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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明沒想到蕭漢會找自己切磋,兩條修長的眉毛一挑,微笑道:“大過年的,蕭掌門帶這麼多人前來,就爲的與在下切磋嗎?”
蕭漢淡淡點頭道:“正是,大過年的正好閒着,我手心發癢,想找個練練,不知你是否賞光?”
這話很是無禮,沈君明明顯有些發愣,臉也跟着沉了下來,掃一眼他身後的四大堂主,輕哼道:“聽說蕭掌門也是三宗門下,如果動起手來傷了和氣委實不好。蕭掌門想與在下切磋,過幾天約個地點,沈某自當奉陪。”
蕭漢早料到他會拒絕,只是他本是有備而來,豈會半途而廢,立即冷笑道:“你夜闖武當,私會我蘇師姐,正邪不明,如今又在山下徘徊逗留,如果不是對武當與蘇師姐心存不軌,還會有什麼理由不走?大過年的客棧沒有一個客人,你又在這裡等誰?”
慕容秋雨看他一眼,臉上浮起一絲微笑,淡淡道:“沈少俠既然不願意與蕭掌門切磋,便請離開此地,我等自然不會追究。”
沈君明看她一眼,兩眼微眯,白淨面皮微微抽動道:“聖女背叛神教,如今江湖得意,自是比塞風苦寒之地呆着要好,實是可喜可賀。”跟着虛擡雙手爲禮,慕容秋雨靜靜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蕭漢也不說話,李月螢突然道:“妹妹說得對,你既然不願意打,便請離開武當山範圍,也讓我們過個舒心年。”
沈君明沒料到她會說話,有些尷尬,四周看了一圈,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道:“既然蕭掌門一味相逼,在下就陪你過上幾招。只是鎮上人口衆多,我們到鎮外如何?”
這話正合蕭漢意思,立即指着鎮西道:“離鎮西五里有一片丘陵,我們上哪裡切磋如何?”
沈君明看看天色,又向遠處看了看,嘆了口氣,面色突然變得陰冷,指着西面道:“蕭掌門請。”
蕭漢當先騎馬而行,衆人跟在後面,浩浩蕩蕩直撲鎮西而去。沈君明自有自己的馬,跟在衆人身後飛馬而來。
這片丘陵面積不大,周圍長滿荒草雜樹,下面一條小溪,冬日寒冷,已經結冰凝滯。武當弟子來了六七十人,遠遠把丘陵包了,四堂主各佔一角,李月螢與慕容秋雨站在一邊,看着場中南北對站着的蕭漢與沈君明。
沈君明着實太帥,武當弟子們也是暗贊不已。他用的自然也是寶劍,只是這劍與常見寶劍不同,通體金黃,倒彷彿是黃金鑄就,微一晃動便金光滿天,讓蕭漢很感驚訝。
蕭漢用的也是一把寶劍,雙方對面而立,蕭漢冷冷看着他道:“沈師兄請。”沈君明眼神一凜,寶劍微微一顫道:“蕭掌門請。”
此時已近中午,陽光溫暖,雖是冬日,卻也有一絲暖意。蕭漢看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面上還帶着那種頗具親和力的笑容,心頭火起,劍光一閃便刺了過去。
其實今天他來找沈君明麻煩,自然不是沒事找事,而是很不憤這傢伙昨晚大半夜私闖武當來找蘇南杏。說得直白點,就算蘇南杏不喜歡自己,也絕對不能便宜了這種小白臉。
因此一上來蕭漢便動了殺心,特別是紫陽真人私闖武當山也讓他大爲光火,心內已對峨眉派動了真怒,又見到沈君明這種死人妖樣,恨不得一劍把丫的刺死才解恨。
沈君明同樣如此,眼看大過年的蕭漢帶這麼多人前來挑釁,心內也動了真怒。二人雙劍相交,登時迸出一溜火花,可見力量之大。
其實只要不是玄幻小說,自然沒有那種高來高去魔幻的打法,不過二人武功高強,打起來自然也是精彩紛呈,看得周邊武當弟子高聲叫好。
二人原先用的俱是中規中矩的招術,蕭漢的天絕劍功力不足,根本剋制不住沈君明手中黃金寶劍,數次劍招都被他提前封死,搞得很是被動。
蕭漢每次與人對戰都勝在以巧取勝,凡是拼力氣拼內力,每一次都是自己吃虧受傷。吃一塹長一智,蕭漢自然不會再那麼傻,眼看沈君明內力也比自己高許多,心內詭計頓生,左手悄然握拳,右手寶劍直刺沈君明小腹,同時左手一揚,大叫道:“無影神針。”
沈君明早已凝神定氣盯着他一舉一動,見他要放暗器,身子急忙向後閃躲,同時黃金寶劍掄起,舞得風扇一般,竟然不退反進,直逼蕭漢而來。
蕭漢大驚失色,眼見這招失敗,足尖一點急忙後撤,卻是遲了一步,沈君明手中黃金寶劍突然金光四射,竟然平空放出火來,數十點火星登時撲向蕭漢。
蕭漢知道紫陽真人遲小陽絕技便是放火,卻沒料到沈君明同樣如此。一時大意,身上登時着火,嚇得他差點扔了寶劍,左手拼命拍打火星,一面大叫道:“妹子救命。”
慕容秋雨與李月螢雙雙撲上救人,慕容秋雨手中寶劍輕揮,當即把蕭漢外面衣服挑散,跟着上前雙手亂打,把火苗一一擊滅。李月螢卻是揮舞寶劍直刺沈君明。
蕭漢剛纔有些輕敵,想到自己如今能與黑煞等人對陣,這些二代弟子根本沒放在他眼裡,誰知沈君明功夫如此詭異,讓他大吃苦頭。
因爲是單打獨鬥,蕭漢沒有下令,四堂主自然不敢上前助陣,只是帶領兩個分舵弟子爲李月螢吶喊助威。
數招一過,沈君明驚訝道:“你是天山派的?”李月螢大怒道:“姑奶奶就是天山派的,你敢打傷蕭漢,今天我一定要殺了你。”
沈君明連連後退道:“你是蘇師姐什麼人?”李月螢面色鐵青,根本不回答他的話,瘋了一般使出天山九劍打得沈君明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當然沈君明也沒有還手,只是繞着丘陵躲避,邊逃邊道:“你是蘇師姐師妹,俱是三宗門下,我們住手言和怎樣?”
