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未遠送給你了?”
滕俊策眯了眯眼睛,白皙的手指,一點點攥緊。
“嗯嗯!是啊!我們石經理不太喜歡這些東西,看都沒看就讓我拿走了。”
甜甜使勁笑着,她真的很想引起這位大帥哥的注意啊。
況且穿衣服還這麼有品味,笑一下都能夠讓人心跳停止。
滕俊策苦笑一下,暗暗嘆口氣,往石未遠的辦公室走。
恰好石未遠想起來什麼事,猛然推門出來,揚着一百八十分貝的高音,叫嚷道,“彼得!你小子死哪裡去了?客戶打電話說你拖延了他們的企劃!你給我滾過來!!”
彼得嚇得夾着尾巴飛過去,期期艾艾地說,“沒拖,我用我的腦袋向你保證,真沒拖,這就發給他們。”
“你給我處理好這件事!”石未遠嚴厲地說完,那才一擡眼,看到了和甜甜站在一起的滕俊策,愣了。
能不愣嗎?
突然之間,在一羣烏壓壓的烏鴉裡面,突然冒出來個非要亮眼的孔雀,不愣纔怪。
“咦?你怎麼來了?”
石未遠看了看滕俊策那張迷人的俊臉,又看了看他旁邊甜甜那俏嬌的笑容,頓時“恍然大悟”,“哦,你是來找甜甜的啊。你們隨意,我還有事,要繼續忙。”
滕俊策哭笑不得地說,“我找你!”
“找我幹嘛?有什麼事不能電話講?非要跑到公司來影響工作?”石未遠皺着眉頭,用手輕輕撩了撩垂下來的一縷捲髮。
“進屋再說。”滕俊策反客爲主,推着石未遠進了她的辦公室,然後用腳將房門“嘭!”地踢上了。
(⊙_⊙)?甜甜一干衆人,都禁不住彼此大眼瞪小眼,滿臉的稱奇和八卦。
“甜甜,這個公子哥是誰?”
“長得真是帥爆了哦。”
甜甜眨巴着眼睛,嘆息一聲,“我上次見過他一次,他來接咱們女王的。說是女王的朋友,不過女王說可以介紹給我認識,這大概和女王沒有曖昧關係。”
女人會把自己的曖昧男友介紹給其他女人嗎?除非這人瘋了。
“是嗎?”一羣人都八卦得要死。
石未遠看着不請自進的滕俊策,有點納悶,“你來我公司做什麼啊?喂,你不是該在醫院裡住着嗎?爲什麼可以出院了?”
滕俊策環顧一下她的辦公室,果然室內裝修擺設與她的個性極像,幹練、冷酷,沒有任何女人喜歡的小物件,只不過,有點亂。
石未遠也有不拘小節的特點。
“你的小狗窩不賴嘛。”
狗窩?石未遠挑挑眉骨,“喂!你胡扯什麼呢,誰是狗窩啊?你纔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石未遠指了指沙發,“你坐吧,你要喝點什麼?咖啡?還是綠茶?”
“我吃你。”滕俊策不真不假地冒出來曖昧一句,歪嘴笑着,看着石未遠的臉。
石未遠愣了一下,去看滕俊策一臉戲謔的表情,隨即釋然,“就說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這裡沒有別人,你還裝什麼啊,有事快說事。”
“我就是想見你了,所以就來了,想你了,更想你的脣。”
石未遠翻着白眼,“行了行了,你沒完沒了了?瘋了?快說完你的話,趕緊的走!沒看到我這裡忙得像是打仗一樣嗎?”
“我說得是真的!”滕俊策突然斂起笑意,呼哧一下站了起來,往石未遠身前一靠,嚇得石未遠往後避退不迭,直接跌坐在身後的沙發上,啪!滕俊策兩臂撐在沙發上,將石未遠圈禁在沙發和他胸膛之間。
石未遠心跳頓時亂了,臉有點發熱,該死的,她對於這種架勢非常慌亂。
臉上卻仍舊可以裝出來雲淡風輕,嘴硬地說,“怎麼?你小子最近在醫院裡沒有吃到女人肉,你就發-情了?難道還想和我在這裡來一場顛鸞倒鳳?”
滕俊策嗅着石未遠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頓時有些意亂情迷,眯緊了眸子,似笑非笑,臉貼近過去,紅豔豔的嘴脣貼着石未遠的臉腮哈氣,“有何不可?只要你有需求,我哪裡都可以滿足你。”
石未遠的表情僵了僵。死小子,他還好意思順杆爬!
石未遠推了推滕俊策,沒有推動,她甩了個厲害的飛刀眼,剜着近在咫尺的滕俊策,冷冷地說,“你把我當成誰了?撞了腦子果然撞傻了?我可不是你的什麼表妹,我只不過就是你的協議老婆,其實說透了就是假結婚!我雖然有過很多同居男人,可是對於你這種長得比女人還女人的人,實在沒有什麼胃口。我猜想,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妖孽男人的人,也就只有你表妹那樣的傻子了。”
呼哧!滕俊策被惹惱了,一下子站直了身子,眼睛噴着怒火,“表妹?你怎麼知道她的?誰告訴你的!”
