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冷着臉的他,耐住性子不跟他吵,雖然知道爲何卻還是心平氣和的問,“爲什麼要刪了?”
他神色倨傲,輕哼,“我連慕年做事,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約束,連爺爺也不能,如果真的要第二條的話,現在開始,這個話題終止,無需在多談了,七點這個契約當我沒提過。”
言下之意是,你曲淺溪是神馬東西?
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你憑什麼約束我的行爲?我跟你簽訂契約只是一時興起而已。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心,猛地一沉。
他換了一種說法,卻依舊讓她的心跌進谷底。
很好!
她有時甚至想,是不是因爲他知道她的心思,他才能講話說得如此直白,只爲傷害她?
她苦笑,搖頭。
他既然畫**畫出腸子來了,她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在想,一個人沾沾自喜、一個人在意、一個人一頭熱的參與其中。
心情複雜得連自己也分不清了。
“契約是你提的,要求卻這麼多,連慕年,你的誠意呢?”
“契約也需要洽談,在沒有定稿前,任何一方都有修改的權利。”
她不想再跟他耍嘴皮子功夫,只因毫無意義。
笑容徹底的隱沒,“非刪不可嗎?”
“對!”
曲淺溪斂下眼瞼,徹底的冷靜下來。
可能是他讓她心寒的東西漸漸增多,鍛鍊了她的接受能力。
讓她習慣了接受傷痛和失落。
她眼眸平靜無波,“簽訂協議,需要的是誠意,既然你沒誠意,我也不強求。”
她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什麼意思?”
他是商人,爾虞我詐是他的拿手好戲。
商人的本質就是爲自己謀取利益。
他是商人中的翹楚,自然不能辜負這個美譽。
他吃定了她對契約的在乎,所以他才堅決提出上述要求。
現在,她卻將了他一軍!
這種滋味,還真的不好受。
“字面上的意思。”她再度開口,卻已語氣闌珊,不想再多談的樣子,起身移步欲離開。
連慕年看着她的舉動,沒有說話。
以爲她是在試探他,等着他入局。
所以,他按捺住心思,等着她回頭。
讓他失望不已的是,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再回頭看過他一眼,似乎,她真的下了心思,不再多談此時。
不悅。
抿脣,神色冷硬。
她是真的不在乎?
所以,由始至終在意的人只有他一個?
他的俊臉冷如冰消。
難道,從頭到尾,這都是她設的局?
她其實才是最不想被約束的那個?她的條款只是爲了製造她非常在意的假象,只爲了引誘他入局?
所以,從頭到尾,他都被她饒了進去?
最後其高一丈的卻是她?
他低咒,“該死的!曲淺溪,你有種!”
這是他連慕年二十多年來第一次被人耍!
這個人還是個女人,他不認同的妻子!
想到她因爲外面的某某野男人卻跟他玩了這麼一招,心裡就極度的不舒服,像千蟲萬蟲同時在他的心臟啃咬一樣,騷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