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西班牙殖民軍對徐國的進攻事態不利,對於鄧國的進攻同樣局勢艱難。
成功奪佔了一處被國防軍放棄的小鎮之後,休整了後的西班牙人從鎮子裡出發。他們的指揮官,西班牙陸軍中將安東尼奧·班德拉斯的臉色沒有了原先的輕鬆。這兩天的遭遇讓他傷透了腦筋。神出鬼沒的中國人實在讓他感覺到頭疼。班德拉斯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是爲了自己的榮譽,他不能在部隊還沒有遇到中國‘大部隊’的‘頑強’抵抗之前,就帶領部隊調頭逃跑。
從越過邊境線——東路西班牙殖民軍也留下了小半的部隊,分割包圍了邊界線上的幾座國防軍軍事據點和防禦陣地,然後他們就受到了跟桑蒂亞戈部一樣的遭遇了。
打頭的西班牙騎兵被零零碎碎的打掉了一二百個,騎兵部隊士氣低落,甚至都不願意再頂在最前面。而改調步兵充當先頭部隊後,先頭隊伍就開始時不時的會遭遇到小規模的接觸戰了,不再是來複槍射手的冷槍,而是營連一級的小規模戰鬥,還有就是白天黑夜鬥不帶停歇的騷襲。
很值得注意的有一點——中國人似乎全部都裝備了線膛槍。
這讓西班牙殖民軍感覺很不好受,安東尼奧·班德拉斯也一樣沒什麼好的法子。就跟桑蒂亞戈一樣,他也覺得中國人的線膛槍多的有點超乎尋常,而純線膛槍部隊的想法讓他想到了英國人的來複槍團。但他還是不願意就此打道回府,這會讓他被人恥笑的。
“這是另一種模式的戰鬥。”安東尼奧·班德拉斯還是能清醒的認識到戰爭的。中國人的這種戰術,看似很沒格調,就像卑鄙的小偷一樣,但戰果卻不小,累計數據讓他看了心驚肉跳。所以他沒有爲國防軍的作爲所激怒,反而還很正確的給與了不錯的評價。
“中將閣下。西班牙軍隊不需要學習這種齷齪的法子。學習這種戰術只會降低我們軍隊的鬥志、組織性和士氣。<>”班德拉斯身邊的西班牙殖民軍高官們很是有些人不怎麼贊同他的這個觀點。
沒人願意面對死亡。這種看似效果不菲的騷襲戰,實際上卻打亂了軍隊的結構架層,陳漢可以這麼玩是因爲陳漢軍隊打一開始就不是一支‘排槍擊斃’模式的軍隊,現在更已經徹底拋棄了‘排槍擊斃’模式施加在自身身上的少許限制,雖然他們還沒有尋找到新型軍隊的定義和模式,但比之後排槍擊斃時代的歐洲軍隊可領先了整整一大步。
一樣的事情如果普及在後排槍擊斃時代的西班牙殖民軍中,對於軍人之前所受的組織性、紀律性、士氣和榮譽感真的會有反作用,真的會有一定得衝擊。
東西兩大文明在一些事情的理解和認知上是很大相徑庭的,對於現在的這種戰鬥模式,沒有深深落下排槍擊斃時代痕跡的中國、軍隊,顯然比歐洲人更加適應。
伊戈爾·卡西利亞斯·託雷斯少將的話語並沒贏來安東尼奧·班德拉斯鄙視的目光。“是的,少將。這種戰術並不適合西班牙陸軍。”怎麼說班德拉斯也是一個有着三十年軍隊生涯的老將,輕易地就能看出這種戰術與西班牙陸軍現在的格格不入。
歐洲軍隊也正在擺脫排槍擊斃時代的束縛和影響,但‘排槍擊斃’對他們的影響實在太大太大。
如今的歐洲軍將,那每一個人都是從排槍擊斃時代走過來的人,甚至這個範圍可以包括拿破崙。相比較而言,法國大革命讓大批的貴族軍官逃離了軍隊,由大多數的民衆組織起來的革命自衛隊,先天上在紀律、列隊等方面就比不上其他各國的正規軍隊,倒是先一步讓法國人在擺脫舊日軍事束縛的道路上前進了一段。
安東尼奧·班德拉斯繼續囈語說道:“如果俄羅斯的哥薩克們願意下馬作戰。這種戰術簡直天生就是爲他們設定的。只需要東西南北的埋設地雷,配備小股的來複槍射手進行阻擊的方式,就能讓敵人分辨不出外頭到底有多少兵力,讓敵人遲遲不敢有大動作。<>”而西班牙的問題是,他們沒有勇敢的哥薩克啊。
美洲的西班牙殖民軍中倒是有一些當地徵召來的騎兵,這些人在訓練和紀律上都不如正規的西班牙騎兵,跟俄國的哥薩克倒是很類似,可惜他們沒有哥薩克的血勇無畏。而少了這一點,這些南美騎兵和墨西哥騎兵就是一羣烏合之衆。