該死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在他跟前提金熙爾的事情,即便全世界都通曉了,最起碼別人都還不敢說到他面上來。
他是應該翻臉的。
可是……奇異的是,從石未遠提到表妹這個字眼的那一瞬間,他不是暴怒,而竟然是排山倒海的……慌張!!
是的,很慌張。
他竟然害怕石未遠因爲這件事,而排斥他。
石未遠感覺自己從他魔爪下脫險了,馬上站起來,往下扯了扯短裙子,笑起來,“喲,滕先生竟然也知道惱啊,看來你表妹真的是你在乎的人啊。這事又不是什麼秘密,誰不知道你和表妹暗生情愫。”
滕俊策就像是被人揭發了麪皮一樣,大口喘息着轉過身子,大概是想要發飆,卻又狠狠忍了下來,半晌,他才修復好面部表情,轉過身子,看着已經坐在老闆椅上辦公的石未遠,平靜地說,“我和她……早就是過去了。”
“哦,是嗎,和我無關。”
“未遠……我們怎麼說也是夫妻……”
“哎?這個話題請打住!我們不是夫妻,請搞清楚,我們只是假夫妻!假的!有協約爲證!”
滕俊策那一刻真想將那個什麼鬼合約給撕爛。
深呼吸,滕俊策好容易找到他一貫儒雅的聲調,“未遠,假的真的都無所謂,關鍵是我們的心,不是嗎?和我在一起,你也沒有什麼損失吧?”
石未遠淡淡地說,“我可不想招惹你這種男人。潛在的情敵,太多了。”
“呵呵……”滕俊策妖媚地笑起來,“是不是發覺,你老公的容貌太招人了?”
石未遠真的要潰敗了,她丟了手裡的筆,扶着額頭,認栽地說,“是啊,是啊,我老公好帥啊,讓我好頭痛啊,我很吃醋啊。行了吧,你滿意了吧,可以走了吧,大少爺!”
明明知道石未遠對他一味的敷衍,滕俊策還是開心地笑了。
想到那束藍玫瑰,他又冷下臉來,走到石未遠的辦公桌前,胳膊往上面一撐,俊臉逼過去,質問,“我送給你的空運來的藍玫瑰,你爲什麼丟給別人?”
就像丟棄垃圾一樣,丟棄了他的心意。
石未遠瞄了瞄杵過來的那張絕色俊臉,禁不住伸手,摸了摸滕俊策的臉蛋,暗暗讚了句“果然很滑溜!”,忽視了滕俊策突然襲上臉龐的微紅和不自在,大咧咧地說,“什麼藍玫瑰?什麼空運來的?”
滕俊策被石未遠吃了豆腐,偏偏這個女人吃他豆腐的架勢,就像是撫摸了她家寵物狗一樣,毫無情-色的嫌疑。倒是滕俊策,被那一貓爪抓得心跳加快,呼吸濃烈。
滕俊策白瞪了一眼石未遠,悶聲說,“我差人給你送來了一束藍玫瑰,那個品種只在歐洲纔有,我派人用專機送過來的,保證了你見到它的第一瞬間,它是鮮豔嬌豔的。可你……”
石未遠聽得呆呆的,她傻傻地跟着問,“我怎麼了?”
“你竟然送給了你的手下,那個醜丫頭!”
醜丫頭?甜甜嗎?
“哦,你說的是那束不知道誰送過來的一束花吧?沒太在意,反正我也不喜歡這些東西,就送給甜甜了。不就是一束花嗎,看你臉色難看的。”
“石未遠!那可是我用心送給你的!”
石未遠突然從滕俊策難得一見的認真的語氣裡,品味出什麼端倪來,她順着滕俊策灼熱的視線看過去,竟然不小心就看進了他的眸子深處。
心,沒來由地猛地一緊!
不可以啊石未遠!你不可以被這小子迷住啊!這可是個最最腐爛的腐男,前面情史源遠流長不說,現在還有個進行中的小表妹,這種處處留情把感情當作乾飯的風流鬼,她纔不能夠招惹!
石未遠別開視線,輕笑着說,“呵呵,你我只不過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有協約存在就全夠了,不需要其他的東西,尤其是心。聽懂了嗎?滕先生,把你的用心挪給其他女人吧,你用錯地方了。”
“石未遠,我真想掐死你!!”
石未遠笑得更是燦爛,沒心沒肺的樣子,“呵呵,依着你這副楊柳細腰的纖弱樣子,你我打架,你未必能贏我。”
滕俊策被石未遠氣得頭髮都豎了起來,火氣無處發泄,講道理又說不過她,眼眸裡狠戾一閃,邪性頓生,突然手指掐住了石未遠的下巴,他往前一湊。
頓時狠狠吻住了她!
