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家的人都來了,雖然面上不敢說,可是那眼神都看得出來,他們在怨項可可,遲玉姝更是毫不客氣的罵她是禍水。
第一次,項可可沒有底氣反駁,甚至在心裡也那樣以爲,她是不是真的是災星?
從小就沒有父母,唯一的養父也死了,後來嫁給遲楓,結果疼她的奶奶去世,現在又是遲楓……
“喂,你躺在這裡冒充睡王子嗎?沒看到你的女人被欺負了,”關彤彤和方語也得到消息趕了過來,只是看到項可可受了委屈,又覺得不值,於是關彤彤吼向睡着的遲楓。
項可可衝關彤彤搖頭,“別罵他了,再罵他,我就更難受。”
“你難受個屁,這事根本就是怪他,如果不是他招惹那個女人,你纔不會惹上這麻煩事,說起來也是他咎由自取,”關彤彤心直口快,想什麼就說什麼。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項可可就無法心安理得,看着他這樣,她只恨當時怎麼就沒有力氣替他擋一下,哪怕擋一下,或許他就不會傷的這麼重了!
方語看着項可可自責的,扯了把關彤彤,示意她閉嘴,然後看向項可可,“你別太傷心了,他應該不會有事的。”
可是這樣的話聽起來那樣的無力,甚至連方語都覺得自欺欺人,如果他要醒,早就醒了。
關彤彤嘆了口氣,過來抱住項可可,“我知道你心疼他,可是也別自責,有些事是註定的,大概就是他命中該有此劫,誰讓他以前禍害的女人太多。”
忍不住,關彤彤又數落起遲楓來,直到腰上的肉被方語重重掐了一把,才記起自己是來勸人的,連忙改了口氣,又說,“這個混蛋男人喜歡裝睡王子不是嗎?你就當公主,天天吻他,直到把他吻醒!”
這個關彤彤,還當這是童話嗎?真是拿她沒轍!
項可可笑笑,沉重的心情有片刻的放晴,“沒事,你們放心吧,他就是想睡,我未必會同意……我就是天天吵他,也要把他吵醒!”
聽到她這樣說,關彤彤和方語似乎放心一些,拍拍她的肩膀,“這纔對嘛,這纔像我們的木頭。”
她們走了,項可可站在牀前,打量着一不動的人,開口,“你是真的想讓我吻你嗎?”
不知怎的,她竟突然很想想試試吻他這個方法!
他自然不會回答,項可可於是低下身子,“那我真吻你了!”
沒有一絲迴應,就連他鼻端的氣息都不曾變化半分,項可可嘟起嘴,“不回答就是同意了,那我可真吻了,你醒了,不許說我佔你便宜!”
項可可低頭吻上他的脣,四瓣脣相貼的剎那,項可可只覺得神經一下子崩緊,仍是記憶中的味道……
她試着伸出舌尖,像以往他吻她時那樣描摹他的脣。
他的脣很薄,像是一塊冰,涼涼的,彷彿會被含化一般,他的脣很軟只是有些乾燥,舌頭舔過的時候,像是有什麼東西硌着舌尖……
項可可天天都會這樣吻他,儘管他閉嘴的脣只能讓吻停於表面,可是她仍堅持,在她心中一直這樣認爲,如果他真的是睡王子,那麼她就一定能吻醒她。
遲楓有專業的護工照顧,可是給他擦身,洗臉洗腳以及剔鬍鬚的事,項可可都會親自動手。
一天,她給他剔着新生的鬍鬚,邊剔邊說,“你看你天天不理人,鬍子卻長的這麼快,要是你再不醒來,我就不給你剔了,我讓它長啊長啊,長的像我頭髮一樣長,讓你變成像老頭子一樣難看。”
以前沒發現男人的鬍子很有意思,這段時間項可可發現了,那就像是女人的頭髮,只要你願意去打理,就會感覺別有意思,於是她就把他的鬍子剔成了奇怪的圖案,而且還有手機拍了下來。
“遲楓,我今天給你剔了個兔子須,我……”項可可說着的話陡然停了下來,怔怔的看着手機屏幕,眼睛卻是一寸寸放大。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只有把眼睛睜的再大些,才能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沒有做夢,直到她的手被握住,她纔敢挪開手機。
牀上人的醒了,雖然還帶着病癒的懨懨不振,可是一雙眼眸卻格外的清亮,像是累了許久的人終於睡足睡飽一樣。
“怎麼,傻了?”他開口,聲音乾澀嘶啞,可是落在項可可耳裡卻是那樣的動聽,仿若是這世上最美的天籟之音。
她的嘴脣在動,可是喉嚨卻像是被卡住了,說不出話來,只有眼睛裡的水汽越來越重,越來越濃。
遲楓看出了她的情緒,手撫上她的臉,柔滑的肌膚還依如從前一般,那觸感真好,讓人眷戀不捨,那晚看到她被打的臉腫的像豬頭,她不知道他有多心疼。
眼淚終是從她大大的眼眶中落了下來,一顆顆如同鑽石,打在他的手背上,然後墜落又跌在被子上,氳起一圈圈漣漪……
“傻瓜,哭什麼?”他的手撫着她的眼睛,想阻止那些滾滾而落的液體,才發現根本不能,“我睡着的時候你不是挺能吵的嗎?我都被你吵醒了,現在我醒了,怎麼又安靜了?”
原來他都聽到了……
聽到他這樣說,項可可更委屈了,“你混蛋,你既然聽得到,爲什麼不醒來?爲什麼還要一直睡?爲什麼……”
卡在喉嚨裡的話終於脫口而出,項可可才發現心裡梗的那麼難受,如同被壓了塊石頭,這一刻終於能卸下了。
遲楓知道她的焦急,不是他不想醒來,也不是故意嚇她,而是他就是醒不過來,彷彿夢裡有個人拽着他,束住了他的手腳,讓他根本擺脫不了。
不過他這一次昏睡也不是壞事,讓他知道了她的心,知道他在心中還是有份量的。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看來這話不假,她的眼淚就像是泉水源源不絕,哭的他的心都跟着潮溼起來。
“老婆,”他拉住她,由於不能起身,只能以這樣的姿勢和她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