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涿縣人,算得上是同鄉。
互相敘了年齒。
以劉備最長,二十歲。
劉羲與張飛同歲,稍大月份。
不過張飛不但面黑體壯,而且滿口滿臉如鋼針一般的鬍子。
說三十五歲,四十五歲都有人信。
卻難以讓人相信,他才十五歲。
劉羲劉備與張飛不打不相識,相談甚歡。
而遠處山樑上,許攸跟家僕站眺望着這裡。
家僕道:“主君,程遠志失敗了。”
許攸道:“失敗了便失敗了吧,我也從沒想過他能成功。
只要他們結怨就可以了。”
看着家僕疑惑的表情,許攸道:
“這程遠志乃是太平道的人。
太平道有大小三十六方,大方萬餘人,小方六七千。
更有信徒無數。
若是借用太平道的力量,小小劉家,只能灰飛煙滅。”
他掏出一個錦囊,道:“你去將此物交給程遠志。”
“主君,這是?”家僕問。
許攸自傲地說道:“程遠志如此回去,只怕會淪落到底層。
我這是助他一臂之力,讓他在太平道中獲取高位。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最高明的報復手段,就是殺人於無形。”
劉羲與張飛交談了一陣,邀請他一起回去,到家中做客。
他們回到戰場時,家丁們已經打掃好了戰場。
兩百多個俘虜抱頭蹲在一團。
除了極少數的漏網之魚,其他的匪盜不是死了,就是降了。
審訊過後,他們進入了小湯山。
此時小湯山中只有極少數的老弱婦幼。
他們不但將劉家損失的糧食找回來了,還收刮到不少的財寶。
劉羲命令將匪盜中罪大惡極的給斬首,其餘人全部遣散。
給每人分了些錢糧,令其自謀生路。
他纔不想要這些匪盜加入家丁行列,
這些匪盜都是老兵油子。
還不如他直接訓練民壯呢。
一行人回到家,跟隨而出的劉家子弟們繪聲繪色地講起,這些家丁護衛是如何地勇猛。
自身未傷一人,就把數倍於己的敵軍給消滅了。
不但劉家衆人驚訝,連過來打探消息的豪強大家們也驚得目瞪口呆。
心裡將這羣家丁的戰力給無限地拔高了。
他們想:“劉家麒麟兒果然文武雙全!
短短几個月,就能訓練出如此強軍。
當世名將,不過如此。
看來以後要改變對劉家的態度了。”
一個家族的崛起,必定要影響到本地的其他家族。
或興或衰。
他們一個個心裡開始改變對劉家的策略,或親近,或戒備。
總之,不再將其當做以前那樣可有可無的態度。
當天,劉羲宴請張飛。
兩人談論武藝,相談甚歡。
此後數日,劉羲有意結交之下,兩人之間來往頻繁。
張家也是本縣豪紳,頗有家資。
城南一整條街的肉食鋪子,都是他家開的。
對於兒子跟劉羲結交來往,張父也是樂見其成的。
自家兒子整日喜歡舞槍弄棒,結交豪傑。
未來想要出人頭地,只能走軍功之路。
但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出人頭地,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若是能夠結交上劉羲這等儒士,未必不能附騏驥之尾,一飆千里。
張飛如今還在二流武將之列,沒有徹底覺醒命星,但是一身巨力,許多的一流武者只怕都不如他。
他又從劉羲這裡學到許多的武功原理跟發勁方式,將之融合到自己的矛法中,一身功夫更上一層樓。
這一天,劉羲與張飛剛打獵回來,忽然家丁來報,盧植派人來請他過府敘話。
劉羲忙趕往盧氏莊園。
只見中門大開,僕役們正在灑掃忙碌。
劉羲從角門而進,問管家道:“這是哪位大人物要來麼?”
管家道:“是朝廷欽使要來宣旨。先頭報信的人馬已經到了。”
劉羲走進書房,拜見了盧植。
盧植嘆道:“九江蠻叛亂,江東大半糜爛。
朝廷這次準備任我爲九江太守,節制九江郡兵馬,剿滅叛賊。”
見劉羲氣度沉穩,不露驚慌,他暗暗點頭讚賞。
“羲之,你的蒙學著作《千字文》已經被涿郡太守採納,以後涿郡蒙童都要學《千字文》了。
他已將此書上呈給了朝廷,舉薦你做了孝廉。
你是準備在本郡入仕,還是跟隨我去九江?”
劉羲道:“學生願跟隨老師去九江郡平叛!”
在涿郡肯定只能從小吏做起,哪比得上去九江平叛。
不但能實踐自己的軍政能力,還有戰功可以撈到。
盧植頷首道:“我看你跟許攸比試的時候,軍略上還是有些天賦的,只是實戰不足。
到時候,我將所會的幾種軍陣也一併傳給你。”
劉羲大喜,軍陣乃是這個世界的特殊手段,可以發揮出種種神奇的效果。
有時候,能起到一舉定乾坤的作用。
到了下午時,宣旨的小黃門才慢悠悠地趕來。
盧植早擺好了香案,焚香沐浴,恭敬地等候着。
小黃門宣佈了聖旨。
原來九江郡幾乎已經被蠻人佔據了。
朝廷要盧植節制九江郡軍政,限期三月之內破賊。
可以說時間十分地緊迫。
小黃門宣佈完聖旨之後,笑眯眯地道:“恭喜盧太守了。祝盧府君早日破賊,還江東一個朗朗乾坤。”
盧植作爲士人,對宦官十分厭惡,不冷不熱道:“中使遠來辛苦,請略引一杯薄酒。”
宴席上,就是幾個簡單的菜餚,跟一些普通的酒肉。
果然是“薄酒”。
小黃門臉色難看,道:“盧府君果然清貧。”
盧植淡淡道:“這些飯菜,已是豐盛至極了。好多百姓還流離失所,食不果腹呢。”
小黃門臉色更加陰沉,席間多次暗示,索賄。
但是盧植不爲所動。
草草吃過飯,小黃門滿懷怨念地離開了。
劉羲也知道,自黨錮之禍以後,士人與內宦的矛盾,幾乎公開化了。
知道勸不動,他也沒有勸說。
他告退後,追了出去。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