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橙亮。
白色的Q7行駛到秦宅的院子裡,她拔掉車鑰匙,車子已經滅了火,她的臉卻還是微微發燙着。
當時在餐廳門口的泊車位,她因爲被他抓住不放而惱怒訓斥,聲音略微大了些,引得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而他隨後說的話,更是將所有的視線徹底的全部吸引。
和你約|炮……
秦蘇一想到他那樣大聲的話,周圍人睇過來的遐想眼神,還有種恨不得鑽到地縫裡的衝動。
捏着車鑰匙的手不由的貼向臉頰,嘴脣蠕動着無聲的咒罵着,簡直讓她覺得丟臉死了!
緩緩吐出兩口氣,秦蘇整理了下心情,打開了車門,只是兩隻腳纔剛剛纔到地上時,聽到了院子外傳來的汽車引擎聲,眯眼看過去,果然是那輛黑色的卡宴。
眼看着車裡男人的身影走下來,秦蘇皺眉,加快腳步的往房子裡走。
就在她的手已經摸上了門把手,身後男人滾燙的氣息危險的逼近。
“你幹什麼!”
腰身被他胳膊摟住,整個人被轉了過去。
“你說呢。”司徒慎邁步上前,將她抵在了防盜門上。
秦蘇纔不會重複他之前說的話,只是皺着眉看他。
呼吸之間除了那股熱,還隱隱有着紅酒香醇的味道,想到那會他獨自坐在餐桌上酷虐的抿酒模樣,她喘息頓了頓。
也就是這個短暫空隙裡,他竟然得寸進尺的俯身過來,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上來。
他的脣舌都太過霸道,連回神都不給她,撬開牙齒就攻城略池,特別狠也特別急,猛力的吸着她,甚至咂弄出來那種聲音來。
好不容易放開,她覺得眼前都恍惚了。
“一|夜情是不是,好啊,那我們就當炮|友啊!”司徒慎咬牙切齒的,整個身的肌肉都噴張了,像是想要將她吞掉一樣。
“我沒有說要和你做。”秦蘇脫口而出的反駁。
話一出口,卻又發現那個“做”字太過曖|昧,她忙又補充,“我是說做炮|友!”
“不都一回事。”司徒慎眼裡炙火燃的更旺。
“你別在這裡發瘋!”秦蘇推着他不停靠近的身子。
“那也是你惹我的,竟然跑去相親!”他薄脣兩邊的線條都繃了起來,惱怒瞪視着她。
“跟你有關係麼,我們已經離婚了。”秦蘇挑眉,平靜的將事實再次攤出來。
再一次聽到她嘴裡提到“離婚”兩個字,司徒慎還是沒有抵抗力,心尖上被一直惡毒的小獸狠狠咬上了一口。
黑眸爍動,他想到某種威脅的磨牙,“你要敢找別人,那我就來搶兒子的撫養權!”
“你敢!”秦蘇冷着眉眼瞪回去。
司徒慎喉結動了動,很沒有骨氣的沉默了。
他……確實不敢。
就像是剛離婚那會兒,不用好友那樣提醒,他其實也稍稍動過這個念頭,但也只是一閃而過而已,哪裡會真的去細想。兒子對於她來說,有着生命一樣的重要性,而且她這樣的性格,若是他真的拿撫養權來搶,那纔是斷送了兩人之間的可能。
所以他不敢,也只能在口頭上逞逞快。
“纔多久,守喪還得三年呢,你這麼快就想找別人了?”他還摟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不甘的逼視着她,很是憤憤的質問着。
秦蘇眉頭皺的更深。
可能是他話裡不合時宜的形容,她沒有快速回嘴,再加上此時他眼睛裡那份不甘之外的委屈,讓她也不免動容了幾分。
毫無意識的,她向他解釋了起來,“我並不知道那是爲了相親安排的,小珺沒有跟我說,我會去只是以爲那是頓簡單的便飯。”
“真的?”司徒慎濃眉高高挑起。
“信不信隨你。”秦蘇無所謂的態度。
“我信。”他快速的應,薄脣兩邊緊繃的線條全部上揚。
“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她皺眉看着兩人之間呼吸可聞的距離,儘量平着聲音去提醒。
司徒慎哪裡肯按照她說的做,浮起的輕芒也擋不住黑眸裡本身燃燒起來的火。
若說先前一直連肉都沒有吃過,他或者心癢難耐,可也能強子忍耐着。可纔不久剛嘗過甜頭,哪怕被她當做了醉後的一|夜情,他也覺得被吊着難受。
有了一次,當然就還想有第二次。
見他一直不動,呼吸還越來越重,秦蘇擡眼去瞪他,卻又再度被他吻住。
若說之前只是一個帶着幾分惱怒的霸道吻,現下這個完全是充滿欲的,每個信息都透露着他想要索取。
秦蘇被他一直抵在防盜門上,根本躲避不開,只覺得在他的吻裡快要融化,尤其是他到處亂竄的手,也更讓她覺得掠過的地方都在逐一的軟掉。
她也是正常的女人,身子裡也會有最原始的欲。
不說以前結婚時他是個重|欲的,往近了說,倆人喝醉了酒的徹夜|歡|愛,她也是沉醉其中的,所以此時被他這樣不容拒絕的撩|動,有些快要把持不住。
但畢竟她今天沒有喝酒,也沒有爛醉,哪怕快要被他俘虜,但還是有清醒意識的。
所以在他眼看着要一發不可收拾時,被他要擡起的腿屈起,直接用膝蓋抵在了他已經支出個帳篷的地方。
“停下!”膝蓋最硬的地方用力往前了兩下,她低聲警告着。
司徒慎當下僵了下,她以爲警告奏效。
可誰知,下一秒他甚至是往前蹭着,還用那種極其邪氣的聲音,“再重一點,好舒服!”
