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前天晚上,蕭墨還出現在她身邊,還追逐着她,從國內一路追到了國外,他怎麼可能娶別的女人?
可,如果他不是要娶別的女人,爲什麼唐珊說要讓蕭墨試禮服?
“雲若,你起了?”直到唐珊的聲音響起,朱雲若纔回過神來,而小琳已經帶着裝着男式禮服的盒子走了。
朱雲若怔怔的,整個人像是靈魂出了殼般的問道,“珊珊姐,這麼多人在幹什麼?”
“哦,明天小琳出嫁,我是她姐姐,她要從這裡走,所以這裡要裝扮一下,”唐珊的話在朱雲若耳邊,如同帶了迴音似的嗡嗡亂響。
果然是這樣的……
所謂通體冰寒是什麼感覺,朱雲若此刻深刻感覺到了,唐珊看出了她神色不好,明白這刺激起效應了,雖然有些殘忍,但只要能激起她心中的愛,必然也是值的。
“雲若,過來吃飯吧,吃過飯一起幫忙佈置婚禮現場,這婚禮也辦的急,什麼都來不及準備,”唐珊越這樣說,朱雲若越覺得冷,最後整個人不再有知覺。
朱雲若不知早餐吃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天干了什麼,渾渾噩噩的,彷彿整個人都不再像她自己,看着她這樣,幾次唐珊都不忍了,但最終還是狠下心來。
夜色降臨,整個別墅被裝扮的喜氣盈盈,每個人臉上也帶着喜悅,只有朱雲若像個遊屍。
隨着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別墅裡來了兩個人,一個是小琳,另一個就是蕭墨,看到他的那一瞬,朱雲若感覺到自己麻木了一天的心,突突的跳了兩下。
這一刻,她像重新有了生命。
朱雲若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可是他卻看都沒看她一眼,彷彿於他來說,朱雲若只是一團看不見的空氣。
他,對她真的淡漠了嗎?
朱雲若,聽到自己的心一點點裂開的聲音……
“你怎麼出院了?”唐珊沒想到蕭墨會來。
“我不出院,明天的婚禮怎麼辦?”蕭墨說這話時,眼角的餘光一直盯着朱雲若,此刻的她頭微垂,手指絞着。
唐珊一愣,明白過來,“對啊,對啊,我差點把這事都給忘記了。”
衛西城從廚房裡出來,將新做的一道糖醋魚放到桌上,“既然都來齊了,就入座吧,今天是小琳的最後一頓孃家飯,我們好好的慶祝慶祝。”
“姐夫,你離五好男人的標準越來越近了,”小琳看着繫着圍裙的衛西城,不由的誇獎。
唐珊也看向衛西城,今天的他穿了件V領灰色毛衫,下面是藍色牛仔褲,這樣的打扮很是隨意,少了清冷的尊貴感,卻多了居家男人的親和,純黑的頭髮有兩縷調皮的垂下來,他的肩膀很寬,給人一種很踏實的感覺。
這樣的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而是能爲她煮飯,能爲她放下一切驕傲的男人。
當即,唐珊心中流淌過幸福的暖流……
“希望你也可以像你姐一樣,把將來的老公調教成我這樣的五好男人,”衛西城笑着迴應。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唐珊都不敢想像,以之前他們三人尷尬的關係,會有今天的融洽?
一切終於迴歸到了平靜,真好!
“五好男人有什麼稀奇,”蕭墨冷不丁的插了一句,這話接的那麼是火候,朱雲若的心沉的更快速的了,他的意思是說,他會成爲六好,八好,甚至是十好男人吧。
其實蕭墨真的很優秀,在他追她的那段日子裡,儘管他的出發點是爲了唐珊,可是他對朱雲若的疼愛,呵護,還有關心,是除了父親朱平國,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曾給予的,哪怕衛西城也不曾給過她。
當她身陷其中時,沒有什麼感覺,現在想想才發覺那是多麼的幸福,只是這幸福,她再也沒有資格擁有了。
飯桌上,朱雲若始終低着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面前的食物,她吃不下,因爲她的心都被眼前這個男人填滿了。
她一直以爲自己最愛的是衛西城,這輩子都不會更改,而蕭墨只是無意闖入她湖心的一顆小石子,她不會對蕭墨動真的感情,可是當聽到他受傷,當知道他要另娶她人,她的心就像是被翻攪起來的湖底,豈是一個亂字了得。
而現在聽着他就在自己面前談笑風聲,她的心又何止是亂,還有疼,像是被蠶食一樣的碎碎的疼……
“伴娘,找到了沒有?”不知誰問了這樣一句。
然後就聽到唐珊哀叫一聲,“完了,完了,我忙暈了,把這事給忘了!”
“姐,沒有伴娘,你讓我怎麼嫁人?”小琳說這話時,也看着朱雲若。
此刻,她已經完全懂得了朱雲若早上對自己的敵意,原來她是誤會了,不過如果自己被誤會一下,能換來一段美好的姻緣,她也情願被誤會一次。
“現在這個時間找人,也未必能找得到吧?”衛西城也跟着附和,並不忘記批評唐珊一句,“你這個當姐的,怎麼能這麼粗心?”
“我,我忙忘了,”唐珊故作委屈的解釋。
蕭墨看着把飯當仇人戳的朱雲若,心也緊緊的,這樣子折磨她,他也不好受,不過不下這劑狠藥,她恐怕會一直推遠他,於是心一狠,輕輕開口道,“其實有一個人很合適。”
“誰?”其他幾個人很配合的問。
朱雲若的心思完全不在他們的談話中,直到聽到那個低沉的聲音叫她,她纔回神,擡眸,與蕭墨的目光對上,這是今天晚上碰面以來,第一次他們的眼神碰撞。
明明一碰觸心,卻又遙不可及。
“朱小姐願意嗎?”蕭墨輕漫的語調,如同大提琴般的聲音,像一道柔柔的春風帶着絲絲誘惑,直直的撞進了朱雲若的冰冷的心。
“什麼?”她根本不知道他問什麼。
“做我的伴娘?”小琳接過話來。
他結婚,要她做伴娘?
他這是誠心還是故意?
朱雲若心中的巨浪被掀到最高,然後將她吞沒,她騰的站起身來,動作太急,打翻了碗筷,拉倒了座椅,可是這一切,她都無心去管,而是吼道,“你們,你們不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