正說話間,遠處傳來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以及一連串的槍聲,卻是從東南傳來的。
安東尼奧·班德拉斯甚至一聽那聲爆炸聲,就知道這不是炮聲、手榴彈爆炸聲,而是中國人生產的地雷爆炸了。
是的,地雷,這又是一種新鮮玩意兒。
雖然這種武器在中國的歷史上和歐洲的歷史上已經早幾百年就出現過了,但那時候的地雷跟現在的地雷完全就是兩碼事。有了雷管和導火索後,中國製造的地雷爆炸率高多了,而且敏感度也很高。
恐怖的武器並不複雜和多麼的精巧,威力也不算多大,最大的地雷也就跟一個小西瓜大小差不多麼。但一次爆破頂多炸倒挨着的四五個人,雖然其中真正被炸死的可能一個都沒有,就連踩中地雷的哪一個可能都只斷一條腿。
但這種武器很讓人心生恐懼,它們爆炸的太防不勝防了,且製造傷員的能力着實讓人厭惡。要知道行軍之中,每一個傷員可都需要三分之一到一半的馬車,或是兩個士兵的‘負擔’。
“懦夫,懦夫,無恥、卑鄙的懦夫!”何塞·布加拉爾上尉對着消失在黑暗中的國防軍騷擾部隊破口大罵。
“上尉,我們應該追上去。踢這羣可惡的黃皮猴子的屁股。”一個老兵叫囂着。
反正是黑夜裡,只要離開了火堆,線膛槍也不比滑膛槍的精準度高多少了。
“對的,上尉,就該這麼做。<>狠狠地踢中國人的屁股。這羣該死的懦夫不停的騷擾我們,我們的應對太被動了。”連隊中的西班牙軍官七嘴八舌的鼓譟起來。
很快,一隊七八十人的西班牙殖民士兵就什麼都不帶的從警備陣地裡頭跑出來,順着國防軍騷擾士兵離去的方向追了去。他們所要對付的人並不多,不然他們連就不會只倒下四個人了。可是他們很快,還不到一刻鐘,他們就進入了國防軍偵察兵預先設定的地雷陣中。
地面上突的噴出了一道小火花,這是地雷的雷管導火,有些地雷埋得淺,火花直接噴到了地面上。
遠處埋伏的一個國防軍偵察兵,就看到地上猛地爆出一團火光,接着就有好幾個黑色的人影被火藥推倒在地上,淒厲的慘叫聲緊接着就響起了。
堅硬的陶瓷球體彈殼在燒製的時候,就在外面專門留下了網型刻線。裡面還有鐵砂、鐵片,伴隨着氣浪,無數碎片在空中四處飛射。或深深刺入人體,或者削掉人一大塊肉,更有乾脆就穿透了身子。殺傷力比之單純的爆炸還要更大,雖然當場要不了人命,除非倒黴的咽喉、下體、動脈受創,可以後這傷員能不能在西班牙人的野戰醫院中活下來,可能卻很低。
那些鐵砂、鐵片很多都是生鏽或是浸泡過尿液、糞汁,沾染了太多不乾淨的東西,傷口發炎率極高。
西班牙殖民軍根本沒想得到會遇到這樣的襲擊,黑燈瞎火的,中國人就不怕把自己誤炸了?一顆地雷炸翻了五六個人。真被炸死了,倒也安靜了;可是他們都沒死,那就慘了。諸多沒有受傷的西班牙殖民軍士兵也心驚肉跳,中國人真是膽大包天啊。
其中些許人嚇得魂飛魄散,就跟沒頭蒼蠅向後亂跑,結果又觸發了另一顆地雷。
之前他們走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那一刻地雷沒有被觸發,可現在這地雷爆炸了。
在一聲巨響之後,國防軍的幾個偵察兵是趁機開槍,反正就對着人影處打。給亂攪的西班牙殖民軍更添了一把火。
在這樣突然起來的幾下子打擊,這隊七八十人的西班牙殖民軍是狼狽不堪。連死帶傷的足足有十人。區區幾個偵察兵,配合着兩顆地雷和幾槍射擊,就解決掉了一支人數遠比自身數量要多的敵人,這樣的戰績來的不要太輕鬆。
沒人去打掃戰場,不管是混亂中被打到的殖民軍士兵,還是那些受傷的殖民軍士兵,不管他們死了活了,不管他們是重傷還是輕傷,全留給西班牙人。而且那一片的地雷真心不是隻兩顆,黑夜當中別不小心自己踩中了,就笑話人了。
安東尼奧·班德拉斯很快就知道了何塞·布加拉爾上尉的下場。這夜間值哨的部隊都是他從兩萬來軍隊中挑選出的精銳。結果這支精銳連隊一半的兵力衝出去,兩刻鐘不到就被打的一塌糊塗,狼狽的逃回。這讓他很傷心。
正在此時,宿營地的外面又傳出了槍聲。這些中國人只躲在黑暗裡一個勁的放槍,西班牙殖民軍打着火把出去,必傷亡甚重。不打火把出去,連影子都找不到。這夜間實在是被動!
