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容產後血崩,陷入昏迷的意外讓霍琛驟然失控,整個人腦袋一片空白。
緊跟着,霍琛的眼睛變得血紅,大喝道:“孫逸,來人,用最快的速度將孫逸接過來。”
聲音雖大,但是話語間全是驚惶和不確定。
外頭候着的戰龍聽到聲音,二話不說,直接運起輕功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外頭而去。
霍琛雙眼猩紅,滿心焦慮,卻不敢再輕舉妄動,抓着雲想容的手,咬着牙低聲道:“容容……撐住,我和孩子都在,你一定捨不得丟下我們的,對不對。爲了我和孩子,你一定要撐住……撐住……”
霍琛不停的和雲想容說話,企圖讓她迴應,然而云想容慘白得沒有絲毫血色的臉上沒有半點的反應。
沒過一會兒,房門猛然被撞開,屋裡像是被風颳過似的。
穩婆一直在幫雲想容清理身下暈染的血。
感受到微風襲身。頭也不擡的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把門打開了,王妃受不得風,快關上。”
然而風不過颳了一瞬就已經停下,屋內多出來兩個人。
正是去找孫逸的戰龍還有孫逸本人。
原來方纔戰龍剛剛離開鎮南王府不遠,就遇到了坐馬車趕來的孫逸。
戰龍二話不說,直接扯了孫逸,用輕功,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在路上戰龍已經告訴了孫逸基本的情況。
“讓開,我看看。”孫逸低沉道。
他沒有內力護身,剛剛被戰龍帶着一陣疾馳,如今頭髮衣服凌亂,面色蒼白,唯獨一雙眼中依舊透着風采。
霍琛不敢耽擱,趕忙讓開身子讓孫逸把脈。
孫逸把脈之後,二話不說,直接取出自己的針包,臉色凝重的捏起銀針,快速在雲想容的身上施針。
數針下去之後,就聽到穩婆驚喜的叫聲:“出血止住了。”
“閉嘴。”孫逸低喝一聲。
穩婆嚇了一跳,趕忙閉嘴不語。
孫逸沒有急着取針,讓針在雲想容的穴道中停留了好一會兒,他纔將銀針給取出來。
在看雲想容的面色,雖然沒有恢復紅潤,但是比方纔青白得宛如死人的模樣卻是好了許多。
止血之後,穩婆繼續爲雲想容清理下身的鮮血,而霍琛和孫逸則是走到了外間。
孫逸要來紙筆,下筆寫了方子。
“拿着方子去醫館取藥,另外我曾在醫館裡備了上好的紅參,讓我的醫童取來入藥。”
“我這就去。”戰龍接過藥方,轉身就朝外去。
“容容她情況如何?”霍琛直到這時纔開口問道。
孫逸擡頭,看霍琛的臉色很差,也沒有苛責他,淡聲道:“無事,你也不必過分擔憂。出血已經止住了,只需後期多補足氣血便無大礙,這幾日我會住在府上,每日爲容兒診脈,待她情況穩定我再離開。”
“如此就多謝了,辛苦你了。”霍琛聞言鬆了口氣,轉頭吩咐楚兒就近整理出一個院子來給孫逸居住,免得他來給雲想容診脈還要跑很遠。
楚兒應聲離開,命丫鬟去收拾隔壁的院子出來。
“我去看看孩子,你照顧容兒吧。”孫逸交代一聲,然後就頂着他如今不慎美觀的形象往外走。
霍琛見孫逸走了,也顧不上客套,直接轉身就朝裡間走。
此時穩婆已經將雲想容身下的血跡清理乾淨,被褥也已經換了新的,雲想容躺在深色的被子之下,看着分外的蒼白柔弱。
一直以來,雲想容雖然淡然平靜,淺笑嫣然,但是因爲性子獨立倔強,極爲有主見,所以並沒有給人一種特別柔弱的感覺。
但是此刻的她明明躺在那裡,霍琛卻有種隨時都會失去她的感覺在心裡繚繞。
似乎只要一不小心。雲想容就會隨風而去,消失不見。
