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羲給他個眼色,道:“中使請借一步說話。”
小黃門跟他來到一旁,劉羲遞出一個包裹塞在他手裡。
道:“老師身爲黨人,不好跟中使公然接觸。
所以命我奉上一份薄禮。
中使還請見諒。”
小黃門接過包裹,在手中掂了一掂,只感覺沉甸甸的壓手。
略略打開一道縫隙,一瞧。
珠光寶氣,晃花了眼。
小黃門喜出望外,眼裡只有財寶,把劉羲的話根本沒聽進去。
只是連連點頭道:“好說好說。”
他收好珍寶,鄭重放入箱籠之中,轉身來到劉羲面前。
滿臉帶笑地問:“不知小君子姓甚名誰?”
這些宦官心眼靈活,顯然知道這些財寶不是盧植送的,而是劉羲代師所送。
劉羲道:“在下涿縣劉羲劉羲之。”
小黃門驚訝道:“寫《千字文》的劉羲劉四爲?”
劉羲道:“中使也聽過我的名字?”
小黃門道:“你的《千字文》被蔡中郎評爲蒙學第一經。
陛下已經下令,以後宗室子弟開蒙,就讀《千字文》。
我義父時常誇你必是未來的第一大儒呢。”
劉羲道:“哦?不知中使姓名?你義父是?”
小黃門傲然道:“我叫張全,我義父乃是中常侍張讓張公。”
原來是權勢滔天的大太監張讓,劉羲拱拱手道:“失敬失敬。”
送走了小黃門,劉羲開始回家,點齊人馬,收拾行裝。
軍情緊急,盧植明日就要出發,沒有太多時間耽擱。
這一百多家丁,劉羲準備帶上,讓他們跟着一起歷練。
他跟老族長商量了一番,將家中託給他照顧。
又匆匆去找張飛,準備將他徹底拉進自己的隊伍中。
聽說要跟隨盧植去九江郡平叛,張飛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張父本就有意讓張飛追隨劉羲,自然不反對,還派了百餘家丁相隨。
第二日,劉羲與張飛帶着人馬出發了。
此時劉備去遼西看望公孫瓚了,順便收購一批馬匹。
盧植的任命來得突然,因此趕不及通知他了,劉羲只帶了族中十幾個青年相隨。
大家一路上快馬加鞭,不幾日,就進入了九江郡治所,陰陵縣。
此時九江郡十四縣,大半被蠻人佔據。
這些蠻人本是受了漢人豪強的欺壓,一怒之下興兵而起。
隨着一些野心家的攪動,結果越鬧越大。
隨着攻陷一座座州府,眼見官府只能據城而守,不敢交戰。
一時間,蠻人的氣焰更加囂張。
甚至叫囂着要打下整個揚州,化作他們的地盤。
盧植剛剛來到陰陵,立足未穩,就有蠻族的兵馬殺來了。
此刻城中兵微將寡,這些士兵也是常年沒見過血的,看到漫山遍野的蠻人,不禁嚇得兩股戰戰。
盧植拔劍喝道:“所有人與我上城迎敵,後退者斬!”
他的親衛作爲執法隊,氣勢洶洶地拔出劍,鷹隼般盯着衆人。
衆士兵官吏都哭喪着臉,跟着走上了城樓。
嗚嗚嗚!
蠻人呼呼吆喝着,手舞足蹈,跳着巫祝之舞。
蠻人將領是一個身高過丈、滿臉墨色花紋的漢子。
他手持巨斧,吆喝一聲,往城樓上一指。
衆蠻人架着簡易的雲梯,悍不畏死地衝了過來。
盧植拔劍喝道:“放箭!”
一撥羽箭射下去,射倒了一批的蠻人。
但是其他的蠻人仍然往上猛衝,他們動作迅捷。
如同猿猴一般,一跳一躍,迅速地往上爬。
高大的城牆,根本擋不住他們。
有的蠻人身上還插着箭,卻仍然瘋狂地往上衝。
盧植以自家的親衛做骨幹,統領衆士兵,瞬間將他們擰成了一股繩。
他有條不紊地發佈命令。
不論蠻人的攻勢如何兇猛,總能穩住岌岌可危的防線,不放一個蠻人躍上城牆來。
兩軍陣勢膠着,軍氣在上空化作龍虎,撕咬起來。
“啊嗚哩!啊嗚哩!”
隨着蠻人大聲呼喝着一種怪誕的調子,只見他們雙目充血,兩臂肌肉瞬間膨脹起來。
蠻人軍氣所化的惡虎變得高大威猛。
陰陵守軍的軍氣所化的金龍漸漸不敵,被撕咬得渾身鮮血淋漓。
頓時,蠻人大批地衝上了城牆。
衆軍士變得士氣低落下來。
盧植舉劍喝道:“煌煌炎漢,華夏正朔。蠻夷戎狄,儘可戮也!”
他識海中命星閃耀,頭頂文氣衝宵,與軍氣相連。
衆軍士官吏彷彿被一股浩蕩的力量注入體內,充滿了無窮的信心。
心中陰霾驅散,不敢害怕,都奮力拼殺起來。
金龍猛然振作起來,長吟一聲,再度跟巨虎鬥了起來。
盧植喝了聲:“敕!”
長劍一指,風雲變色。
他以文氣直接改變了空氣中的水汽,將之凝結成雪花。
頓時,只在城牆上一帶,紛紛揚揚地下起了雪。
那雪落在牆上,立時化作堅冰。
蠻人紛紛滑落下去,摔下牆去。
還有很多人直接被冰封住了,好似琥珀一般,凍結在了城牆上。
劉羲道:“蠻軍士氣衰落了,而且陣勢已亂,學生帶兵去衝殺他一陣。”
盧植點點頭道:“你去吧。小心一點。”
他說話時,顯得中氣不足,顯然消耗不小。
劉羲帶着張飛,點齊兩人手下家丁,每個人都乘上馬,緊握槍矛,躍躍欲試。
城門打開,他們直接向着蠻將衝殺過去。
張飛早就等得心癢難耐了,一馬當先就衝殺了出去。
他舞動長矛,大開大合,當真是磕着就死,擦着就傷。
不一時就殺出一條血路,衝到了那蠻將面前。
“呀!漢狗受死!”
那蠻將大喝道。
策馬上前,揮動巨斧砍過來。
當!當!當!
幾聲巨響,兩人交手數合,卻是不分勝負。
張飛雖然勢大力沉,但那蠻將也毫不遜色。
只見那蠻將渾身肌肉隆起,泛起一陣土黃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