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灼顏淡掃了兩人一眼,不想與他們糾纏,示意蘭心給銀子給他。
蘭心不甘願的把身上的五兩銀子擲到他們腳下:“全給你們!滾!”
兩人一見白花花的銀子,心花怒放,賊眉鼠眼的漢子附在高個漢子耳邊嘀咕了幾句,猥褻的看向殷灼顏:“小娘子,大爺我今日不光劫些錢財,還要尋些樂子!”
蘭心呼吸有些急促,恨恨道:“別得寸進尺,否則有你們好看!”
鼠眼漢子色迷迷盯着兩人:“讓大爺教教你們怎樣討男人歡心?”
殷灼顏擰起雙眉,眼底有明顯的厭惡,極快的調整了一下氣息,她嫣然一笑,拋了一個媚眼:“是麼?不妨請大爺近前,小娘子我讓大爺學學如何討女人歡心,怎樣?”
漢子猥褻的笑着,心花怒放的搓着手朝她而去:“小娘子,你和本大爺真是情投意合啊!”
她臉上的笑容溢濃,怡然自得的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布囊,幽幽繞在指尖晃着。
漢子見狀,停住腳步,警惕的問道:“你那是何物?”
殷灼顏玩弄着手中的小布囊,嘴角勾起邪笑,聲音軟媚:“讓小娘子和大爺極致盡興之物,大爺說是何物呢?”
他哈哈一笑,箭步竄前,只見她的手輕輕一揚,布囊中白色粉末直灑向他眼睛,漢子捂住雙眼大聲泣喊起來,高個漢子見狀急急上前扶住他:“二弟,怎麼了?二弟——”
“大哥,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他哀嚎不已。
他揮動大刀:“妖女,你對我二弟做什麼了?快說,不說殺了你們!”
殷灼顏後退了幾步,淡淡一笑:“大爺,你是想殺了小娘子我呢?還是先救救你的二弟?再晚一些,他不僅會瞎了眼睛,而且會丟了性命!”
“大爺我先殺了你這妖女!”漢子冷哼一聲,直揮着大刀朝殷灼顏衝去。
不知那強盜來得如此兇猛狠毒,她快步往後退,蘭心一急,顧不上什麼,直朝漢子撲去,未及漢子身前,一襲黑衣掠過,翩翩落於漢子身後,一把劍穿胸而過,頃刻漢子兩眼圓睜,不可置信的低頭看着滴着鮮血的劍尖。
倒地的矮個漢子揉着眼睛,眯眼見同夥已一命嗚呼,戰戰兢兢的爬起身落荒而逃。
殷灼顏兩人猛眨着眼,直到漢子嗚咽一聲噗通倒地,才驚呼出聲,她捂着嘴驚詫的望着黑衣男子:飄逸的黑髮凌亂的散落兩肩,臉帶黑色面具,緊緊裹住他的鼻子和臉頰,低垂着眼眸,手中長劍的血詭異的一滴滴滑落在地上。
她咽咽口水,扯扯嘴角,喉嚨一陣翻江倒海,她弓着腰乾嘔起來。蘭心急嚥着胸中的不適,急急上前扶住她,手不住的顫抖着:“香主,怎樣?”
良久,殷灼顏纔回過神來,拍拍蘭心的手,算是給她撫慰也給自己撫慰,深吸口氣:“謝謝俠士出手相救!”
他沉聲道:“順手而已!”
蘭心瞥了一眼地上毫無氣息的漢子,有些膽顫:“香主,他怎麼辦?”
殷灼顏搖搖頭,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官府的人自會處理!”他冷冷拋下一句,轉身就走。
她眯起眼,眸中精光閃過,出聲叫住他:“俠士如何稱呼?能否請俠士喝一杯酒?”
喝酒?他頓住腳步,嘴角微上揚。
殷灼顏儘量擡高眼不去看倒地的漢子,艱難扯出一絲笑:“香雲樓有一名酒——玉脣香,香醇、綿柔,飲之脣角生香,經久不散,不知能否有幸與俠士共飲一杯?”
他沉思了一下,對於她這個提議生了些許興趣,輕點點頭。
如往常一般,香雲樓熱鬧非凡,殷灼顏徑上二樓,夥計也未曾阻攔,眼角的餘光瞥到夥計攔下了欲上二樓的酒客,他微皺眉,跟她進了紫竹林,只聽她吩咐道:“蘭心,讓大掌櫃上壺好酒!”
他漠然坐下,斂去眸底的深沉,不做聲色的看着她:紗燈籠折射下,她的臉仍泛着一種慘白的色澤,雙手不時的握了一下拳又鬆開,在暗暗緩解心中的懼怕、緊張,饒是第一次目睹血淋淋的場面,她一下難於接受。
不消一刻,林仙嫣端着剛剛啓開封泥的褐色小酒罈進了紫竹林,清幽的酒香散逸而出,瞥見詭異的男子,乾咳一聲,低聲問道:“不會是又買來的吧?”
“大掌櫃說到哪去了?剛纔多虧這位俠士出手相救。”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當下三言兩語講了事情的經過。
林仙嫣仔細的爲兩人倒了杯酒,輕笑:“您那布囊是何物?”
“大掌櫃,是香粉呢!”
她深吸口氣,連喝了兩杯酒,半晌,終於定住了神。林仙嫣輕嘆了口氣:“出門小心些,京都雖是天子腳下,但兇惡之人不少!二公子不在您身邊,凡事多留個心眼!”
“都怪那個蕭——”殷灼顏臉有慍色,瞥見他的黑色面具,她扯扯嘴角,語氣柔了一些:“若不是無影被打傷,今日之事斷然不會發生!”
“依我看,您買回的那個男子亦是有些不同尋常,不如先探清他的底細,以免養虎爲患。”
“大掌櫃多心了,只是碰巧在街上買下他而已,想來不會有何不妥!況且他身手又好,當我的侍衛正好,別人再也不敢欺負我了。”
林仙嫣淡笑着退了出去。
她徑直再喝了一杯酒,注意力終於集中到他身上:“不知俠士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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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一猶豫,沙啞的吐出兩個字:“雲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