此刻的霍琛,連呼吸都是輕微的,略重些便感覺心撕扯着疼。
他走到雲想容的身邊坐下,看着她沒有半點血色的臉,眼中翻滾着全是心疼的情緒。
他一直知道生孩子對女人來說很危險,但是他卻沒想到會危險到這樣的程度。
明明孩子已經生下來了,可是卻依舊發生了意外,若不是孫逸在關鍵時刻趕到,他都不敢去想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容容,一定要早些醒來,咱們可是說好的,日後要帶着孩子游山玩水,踏遍天下的,你可不能食言,記住,我在等你,孩子也在等你。”霍琛湊到雲想容的耳邊,低低的呢喃,囑咐。
睡夢中的雲想容眼瞼微顫,很輕很輕,輕到霍琛都沒有發現。
從血崩陷入昏迷開始,雲想容就開始做夢,一個接一個,重複着前世的悲慘,像是要永無止境的將她困在過往的傷痛裡似的。
夢裡的她,依舊一心癡迷着周牧,對旁人視若無睹,可偏偏,還是有那麼個人強勢的闖入了她的生命裡,他和她糾纏,與她相戀。
那個人就是霍琛。
當雲想容終於如同今生一般突破了重重阻礙和霍琛在一起之後,兩人相伴之時,霍琛的臉卻猛然變成了周牧的臉。
“容兒,雲想容,你註定要和我糾纏,生生世世,永不磨滅,你別想擺脫我,哈哈哈……”
雲想容驚恐的看着他狂笑,嚇得掉頭就跑。
周遭所有的景象兀變,變得全部都是黑暗,她在黑暗而寂靜的甬道中不斷的狂奔,面色蒼白。眼中全是驚恐,嘴裡低喃着不要。
心底始終鐫刻着霍琛的深情和寵溺。
享受過真正愛情的喜悅之後,沒有人能夠再倒回去接受一份虛情假意且只有利用的婚姻。
雲想容在黑暗中執着前行,只爲了找到出口,回到霍琛的身邊。
現實中,雲想容已經昏厥三日了。
此刻的她面色蒼白,臉上汗珠滾滾滑落,嘴裡還不停的低喃着“不要”,神色盡顯惶恐不安。
霍琛一邊拿汗巾給雲想容擦拭,一邊吼:“孫逸怎麼還沒來。”
幾乎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便聽到孫逸的聲音:“讓開。”
哪怕再擔心雲想容。霍琛也毫不猶豫的讓開了。
他知道,此刻只有孫逸才能夠救雲想容。
孫逸替雲想容把了脈,略微皺眉。
“怎麼樣?”霍琛在一旁焦急的問。
好一會兒,孫逸放下雲想容的手,對着霍琛道:“身體沒什麼大礙,容兒這是心病。”
霍琛聞言頓時愣住。
心病?容容怎麼會有心病?平日裡可從沒見她有過什麼異樣啊。
孫逸要來紙筆重新開了個方子,調整了幾味藥。
見霍琛皺着眉苦思冥想,想了想,道:“她如今身體並無大礙,只要好好養着便是,如今也不過是陷在過往的心結裡走不出來。你既在意她,便多陪陪她,和她說說話,她聽到了,自然容易醒來些。”
若是旁人,孫逸或許不會說這些,但是誰叫病的那人是雲想容呢。
霍琛頷首,低聲道:“好,有勞你在府裡多住些時日了。”
孫逸聞言淡淡的點了點頭,也不多留,出門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雲想容沒有醒。霍琛便衣不解帶的留在房裡守着她,照顧她,而外界,也在此時有了新的變化。
先太子的事情徹底落在了豫親王府的身上,罪證確鑿,也就意味着和離王沒有了干係,而這時,火齊再度提出兩國聯姻之事。
聲稱自己在啓國停留太久,這聯姻之事成還是不成,讓皇上給個準確的答案,也好讓他決定歸國之日。
此時正值皇上身子不爽之時,他仔細考慮一番,最終答應了火蓮兒與離王的婚事。
皇上終於答應了離王和火蓮兒的婚事,發佈皇榜昭告天下。
蔣國公的人同樣得到了消息。
