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端上一杯茶:“夫人,喝杯茶!”
曼瑤接過,握着溫熱的茶杯,心思卻有絲恍惚:今日的殷灼顏很不一樣,未梳妝卻有着令人無法拒絕的妖嬈,毫不做作的舉止無意間流露出的風情讓每個男人都拒絕不了。聰明如她,自是未曾忽略蕭涼宸的目光,是充滿佔有的目光。
蘭兒輕聲道:“夫人,您是在想王妃嗎?”
她乾咳一聲,優雅抿了口茶:“蘭兒覺得今日的王妃有何不同?”
“不覺得她有何不同啊!不過奴婢覺得王妃跟那男人的關係肯定不簡單!”
曼瑤輕笑:“從何說來?”
“夫人,您想想啊!王妃尚未梳洗急急趕到正院想要救他,在奴婢看來,有些問題!”她說得煞有其事。
她淡笑不語,原來林婉確實是讓嫣兒到雲悅軒通風報信,她越來越好奇,林婉與殷灼顏有何不爲人知的關係:“蘭兒,可曾聽說王妃和淑夫人有何不一樣的關係?”
蘭兒搖搖頭:“奴婢不知,不過聽府裡的人說王妃和淑夫人關係不錯!”
曼瑤挑眉,那自是,連去香雲樓都同行,而且只要涉及到殷灼顏的事林婉都頗爲熱心,處處爲殷灼顏着想,處處維護殷灼顏,令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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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喜進了房,見蕭涼宸慵懶的躺在軟榻上,拱手回稟道:“王爺,大夫已仔細檢查過,傷不礙事,需認真調養十天半個月!”
蕭涼宸輕點點頭,喚了聲石晏。
“石晏,即刻派人徹查那男子的身份,本王要知道他的來歷!”
“是!”
濃郁、柔軟的夕陽越過魚脊般的屋頂傾灑而下,偌大的瑨王府如被過濾一般,純粹、清明。一襲紅衣披着濃郁、柔軟的光嫋嫋行於迴廊間,似籠着些迷離、憂傷。蘭心抱着小妖跟在她身後,懷中的雪白此刻鍍上層瑰麗的淺黃。
迷糊中,無影但聞一縷幽香密密將他環繞,悄悄沁入肌膚,他眼皮左右滾動,眼瞼卻不分明,心道:是她嗎?幾經艱難,他的眼睛扯開條微縫,隱約中只見耀眼的紅,腫痛的嘴角悄然綻出一絲笑,安然睡去。
萬喜哈腰道:“王妃且寬心,王爺已命小的好生照料。”
探究的掃了他一眼,她柔聲威脅道:“他要有什麼差池,我摘了你的腦袋!”
“王妃放心就是!您還信不過小的嗎?”
她極輕的哼了一聲翩然出了房,蘭心摸出一錠銀子,在手心拋了一拋,遞給他:“萬喜,好生照料,王妃絕不會虧待你的,若不然——”
萬喜笑眯眯攥着銀子:“那是,那是!”
蘭心挑挑眉,返身迅速跟上她的腳步。
曼瑤注視着悠悠而來的人兒,紅色裙襬踩着瑰麗的亮彩優美綻開,如夢似幻,一時竟看不清夕陽中的面容,漸漸走近,嬌麗的臉散發着淡淡的光芒,與鮮媚的紅衣交織着,釋放着異樣的綺麗,令人目眩神迷。眼角的餘光似掃到身邊的他有剎那的恍惚,暗吸口氣,優美的淡笑輕浮嘴角,她盈盈行禮:“見過王妃!”
殷灼顏若有若無的瞥了她一眼,高揚着頭,輕抿着脣、目不斜視的走過他身畔。
她低垂着眼眸,無須猜測,她已感受到身旁的他肅穆的氣息,心頭有些失落,那樣高傲、那樣狂妄的女子,極易讓男人生出一種征服的慾望。望着蕭涼宸急步離去的背影,她幽幽嘆了口氣,他心中是否已醞釀着征服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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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灼顏心中怒火嫋嫋而起,再一次被攔住,她深吸口氣,嘴角勾起邪邪的笑,完全無懼侍衛閃着清冷亮光的刀,淡淡道:“你們是找死?”
聲音很淡,很平靜,卻讓人心底泛起一圈圈顫慄的漣漪,侍衛暗下交換了眼色,有些猶豫,但王爺的命令又豈能違抗,當下甚是爲難。
她嫣然一笑:“還要我說第二次嗎?”
領頭侍衛乾咳一聲:“王妃,王爺有令,無王爺允許,王妃不得離開王府!”
“何時的事?”她斜睨了他一眼,一副懷疑的表情。
侍衛扯扯嘴角,恭敬回稟道:“王爺幾日前已下令。”
她輕嗤一聲,眸子轉了一轉:“幾日前歸幾日前,怎能與今日相提並論?!你們幾個不妨去請示一下王爺,他定會允我出府。何必浪費我的時間,若再阻攔,讓王爺摘了你們幾個的腦袋!”
見侍衛面面相覷,蘭心清清嗓子,喝道:“你們還杵着幹嘛?讓開,傷到王妃,唯你們是問!讓開!”
侍衛未挪開腳步,有些僵持:“可是——”
蘭心直接放下懷中的小妖,雙手叉腰,氣勢凌人道:“沒什麼可是,讓開!”
侍衛雖半信半疑,卻不敢強加阻攔,任由殷灼顏兩手捏開橫架着的大刀,瀟灑出府而去。
兩人甚是得意的出了府,溜達出長安街,在一處巷口的拐角處怔住,良久,蘭心擡頭望望籠罩下來的夜幕,看着眼前兩個粗獷的漢子,一個高大黝黑,一個矮瘦猙獰,不確定的喝道:“光天化日,你們膽敢打劫?!”
“廢話少說,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