石未遠的腦袋馬上就懵了,她實在想不到,在她的辦公室裡,滕俊策能夠從暴怒的狀態中突然發起情來。
爪子在桌子上亂摸着,抓住了一個硬東西,正思量着要不要拿來砸開滕俊策的腦袋,滕俊策卻被某人抓住後衣領,一下子給拽出去好幾米遠。
“媽的,誰!”
“混蛋!你在幹什麼!”
滕俊策的驚叫和暗藏風的呼喝一起響起。
滕俊策被暗藏風狠狠摔在了牆壁上,石未遠都覺得房子跟着顫了顫。
嘭!
暗藏風一個鐵拳過去,就狠狠打在了滕俊策的下巴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滕俊策疼得誤以爲他的下巴被打掉了。
“嗬……”石未遠驚得吸了一口氣。
暗藏風緊接着又掄過去一拳頭,這次滕俊策有防備了,一個偏身子,躲了過去。
這小子別看長得妖媚過盛,卻竟然可以躲得過他這一拳?行動很敏捷嘛!
“你是誰?你憑什麼打我?”滕俊策吐了一口鮮血,狠狠地瞪着暗藏風。
兩個人互相瞪視着,兩個人的氣場都很強大,讓石未遠彷彿看到了動畫片裡,兩個人的小宇宙在無限的擴張着。
“你跑到這裡耍什麼瘋?你敢強吻石未遠?”
暗藏風的眸子裡幾乎噴火。
他本來想跟石未遠打破僵局,想好好說幾句話的,可是他走進房間時他看到了什麼?
這個男人竟然趴在桌子前,在和石未遠接吻!
媽的!他的肺差點氣炸了!
“哈,你又是什麼人?別人接吻關你什麼事?”
滕俊策可不笨,腦子轉悠得很快。
石未遠嘆口氣,站起來,勸阻,“好了,你們倆不要吵了,都是誤會。”
“沒你的事,你閉嘴!!”兩個男人一起吼她。
石未遠聳聳肩膀,算了,不想讓她管,她纔不想管,坐下,將臉埋進一堆卷宗裡面。
“這是我的公司,她是我的屬下,你說管不管我的事?”
滕俊策玩世不恭地笑了下,“即便你是未遠的老闆也不能管別人的夫妻生活吧?我和我老婆打唄,難道犯法了嗎?”
“什麼!老婆?”(⊙_⊙)暗藏風不敢置信地重複着那個詞,眯緊了眸子,瞪着滕俊策。
“呵呵,對啊,石未遠是我的合法妻子,要不要去民政部門查詢一下?如假包換!”
“石未遠,這傢伙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暗藏風聲音更加陰沉,轉臉去看石未遠。
石未遠擡起頭來,看看暗藏風,又看看滕俊策,嘆口氣,“嗯,我們是結婚了。”
嘭!
暗藏風一拳頭狠狠砸在了牆上,一臉懊惱。
滕俊策落井下石,“老兄,怎麼,你看上我老婆了?那可不行哦,我很愛我老婆的,我們夫妻倆感情很深厚的,如膠似漆!你只能轉戰其他女人了,哈哈哈哈……”
喀嚓喀嚓!
暗藏風突然從懷裡掏出來了一把槍,槍口抵在了滕俊策的腦殼上,殺氣騰騰的說,“是嗎?你若死了呢?她是不是就沒有老公了?”
滕俊策的臉一下子白了。
“放下槍!暗藏風!我讓你放下槍!你瘋了嗎?”石未遠一下子跳起來,趕忙跑過去,用手去扳暗藏風的手,可惜,他的勁很大,她根本就扳不動一點點。
暗藏風死死盯着滕俊策那張妖孽臉,咬牙切齒,“我要殺了他!”
石未遠嚇得心臟移位了。
她親眼見到暗藏風如何輕鬆幹掉一羣殺手,如何視殺人如兒戲,如何殺了人還照常逍遙法外,正常生活,石未遠曉得這個男人的能耐!
暗藏風是真的敢殺了滕俊策的。
彷彿這世上,壓根就沒有暗藏風他害怕的事!
“不可以!你不可以殺他!”石未遠急了,往滕俊策身前一貼,心跳如鼓,卻堅持冷酷地說,“你如果要殺他,那就連我一起殺了!我老公若死了,我也跟着死!”
滕俊策突然就笑了。風流蘊藉地笑着,滿臉光輝。
暗藏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黑得像是鍋底。藍色的眸子裡幾乎噴出來火星,氣得渾身顫抖。
“石未遠,你還真的很愛他,爲了他,你都願意死?”
石未遠點頭,“嗯!沒錯!”
暗藏風頓時泄了氣,輕飄飄地拿下來手臂,整個人都飽受了打擊一般,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走掉了。
在他臨出門前,石未遠試圖喊他一聲,可是又想到,喊住他又能說些什麼呢?
大概,她和暗藏風,從一開始就註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