當初他們早就將太子的臉皮給火齊之時,蔣國公便交代過,若時機成熟之後,火齊還是沒有聯絡他們,將蔣國公放走的意思的話,便要採取行動。
尤其,若是離王和火蓮兒聯姻之事達成的話,更要立刻按照部署展開行動。
所以皇榜一張貼出去,蔣國公所埋的暗子紛紛啓用。
皇宮。前皇后蔣靜所在的宮殿。
蔣靜雖然從冷宮出來,卻一直被幽禁在鳳尾宮,無人問津。
除了每日來送飯菜的公公和定時前來打掃的宮女,沒有人會前來。
蔣靜一直安靜地在鳳尾宮呆着,就是因爲太子還在,她始終相信,只要太子得勢,便一定會前來接她出去。
這日午後,蔣靜午睡起來,走到窗邊想要開窗,就聽到窗外灑掃的宮女低低的交談聲。
蔣靜推窗的手停住。
灑掃的宮女不將她放在眼裡,平日裡也多有揹着她閒聊的習慣,蔣靜並不覺得奇怪。
相反她們的議論,是她唯一獲知外界消息的來源。
“你聽說了沒有,皇上因爲先太子的事情,震怒之下將整個豫親王府下了大牢,就等着年後處斬呢。”
“可不是麼,堂堂的親王啊,權勢滔天,皇上一個不開心,說斬就斬了。”
“別說親王了,先太子還是皇上的親身皇兒呢,皇上還不是說廢就廢,說流放就流放,可憐堂堂太子就這麼死在了流放的路上,連臉皮都被剝了,真是慘啊。”
宮女嘀嘀咕咕的聲音落在蔣靜的耳中,宛如驚雷一般將她劈得僵在原地。
太子,她的兒子……死了?還被人……
不,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蔣靜的眼睛頓時紅了,回過神來,直接往外衝。
她打開房門。直接要出去。
兩柄大刀交叉橫在她的眼前,阻攔了她的去路。
“回去,不得擅闖。”侍衛低喝。
“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讓開……”蔣靜幾乎抓狂的尖叫着。
侍衛略微皺眉,“有什麼話要說可以告訴我們,皇上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我要親口問問皇上,他怎麼狠得下心,太子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啊,他怎麼能……”蔣靜如同一個無助的少女一般,抓狂。尖叫,卻又無可奈何。
侍衛聞言臉色一變,不知她從哪裡得知了前太子的死訊,不過他們本就是來看守皇后的,所以自然會將此事稟告給皇上。
只聽皇后又尖叫道:“如今朝堂之上就那個離王笑得痛快了吧,告訴皇上,肯定是離王殺了我兒,他既能殺兄,將來未必不能弒父。”
“你可有證據證明?”侍衛又問。
皇后啞然,她怎麼會有證據,一切都是她的猜測而已。
侍衛見狀也明白了她就是胡亂攀咬,將皇后給擋了回去之後就立刻就去求見了皇上。
皇上上次吐血之後還沒有大好,一直病着,湯藥未斷,連朝都沒上,所以當收到侍衛的稟告之後,他並沒有去見皇后。
皇后在位之時就和離王不對付,這忽然的指責離王,皇上自然不會相信。
他如今比較在意的,是皇后到底如何得到先太子已死的消息的。
皇上生性多疑而又謹慎,加上自己還病着,人也多了幾分的憊懶。便對德公公說:“小德子,吩咐侍衛和伺候的宮女太監好好看着她,晾她幾日再說。”
“是,老奴遵命。”德公公趕忙應了。
皇宮裡的動靜同樣傳到了離王的耳中,雖然明知道皇上不會信前皇后的話,但是離王心裡依舊一沉。
這個皇后,活着還真是礙事啊。
當天,火蓮兒前去找離王。
因爲婚事定下來了,火蓮兒臉上的笑容明顯變得張揚了幾分。
招呼火蓮兒坐下之後,離王提起宮裡的事情。
