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停滯了幾息之後,這火妖帝忽然從停滯之中反應了過來。
然而這也晚了。
只能是爆發出一陣絕望而又淒厲的厲吼之聲,用出了最後的力量,拼死揮動利爪,對抗兩邊夾擊。
可是這卻也沒什麼作用,這臨死前的反擊雖強,但畢竟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林飛兩人,也是失去了最後的障礙,那種千錘百煉得來的戰鬥經驗,發揮到淋漓盡致。
每次都是火妖帝剛剛出手,就會被兩人動用各種手段,給逼迫回去,這火妖帝根本就都無法從那無盡劍氣的圍攻之中逃離出去。
最重要的是,這火妖帝最大的危機,還不是林飛兩人的夾擊,而是在體內…
透過那千瘡百孔的猙獰傷口,可以看到,那龐大魁偉的身軀內部,傳來了森森寒氣。
一股冰寒之意飛速蔓延,將這身軀內部,給變成了一片冰天雪地一般,那熾烈至極的火焰,飛速熄滅.
一片死寂的冰冷之意,在火妖帝體內,瀰漫傳出…
不過兩三息的時間,這火妖帝便是徹底崩壞。
像是有一道力量,從內部迸發而出,使得那火妖帝,化爲千萬道流光,猶如一場盛大的煙花一般,向着四面八方,迸射開來。
這場煙花,持續了十幾息的時間,久久不息…
當一切過後,留在原地的,就只剩下一個人…
那是方端。
此時,方端渾身上下已經是一片冰寒,冒着森森寒氣。
他的頭髮結成冰霜,氣息微弱到了極點,唯一一點生機,也在緩緩流逝。
然而,在他懷中,卻是死死抱着一個火紅的什麼東西。
看上去像是一顆心臟,卻足有人頭大小,儘管在渾身冰寒的方端,卻依然散發出火熱的氣息,在他懷中,一跳一跳的。
齊悅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了,連忙上前,就將倒地的方端,給扶了起來。
然而,方端卻是艱難的搖了搖頭,看向了林飛。
開口之時,口中都吐出寒氣,將那火妖帝的心臟緊抱在懷中,神色認真的說道:“林師弟,火妖帝的一身精粹,盡在於此,我希望你能信守諾言,將那參悟的機會,讓給齊悅師弟。”
林飛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我答應。”
方端緊繃的臉,這才稍微緩和下來,攤開手,原來其中,正是那一枚令牌。
只是如今,這令牌正中央,卻是閃爍着赤色光芒,與周圍的符篆,連成一片,似乎本來就是一體一般。
“這令牌,我在火妖帝崩潰之時,便已經將其補全,那我就將其交給齊師弟了,希望兩位師弟能信守諾言。”
說到了最後,方端便是一副認真的神色,看向了唐天都跟林飛。
見他們兩人都無異議,這才終於是鬆了一口氣,看向了齊悅,面色卻依然是有些擔心與憂慮,嘴脣動了動,似是想說什麼。
然而忽然嘆了口氣,也沒有多說,只是伸手,將那令牌,緩緩遞了出去。
然後…
就只聽一道輕輕的劍鳴聲響起。
方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殷紅的鮮血,從一個平整的傷口裡緩緩涌了出來。
如果不是因爲這一劍實在是太快,那心臟受創之後,傷口整齊的貼合在了一起,恐怕現在已經血如泉涌了。
“沒想到?”唐天都瞥了他一眼。
九道龍形劍氣,在身邊盤旋,只是其中一道,像是活物一般,在外面遊蕩了一圈,剛剛回來。
只是仔細看去,會發現上面染上了血跡…
唐天都擡手回去血跡,好像剛剛出劍的不是他一樣,只是看着方端,眼中透着一股冷漠之意,像是在欣賞他的痛苦。
原來伸出手,正要接過那令牌的齊悅,也是呆愣愣的望着這一切,彷彿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正在他發呆之時,林飛卻是直接伸手,將那令牌一把奪了過來。
在手中掂量着看了幾眼,似是在研究了起來,對眼前這一幕,視而不見一般。
“林飛,唐天都,你,你們…”
齊悅猛地反應過來,指着林飛跟唐天都,聲音都有點顫抖。
此時簡直沒什麼言語能表達他的心情。
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最後時刻,方師兄都犧牲自己了,林飛跟唐天都兩人,居然還能故技重施,能做出這麼下作的事情。
爲了將這令牌佔爲己有,居然是不惜對方師兄下殺手…
這已經不是什麼貪心能解釋的了,完全是敵人一般的行徑。
然而,林飛對他的指控,卻是毫不在乎一般,只是看了這令牌片刻之後,忽然猛地一握。
那令牌受到巨大的壓力,表面頓時生出一道道裂紋,終於,就在即將崩碎之時,整道令牌似是活物一般,在這巨力發出了一道尖銳的吼嘯之聲…
跟着,那令牌之中,竟是生出了一頭猛虎。
這跟方端先前釋放過的猛虎一般無二,只是如今這一頭,那氣息強大了何止一倍,衝出來之時,吞吐着冰寒之氣。
只是如今,這一頭猛虎,身形還沒有徹底凝成,甚至是表面若隱若現,氣息起伏不定。
被林飛捏碎之後,這猛虎猶如是突然被驚醒一般,便是衝着林飛,撕咬而去。
只是這猛虎被突然揭穿出來,顯然準備不足,發揮不出什麼實力。
從一開始,便是陷入到了林飛的掌控之中。
只是一道劍氣衝出,就將其給轟然擊碎。
“這…”
齊悅看到眼前那道,整個人措手不及,完全都反應不過來。
這,這,這是什麼情況…
爲什麼方端師兄給出的令牌之中,會有着攻擊手段?
難道說,他早就預料到,林飛會暴起發難?搶走這令牌,於是爲此留下的後手?
不對不對,如果預料到的話,方端一開始就會有着防備纔是,怎麼會像是現在這樣,被林飛輕易得手。
那這又是什麼意思,還有,真正的令牌,乃是昆吾真人所留,其中凝結着無數珍奇材料,絕無可能這樣一捏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