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正是肌膚豐腴,個頭不高卻儂纖合度的金珠姑娘,但見她冷哼了一聲道:“日日裡只會跟我有些本事,便是欺負我忍你讓你不成?今日裡再沒有那樣美事,這件衣衫,拼着個一拍兩瞪眼,我也決計不讓與你!”
若溪姑娘一拍手,反倒是笑了:“你這可是個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可你偏偏打錯了算盤,這件衣衫算起打賞錢,那也定是由我先選。”
“你明明是選完了回來,又何故跟我爭搶?”金珠姑娘拂然作色:“我便偏偏不教你稱心如意!”
煙雨閣的規矩,新進的衣飾釵環,要由着賞錢恩客最多,最當紅的姐兒開始,排着名往下挑選,這若溪姑娘雖是新來,名氣卻大,不少達官貴人專程慕名來聽她奏一曲“高山流水”,連沈尚書也贊她的琴藝“此曲本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越發是名聲在外,恩客爲聽一曲,一擲千金,不在話下,近來的勢頭,哪怕幾任的花魁娘子鴛鴦姑娘,也黯然失色,這些衣飾釵環自然是能優先挑選的。
金珠姑娘則一直中規中矩,雖比不上那若溪姑娘一時風頭無兩,倒也有些穩穩當當的好恩客,她的脾氣秉性倒是最柔和的,隨遇而安,不愛爭搶,只不知這次是怎地了,竟和以牙尖嘴利著稱的若溪姑娘口角起來,只怕是要吃虧。白蓮孕夫的逆襲
我忙問鸞兒:“姐姐,只不知兩位姑娘爭搶的是哪件好衣裳?”
鸞兒往若溪姑娘身後的丫鬟小奴兒處一努嘴:“喏,便是那件大紅織金線的外褂。”
我細細一看,小奴兒手裡確持着一件流光溢彩的錦衣,染色亮麗,做工也是十分精美,數不清的金絲銀線穿梭其中,遠遠看來,竟是一副衆星趕月的圖樣,手工之精巧,教人歎爲觀止,怪不得連性情淡泊的金珠姑娘亦是動了心。
“笑話,既賬房統算賞錢,我爲第一,那先挑選衣衫的,自然是我,你又哪裡搶的了這個彩頭?不怪自己不爭氣,沒有恩客,倒跟我威風起來,可真是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若溪姑娘哂笑幾聲,便要帶着小奴兒回房,誰知那金珠姑娘的丫鬟春雨卻不服,徑自上前拉住了小奴兒,道:“姑娘先挑,是賬房算出的順序,自然再沒有錯,可是姑娘早挑好了八件衣衫,八個釵環,已然拿回去了,現下這件金縷衣是我家姑娘相中的,姑娘剛纔自己沒挑上,見了它,卻又來爭搶,教大家評議評議,是有理還是沒理?”[快穿]拯救鐵公
若溪姑娘冷笑道:“主子愚鈍,這婢子倒來充好漢了,橫豎這優先順序是我的,我即便反悔一下子,又有甚麼了不得的?最多,我把不要的,剔除來一件與了你家姑娘,也便是了,現在莫要羅噪,我還須回房試試新衣。”
金珠姑娘氣的手腳直抖:“你若喜歡,早爲何不拿?偏偏我要了,你卻來搶,這不是誠心與我爲難是甚麼?”
“呦,瞧姑娘這話說的,”若溪姑娘反倒笑了:“紅口白牙,難道是我欺負你不成?我勸你安分守己,挑些個灰的藍的穿穿也就是了,此等鮮豔衣裙,穿在你身上,又能有幾個多看一眼?白白糟蹋了,豈不是可惜了的。”
“你……”金珠姑娘腹中憤懣,偏偏口舌不快,一時也說不出甚麼,可巧那丫鬟春雨平素也偏是個不讓人的,此番主子受了氣,自覺面上無光,也來爭論道:“姑娘人緣兒好,自然大家都知道,可是千看萬看,也須的怪自己個早先不識這好衣服,又反悔了跟我們姑娘強搶,不是仗着些賞錢欺負人是甚麼?須聽得,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只盼以後姑娘別遭逢甚麼變故,此番這樣的不留餘地,若是以後落在了我們姑娘後面,新帳舊賬一起算,可別再後悔沒跟我們攀交情!”雲深錦愛,寶貝愛妻很溫暖
若溪姑娘聞言,不由大怒,吒道:“一個小蹄子,竟咒起本姑娘來了,本姑娘再怎麼不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輪不到跟你們這沒人要的姑娘攀交情!敢對本姑娘輕狂,只怕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說着揚起春蔥似得手指,左右開弓,便打了春雨兩巴掌,春雨桃花似的面龐,登時紅腫起來。
金珠姑娘一看貼身的丫鬟當衆給若溪姑娘打了,更是自覺受了凌辱,怒道:“打狗也得看主人,你欺人太甚,我看你就是倚仗着幾點子賞錢,誰都不放在眼裡了!須知兔子急了也咬人,你這樣苦苦相逼,我便也豁出命去,跟你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