李月螢冷冷道:“你傷了我家蕭漢,還想主和,做夢。”跟着揉身撲上,直把個沈君明逼得手忙腳亂,忙於應付,卻不敢用黃金寶劍還擊。
蕭漢已經脫去外套,對慕容秋雨微微一笑,示意她退下,然後一臉鐵青朝李月螢道:“螢兒退下,看我殺了這雜種。”
李月螢聞言虛晃一招,跳回蕭漢身邊,見他無事,大喜道:“這傢伙有點邪門,你可要注意。”
蕭漢冷笑道:“不過是放火罷了,本公子自有辦法剋制他。”跟着向邢安平使個眼色,邢安平會意,立即轉身帶了十多名弟子悄然折返向小溪而去。
沈君明見李月螢退回,鬆了口氣道:“你我俱是三宗門下,不要傷了和氣,比武切磋點到爲止,蕭掌門功夫高強,在下甘拜下風,我們就此罷戰如何?”
蕭漢沒想到他會主動示弱,大出意外,倒有些尷尬,一時不知道是戰是和。慕容秋雨突然淡淡道:“你傷了蕭掌門,豈不是你贏了?贏了反而示弱,豈不是對蕭漢更大的污辱?”
跟着蕭漢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連慕容秋雨都學會胡攪蠻纏無理攪三分,讓蕭漢大感意外又大爲興奮。他一揮手中寶劍,冷冷盯着沈君明道:“三局兩勝,剛纔我輸了一陣,再來打過。”
不待沈君明說話,蕭漢怪叫一聲,揮舞手中長劍再次撲了過來。沈君明哪敢大意,立即迎了上去,雙方再次纏鬥到一處。
蕭漢吸取剛纔教訓,天絕劍第四式“天昏地暗”當即施出,兩人周圍頓時一片昏暗,地面飛起無數雜草樹枝把兩人團團籠住。
周圍武當弟子大聲叫好,竟有人鼓起掌來。這招歷來是蕭漢制勝法寶,屢試不爽。蕭漢也是勝券在握,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聲甫落,便聽沈君明輕哼一聲。蕭漢只見對面金光一閃,數團火光突起,卻是沈君明故技重施,而且此次比剛纔更盛,火苗把雜草樹枝引燃,在沈君明烈陽掌催動下席捲向蕭漢。
如果這次蕭漢中招,估計會大面積燒傷。蕭漢嚇得魂都沒了,大叫道:“救命啊。”沈君明左手催動掌力,右手火劍攪動火苗,同時冷冷道:“蕭掌門一味相逼,那就怪不得在下無情。”
忽然一聲唿哨,數道水箭激射而來,竟然把場中二人淋個溼透,火苗全被撲滅,二人也成了落湯雞。蕭漢哪會放過如此良機,振身而起,怒喝一聲,寶劍直刺沈君明咽喉。
江湖人打鬥自有江湖規矩,普通市井流氓自然無所不用其極,三宗三十六派不是市井流氓,更不會使用如此下流手段。沈君明沒料到武當派根本不講規矩,居然趁着二人打鬥時候搞偷襲,而且用得還是江湖人最爲不齒的下流手段。
沈君明有些發呆,也是這傢伙回到中原未久,根本不明白蕭漢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如果他了解一下,便不會如此託大讓蕭漢陰謀得逞。
趁你病要你命,蕭漢動了真怒,寶劍閃着寒光直刺沈君明咽喉,竟要把他斃於劍下。
武當弟子同聲怒喝助威,大叫“殺了他”,李月螢也是滿面寒霜,揮舞着手中寶劍躍躍欲試,被慕容秋雨緊緊拉住。
沈君明眼見蕭漢寶劍刺至,怪叫一聲,身子一縮,足尖一動,登時向後退出三步。蕭漢厲喝一聲,跟着撲至。
正在此時,一道白練驟然飛至,死死纏了蕭漢手中寶劍,跟着一道黃影一閃而至,一腳踢向蕭漢胸口。
蕭漢剛要反抗,一眼看到來人,愣了一下,身形一滯,只聽“砰”一聲響,登時連翻三個跟頭,差點摔下溪去。