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鍊?”白童惜努力回想了下:“哦!我記起來了,你的左手曾經戴過一條……嗯……錦鯉造型的手鍊,對不對?”
阮眠訝異道:“對,那就是他送的,沒想到你還記得。”
“因爲我在卡地亞的官網上,看到過一條一模一樣的手鍊,所以印象比較深刻,好像一條要幾萬塊來着。”年代久遠,白童惜也有點記不清了。
“什麼?幾萬塊!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阮眠心疼個半死,那條手鍊早就被她丟掉了,那可是好幾萬啊!
白童惜無辜道:“我也想告訴你來着,可你當時跟我們說,那條手鍊是你在淘寶買的,我以爲它是仿製品,就不敢多嘴了。”
阮眠這纔想起這茬來,不禁怒罵自己:“我這豬腦子!活該越活越失敗!”
在阮眠抓狂之前,白童惜趕緊轉移話題:“那什麼……手鍊有綁住一個人的意思,他不會是想借它來跟你表白吧?”
阮眠:“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毫不猶豫的就把它收下了,暗示自己願意被他綁住,又過了兩個月,我們迎來了大二的暑假,
我回到了北城,心卻留在了學校,我總覺得他還會來找我,但我已經不在那座城市了,他還能找到我嗎?事實證明,他能。而且還是在我爺爺樓下堵到我的。”
白童惜聽得心裡直突突:“這人也太可怕了吧?你對他一無所知,他卻對你無所不知,這樣萬一出點什麼事,你怎麼逃出他的手掌心?”
阮眠複雜道:“關鍵是當年的我……並不想逃出他的手掌心啊。”
聞言,白童惜一怔。
阮眠淡淡的說:“你說飛蛾撲火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身隕的危險?應該沒有吧……我當時差不多也是這種心態,我甚至很驚喜不管我人在哪,他總能找到我,可見他對我至少是用了心的。”
傻瓜!
白童惜心疼阮眠的傻氣,對少年的惡意不由的更大了些:“他這次又來找你幹什麼?不會是想說他前女友懷上別人的孩子了吧?”
“噗!”阮眠難得失笑了聲:“不是的,他這次是來找我同居的。”
聞言,白童惜的水眸“噌”地一下瞪得圓圓的:“你說什麼?!同居!!”
阮眠點頭:“他說他厭惡了一個人,而我是除了他前女友外,唯一一個他還算看得順眼的女人,就問我要不要搬去和他一起住。”
白童惜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你,你不會是答應了吧?”
阮眠嘴角輕輕一勾,眼神卻顯得很狼狽:“沒錯,我答應了,我本來就對自己的家庭失望到了極點,每次回北城也都是爲了探望爺爺,現在有喜歡的人向我拋來橄欖枝,我能不接着嗎?”
白童惜急道:“可他曾經那麼對你啊!我覺得他根本不值得你託付真心!”
阮眠沉默了一會兒後,才說:“世界上很多事,不外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雖然傷害過我,但都是源於誤會,後來他也各種補償了,既然如此,我爲什麼不放過他,成全自己呢?”
哪有這樣成全自己的?!白童惜俏臉鐵青。
見狀,阮眠忙說:“你現在就這麼生氣了,聽到最後不得炸了?快喝口水消消氣吧。”
白童惜這才端起一直沒有碰過的花茶,卻發現杯口已經涼了。
“是不是冷了,我讓人重新給你泡一杯,很快的。”見狀,阮眠飛快召來站崗的店員,讓他換一杯熱的上來。
店員離開前,順手把那杯涼了的花茶端走了。
三分鐘後,一杯熱乎乎甜滋滋的紅棗花蜜茶被端了上來,白童惜低頭喝了一口後,胸口的悶痛感這才緩和了些。
她放下杯子,看向阮眠,像是在迎接一個巨大的挑戰:“來吧!我準備好了!”
見她一副要找人幹架的樣子,阮眠不覺莞爾:“同居以後,我以爲自己會看到他的缺點,這樣我就不會被他迷得七葷八素的了,
但我發現我錯了,他是個做事非常有講究的人,要不就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就拿做菜這一項來說吧,他居然做的比我一個女生還要好!
還有公寓裡的每一間房,都被他收拾得一塵不染,原本我還打算在他面前露一手的,可最後卻被他打擊得想死。”
雖然阮眠把少年誇得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但白童惜卻是不以爲然,阮眠對少年那麼着迷,肯定是覺得他哪哪都好啦!
“對了阿眠,你和他同居以後,關係應該取得了很大的進展吧?”
