外出現的那一刻,他已經給在下面與他配合的人,打了眼sè,讓他們全都暫緩行動。他有預感,今天收穫的,也許不單單是之前計劃得到的那些,也許要更多。
朱大能終於衝到了刑臺前,看候三還活着,不由的鬆了一口氣。緊趕慢趕,一刻不停的趕了三天三夜,終於趕到了。
“朱大能見過少帥大人”推金山,倒yu柱,朱大能二百多斤的身體,一下跪在了胡憂的面前。因爲沒有穿軍服,他用的是雙膝跪倒,這是天風大陸最高的禮節。
胡憂心裡挺高興朱大能的出現,不過面上完全沒有表露出來。一臉淡然的看了朱大能一眼,問道:“朱大能,你來幹什麼?”
朱大能恭敬的回道:“朱大能肯請少帥擾候三不死。”
胡憂皺眉道:“候三輕敵大意,致使特種團四萬將士戰死,他自己都已經沒有話說了,你還有什麼說的?”
朱大能給胡憂鞠了一躬,道:“此次大田城一戰,錯並不全在候三。追究起來,這其中有末將的責任。末將願替候三,接受處罰”
“哈,哈哈哈……”胡憂仰天大笑,猛的止住笑聲道:“大田城一戰,你跟本就沒有參與,你有什麼責任,你錯在何處?”
朱大能回道:“正是由於末將沒有參與,末將才有錯。不死鳥軍團三大主力,雖然並沒有明確的分工,但是以慣例,**團攻城,野戰團主戰山地平原,特種團主情報支援。
此次大田城一戰,按例本應該是**團主戰,但是因爲末將回家省親,所以未能出戰,使得並不熟悉城鎮巷戰的特種團被調大田城,纔有了大田城的戰敗。此敗末將至少得負上一半的責任請少帥責罰”
朱大能的話,讓本已經很同情候三的百姓,又多了一個放過候三的藉口。原來特種團並不熟悉巷戰呀那就難怪損失這麼慘了。
候三看朱大能來求情也就算了,居然把錯往自己的身上攬,不由急道:“朱大能,你luàn說些什麼,此事與你跟本沒有關係,完全是我指揮錯誤才造成的。少帥,你別聽朱大能的瘋言瘋語,行刑吧,所有的錯,全由我候三一力承擔”
朱大能罵道:“你才瘋言瘋語呢,你的特種團本就不適合巷戰。巷戰是我**團的事……”
兩個平時愛擡槓的傢伙,居然都搶着把責任往自己的身上攬,這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事。
胡憂此時反到了變成了擺設,不過他並不在意,反而在心裡暗暗的高興。這樣一來,他的計劃反而更容易進行了。
既然第一步計劃讓朱大能給打斷了,那就進行第二步計劃好了。
胡憂把握着此時的情況,向臺下做了個動作。
“少帥大人。我是來自寧南帝國的人,我有話想到你說。”幾分鐘之後,一個男人急急的從外面裡擠。
百姓有了之前朱大能的經驗,又很自覺的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不過這個人,並不能像朱大能那樣,一路來到臺前,在外圍已經被士兵給攔了下來。
“少帥大人,我是寧南帝國的馬一鳴,我是來給候三將軍道謝的。請讓我過去”男人被攔住,在外面大叫着。
“讓他進來”胡憂一揮手,讓士兵放他過來。廢話,他安排的人,不放過來怎麼用。
胡憂問道:“你叫馬一鳴?你來道什麼謝,候三對他有什麼恩。”
馬一鳴道:“回少帥大人,候三將軍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是在大田城做生意的寧南人。異族人進入大田城的時候,把我給抓了,是候三將軍帶人把我救出了魔爪。不單單是我,候三將軍一共救了我們一萬多各國被異族所抓的人,要不是他,我們現在肯定已經死掉了他是我們的恩人啊”
這馬一鳴的話間未落,又有人往裡擠。這一次不是一個,而是一羣。這羣人一進來,就七嘴八舌的叫起來。來自各個國家的都有,全都是來感謝候三救命之嗯的。
“少帥,候三罪不致死,請給他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吧。”歐月月似乎看出了什麼,帶頭跪了下來,給候三求情。