秦蘇原本是打算用常對待*的招數來制止他的,誰知此時他這副樣子,倒是弄得她有些進退不得了,也不知道是該再更加用力些,還是將腿撤回來。
就在這樣不上不下的時候,關着的防盜門毫無預兆的從裡面被推開。
太過猝不及防,而且司徒慎摟着的秦蘇也是將她抵在上面的,所以此時防盜門這麼被推開,兩人都被那股力量給帶動,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這次可不像是上次,當真是一點防備都沒有。
秦蘇感覺瞬間失去重心,眼看着地面和自己越來越近,不過卻也沒有感覺到疼,因爲司徒慎是在她身|下的,抵擋住了不小的衝力,可有個重點卻是,剛剛保持的那個姿勢還在,她抵在他小帳篷上屈起的膝蓋……
“嘶--”
司徒慎連悶哼都發布出來了,只是仰頭直吸氣。
哪怕他快速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將她的膝蓋推開,卻也還是被重重的頂到了下,剛剛還活力彪悍的小帳篷,這會兒早都垂頭喪氣的塌陷了。
“呃!”推開門的罪魁禍首秦嶼,愣愣的站在那。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秦蘇看到門裡邊的堂弟,也愣了愣。
“兩個小時前剛下的飛機,也纔到家不大一會兒,我在窗戶邊看到你開車回來,等了半天見你一直沒進來,所以想出來看看……”秦嶼回過身來答她的話,說到後面漸漸止住了聲音,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畫面。
見狀,已經翻身坐到另一邊地上的秦蘇,也朝着剛剛坐起來的男人看過去。
司徒慎垂着頭,一條腿屈起來擋住手按着的地方,極具有英氣的濃眉此時深深的蹙成紋路,聽着兩個堂姐弟倆的對話,他覺得更加幽怨了。
都已經這樣了,他們姐弟倆還在那裡聊天真的好嗎!
“司徒慎,你沒事吧?”秦蘇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妙,試探着詢問。
“……沒事。”司徒慎瞥了她一眼,慢吞吞的回。
“真的沒事嗎?”見他這樣,她也不由的重複問了遍。
“……嗯。”司徒慎用另一隻手支撐着站起來,儘量的保持俊容的面色自然。
就連離婚後向來都想要跟他大打出手沒有好臉色的秦嶼,此時都緩和了神色,猶豫着問他,“那個……有沒有傷到哪裡,要不要到屋裡來檢查一下?”
秦嶼不懂發生了什麼,看堂姐關切的詢問,再加上他緊蹙的眉心,所以以爲是剛剛自己推開門致使他倒地傷到了背部或者哪裡。
“不用了。”司徒慎很沒有精神的擺了擺手,喉結滾動了下,黑眸看向也站起來的秦蘇,低聲一句,“你早點休息,我回去了。”
說完,他便轉身朝着院子外的方向走。
似乎是和平時的背影無異的,可每走一步,那背脊又似乎有些略彎,手在前面捂着什麼。
那邊姐弟倆進了房子裡以後,他這邊也是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靠在車座上,他終於是將痛苦之色流露出來,像是被人重重踩到尾巴的可憐大型犬。
他開車追過來,是想要約|炮的好嘛!
嗚--
晨光已經逐漸褪去。
已經到了該去上幼稚園的時間,小傢伙卻還坐在餐椅上磨蹭着,而正給他將一個章魚腸切好的秦蘇,也並沒有着急催促。
今天並不是週末,幼稚園也沒有放假,但是有統一召開家長會,所以時間安排的晚一點。
秦蘇端着牛奶杯喝,發現向來只顧着埋頭吃東西的小傢伙,此時雖然吃的也很香,但卻跟平時不太一樣,總會時不時的偷瞄着她的神色,像是做了什麼虛心事一樣。
“舟舟,怎麼了?”秦蘇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柔聲詢問。
“媽媽,今天你要陪我去開家長會喲!”小傢伙黑又亮的眼睛看向她。
“嗯。”她笑着點頭。
“媽媽,就只有你一個人陪我呃!”小傢伙吞掉切好的章魚腸,歪頭繼續說。
“怎麼了?”秦蘇點了點頭,又忍不住問。
見兒子小臉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低落,她不禁再度繼續問,“舟舟,你是不是不希望只是媽媽自己去?要不然,我打電話給邱叔叔,看他有沒有時間?或者易叔叔呢?”