“沒有呢,我覺得他是真的把我當成舍友看待了,換言之,他只是想找個人搭夥過日子,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寂寞而已。”
白童惜越聽越覺得少年古怪:“你確定他跟我們差不多大?”
阮眠說道:“嗯,他當年跟我們一樣都在讀大學,就算是大,也大沒幾歲。”
白童惜掰着手指頭算了算:“我們上大二的時候,也不過才19歲,唔……讓我想想啊,20歲左右的男孩應該就像一匹脫繮的野馬一樣,肆意青春纔對,怎麼到他這裡,卻活得像個八旬老人一樣古板又無趣?如果不是你一再強調他很年輕,我真的會把他當成比我們年長很多歲的長輩的。”
阮眠輕笑一聲:“這麼說起來,現在倒有一個詞可以形容他。”
白童惜不懂就問:“什麼詞啊?”
阮眠調皮的眨了眨眼:“老幹部呀。”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這個意思。”
白童惜記得“老幹部”是個網絡用詞來的,專門形容那些不追逐潮流,風格老派嚴謹的男人。
當然,最關鍵的一點還得看臉,長得帥又一本正經的男人,才能成爲迷妹口中的老幹部。
白童惜打趣道:“你跟這種老幹部同居,不覺得除了一張臉外,其它方面都很無趣嗎?”
阮眠卻道:“對我來說,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每天都是有趣的,你知道嗎,他做菜真的好好吃,就大二那個暑假,我整整胖了五斤,都是因爲吃他做的菜胖的!除了你,他是第二個能誘惑得我敞開肚皮吃到撐的人,你們真的……真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阮眠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直到最後消失不見。
白童惜還伸着耳朵等着她後半句話呢:“真的什麼?”
“我是說,你們真的都是廚藝達人。”阮眠粉飾了一下後,緊接着說:“除此之外,那個暑假他還帶我去周遊了其它國家,教我游泳,教我划艇,教我攀巖……僅僅兩個月的時間,就讓我萌生了一種之前19年都白活了的感覺,正當我沉溺在各種各樣的新鮮事物時,大三上學期悄然而至,我頓時就傻了,因爲那個暑假,我屁事沒幹,淨跟在他屁股後面跑了。”
白童惜點破:“也就是說,你又要面臨那1萬塊錢學費的問題?”
阮眠承認:“是的,可我這次沒有煩惱太久,因爲他再次幫我繳清了學費,還把那張之前我還給他的銀行卡放在了我的枕頭邊上,上面還放着一張小紙條。”
“小紙條?”不會又是一次不告而別吧?白童惜心想。
“小紙條自然是他留給我的,他說他的學校快開學了,所以他先走一步,還說這張卡既然給了我,那就是我的,他不會收回,最後他還說,寒假會來這套公寓過年。”
白童惜尋思了下:“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是,如果你願意的話,寒假可以繼續過來和他同居?”
阮眠輕輕一頷首:“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
白童惜嘀咕道:“這傢伙,還真是來無影去無蹤呀!對了,你跟他住在一起也有兩個月了,那你知道他叫什麼,是哪裡人,在哪個大學唸書嗎?”
阮眠眸光一黯:“不知道,關於這些事,不管我再怎麼旁敲側擊,他就是隻字不提。”
白童惜嗤了一聲:“他連被女朋友甩了這種事都能跟你分享,爲什麼就不能告訴你區區一個名字呢?”
阮眠嘆了口氣:“可能是怕我日後糾纏吧。”
白童惜冷哼一聲:“說到底,他還是沒有和你交心!辣雞!!”
阮眠忍俊不禁的說:“好啦,你別生氣,都過去了。”
“嗯嗯,我不氣,我就是心疼你,要是哪天被我撞到那小子,我一定給他丫兩巴……不,是十巴掌不可!”白童惜嘴上說不氣,但體內的肝火卻是越燒越旺。
阮眠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恢復如常的說:“上了大三後,我每天都會給他發信息,跟他說一些生活和學習上的瑣事,
雖然極大多數時間他都沒有回覆我,要不就是用“嗯、啊、哦”打發我,但我就是可勁的發,我心想就算他的心是石頭變的,有一天我也要給它捂熱了!
時間如白馬過隙,一眨眼大三上學期的寒假到了,我迫不及待的擠上了回北城的列車,回到了那套公寓中,
我見公寓好幾個月沒有人煙,都落灰了,就趁他還沒有回來的時候,趕緊動手把房子大掃除了一遍,當時我還挺得意,心想這回總算能在他面前露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