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橘子味汽水
佯裝熟睡的月夜此時緩緩起身, 伸了個大懶腰,猛然記起按照氣候區域分佈,估計自己那滿張沙子的塗鴉也會僥倖被選中的。原本的意圖不過是發自佛教的感嘆, 可惜這裡或許沒有去取經的故事, 從而孤篇反而在不能裁決的情況之下被送往上級審判, 這便是一個即可黑白顛倒的點, 罪責大可通敵賣國, 小可居心不良。
月夜心中後知後覺起身,實則知曉今日一圖他日將給自己帶來禍端,幸好構圖手法並未按照西域色彩瑰麗的那些個法子, 不然是怎麼也難清者自清,非得加帶風雅的帽子不如就藉由那小語以及創新的前身, 想到這裡月夜總算緩了口氣, 卻黑着臉不悅道, “成天殺頭大罪跟出門沒帶傘撞見雨天一樣的概率,不說時刻警惕也得多留些心思在這些細碎上面, 哎,還是山野間自由的多。”
說到這裡,月夜便悄摸撿了件深色的衣服穿上,從後窗跳出,去尋那日見到的小黑貓了。
月夜順着牆根, 輕手輕腳地按着記憶走着, 在桃林裡且不怎麼深的位置忽覺周圍氣氛冰寒, 仔細瞅去, 及目力之遠眺, 發現漆黑裡熒熒的光,忽閃忽閃, 或快或慢的遊走着,不是螢火蟲,分明就是夜視野獸的雙眼,那般小心謹慎又伺機而動的模樣均在繚繞的光束裡顯現。
月夜又小心瞅了瞅,不見那日的小黑貓,可以化身的與不能化身的區別在於對月夜而言沒有半點同類的好處。於是,月夜將周身的氣息調整成進攻模式,可能太過凌厲了,那些光點須臾就散了去。只是這份波動向是拉響了一處的警報,而晨逸也突然跳了出來,手中還拿着一物背於身後。
“市井傳聞這地面來了位貴客引來的妙人。不知可是你?”晨逸揹着月光站在一處連接山體的岩石上,和顏悅色道。
“我聽聞這家住在後山裡埋了好喝的桃花酒,此番深夜難眠便過來尋尋,你可是尋到了?”月夜溫和地看着小黑貓道。
“這裡還有酒?怎麼後山這兩日都存有讓人惦念的東西了?”晨逸微微皺眉,心中暗自尋思不會是一線牽搞的鬼吧。
“先生手中藏着什麼?許是好物件,怕黑天裡被奪了去,那你又大可不必現身。”月夜想着定是什麼好東西才巡查都不放手的。
晨逸也乖乖地將玻璃容器拿出,藉着月光可以看到橘色的液體裡冒着白色的氣泡。
“這個古怪可是毒物?”見狀月夜詫異道。
晨逸忽然另一隻手掩上嘴角,覺得自己想到沒想往肚子灌的毛病得好好改改,不好意思道,“汽水。”
這個詞語可是新鮮玩意,月夜當然知道是什麼,只是爲什麼會有連名字都一般的東西出現在這個地方,而面對毒物的質疑,未見對方不可思議與取笑的反應反而後知後覺的呆萌表情,料定這裡到是真真不該有的。
“可比得桃花酒?”月夜裝作稀罕道。
“你不是說毒物嗎?”晨逸轉臉看了眼月夜。
“你沒否定啊?”月夜故作天真道。
晨逸覺得來者蹊蹺,便將它拿出,遞到月夜手中,自信滿滿,“你可敢喝上一口?”
月夜翹着對方談及喝得時候,渾身冷顫得樣子,到有點忍俊不禁,一擡手掩住笑意,嚐了一口,確實是地道得橘子味汽水,道,“這水喝着古怪,味道倒是難得,不知閣下哪裡尋得的?”