“媽媽,我可以跟坦白一件事情麼?”小傢伙聽後,低頭半響,然後才低低的說。
“當然可以啊。”秦蘇一怔,欣然的應着。
小傢伙擡眼看了看她,又低下了頭,末了又再度擡起頭來,鼓足了勇氣的說,“我有跟爸爸說過家長會,想讓他來參加。媽媽,可以麼?”
雖然他現在也還是能見到爸爸媽媽,可他幼小的心靈已經被迫的成熟,知道爸爸媽媽和以前不一樣了。所以在需要面對老師和其他小朋友的公共場合裡,他很想要和以前一樣,但是怕媽媽會生氣不同意,所以纔會懷揣着幾分小心翼翼。
“你真的很想要爸爸一起去?”秦蘇沉默了兩秒,更加柔聲的問。
“嗯……”小傢伙緩緩點了點頭。
嘆了口氣,她彎脣笑了下,“那好吧。”
“太好啦!”小傢伙很高興,立即捧起牛奶杯,咕咚咕咚大口喝起來。
也就與此同時,從餐廳的窗戶望出去,看到了那輛黑色的卡宴在陽光下行駛而來。
幼稚園,天藍色的大樓。
還沒到家長會開始的時候,各個班級裡,都陸續有家長領着孩子往裡面走。
畢竟還是在幼稚園,並不像是小學或者初中那樣,都是很輕鬆的談論孩子和幼稚園的近況,互相參與一些親子活動,然後順帶着老師和家長們進行溝通。
秦蘇隨着司徒慎分別牽着小傢伙走到教室裡面時,老師正在門口迎接着。
“老師,和上次爬山一樣,我爸爸媽媽都陪我一起噢!”小傢伙立即跑過去,仰着頭非常高興的說着。
“嗯嗯,老師看到啦!”老師笑呵呵的說,然後對着他們倆笑着打招呼,“司徒先生,司徒太太,你們過來了。”
一旁的司徒慎在老師打招呼完,對於那樣久違的稱呼心裡一跳,可隨即又蹙眉喜憂參半的看向她,很怕她下一句會反駁着“我們離婚了”之類的話。
好在她只是嘴角動了動,沒有出聲。
“舟舟小朋友,快領你爸爸媽媽去裡面坐吧!”老師笑着對小傢伙說着。
“好噠!”小傢伙點頭,牽着爸爸媽媽的手就往裡面走。
秦蘇看着兒子特別高仰的小臉和小胸|膛,心裡稍稍泛起一些酸意來。
家長會進行的很順暢,到了徹底結束前的最後一個便是老師會逐個和家長們溝通,之後便不用再多停留,可以一家人離開,第二天便正常上課。
“放心吧,舟舟小朋友又乖又聰明,沒有讓我們這些老師煩惱的,你們做家長的也可以放心!”站在教室的講臺上,老師笑呵呵的對着他們說。
“那我就真的放心了,幼稚園有什麼事您可以隨時聯繫我。”秦蘇也笑了笑,對兒子在幼稚園的表現也很滿意。
“好的!”老師笑着點頭。
和老師道別後,倆人從教室裡走出來,去外面走廊尋找等待着家長們而一起玩耍的小朋友們。
離老遠的,秦蘇就能快速的找到在一堆孩子們裡面的兒子,和其他小朋友們圍在一起,因爲是背對着看不到表情,只是走近了才發現,那小小的身板是僵硬的。
“哼,我絕對沒有撒謊,舟舟他絕對沒有爸爸媽媽一起來參加家長會!我爸爸在他爸爸的公司上班,說是他爸爸媽媽早就離婚了!”長得有些壯的小男孩,中氣十足的說着。
這一說,其他的小朋友都開始嘀咕起來。
“我爸爸媽媽有跟我一起來!”小舟舟繃着小臉,強調着。
“少騙人了,你爸媽都離婚了,你成了沒人要的野孩子了!”壯壯的小男孩直撇嘴。
眼看着其他小朋友們都向自己投遞過來可憐的眼神,小舟舟握緊了小拳頭,低吼般的喊,“你們不要聽他胡說,我爸爸媽媽纔沒有不要我!沒有沒有!”