冷笑一聲,道:“如今你我婚期臨近。若是宮裡皇后鬧了起來,就是個麻煩。不論是不是你哥動的手,讓他消停些,趕快解決掉這個麻煩。”
火蓮兒很驚訝,不過還是順從的點頭,如今顏妍全家都進了天牢,離王身邊也沒有別的女人,他對她的態度也好上不少,火蓮兒近乎對他言聽計從了。
鎮南王府。
轉眼離雲想容產子已經過去七日。
這些日子,照顧雲想容的活都是霍琛親力親爲的,喂湯喂藥喂米粥。擦洗身子,甚至,換產後出血的月信帶。
霍琛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但是雲想容依舊沒有醒。
有時楚兒和趙曦他們看着霍琛日日守着雲想容的模樣,都感動得不住掉眼淚。
心裡祈禱着雲想容早些醒來,也好和霍琛他們團聚。
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這一日,雲想容磕合太久的眸子緩緩睜開,眼中含着朦朧和明淨。
眼珠緩緩轉動,落在趴在牀邊睡着了的霍琛身上。
他似乎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趴在那裡。側臉對着雲想容的方向,眼底一片青黑之色,下巴上的鬍渣也密密麻麻的冒出,透着青色。
眉頭緊緊的皺着,似乎連睡夢中都不得安穩。
他一隻手緊緊的抓着雲想容的手。
雲想容垂着眸子,看着兩人交握的手,嘴角不由得溢出一抹淺笑。
她在睡夢中掙扎徘徊的時候,便是耳邊一直聽到他的聲音,手心一直能感受到他的溫熱,這才最終熬了過來。
他是她的指路明燈,若不是他,或許她便陷在過去無望無際的深淵裡,走不出來了。
深處被被子蓋住的另一隻手,雲想容緩緩朝着霍琛探去,輕輕的落在他的臉上。
有些冰涼。
雲想容這纔想起,已然入冬了。
好在屋裡燒着地龍,不至於着涼。
正猶豫着要不要叫醒他,霍琛卻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睛。
四目相對,霍琛啞然無語。
目光死死的盯在雲想容的身上,唯恐自己還在做夢。
“容容……”許久之後,霍琛輕喚一聲。
“嗯。”雲想容應,聲音低低的柔柔的,還透着久未開口的沙啞。
真真切切聽到她的聲音,霍琛才肯相信她是真的醒了,臉上的表情很精彩,驚喜,擔憂,患得患失。
“來人,來人。”霍琛忽而大聲喊道。
門口候着的趙曦趕忙進來。
“王爺有何……”話到一半,趙曦看到雲想容溫和的目光看着自己,頓時如同被人卡住了喉嚨似的,說不下去了。
“去請孫逸過來,快去。”霍琛大聲道。
“好,好……”趙曦一邊應着,轉身就朝外跑。
王妃總算是醒了,蒼天總算沒有太過無情。
孫逸很快過來,替雲想容診了脈之後,告訴衆人,她確實已經沒事了,之後的日子只需好好調理身子,將此次產子的虧空補回來就行了。
得到雲想容,沒事的消息之後,霍琛整個人都放鬆了,嘴角濃濃的笑意不帶半點掩飾,看得衆人都不由得微笑,報以祝福。
衆人知道夫婦二人會有很多的話要說,孫逸叮囑一番要注意的事項之後,就和趙曦他們先退了出去。
屋裡只剩下了雲想容和霍琛。
霍琛坐在牀頭,將雲想容抱着靠坐在自己的懷裡,滿足的喟嘆。
短短數日,他卻好像歷經了生死鴻溝的跨越一般,度日如年。
雲想容靠在他的懷裡,虛弱的勾着脣角,低低道:“我沒事。”
“嗯。”霍琛應了一聲。
兩人小聲說了會兒話。霍琛見雲想容面有疲色,便將她放在牀上,看着她先睡了。
待她睡着之後,霍琛這才起身離開房間,好些天沒好好收拾自己了,如今容容醒了,總不能再用這幅面容對着她。