晨逸接回瓶子,又放到身後,打聽道,“你是外地來的,可曾見過或是聽聞這件東西?你是逐城的蕭月夜吧。”
月夜聞言,搖頭道,“那裡雖然地處要塞,交通八達,就連樂器一陣子都五花八門應有盡有,唯獨沒聽過汽水這個東西。你自己釀造的嗎?”
晨逸突然兩眼冒光道,“邀請函上附贈的小禮品,我正不知道怎麼回禮,不如你跟我走一趟可好?”
月夜眨巴下眼睛,道,“若是時間不長的話,可以考慮看看,你是怕了麼?”
那晨逸一聽,臉上的怒氣立馬可以看的清楚,月夜忙改了語氣道,“遠不遠?”
晨逸這才樂呵呵道,“跟我來,他們的流動分支不遠。”
晨逸可能忘記月夜是個人類,拔腿跑的比武力高深的人還快,而機會難得,月夜只好尾隨而去。
後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綿延數裡,高低不平,中間平谷地帶均住滿了人家,而晨逸卻繞過這些地方,專門走的是險峻至極的未有人的空當。
過了許久,在一處山石洞穴旁停下,貌似才記起月夜扭頭慌忙地瞅着,月夜只好現身道,“幸得學了點輕功作爲逃命得本事,不然怎麼也是跟不上得。”
一件月夜現身,晨逸才大喘氣道,“我前日受到一線牽得邀請,只是這個附送得汽水難以解惑,你既然也感興趣,才邀請你一同得。我今日只是報個到,你且不要隨意胡說。”
這個洞穴處於一處山坳得頂部,不過通往這裡得道路確實絕壁,倘若沒有攀巖得本事,一般人是不會來的,而山坳本身就早已處於深山,老林子裡多半是鮮少住人的,月夜圍着白紗緊跟晨逸身後,向是給他壯膽一般。
門口沒有把門的人,只留一個插孔上面寫着請將邀請卡插入此處。月夜奇怪到底是巧合還是這地段可以穿梭時空?
如果當真跟時空有關,那麼可能跟爲何會出現在這裡的身世也有關聯。
晨逸老實將邀請卡投入,大門呈現漸漸透明,知道完全看清那條通道之後,晨逸才一小步試探性質地往前一邁,左顧右盼一般走了進去。
曲曲折折數迴繞道,月夜不知從外面看去不過一個屋子大小的石頭,裡面怎麼如此走不到盡頭,按照牆壁上的箭頭,走了許久,終於看到簡陋的幾個大字,“一線牽簽到臺”。
晨逸腰間揣着汽水,手裡拿着從簽到臺一方吐出的邀請卡,而乾涸的熒光筆旁邊的說明分明指出那汽水便是簽到筆的墨水,月夜一陣乾嘔,晨逸恍惚知曉也是整張臉都扭曲起來,後拿起馬克筆的筆尖往橘色汽水裡一蘸,馬克吸足了水,簽到臺上忽然出現一塊玻璃狀的缺口,恰好是瓶口大小,晨逸將瓶子放回,月夜以爲算是回收。
而代替瓶子的又是一張名牌,晨逸拿着不怎麼舒服的馬克筆,將自己的名字以極其醜陋的方式寫下,這時卻轉頭問道,“你寫不寫?”
月夜想了想,道,“順便寫上好了。”
晨逸將筆遞給月夜,月夜便隨手寫了三個字,“蕭月夜”。
於是,二人辦完手續,月夜忽覺怎麼跟領完證一樣,又高高興興地出洞去了。
晨逸說,既然走了這麼遠的路,他準備回趟本家,看看族內可有人蔘與其中,就此拜別。
月夜微笑相送,心念幸好沒邀請一同過去再看看,不然真成結婚了,還要拜見父母親戚的。
於是,一路風乘,月夜又趕回院子補眠去,畢竟第二日不是參賽日。
10月10日,到了放榜書的複試名額的時候,曉月早早的起身,打探消息去了。時近正午,月夜正吃着甜點,卻見曉月悶悶不樂的回來,一見着月夜便岔岔不平道:“雖說入了圍,可公子怎麼是最後一名?!那日就見公子寫得最全最快,莫說不是第一可也不至於最後啊,真真是瞎了眼才這樣,年紀一大把,能不能看清上面的字啊!”