到了白天,西班牙殖民軍的形式好了很多。國防軍的騷擾部隊更多的是與西班牙的騎兵和殖民軍先頭部隊照面,對於居中的主力並沒大的影響。
而且就自身情況而言,安東尼奧·班德拉斯在這支軍隊裡的威望真心是不錯的。
整齊的隊列意味着部隊的紀律性,除了腳步聲沒有別的話語聲音,也意味着部隊嚴格的軍紀。而且人不是放在那裡就不會動的木樁子,士兵們要是沒有足夠的精力與體力,是沒法長時間維繫隊列的整齊的。而士兵足夠的精力和體力意味着訓練水平,士兵們目光中所蘊含的那種堅定意志,意味着軍隊的士氣和軍隊的鬥志。這點上做不好,做不到位,士兵們就會想的多,目光自然也就變得散亂和複雜,那麼精氣神也就沒有了。
只有軍隊士氣高昂,士兵對戰爭充滿自信心,眼睛中剩下的就只有極爲單純凝聚的目光。
作爲在鎮壓七年戰爭中嶄露頭角的將軍,然後歷經了北美戰爭和第一次中西美洲戰爭,班德拉斯雖然不算什麼威望高隆的名將,但就像一員老將,他經歷了這支殖民軍從建立到成軍的全過程,安東尼奧·班德拉斯在部隊士兵心目中還是有着比較高的地位的。
西班牙殖民軍開赴鄧國的時候,一開始軍隊行進,那嘩嘩的腳步聲聽的只令人精神亢奮,汗毛雷擊一樣樹起來。軍隊的精氣神全都頂頂的充足。
這就是一名好的、合適的指揮官對於一支軍隊的作用。就像陳鳴當初統帥下的復漢軍,戰場上勇往直前,士兵根本不去考慮失敗的可能。
那戰爭剛剛開始的時候,精神的作用貫穿每個西班牙軍官的身體,他們有着一種發自內心的對勝利的追求。
而且班德拉斯在鄧國的邊界線上是根本沒指揮部隊猛攻強打,而是一開始就讓人分割包圍,留下小半的部隊包圍工事和陣地上的國防軍和鄧軍,然後主力繼續向前。
可是如今呢?在連續的騷擾當中,西班牙殖民軍是一點點靠近鄧國的移民局。而他們越接近移民區,他們的士氣就越低落,日子過的就越難熬。
因爲很簡單,有移民的地方就有農業和經濟,而農田多了,糧食就多了;糧食多了,人口就增加了;人口增加了,城市便更加繁榮了。這塊地盤更加繁榮了,也就更能支撐衆多的軍隊駐防了。
這就像俄國人在西伯利亞。沒有城市做基礎,沒有良好的農牧業做基礎,那就不可能長久的屯駐太多的兵力。中國人的經營水準比西班牙人好的太多了,西班牙人也有自己的情報來源,他們知道,鄧國這兒才幾年的時間,就已大變樣了。
安東尼奧·班德拉斯作爲殖民軍的東路指揮官,他對現在的鄧國是知道很多事的。中國的殖民政府大力鼓勵興修水利,開墾農田,他們給本土遷移來無地的貧民劃分土地,貸款給他們展開新的生活,農業上鼓勵馬耕。鄧國腹地的變化真是中國人這些年裡一點點幹出來的。
往日的時候,安東尼奧·班德拉斯還會對‘興修水利’保持輕視。在他眼睛裡,美洲的印第安人就跟非洲的那些黑鬼一樣愚蠢透頂,是不可教化的。
他們就應該在西班牙人的種植園裡任勞任怨,聽從西班牙人的吩咐,在西班牙人的指導下,埋頭苦幹,創造着西班牙人的財富。
可實際上卻是西班牙人在美洲進行殖民統治,他們跟印第安人的矛盾太尖銳,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而西班牙人本國的移民又很難現在就大規模的在美洲鋪展開來,‘基礎’遠沒有中國人在北美夯的紮實,那麼純潔,他們還引入了大批的黑奴,那策略就要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