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初雪姑娘的模樣越發可怕了,簡直如同一個討債的厲鬼,讓人不寒而慄。
那宋公子只是左顧右盼,想要尋一個人來救他,可是人人見了他這樣落魄,避猶不及,哪裡會對着他伸出援手,宋公子不住的搖頭,道:“這件事情,我也不想的,我不過是一個上門女婿,哪裡能有給自己納妾的能耐?是你自己異想天開,才讓母夜叉知道了這件事情!若是你能守口如瓶,根本不會有今日的這個下場!”
“這麼說來,你自然是時至今日,也沒有悔改的心思。”初雪姑娘點頭道:“好!好得很!那麼,你便等着罷,橫豎現下里,我大仇得報,還望你,自求多福!”說着伸出手,去觸碰那宋公子的臉頰,道:“金毛麂的皮毛,只有芳菲身上,有一件裡衣,可是若是有人把你用陪葬品獻上,給世子穿,端王爺責怪下來,可也不大好辦。”
宋公子猛地擡起頭來,渾身打顫的問道:“你……你把這件事情,告訴端王爺了?”
“今日裡方纔投上去的,就算端王爺公務繁忙,看不到,那麼明日他也會看到的。你這對皇室宗親的大不敬之罪,卻也不知道如何處置呢!”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宋公子霍然站起身來:“你活着的時候,我幫着埋了你,大不了,我再來埋你一次!”說着將手環在初雪姑娘雪白的脖頸之上,不想,初雪姑娘卻笑起來,道:“幹得好!我終於是,可以瞑目了!”話一說完,身子便軟了下去,躺在地上,面無人色,胸脯也毫無起伏,宛然是斷了氣的模樣。玉瞳
宋公子沒成想事情會變成這樣,怪叫了一聲,便鬆開了那初雪姑娘,往旁邊逃了開來。
不想看熱鬧的人甚多,一看出了人命,忙張羅着擋住了那宋公子,道:“當街行兇,天理何在,還要逃,只當我們都是死人麼?”
早有人上前查看了初雪姑娘,嚷道:“人已經沒氣了,鼻子也漸漸涼下來了!出人命了!”
衆人譁然,忙道:“還是快快報了官來,將這個狗急跳牆的宋公子給捉了去罷!紫玉釵街上居然出了這樣的惡事,簡直難以置信!”
”橫豎兇手便在這裡,還不曾逃脫,還是速速去尋了蘇捕頭來是正經!”
宋公子忙道:“不……不是我殺的!她早就死了!早就死了!她本來就是一個死人!她方纔說的話,你們都聾了,一句也不曾聽到過麼?”
“呸!你這個負心薄情的,還好意思提起來,我們做你的街坊,簡直也替你蒙羞!”一個人啐道:“還是看官府怎麼處置你罷!”
“我是冤枉的!這都是假的,她……她卻是一個死人啊!”宋公子想從人羣之中擠出去,可是無奈給人們包圍了個嚴嚴實實,不多時,蘇逸之便帶着秀才捕快大搖大擺的來了,看見了我們,礙於衆人,只是微微點一點頭,便過去喝道:“哪一個賊子擾了本捕頭吃花酒的雅興,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大街上行兇?”校花的絕品邪少
龍井笑道:“這在光天化日之下,便要吃花酒的,可也着實是不好惹的。”
街上的人早把情況與蘇逸之說了,蘇逸之派了秀才捕快去驗屍,秀才捕快過去看了看,又是摸脈又是看眼,忙道:“兔子,已然撒手人寰,沒有回天之力了。”
“好哇!”蘇捕頭罷寶刀架在那宋公子的脖子上,喝道:“大膽狂徒,爲何敢在大街之上公然殺妻?你可不要覺着自己是端王府的紅人,便可以隨意在紫玉釵街上爲非作歹!”話剛說到這裡,又急匆匆的跑了來一個捕快,對着蘇逸之竊竊私語一番,蘇逸之皺起了英挺的眉毛,道:“端王府如今,也要託本捕頭與你徹底清查那百獸皮之事,你說,那百獸皮裡面的金毛麂皮,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金毛麂皮……”尚且未走的一個老家丁聽了,忙道:“這金毛麂皮,小的倒是聽說過,好像是姑爺,之前進了深山,無意中收來的,說是山野村夫不識貨,低價買了來的,不過,小的前日裡清點倉庫,倒是不得見……”
“王爺說,那百獸皮的金毛麂皮下面,藏着一封血書,說那金毛麂皮,原是人家的嫁妝,後來又做了陪葬,那一塊皮,是生生給你騙了來的。你說,究竟是怎生騙來的?敢把殉葬物交於世子貼身穿着,想必你也是活得不耐煩了!”
“她沒死!她剛剛還在這裡!她冤枉了我,她要害我!蘇捕頭,明察,明察……”宋公子已然是語無倫次,說一句話,便要顫抖一下,索性癱軟在地,抱着頭再不敢出聲。深澗流水野花媚
蘇捕頭蹲下身,道:“現下里,你若是將真相一一道來,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如若不然,你當街殺人,到哪裡,都是一個秋後問斬的下落!”
“蘇捕頭,人便是他殺得,我們都看見了,再沒錯,哪裡還有甚麼真相,不過是那初雪姑娘嫌貧愛富,說了些話想着離開了他自尋生計,這廝惱羞成怒罷了!”旁觀者紛紛嚷道。
“你們都一樣……你們都一樣……”宋公子低着頭,顫顫巍巍的說着,兩隻拳頭攥的骨節發白:“都一樣……都一樣……”
蘇逸之問道:“都一樣甚麼?”
“都一樣……想要害我!”說了這話,那宋公子驀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將他面前的差役全數推倒了,自己卻直奔着南面去了。
蘇捕頭大怒,喝道:“給我追!這個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果然是無可救藥了!”
待追到了南郊,方纔發現,那宋公子正在一個小小的山丘上挖土,兩隻手直挖的鮮血淋漓,還不停歇,而一隻白色的腳,已然**裸的出現在了土裡。
幾個差役見狀,也忙趕上去將屍身挖出來,只見土裡躺着一個妙齡少女,衣衫凌亂,面容尚且如生,只是咽喉上還插着一枚金鳳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