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受傷的關係,爵墨在艾爾格家呆了好幾天,肖櫻時時陪伴在側,生怕這傢伙又不照顧自己的身體勉強行事。其實這點小傷對爵墨來說真的幾乎是沒有感覺的,不過這也讓他深刻地瞭解到一點,跟女人講道理是絕對行不通的,男人能做的只有順着她們的意思,既然她願意伺候他,那他就好好地待着裝大爺就是了。
爵墨其實很輕鬆,黑手黨的事情有靖雨和靖雷,而這邊的事情他也帶了金影和滄藍過來,早就吩咐了他們之後的事情該怎麼操作,所以他纔會這麼放心地留在艾爾格家養傷。
說起金影和滄藍,通常都會被他們的身手嚇到,但是真正讓爵墨器重他們的卻不是他們的身手,畢竟混跡黑道,最不缺的就是身手好的打手。
金影是個非常具有領導才能的人,他的宏觀把控能力和微觀把控能力都相當出色,特種部隊出身的他,天生具有軍人的特質,服從和忠誠,當然軍人的堅韌不拔在他的身上也體現地淋漓盡致,基本上他的字典裡沒有不可能三個字,所以除了靖雷兄弟之外,金影算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存在。
而滄藍,則是個幾乎沒有存在感的人,把他丟進人羣裡,他立刻就能隱藏起來,任何人都無法發現他。事實上,作爲一個殺手,連起碼的殺氣都沒有是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滄藍就是這樣,甚至是他殺人的時候都一臉溫柔的表情,彷彿他是在幫人早登極樂。所以爵墨帶了滄藍來,他需要一個人可以最快速地隱入對方,讓他在第一次時間找到對方的七寸,可是說,滄藍是一個非常出色的情報員,具有細膩的心思和恐怖的洞悉能力,當然這跟他的父親是一個偵探密不可分。
很多時候,爵墨都相信家庭因素對一個人的成長起着決定性的作用,就像子軒子皓,雖然一個在商界一個在黑道,但是他們流露出的奸商本色都是一樣的,總能用最少的犧牲來換取最大的利益,這絕對跟血統家庭有關。
這幾天他都會跟金影通電話,瞭解事情的發展,幾乎可以說,事情的發展比他預計地更好,他知道也許是艾爾格家族的力量,他畢竟不如艾爾格這樣在德國土生土長的根基穩固,不過他也配合地很好,他負責放火,艾爾格家族負責讓火勢更旺,原本他就計劃地很周到,媒體網絡、所有能利用起來的宣傳方式都被他利用到位,這也許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次翻身仗。
每次打完電話,肖櫻纔會進來,並不是避嫌,而是一種尊重,只要爵墨不開口,肖櫻就不說要幫忙的話,兩個人都很默契,誰都不先開口,肖櫻默默地幫他,爵墨毫不猶疑地接受,這是一種很詭異的信任,彷彿一句話都不需要說,爵墨就知道,肖櫻會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下去。
“忙完了?”肖櫻端了一碗湯上來,推開門見爵墨已經放下了手機,笑眯眯地走進來。
“嗯,跟金影聊了幾句。”爵墨點點頭,雙眸緊緊地盯住肖櫻手裡的東西,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好香啊。”
似乎是,排骨湯,還飄浮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他一下子,分辨不出來。
“我還放了一些藥材,一起燉的。”肖櫻解釋道,一邊將湯碗放到爵墨的面前,“你的身體還沒有痊癒,不要太操勞。”
爵墨偏過頭,伸手扣住肖櫻的後腦,壓上他的脣,一股幽幽的清香在兩人的口中瀰漫開來。
他從來沒有想過,肖櫻會爲他洗手做羹,這個仿若無根的女人,清醒地讓人恐懼,她永遠知道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決定了就絕對不後悔的個性,有時候還真是讓爵墨有些頭疼。
“當初是故意把我氣走的?”肖櫻靠着他問道,從仁義倫理來說她應該勸他不要跟自己的父親作對,畢竟自己的父親再有天大的錯誤也是生養他的人,但是肖櫻卻偏偏不是這樣想的,在她的觀念裡,如果對方對她不好那麼她也不必對誰好,沒有規定誰必須對誰好,那不是義務,不過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罷了。
爵墨點點頭,沉默地看着她,欲言又止,眼中有着明晃晃的委屈,抿着脣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
肖櫻失笑,她還沒跟他發脾氣呢,他倒是先裝起可憐了,幸好她不是一般女人,不然就算是他故意的,她也該非常難過吧?原本還想假裝跟他生生氣的,現在看他這副樣子,肖櫻也不忍心責怪他了。
他其實也不容易,下定決心跟父親鬧翻,還要承擔着對她的內疚,她走得瀟灑,他在她身後看着她的背影,應該很難過吧?
似乎,一直以來,都是他看着她的背影。
“你……”爵墨想了半天才開口,“怕你看到了,就會離開我。”
說到底,依然是不自信的。
並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對自己不信任,即使如今已經蛻變成了獨當一面的大人物了,但是在熟悉的人面前,依然是從前那個想要被照顧,能夠擁有很多很多愛的男孩,希望有人爲他擦眼淚,在他難過的時候安慰他,在他傷心的時候鼓勵他。
“笨蛋。”肖櫻嬌嗔一聲,白了他一眼,一直都覺得這傢伙很幼稚,現在看看,確實如此,一點都沒錯。
這個愛鑽牛角尖的傢伙,還是一如既往的偏執,永遠都在猜疑別人的堅定,假裝習慣被丟棄,假裝習慣了黑暗,卻到最後才發現,自己根本什麼都不習慣,但是那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咳咳……”一聲咳嗽聲,適時地傳來,費恩的身影映入兩人的視線中,俊秀的白面書生有些臉紅,彷彿覺得自己看到了不該看的。
“大哥,偷看別人親熱,是要長針眼的。”肖櫻涼涼地丟過去一句,噎得費恩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我是來告訴你們,來了個了不得的人物,而且,指明要娶你。”費恩指着肖櫻,滿意地看到妹妹驚訝的表情,這丫頭向來沉穩,很少有驚訝的樣子,難得可以看到她變臉,他覺得自己剛纔被她埋汰一句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