“少帥,你就饒過候三將軍一次吧。”不少的老百姓跟着跪了下來。
“少帥……”
“少帥……”
“少帥……”
一個接着一個,整條龍城路黑壓壓的跪倒了一大片。除了不死鳥軍團的士兵還站着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跪下了。
紅葉看準了此時的形勢,也跪下給候三求情道:“少帥,看在候三多年來爲軍團立下不少汗馬功勞的份上,你就收回成命,從輕發落吧”
“請少帥收回成命”這一次是不死鳥軍團士兵集體的聲音。他們早就已經想給候三求情了,但是由於軍紀森嚴,他們不敢開口。現在見紅葉也開了口,他們這纔敢出聲。
此時的場面,還真是壯觀,全場下跪,比胡憂之前預計的效果還要好。
胡憂暗中在心裡點點頭,看向候三道:“候三……”
候三此時已經激動得熱淚盈眶,他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遇上這樣的場面。感覺胡憂似乎在跟他說什麼,他有些茫然的擡起頭,看向胡憂。
“少帥”候三是未語淚先流,不是傷心,這是感動了。誰說男兒有累不輕彈,候三此時,真是很想大哭一場。
胡憂伸手指向那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人,對高的聲音,對候三說道:“候三,看看他們吧,事到如今,你依然沒有話要說嗎?”
候三全身一震,他雖然書讀得少,但是他絕對不是蠢人,聽了胡憂的這句話,再回想之前胡憂的做法,他終於明白了,胡憂一直是在幫他。只是他一心要死,都沒有注意到。
“少帥”候三的眼中燃起了希望,這一刻,他不想死了。他要留着這條有用的命,去爲軍團爲胡憂做更多的事。
“少帥,我想爲兄弟們報仇,我要把異族人消滅掉,請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吧”候三跪在了胡憂的面前,眼中滿是渴望。
“少帥,給候三將軍一個機會吧……”
làng天城外,九州河邊,月sè已經升起,勞作的漁船貨船,已經回港,天地間顯得是那麼的安靜。
胡憂靜靜的坐在河邊,看着那倒印在水中的月亮,長長的舒了口氣。特種團損失帶來的負面影響,終於給壓了下去。民衆的熱情也更加的高漲,甚至掀起了又一輪的參軍熱。更有一個意外的收穫,是朱大能重新回到了不死鳥軍團,而且他已經明確的表明,不再在與家族有任何的牽連了。
胡憂也知道,這是他又一次強*jiān了民意,這麼說也許難聽了一些,但是如果不是他的引導,民衆的反應,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的。以前他很痛恨這個做法,但是現在,爲了làng天城,爲了不死鳥軍團,他不得不這麼做。
藉口
又是藉口啊
算了,事件已經過去,就不要在想它了。人總是得向前看的,現在還是計劃一下,下一步的打算吧。
很明顯,加圖索這個新皇帝,已經按耐不住,想要跳出來重新搶回失落的皇權。他的家族,畢竟已經統制了這個國家幾十年,在各方面都有基礎,加上他又已經登基,除非幹掉他,不然想要完全壓住他,是不太可能的。
雖然曾經幹掉過sè百帝國的柳長風,但是胡憂此時還沒有幹掉加圖索的打算。曼陀羅帝國這幾年已經連死了三個皇帝,這麼快又死一個,並不是什麼好事。現在各家族都有擁兵自重的意思,nong死加圖索,搞不好帝國會大luàn。
外部的,天風大陸各國現在已經共組聯軍,對抗異族,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目前主要的敵人,就是異族三大勢力了。
南榮,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