“舟舟。”見到這一幕的秦蘇,嗓子發緊的喊。
“媽媽……”小傢伙扭過身來。
司徒慎蹙了下眉,俯身下來朝着兒子示意,“舟舟,過來爸爸這裡。”
“嗯!”小傢伙點頭,飛快的跑了過來。
被爸爸抱在了懷裡,小傢伙還伸手去勾了勾媽媽的脖子,然後對着還站在原地看着的小朋友們說着,“哼,你們看,我也沒有撒謊,我就是爸爸媽媽一起陪我來的!”
小朋友們互相看了看,都開始嘀咕說誤會了,壯壯的小男孩也只能跺腳。
從幼稚園結束了家長會之後,秦蘇特意帶着小傢伙在外面吃了晚飯。
雖然已經是入了秋,可夏天的腳步似乎還沒有走,天氣還是很熱。但是他們選了傢俬房的火鍋店吃,不似往常的火鍋,湯底是那種清爽的枸杞雞湯,吃了以後清熱去火。
小傢伙似乎看起來沒有被影響到,秦蘇給涮的羊肉他都很香的大口吃,吃到特別美味的蝦滑時,也會搖頭晃腦的直吧唧嘴。
回去的路上,小傢伙被媽媽抱着坐在後面時就已經睡着了。
只是夢裡似乎有些不安分,在車子停下時,小胳膊腿抽動了兩下,嘴裡囈語着:“爸爸媽媽……”
秦蘇不禁再度想到白天在幼稚園裡發生的事情,心底澀澀的感覺氾濫而出,也明白小傢伙爲何會那麼想要爸爸媽媽一起來參加家長會。
擡眼時,剛好撞入了前面駕駛席上男人的黑眸裡。
“秦蘇。”司徒慎薄脣扯動。
“嗯。”她低聲的應。
“今天幼稚園老師稱呼你司徒太太,我很懷念,什麼時候我們把這個稱呼能恢復吧?”司徒慎身子再向後斜坐過去一些,直視着她說。
“關於這個事情,我的立場很清楚。”秦蘇抿了下嘴脣,靜靜的說。
“我們就真的不能再去復婚?”司徒慎蹙眉,緊緊凝視着她去問。
想着她低頭看兒子的眼神和此時的心境,他打算不放過這個機會,趁熱打鐵着旁敲側擊,“你再好好想想,就當是爲了兒子,不然會影響他的成長。”
“不會的,這個你不用擔心。”秦蘇聞言,卻輕輕搖了搖頭。
“怎麼能不擔心!”司徒慎有些急的回。
她擡手摸了摸兒子的小手,再擡起眼去看她,輕聲的說,“之前我們結婚的那六年,你對他一直也沒有什麼關心,可他長到現在也很健康活潑,不是嗎?”
不是嗎?
……是。
原本是想要藉此事情把握住機會的司徒慎,此時卻眉眼滯在了那。
想到那六年裡對待兒子的漠然孤冷,哪怕在他後來反省過來,卻也已經是那麼晚那麼不應該。
就像是他篤定的那樣,這些也都是他欠下的,沒什麼可喊痛的,該要他一點一滴的還。
“下車吧。”秦蘇也不忍看他表情一直憂滯,抱緊兒子說着。
推開車門下來時,他也已經快速繞過車身過來,朝着她伸出手來,“給我。”
秦蘇也沒有多堅持,跟在他後面往院子裡走着。
到了房子門口時,她想要伸手去接時,伏在男人肩膀上的小傢伙卻幽幽轉醒了,揉着眼睛看着他們倆。
“我進去哄他重新睡着了,我再走。”司徒慎低聲說着,黑眸朝她看過來。
也是想到剛剛自己的話似乎有些傷到他,秦蘇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等到了臥室裡,小傢伙看起來好像睏意不那麼濃了,巴着爸爸的胳膊,纏着讓他念故事。
司徒慎看着腿上坐着的小傢伙,想到什麼,將手裡的故事書暫時合上,挑眉說着,“舟舟,其實爸爸想和你媽媽復婚。”
“如果爸爸媽媽復婚,你會不會很高興?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嗎?”
他緊緊觀察着兒子臉上的表情,心裡其實暗想的是想要拉攏兒子這位同盟軍,得到一些力量安撫,而且也是百分之百的都能肯定兒子的回答,一定很歡快的說希望和高興。
可是小傢伙在聽到爸爸的話後,眨巴着眼睛看他兩三秒,然後又垂下了頭,半響後才低低的回着,“……我想媽媽高興。”
司徒慎一愣,胸口驟然抽緊。
也是好半響,他伸手在兒子的腦袋瓜上輕輕的揉,手臂肌肉線條繃緊。
“嗯,你乖。”他勾着薄脣,嘴巴里卻像是含了沙。
(今天的一萬字完畢。大家端午節快樂,我也得出門去親戚家吃飯了,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