月夜到不在意,那日久未動筆,心血來潮便多寫了幾種字體,怕是觸了人家,這會子故意整整自己罷了,想着,便直接躺回牀上,睡起午覺來了。
曉月正欲再發發牢騷,卻見公子躺下,只好闔門出去。
月夜這邊還揣度,那凌鴻然看來近日也是忙的了,這幾日竟不見他總跑過來,這樣也好,還給自己省事了,想着便真睡着了。
10月11日,放榜畫局的複試名額。
這次曉月激動地就差放鞭炮了,月夜這次第一位,回西院的路上見人就嚷着,“我家公子蕭月夜可是第一位呢,公佈告上都貼着了!!”
氣喘吁吁的跑到房裡,“公子啊,您真是神人,明明說是一花一葉,怎那抹黃卻得了第一?”
什麼叫做那抹黃,我可是很認真的畫着的,要層次有層次,那動感有動感,月夜無奈的想着。
回頭見那一雙上面寫着我不明白四個大字的不可忽視的眼睛,只好再細細的說了寓意。言完,曉月卻退去了往日的幼稚,眼上多了一抹深思和揣度,月夜一驚,臉上卻不表現,是夜,躺在牀上,尋思道,那曉月頭會見就有些不同,明明才10多歲的年紀,可是力氣大的非常,身體卻是清瘦,原來身邊竟全是些是非,月夜笑笑,沈寒,你呢?小小年紀卻也表現的如此不同。
第二日,一早曉月便心事沉重的杵在月夜身邊一言不吭,月夜納悶,問是何事,不問還好一問這話匣子算是自己打開了。
原來雖然月夜在畫局一攬狂瀾可是畢竟是新出的人物大家都還不瞭解,所以在外圍賭場卻是無人看好他,今年三甲熱門人選分別是倚翠樓的飄雪(男)、飄香院的寒秋(女)、怡紅院的藍靜思(男)。飄雪靜弱,好棋,曾爲一殘局而三日不思茶飯,爲去年第三名,今年報的棋、書兩項。
寒秋卻是人不似名,火熱、嫵媚,將一曲霓裳跳的爐火純清,現爲飄香院的頭牌卻不是清倌,她的一個媚眼、一個扭腰都能讓男人酥到骨子裡,引起遐想一片。今年報的琴、舞兩局。
藍靜思纔出道一年,是某落寞富家公子,因其父得罪權貴,全家被判充軍,而家中的次子也就是藍靜思因容貌清秀,氣質出衆便被轉到怡紅院,入了籍,開始藍靜思還掙扎着欲出去,可當那戶文黑字白紙的定下來後,這藍也就認命了。這次花魁大賽過後便要□□,心裡只望能比出些名堂,好脫離這片苦海。
於是乎,外圍賭場月夜的賠率竟是1:20。
此錢不賺就太對不起天地了,月夜無聲大笑,隨即便吩咐曉月將身上所有銀子都壓蕭月夜。
曉月一聽,明白過來,找出自己藏得銀子也壓了上去,別的不說今年像公子這樣五局全報的就不多,呵呵光是湊積分就有戲,特別是纔開始,此時不買更待何時。
而於月夜眼中,不過是想拉高一點自己的勝率,不然因爲勝率低而大勝的話,以後的日子肯定是不好過的。說的好聽,勝率低,說的難聽不就是沒人希望你贏麼,哎,就算是湊熱鬧,我也不想因爲贏了重則被判刑,輕則落得重賽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