所爲女爲悅己者容,在愛人的面前,這話對男人同樣適用。
雲想容的甦醒讓沉悶的鎮南王府煥發了生氣。
所有人的臉上都喜氣洋洋的,再也沒有了前兩日沉默憂慮的模樣。
小七這些日子也每日都來王府一趟,今日一來。就感覺到了不一樣,氣氛似乎活了過來。
小七心裡一動,猛然想到了什麼,面上也不由得涌上喜色,快速朝雲想容的院子而去。
到了院子裡,就看到沐浴過後的霍琛正在院子裡吩咐王七什麼事兒。
王七聽後頻頻點頭,隨後朝他行禮之後退了下去。
“小七見過老師。”小七朝着霍琛恭敬的行禮。
“你是皇子,別有事沒事的往我府上跑。”霍琛皺着眉說。
小七略微沉默。
霍琛知道小七是來看雲想容的,面色緩和了些,道:“你姐姐已經醒了,但是她如今還在月子裡。不好見客,你來過也就行了,待過些日子再讓你來見她。”
小七聞言心裡的喜悅落了地,開心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自己這時不能進去雲想容的房裡,那不合禮數,所以來王府,也就想確定姐姐醒了沒有,是否平安。
如今得到了答案,自然開心不已。
小七本想告退,忽而像是想起了什麼,皺着眉道:“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與老師說。”
霍琛看了小七一眼,眼中閃過若有所思,道:“隨我來。”
霍琛帶着小七去了書房。
“說吧,是什麼事?”霍琛淡聲問。
“宮裡,前皇后……”小七將公衆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霍琛。
小七這些日子在皇上的身邊侍疾,也是無意間聽到了此事,他隱約覺得肯定會牽扯出什麼來,所以便想着和霍琛說一聲。
霍琛聞言略微沉默。
如今外界近乎大局初定。
離王和火蓮兒婚期已定,就在年後正月二十五。
豫親王府滿門將在正月十六抄斬。
可偏偏這個時候,前皇后蔣靜卻鬧出事來。
蔣靜被幽禁在鳳尾宮一直很安靜,卻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動靜來,定然是有人刻意將消息透露給她的。不然她何至於此?
那麼這背後之人會是誰呢?
沒有太多線索的情況下,霍琛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頭緒來,便對着小七道:“此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做你自己的事情,不要摻和進去,明哲保身的道理你當明白。”
“小七明白。”小七聞言趕忙點頭。
霍琛又交代了幾句,然後才讓小七離開。
小七離開之後,霍琛喚來戰龍叮囑一番,這才起身去了雲想容的屋裡。
他到的時候,楚兒正好將孩子抱給雲想容看。
雲想容單手支着頭,側躺在牀上,眉眼溫柔的看着孩子,那模樣簡單而幸福。
霍琛看着,就覺得心生歡喜。
其實這麼多天下來,他也還沒有好好看過孩子一眼。
孩子出生之後,雲想容就出了事,這在霍琛的心裡有着極大的影響,雲想容沒醒,他根本一點都不想看到孩子,只要一想到是因爲生這個孩子而讓雲想容身處險境,他就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對孩子做出些什麼。
所以,所幸就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